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你若是敢亂來,以后就別想下山了!”
眼看衣服越脫越少,清冷聲音有點急了。
季紅袖不以為意,冷笑道:“嚇唬誰呢?你我本是同源,擁有同樣的身體使用權,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那你也不能這般沒有底線!他是清璇的心上人,你身為師尊,怎能如此不知廉恥?”眼看威脅沒用,清冷聲音開始從道德層面施壓。
“那咋了?”
季紅袖搖頭道:“我只是想測試一下龍氣對道紋的壓制效果而已,又沒真打算做些什么,我相信清璇肯定能理解的。”
“如果徹底解決掉天地惡意,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好事一樁?”
“沒有了‘代價’束縛,以你的天賦,未必不能超過玉幽寒那個妖女,天樞閣的基業也會越發穩固……這難道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夙愿嗎?”
季紅袖語氣酥軟慵懶,好似蠱惑人心的魅魔。
清冷聲音卻不為所動,冷冷道:“我想要的,會自己爭取,而不是靠男人!”
“那你就繼續忍著吧,反正我是受不了,業火焚神的滋味太難受……”
季紅袖將腰間系帶解開,鮮紅道袍如云霞墜地。
肌膚欺霜賽雪,宛如羊脂白玉般細膩,雪頸瑩潤,肩若削成,不盈一握的腰肢似風中弱柳。
上身穿著一個白色肚兜,沒有任何紋飾,精致的鎖骨下,衣料被高高撐起,輕顫間便生出萬般風情。
下面只有一條貼身短裈,修長雙腿珠圓玉潤,找不出絲毫瑕疵。
季紅袖緩緩靠在陳墨懷里。
與此同時,大腿內側的血色紋路黯淡了些許。
隨著龍氣在陳墨體表不斷游曳,好似被烈焰焚燒、飽受煎熬的神魂,涌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涼。
“原來如此。”
“道紋是由天地惡意而生,是觸碰源壁所付出的代價,而龍氣則是天地所鐘,是氣運凝聚的具象化。”
“因為龍氣遮蓋了我的氣息,所以在天地眼中,我便不再是異類,‘代價’自然也就隨之削弱……”
“嘖嘖,你苦心鉆研道紋多年,卻還是束手無策,結果被我這么輕易就解決了,是不是得好好感謝我一下?”
季紅袖剪水雙眸瞇起,神色有些得意。
清冷女聲沉默片刻,說道:“龍氣不光是氣運化身,同時也蘊含著大因果,你和陳墨接觸的越深,便會被因果束縛的越牢,以后就別想再證得超脫之境了。”
季紅袖一臉無所謂道:“本來我也不求超脫,你莫忘了,我可是三毒未凈,癡、貪、色全都占了呢。”
“你……”
清冷聲音剛想要說些什么,語氣突然頓住了。
只見睡夢之中的陳墨,突然翻了個身,大手搭在了季紅袖腰間。
雖然沒有意識,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還是讓他動了起來……
季紅袖身子顫抖了一下,臉蛋越發紅潤。
清冷聲音焦急道:“你快點制止他,這樣不行……唔!”
季紅袖輕笑著說道:“差點忘了,你我一體雙魂,這種接觸你也會有感覺的。”
似乎非常樂得看對方難堪的樣子,季紅袖不僅沒有將陳墨的推開……
“道尊大人,感覺如何?”
她酥胸起伏,喘了口氣,笑瞇瞇的問道。
半晌沒有回應,清冷女聲仿佛消失了。
“為了封閉五感,不惜把自己關進了小黑屋?呵,還真是自欺欺人……”
季紅袖搖了搖頭。
感受到陳墨越來越不老實的動作,眼底掠過一絲羞赧,抬了個響指,一道繩索憑空浮現,將他捆的結結實實。
然后靠在身邊,神色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好舒服”
天南州,十萬大山腳下。
眾人茫然的環顧四周。
方才伏戾引爆七座擂臺,無盡血潮洶涌襲來,他們眼看就要被浪潮淹沒……突然眼前一花,再度睜開眼時,便來到了這千仞石屏外圍。
“怎么回事?”
