我欲九天攬月  第四百七十九章 神火煮石不死藥,宇宙邊荒冷寂人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我欲九天攬月 | 溫茶米酒   作者:溫茶米酒  書名:我欲九天攬月  更新時間:2024-12-23
 
劍上玉杯,杯中有酒。

酒水剛剛來到這片天地間,就在極速減少,仿佛蒸發掉了。

布袋小和尚嗅到一股酒氣,被清涼的酒風熏在身上,只覺得自己的身形,變得越來越扁,越來越薄,同時也越來越大。

周圍的一切,都有這樣一個扁平化、擴大化的趨勢。

濟公也明顯受到了些影響,走路有些深一腳淺一腳,身形忽長忽短的模樣,趕過來一扇子遮住小和尚。

“這酒太冷了,傷胃啊,莫說天底下,就算是天上面,能消受的,恐怕也沒有幾個。”

老和尚咂咂嘴,老眼中透出了精光,很是警省。

宇宙中,事物的分布是不均勻的。

太空里三三兩兩飄蕩的塵埃,顯然比不上一顆巖石星球密度高,但一個巖石星球的能量濃度,又遠遠無法跟一顆大日星辰相提并論。

密度高的地方固然可怕,密度低的地方,卻也是一種極端的恐怖。

宇宙時刻都在擴張,能量從中心向邊緣傳遞。

而在靠近宇宙邊荒的地帶,有很多區域,還沒有填充到足夠多的能量,沒有穩定下來,但是又已經從混沌的狀態脫離出來,有了明顯的空間概念、冷熱概念。

這些區域,空間異常纖薄,虛空本源松散至極,幾乎感受不到一點熱量的變化,是極盡的冷寂冰寒。

對于能夠觀測到這些區域的強者來說,這些區域跟正常太空有著明顯的區別,顯得更加空淡透明。

因此這類區域,也被視為一種特殊的天體。

瘟君的星辰仙胎,對應的就是這種“星辰”。

他能夠共感運來這種區域的特殊環境,在天庭的時候有大用。

任憑別的星辰仙胎,多么酷烈的熾星元氣,在他這里轉一轉,都會變得柔和萬分,更容易進行調和轉變。

而當他叛出天庭,直接用這種“星力”進行攻擊,這種冷寂之力,對于三界生靈就沒有任何好處,只有徹頭徹尾的壞處。

叮!!!蘇寒山右手一抬,兩根手指瞬間夾住了劍身。

手指和長劍的接觸,發出來一聲激越的清鳴。

“你這酒還送不到我面前,就已經快要散逸干凈了,這也叫請酒?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絢爛甚至艷麗的五色火光,從蘇寒山手指上蔓延出去。

“還是給你看看我的誠意吧!!”

烈焰接觸到酒杯的位置,瘋狂灌注到其中,片刻之間就在酒杯內部凝結出一枚透明玉石般的仙丹。

五色火焰繚繞在丹藥之上,載沉載浮。

三界之中,關于不死藥的傳說,倒也不止一種,老君的九轉金丹自然是大名鼎鼎,瑤池王母娘娘的蟠桃,也是群仙贊嘆。

古神西王母的不死藥,其實更類似于前者,不是單靠神樹靈根天生地養的寶貝,而是一種經過煉制的丹藥。

西王母國有樹,能產玉實,果實晶瑩如玉,硬度也跟玉石無異,以此為主材,再配合四種玉石礦料,合成五色玉。

將五色之玉煮化,配以秘法,得蒼天瑞彩,引鬼神垂涎,不死藥因此而成。

煉制這種不死藥的過程,本身也是一種精奧的修行法門。

“煮石成仙”,曾經是最古老的幾種成仙方式之一,與后世發展出的丹道仙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蘇寒山借著穆天子的身份,出手的時候,當然不會直接運用天都仙府的武學根基,也要考慮一下穆天子有可能修成的路線。

