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豬飼料里可以有什么？
可以有人！
十六號當晚，警方突擊搜查了陽光飼料廠，經過檢查，確認豬圈豬食槽中，含有大量人體成分組織！
“生物消化.這幫畜生，竟然把人制作成豬飼料.”
十七號早，李建業陰沉著臉，看著面前空無一豬的豬圈，神色很是陰沉。
幾個警察還蹲在豬食槽前，小心仔細的刮著上面殘留的碎肉屑。
徐嚯找到尸體了。
找沒找到區別也不大。
尸體成了一坨肉餡，沒有任何能表明自己信息的地方。
某種意義上來說，一滴血，和一坨肉沒什么區別，無非都只能提供一個dna化驗罷了。
但心中氣了許久，李建業又有點無奈。
他扭頭，向身后走去。
那里，是飼料加工廠。
飼料加工廠的規模也不大，里面只有幾個機器，兩三個人就能操控的那種，房屋外貌則是鐵皮廠子的外觀。
此時徐嚯站在內部，他盯著其中一臺粉碎機。
粉碎機上還殘留著一些粘稠的血肉。
“怎么樣了？”
“基本能確認，兇手將尸體運到了這，隨后將尸體通過絞肉機進行粉碎，又用豬圈的豬進行生物毀尸。”
徐嚯聽到聲音，回頭看向他，搖了搖頭說道。
“而且”
“不止一具尸體。”
“不止一具！？”
李建業心中一震。
“沒錯，從發現的人體組織來看，尸體至少存在三個。”
“對方趁著夜色將攪碎的尸體丟在了各個養殖場的食槽中，如果發現的晚一點.”
“最晚今天晚上，尸體便會完全消失！”
徐嚯點點頭，言罷，現場氛圍便陷入到一片沉默。
這種處理尸體的辦法很有效。
唯一的難點在于粉碎機是否能粉碎頭骨。
但部分飼料廠的粉碎機完全能粉碎，牛羊馬的可以，人的自然也行。
之后，只要家禽將尸體吃下，最終變化成糞便，警方根本沒的查。
“這幫喪盡天良的畜生！”
李建業心中窩火。
從信息來看，尸體生前也僅僅只有十八歲啊.
“同樣的，他們對于這種掩蓋的行為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行為，只能代表他們要掩蓋的東西更見不得光。”
徐嚯開口，說了一句。
李建業聞言，心中的火氣更甚，但卻找不到發泄點，只能悶著。
是的。
徐嚯說得對。
假設，你殺了人，你為了掩蓋尸體，往往會選擇就地掩埋。
你會為了掩埋一具尸體，而選擇殺幾百人嗎？
不會的。
除非這具尸體很特殊，涉及到某些事情。
否則，你為了某件事的付出的力氣，絕對不會大過這件事帶給你的利益！
兇手敢如此對待尸體，只能表明，他們在掩蓋一件更大的事情！
“可這些還只是一群孩子。”
李建業想破了腦袋愣是沒想出來怎么回事。
“一幫連飯都不會吃的孩子，他們能掌握什么？”
兇手為什么殺死者？
認知有問題，連飯都吃不好，這種人能掌握到威脅對方的什么信息？
“呵，咱們要是知道，豈不是顯得兇手做的事很小兒科了？”
徐嚯無奈的自嘲道。
尸體被摧毀的太狠了，他們甚至都沒辦法確認是否是早餐店的那幾個。
他看著面前，趙水等人繼續收集人體碎屑的畫面。
粉碎機里到處都是人肉組織，想將其收集完畢，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里面還混了些真正的飼料。
想到這，徐嚯也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在這待著。
兩人走出了飼料加工廠，回到養殖場內，豬圈的區域。
此時豬圈已經沒有豬的身影。
但并非看不到豬，只是豬圈里沒了。
飼料廠所養殖的所有豬全都出現在了空地上。
院中擺放著十余頭豬，剛宰殺的，此時剖開肚子，整齊的擺放著，幾個警察蹲在豬尸面前，伸出手不斷觀察著什么。
豬被殺了。
他們的尾里殘留警方需要的東西，沒辦法活著將其取出來。
至于等對方排泄出來.