“我這到底是死沒死?”
“啪——嘶,好疼……”
虞紅音和喬瞳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后怕。
本以為這是個抓捕伏戾的絕佳機會,卻沒想到每一步都被對方算計在內,從和白凌川合作開始,兩人便已經步入陷阱之中!
若不是陳墨拼死硬抗大陣,以及那位神秘宗師出手,恐怕他們已經被煉成血珠了!
“這伏戾實在是陰險狡詐,多虧了陳大人……誒?陳大人去哪了?”
喬瞳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陳墨和凌凝脂的身影。
天麟衛差役們也反應了過來。
“難道陳大人沒逃出來?”
“不、不會吧!”
“別亂說,陳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裘龍剛急忙掏出通訊玉符,將所剩無幾的真元注入其中。
等待半晌,沒有收到回應,心頓時涼了半截。
陳墨獨自一人抵抗陣法侵蝕,消耗巨大,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難道真的被那血潮給吞沒了?
想到這,裘龍剛臉色發沉,咬牙道:“德子,你立刻去最近的天麟衛分部,將消息傳回都城!其他人,跟我進山搜尋,務必找到陳大人的蹤跡!”
“是!”
差役們紛紛應聲。
服下恢復真元的丹藥后,也顧不得打坐調息,迅速向大山內部趕去。
“走,我們也去幫忙。”虞紅音出聲說道。
喬瞳點點頭,“好,”
這時,一陣風聲呼嘯。
數道身影踏空而至,來到了兩人面前。
為首的是個身穿黑袍、外罩白衫的儒雅老者,目光熠熠,鶴發童顏,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神韻。
正是幽冥宗掌門,石聞鐘。
“弟子見過掌門!”
喬瞳躬身行禮。
虞紅音蛾眉蹙起,不滿道:“師尊,您怎么現在才來?你差點就見不到弟子了知道嗎?”
石聞鐘神色寵溺,無奈道:“為師收到消息后,便第一時間帶人趕了過來,不是跟你說了,只要在天都城內等候消息即可,不要以身犯險……”
“這事等會再說,師尊,你先幫我找個人。”
虞紅音把方才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石聞鐘聞言神色變得凝重,沉眉自語道:
“拋棄肉身,將神魂融入蝕光晷,以數萬人精血催動大陣……伏戾竟然瘋狂到了這種程度?!”
“怪不得那天瘴淵已經化為百里血澤……”
聽到這話,虞紅音疑惑道:“師尊,你已經去過天瘴淵了?”
石聞鐘頷首道:“為師趕到十萬大山后,察覺到血氣沖天,于是就過去探查了一番。”
虞紅音急忙道:“那你可有看到陳大人的身影?”
石聞鐘搖搖頭,說道:“那血煞之氣太過濃郁,哪怕宗師境都不敢硬接,方圓百里內生靈絕跡,沒有感受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虞紅音聞言呆住了,喃喃道:“不可能,他那么強,怎么會……”
喬瞳咬著嘴唇,低聲道:“圣女,陳大人不會真的出事了吧?是我們害了他……”
虞紅音回過神來,粉拳攥緊,咬牙道:“此事因我而起,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來!”
說罷,徑直轉身向深山走去。
喬瞳也快步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石聞鐘悠悠的嘆了口氣。
本來他想問問蝕光晷哪去了,可是看她倆這副模樣,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此前聽紅音說過,曾經和這個陳墨發生過沖突。”
“沒想到他卻不計前嫌,救下了紅音的性命,倒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既然如此,自然也是我幽冥宗的恩人。”
“來人!”
“弟子在!”