那五色玉,不脫先后天五行之質,煮石法,又與丹道相通。

蘇寒山用自身境界將之剖析,直接升華出來這種五色神丹火焰。

瘟君所用的玉酒爵,是三足兩耳的模樣,三足立在劍身之上很是穩當。

當這個酒爵旋轉起來的時候,也有一種與尋常酒杯截然不同的厚重感,仿佛一口大鼎,正在嗡嗡旋轉。

整個小鼎都沐浴在五彩炫目的火光之中,鼎足摩擦著劍身,順著劍身的方向,轟然向后撞去。

瘟君的寶劍,前半截在千里之外,后半截還在自己手上。

那酒爵小鼎,從前半截撞到后半截來的時候,便是穿梭千里,來到了瘟君面前。

五彩火光照亮了瘟君的瞳孔,照出了一抹意外的神色。

周圍天地萬物,都在這時產生了神異的變化。

跟那些變化比起來,眼前這個小鼎旋轉沖撞的速度,倒是顯得緩慢了幾分。

天空云層中,有老人揮鞭,驅趕著羊群,羊群咩咩摩擦,紛飛的毛發積厚了云層,羊角的碰撞,奏響了雷音,霹靂轟鳴,震徹天地。

遠山之上,有山女赤足而歌,如鬼如魅,但無懼天雷,身上沒有半點陰氣。

陽光化為飛鳥,在她身邊環繞,溪流是懶散的白蛇,趴在山石之間不動。

瀑布是兇猛的大魚,張開一對魚鰭,能如翅膀般滑翔出去。

空中突然撲出一個虎頭,咬住了大魚,那是風的化身。

世間哪里有風,原來全是聲聲虎嘯,只是有的蒼勁,有的綿軟。

西方的天空,有一片白玉般的水池,波光浩蕩。

陽光所化的飛鳥,頓時歡喜的想要投向池中。

這樣的場景,仿佛是眾神顯化了他們的法

相,同時降臨在這片天地。

瘟君見過天庭的雷神,那不是持鞭的老頭,而是雷公與電母,是壯漢和美婦人。

瘟君見過天庭的風神,那也并非白虎,而是拿著口袋的風伯。

他更見過日月之變,除了天外星辰的自然運轉外,更多的是,太陽星宮和太陰星宮的交替。

而不僅僅是飛鳥想要掠向池中。

眼前的景象,分明是神,但不是當今天庭的眾神,而是古神的時代。

酒杯中的神丹火光,照亮了這一方天地,似乎重現了山河古神的蒼茫靈氣。

“一群過時的廢物罷了!!”

瘟君大笑一聲,突然抽劍。

他的劍,隨時可以變成宇宙邊荒的冷寂虛空。

介乎于“混沌虛無”和“實有虛空”二者之間,不可捉摸,了無痕跡。

他這一抽劍,蘇寒山的兩根手指也拿捏不住劍身。

真乃好法劍,實是好劍法,來如宇宙之病,去如天地之衰。

長劍一收一放,已經刺穿酒杯,戳在了那枚神火丹丸之上。

宇宙邊荒,天地之衰,任憑什么樣的攻勢,遇到了這樣的一劍,都要得病,都要衰弱,都要被化解掉!

但是,長劍擊中這團神火的時候,并沒有如瘟君預料一般,立刻讓火焰暗淡,直至熄滅。

那神丹火焰的硬度超乎預料,硬是讓他的劍,都感受到了一剎那的阻力,彼此碰撞出了更明亮的光華。

周圍天地間,古神們活動的身影,全部都閃爍起來,一批又一批的古神輪番而過。

如走馬燈般,圍繞著瘟君所在的這個山頭,陸續閃過。

這些古神本身,可能并沒有繞著這個山頭兜圈子,但是上一批古神和下一批古神出現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一種銜接。