警方不是腦癱，不會等著信息變成糞便再干瞪眼。
當然，即便不需要這些信息，豬也得死。
沒辦法。
這些豬，吃過人。
不只是豬，還有其余分區的牲畜圈里，也得宰殺。
飼料廠老板滿臉憂愁的站在院子邊緣。
“別看了，你是賣飼料的，不是賣牲畜，賣肉的。”
徐嚯不知何時站在了老板身旁。
“飼料才是你賺錢的產業，要是這里信息傳出去，外面有人說你的飼料是摻了人肉的.這才該讓你頭疼。”
老板聞言，臉上猶豫的點了點頭。
但心里還是滴血。
“唉，這些一年白干咯”老板欲哭無淚的說道。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徐嚯不再和他客套。
對方雖然遭受了無妄之災，但眼下案子才是最重要的。
“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哪有，我不住廠子的，廠子里就我和我老婆幾個人在干，晚上也沒人，誰知道，一大早來就看到了警察.”
老板悶悶的說道。
“飼料廠的粉碎機其他飼料廠也都有這種設備嗎？”
“有的有的。”
“多嗎？”
“不算多倒是不算多。”
“知道你這有粉碎機的人有誰？”
“這可太多了，我親戚，鄰居，賣我粉碎機的，又或是其他參觀過我這的”
老板掰著指頭開始算，但兩只手來回數了許久，愣是沒算出來究竟有多少。
見此，徐嚯眉頭凝起。
要知道，這年頭可沒什么導航，一搜所有廠子就出來了。
但兇手殺完人后，卻能找到這.
他們是挨個碰運氣，之前去了很多沒粉碎機的廠子，最終在最后一次，才找到了這家廠子？
還是說，他們是直接等到天黑，來到的這？
若是前者還好說。
可要是后者.
這幫人從哪來的信息？
“也有可能是知道信息的人泄露的。”李建業小聲說道。
“那幫人若是偽裝成正常人找人問路什么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嚯點頭。
確實有可能。
“找人去搜一搜。”
“順便去查查周圍的監控.還有，販賣粉碎機的那邊也找機會查一查。”
徐嚯開口囑咐道。
李建業點了點頭。
至于現場
看著面前收集大包大包的碎肉，徐嚯也無奈了。
良久，才搖頭道：
“去找法醫吧。”
“哪來的肉餡？給食堂的？不過不是過完年了嗎，怎么還吃”
“這是死者。”
“嘔”
市局內。
原本準備來蹭飯的王超見到眾人手里的東西眉頭一挑，搞清楚后頓時干嘔起來。
“別搭理他，讓他一個人去玩吧。”
徐嚯擺擺手，懶得理會王超。
眾警察帶著尸體的組織迅速走進了辦公樓。
徐嚯則是直接找上法醫。
“做幾份dna檢測報告。”
“呵，也只能做dna檢測了。”
法醫還是那個老頭，此時看著這幾大包碎肉，頭疼無比。
除了dna還能檢測別的嗎？能的。
但最重要的肯定是沒辦法了。
比如體表信息，死者的五官，又或是其死亡傷口，這算是沒辦法查了。
“另外，再做一下病理檢查，還有碎肉營養評估方面的東西。”徐嚯忽的又補充了一句。
法醫挑了挑眉。
這兩種東西倒是也可以查的出。
一般在刑事案件倒是不怎么需要專門檢測。
首先是病理，這玩意就是檢查尸體有沒有得病的，一般死者的檔案又或是體表表面就能看到。
營養方面就更沒人查了。
不過法醫不是專業偵查。
他很明白，對方說的東西只要自己能辦到，那便老老實實去辦就好。
囑咐完后。
徐嚯便回到了辦公室。
檢測報告需要時間。
少說幾個小時，這期間內，他不會愣在原地干等著。
一進門，便和孫劍迎面撞上。
“唉，徐組長？我還想找你來著。”
孫劍眼前一亮。
聞言，徐嚯心中一動。
“有消息？”
孫劍點點頭，“沿海那邊有了點消息，但不知道更為具體的消息“
“什么意思？“
徐嚯眉頭一皺。
孫劍根據錢幣，去了海鮮市場等地方搜查，也就是繞過死者本身，直接追查其來源。
“根據走訪調查得知，在九天前，也就是567號這幾天，確實有人看到過曾有一堆年輕人出現在海鮮市場處。”
孫劍開口，緩緩解釋著。
“其中有一個人身穿藍色羽絨服，外貌和早餐店老板形容的差不多，所以初步猜測，這些人便是目標群體。”
“但是.”