“點引魂燈,升喚靈陣,覆蓋方圓千里,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
幽冥宗一眾護法飛身離開。
石聞鐘背負雙手,望著天邊彌漫的血色晚霞,嘆息道:“就怕是被煞氣給融了,尸骨無存,神魂俱滅啊……”
天都城,皇宮。
夜色漸濃,玄清池內燈火通明。
熱氣裊裊升騰,兩道身影浸泡在池水中,雪白肌膚在燭光映照下散發著柔和光澤。
皇后捧起清水,揚在身上,水珠從山澗中滾落,在水面上砸出陣陣漣漪,“竹兒,今天怎么有空來宮里陪我了?”
林驚竹笑著說道:“這不是幾天沒見,想你了嘛”
她從身后貼過來,雙手穿過皇后腋下,手掌掂量了一下,“嘖嘖,小姨,怎么感覺你越來越夸張了?這得有五六斤了吧?”
“去,死丫頭,胡說什么呢。”
“我都這個歲數了,哪里還會有什么變化?”
皇后抬了她一下,鵝蛋臉泛起暈紅。
林驚竹搖頭道:“小姨簡直就跟少女一樣,皮膚好的不像話,而且這么沉,居然還這么挺……根本不合常理嘛。”
“有嗎?”
皇后看似蠻不在乎,心里卻在暗暗竊喜。
小賊曾經也說過,她的身材特別好呢!
以前覺得太過累贅,穿衣服也不好看,現在看來,也不全是缺點嘛!
“對了,你上次不是問我,怎么樣才能變大。”
“我特意找李院使問了一下,她開了幾個內服外用的方子,堅持使用的話,多多少少能有點效果……”
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聽林驚竹說道:“不必了,我覺得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
皇后疑惑道:“你之前不是不滿意嗎?”
“那是我以為陳……咳咳,反正我改主意了,其實小小的也挺可愛的。”林驚竹差點說漏了嘴,臉蛋有些發燙,幸好她在皇后身后,沒有被發現異常。
皇后感覺有點不對勁,剛要追問幾句,突然打了個哆嗦。
“嘶,死丫頭,你往哪摸呢!”
“小姨,你又不是武者,沒泡過藥浴,為什么也光溜溜的?”
“天、天生就這樣,我哪知道?”
“好滑……”
“唔別弄了!”
咚咚咚——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門外響起孫尚宮的聲音:
“殿下,奴婢有要事稟告!”
“嗯?”
皇后微微蹙眉。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孫尚宮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她……難道是南疆那邊出了岔子?
兩人拿過浴巾,將身子裹住,皇后說道:“進來吧。”
“是。”
孫尚宮推門走入,來到池邊,垂首道:
“啟稟殿下,南荼州傳來消息,確認知州童振海私通蠱神教,屠戮百姓逾萬,已當場伏誅。”
“御林軍已經摧毀蠱神教東部教區,所有教眾無一生還,預計兩日之內,可將整個蠱神教連根拔起!”
皇后冷笑了一聲,說道:
“果然,南荼州已經爛到骨子里了,以為地處偏遠,就能為所欲為?是時候該給南疆官場換換血了!”
“還有蠱神教,除惡務盡,既然動手,那就要殺得干凈一些!”
“不過有鐘離鶴在,這種事情應該也不用本宮操心。”
鐘離鶴雖不是皇家供奉中最強的,但絕對是最兇殘嗜殺的。
滅宗這種事交給他,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孫尚宮低聲道:“除此之外,鐘供奉還傳來一道訊息。”
皇后疑惑道:“什么訊息?”
“鐘供奉在追殺蠱神教主的途中,意外撞見血海噴發,暫時不清楚原因,但能確定,那是數萬人精血凝聚的煞氣,蠱神教主一頭撞了進去,當場身死道消。”
“然后……”
孫尚宮欲言又止。
皇后黛眉皺起,“有話一口氣說完,支支吾吾作甚。”
孫尚宮深吸口氣,說道:“然后,鐘供奉意外看到了陳大人,還沒來得及出手搭救,便被那血海給吞沒了。”
此言一出,空氣霎時陷入安靜。
皇后愣了愣神,隨即擺手道:“不可能,陳墨現在是副千戶,只要坐堂審牘就夠了,案子自有手下人去辦,跑到南疆去做什么?鐘離鶴肯定是看錯了。”
“不對……”
林驚竹臉色慘白,聲音顫抖道:“前幾日我偶遇陳大人,他親口跟我說要外出辦案,路途遙遠,要耽擱不少時日,還提前幫我祓除了寒毒……難道就是要去南疆?”