導致瘟君所在的這個山頭,好像就處在天地漩渦的正中。

復雜到了極點,所具特征莫可言喻的力量,壓迫到了瘟君身上。

瘟君也是見過古神的。

真要說起來,穆天子也不過是瘟君的晚輩。

穆天子生前所處的那個時代,已經是古神開始退隱落幕,天庭時代確立之后的事情了。

他想要拜訪西王母,還要靠東華上仙為他指路,才能夠找對門徑。

而那時,瘟君已經在天庭擔任了瘟部之主職位,想要拜訪任何古神,基本都可以自己找上門去,只不過有些古神,也未必會歡迎他。

可以說,瘟君對古神的了解,要遠比穆天子更加全面,心中其實并沒有太把得了不死藥之后,就靠萬年

假死苦修的穆天子放在心上。

然而,直面這一招現在的威力,才讓他恍然驚覺。

自己好像只是對古神了解的比較寬泛,實是浮光掠影,囫圇吞棗,流于表面罷了。

對方這一手,才真正表現出了對于古神之道理解的深度。

古神時代,眾神皆是天地現象的化身,大多數古神的本質都堪稱前途廣大,但是他們不知道怎么運用,所以顯得粗糙蒙味,不如后來的天庭時代那么強大興盛。

蘇寒山現在這一擊,仿佛是將古神之道,用后來萬靈人族的修行之術,重新詮釋出來。

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瘟君這一刻承受的攻勢之復雜,真是難以說清,甚至能從中感受到與自己的冷寂法劍,力量特質很相似的東西。

他從修為品質上,已經無法輕易的將之化解。

“破!!”

瘟君大喝一聲,長劍變招,大開大合的劈了出去。

他原本還是有三分傲氣,無論是身份還是從資歷上來說,都不肯仗著根基之渾厚壓人,要靠修為品質,靠道行來制服對手。

但是發現這個穆天子的道行進展超乎預料,他終于運起了自己完整的根基。

秉承宇宙邊荒的力量,這一劍直接劈碎了神丹火焰。

五色神丹映照出來的天地五行之變,造成衍變萬物,眾神現身的意象,全部被這一劍給撕裂。

劍氣貫穿虛空,斬向千里之外。

蘇寒山凌空一抓,已經把小魚護送走了的十八粒金剛砂,憑空飛回,合成一個槍頭。

五色神丹火焰,如同不死藥的無窮生機,合成一根五色沉郁的木質槍桿,貫穿到槍頭之中。

哐!!!長槍破空,一聲巨響中,把千里之長的龐大劍氣,轟然擊碎。

槍頭上的金剛砂,在碰撞中各自振鳴,仿佛一口口靈山大鐘被撞響。

奇薄無比的劍刃突然出現,橫斬到蘇寒山脖子旁邊。

宇宙邊荒的冷寂之意,如果不向外散發的話,實在是天下間最可怕的暗殺劍法。

終極冷寂的虛空,凝成劍刃,作為稍差一點的,恐怕連自己的靈光被斬斷時,都察覺不出來自己是中了劍。

正如瘟疫襲來,往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一開始未能察覺到。

瘟君當年被天庭招安的時候,還聲稱自己要當“瘟癀昊天大帝”,妄圖要入主昊天金闕,就是因為宇宙邊荒劍法,讓他有這樣的自信。

哐!!

蘇寒山的槍頭也探入虛空,不知道是在虛空中的哪個位置,從側面擊中了劍刃。

已經延伸到他脖子旁邊的劍刃,被這一槍狠狠蕩開。

布袋小和尚突然感覺頭皮發癢,摸摸自己的腦門,發現居然長出了短短的發茬,頭發就在自己摸到的這一會兒,又在持續生長。

他轉世以來,雖然還不能等同于彌勒菩薩,到底慧根深重,見識日廣,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是蘇寒山發出的無窮生機。