“當我準備繼續搜查的時候，卻沒了信息。”
“無論如何搜查，最多只能查到海鮮市場！”
“就好像他們是平白無故，莫名其妙出現在市場當中的一樣！”
“很古怪離奇。”
聞言，徐嚯眉頭蹙起。
沒人看到這些人是從哪去的海鮮市場？
不對，不可能，沒人可以憑空瞬移。
徐嚯思索片刻，道：
“海鮮市場附近是什么？”
“碼頭。”
孫劍開口道，“碼頭和海鮮市場有一部分是聯通的，不過碼頭很大，也有很多區域空無一人。”
“查一下近期碼頭的船只。”
徐嚯思索著。
孫劍嘆了口氣。
這東西他自然也查了，但很難查
到處都是船只，怎么可能查的過來，而且管理也混亂，有的船還會接走私和偷渡的生意，天知道都有人來過。
“會不會是疍民？”
辦公室內，李建業忽的開口說道。
話音出口，他頓了頓，又自己將自己的提議反駁。
疍民，不是某個民族，而是一生生活在水上的人，這些人都是黑戶，但不代表他們不和岸上人交流。
并且，這些人往往和某些商人都較為熟悉，彼此間交換生存資源很常見。
兇手雖然符合部分信息，但還有一連串的信息對不上號。
就比如說，最基礎的鵝絨服，便不是疍民會有的。
況且疍民雖然條件差了點，但警察和吃飯的常識還是懂的。
“慢慢查吧。”
徐嚯嘆了口氣。
隨即，便和孫劍等人開始篩選起搜查的船只信息起來。
碼頭和港灣相距不遠，查碼頭自然也得查港灣。
一直到中午。
一道聲音響起。
“篤篤篤”
辦公室的房門被叩響。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隨即開口道：“進。”
“吱”
門開了。
法醫老頭走了進來，他手上還拿著幾份報告，只不過臉色較為狐疑。
“怎么了？”
徐嚯覺察到對方神情不對勁，開口詢問著。
“按照你給的，我查了一下發現.”
“先說dna吧，我查出了三條屬于三個人的dna。”
“但，.這三個人的dna顯示，他們是兄弟就是親人，你懂我意思吧？”
法醫開口說道。
親人？
兄弟！？
三兄弟？
不對，還有女性，那應該說是親人。
“等一下，七號晚的尸體如果死了的話，現在尸體堆里要是也有個和他長得一樣的，那是否能說明是四個親人？”
李建業狐疑。
眾人愣住，隨即點了點頭。
死者年齡都相仿。
那這是四胞胎？
也不對啊。
還有一些未被殺害的，如果他們也有血親關系呢？五胞胎？六胞胎？
“兇手在追殺一大家子？”
李建業有點摸不著腦袋。
死者竟然有血親關系.
“他們的父母呢？“
“母親呢？父親呢？按理來說，真要有矛盾，首要殺的不該是父母嗎？”
沒幾個父母會不管孩子。
但死者的父母警方卻沒查到，哪怕是一滴血都沒有！
他們的父母在哪！？
死了嗎？
“其他的檢測呢？”徐嚯忽的又開口。
“病理檢測顯示健康，初步推測，死者也接種過正常該接種的疫苗，沒有什么病癥。”
“營養和身體素質的話”
說著，法醫頓了頓，道：“所有人身體極度健康！”
極度健康？
說實話絕大多數人都覺得自己很健康，但其實挺羸弱的。
現代社會，幾乎人人都是亞健康，肌肉都沒多少，跑兩步就喘氣。
雖然現在是04年，但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農村，經常勞務的人健不健康？
都說經常勞務了，怎么可能還會健康？
在農地或是工地干個幾年，身體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傷痕。
“但尸體沒有，至少化驗上我沒找出來。”
“所有人都很健康，甩了普通人一大截！”
法醫篤定的開口。
雖然只是碎肉，但這些東西也是能查出來的。
“健康？”
“死者全都很健康？”
李建業眉頭一皺，“養的這么好？”
“那他們父母呢？”
“他們父母去哪了？”
“四五個孩子消失，他們.不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