聽聞此言,皇后怔住了。
沉默許久,嘴角微微扯動,出聲問道:“鐘離鶴確定沒有看錯?”
孫尚宮說道:“鐘供奉說千真萬確,絕對不會有錯,那血煞之氣實在太強,哪怕宗師境都扛不住,陳大人很可能已經尸骨無存……”
轟——
林驚竹耳邊似有驚雷轟鳴,只覺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在水池里。
“不可能!”
“我不信陳大人會死!”
她雙手用力攥緊,銀牙緊咬,問道:“事發地在哪?我要去親眼看看!”
孫尚宮回答道:“在天南州的天瘴淵附近……”
林驚竹二話不說,縱身離開浴池,披上武袍便沖了出去。
皇后并未阻止,她身子有些搖晃,靠在浴池邊緣才能勉強站穩。
“小賊……死了?”
“不,不一定!他肉身強橫,生機無窮,不可能尸骨無存!”
“馬上派人去找,就算是把十萬大山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本宮找出來!活要見人,死……不能死!本宮不準他死!”
“遵命。”
看著皇后語無倫次的模樣,孫尚宮心中無聲嘆息。
那血煞連蠱神教主都扛不住,陳墨天賦雖強,但歲數在這擺著,只是個沒入三品的武者而已,生還希望實在渺茫。
可惜了,天妒英才……
孫尚宮離開后,皇后呆坐在池子里,眼神茫然沒有焦距。
胸口傳來一陣絞痛,心臟好像被生生挖空了一塊,牙齒咬破嘴唇,滲出一抹殷紅,自己卻渾然不知。
“對了,玉幽寒!”
“以玉幽寒的修為,肯定能找到小賊的下落!”
皇后猛然驚醒,“嘩啦”一聲站起身,裹上浴袍,快步離開了玄清池。
寒霄宮。
玉幽寒身著素色睡裙,躺在貴妃椅上,雙腿交迭,玉足晃蕩著。
燭光搖曳,光線昏黃,手中翻閱著一本線裝書籍,旁邊圓桌上還擺著厚厚一摞。
上次從《深宮怨》學到的“懲戒”手段,一點作用都沒有,反倒是讓自己狼狽不堪。
這次她吸取教訓,決定博采眾家之所長,以“肅正風氣”為名,讓許清儀搜羅來了一堆小黃書,潛心研讀,勢必要給這小賊一點顏色看看!
“……這都什么亂七八槽的?”
“這是懲罰他還是懲罰本宮呢?”
看著上面附帶的插圖,玉幽寒臉頰掠過一絲嫣紅。
簡直荒唐透頂!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這些招數,那狗奴才有沒有和其他姑娘用過……想到這,心里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這時,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緊接著,許清儀焦急的聲音響起:
“娘娘已經休息了,殿下,您不能……”
“讓開!”
踏踏踏——
一道身影快步走入內間。
玉幽寒將小黃書收起,抬眼看去,頓時愣住了。
只見皇后身上裹著浴袍,赤腳踩在地上,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鵝蛋臉蒼白如紙,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許清儀站在身后,低聲道:“娘娘,殿下她非要見您,奴婢不敢阻攔……”
“無妨。”
玉幽寒打量著她,挑眉道:“你這是什么情況?掉井里了?”
這些年里,皇后從未踏足過寒霄宮半步。
如今深更半夜,孤身造訪,模樣還如此狼狽不堪……這讓她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皇后深吸口氣,沉聲道:“陳墨,出事了!”
玉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