瘟君剛才的那一劍,其實真正可怕,一劍襲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毀滅了多少生機。

但是蘇寒山的生機之浩大,簡直無可限量,被那樣的一劍影響到,卻跟沒事兒人一樣。

他的長槍現在貫穿虛空,槍身翻江倒海。

無窮無盡的不死生命氣息,滲透在過去半刻,未來半刻的時空之中。

所以在過去半刻中,曾經因為瘟君的酒而受了一點損傷的布袋小和尚,都得到了生機的填補,還猶有過之。

瘟君的劍只要在這個時空范疇之內,就逃不出那把長槍的感應。

過去現在與未來,秉承宇宙邊荒冷寂虛空的長劍,長得驚人,也直得驚人,不管怎么閃爍斬切,始終被那條散發著古神蒼茫靈氣的長槍找到。

每一次都是槍頭砸在劍刃之上,在時空中碰撞出灼目的光痕。

金剛砂發出的,如靈山大鐘的聲響,久久不絕。

蘇寒山長袍翻飛,綽槍在手,槍影連連閃爍,追上時光,目光之清澈,比時光更動人,眉間卻有一點細細的皺痕。

他已經感覺出來瘟君的具體修為,論境界,也只是八階巔峰,但是具備直接溝通宇宙邊荒的這種根基。

而且,瘟君對于星辰仙胎的天賦,顯然不僅僅是運用,更是有了自己的一番理解,運用得非常純熟。

若非要分個勝敗,蘇寒山自忖新近踏入了九階,卻也只有七成勝算。

要確保能把對手拿下,不但要暴露全部根基,可能還要用上太一之輪。

不過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斤釘。

佛門方面,最后的救主彌勒,眼下就在旁邊,除了濟公在旁護持外,好歹應該還有一點后手。

蘇寒山并不急著暴露自己的全部實力。

他對于星辰仙胎這套秘術,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趁著跟瘟君交手的時候多琢磨琢磨。

“待會兒佛門拿出的手段要是夠硬,能夠制造出一點機會,我就能順水推舟的把瘟君拿下,好好的剖析這套秘法。”

蘇寒山心中推算已久,希望佛門方面的后手,能夠給力一點。

千里之外,瘟君紅袍翻飛,已是雙手握劍,劍法的恢宏大氣和邊荒冷寂,完全融為一體,全力全速揮劍,劍刃

不斷切入時空之中。

突然,一個白袍青年在他背后出現,雙手抄著一根黑漆漆的鐵棒,一棒子就朝著瘟君后腦殼砸了下去。

瘟君法體,也秉承宇宙邊荒之意,隨時可以化為冷寂虛空的狀態。

可那白袍青年,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出來瘟君法體的異樣,依然那么直愣愣的,一棒抽了出去。

這一棒子上裹帶的力道,雖然無形,但與此同時,流經整個天界,一眼浩蕩無盡的天河,突然有一段河道凹陷下去。

那水深萬丈,這一下凹陷,水面幾乎接近河床,兩岸天兵大將,紛紛露出驚容。

“什么人膽敢竊取天河之力,驚擾天界?!”

“噤聲!這是天河鎮底神珍鐵的威力。”

“那是什么東西?”

“那玩意兒還有個名目,叫做如意金……”

“嘶!不用說了。”

天河水師各營大將們,對視一眼,“玉帝最近降旨,任憑下界風雨,眾神不去管他,這天河之力也是用在下界,不管為妙!”

人間,南瞻部洲。

那根棒子,轟在了瘟君后腦之上,霎時之間,瘟君邊荒冷寂一般的法體,竟然暫時被填充回了實體之態。

這一棒子實打實的,砸在了他后腦勺上,砸出一聲震天巨響,鐵棒和后腦勺之間,迸出一抹沖天火光。

當!!!瘟君紅發亂舞,藍臉顫抖,七竅都被砸的噴出三昧真火,一頭扎進前方群山之中。

連綿成片的山巒,眨眼之間浮動崩塌,灰飛煙滅。

群山化為盆地,盆地中還不斷閃出劍影槍影碰撞的痕跡。

過去半刻,未來半刻的時光中,本來就到處都是長劍長槍碰撞交鋒的痕跡。

那個白袍青年,剛才明明闖入了這個時空范疇之內,卻又好像不在這個范疇之中,因此瘟君一時間都沒有察覺到。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人剛才一棒子砸出了全力,身上好像也有一層變化法術,維持不住。

白衣身影轟然炸散,現出原形。

金光燦燦似猿猴,偏偏腰桿挺直七尺軀,手中一桿金箍黑鐵的棒子,足足九成九分都像人。

“嘿!!”

只有他咧嘴一笑之時,還有一分頑性未脫的猴模樣。

“是你!”

瘟君額頭張開第三只眼,猩紅如血,暴怒回頭。

“猴子,你才是彌勒請來的救兵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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