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他們擁有水準線以上的身體素質。
以及遠超其他士兵的意志力與紀律性。
精銳的強,可以在很多方面體現出來,其中就包括了行軍速度。
急行軍三日,直接從京都趕到北方邊境,隊形未亂,全軍上下聽不到一絲抱怨之聲。
至于補給。
不需要補給。
每個百夫長都配備了朝廷派發的儲物法器,足以儲備全軍兩個月的口糧。
光憑這個,就能看出朝廷對這次行動的重視。
搞得三萬精銳無比振奮,哪怕知道這次行動很危險,也都鉚足了勁準備建功立業。
明天。
他們就會正式踏入北境,然后穿過兩個小部落的駐地,到達北海。
傳言中,那里就是妖皇殿所在之地。
秦開疆也知道,那里的確是妖皇殿的所在,在李知玄登基之前,他就向秦牧野確認過。
不會假的!
為了突襲的順利,朝廷提前給了兩個部落不少的好處用以封口。
一切跡象都表明,李知玄這次是真的鐵了心要除掉妖皇殿這個禍患。
所以秦開疆才會同意帶著安南精銳前來。
只是……
有人不放心!
秦開疆借著燭光,細細研究著北海周邊的地圖。
此次,李知玄交給他了三份太祖意志與圖騰源炁,三個準戰神境的戰力,足以拉平上層高手之間的差距。
如此便能憑借沖鋒戰陣,沖破妖皇殿的陣線,給自己創造強殺老妖皇的機會。
但具體如何沖鋒,還得根據地形來。
有幾分勝算,秦開疆也拿捏不準。
“哥!”
帳外響起秦延瑛的聲音。
“進!”
秦開疆放下地圖,待到秦延瑛進來之后,才笑著問道:“延瑛,怎么了?”
秦延瑛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我這右眼皮一直跳,跳得我心煩意亂!哥,根據我的直覺,咱們這次出征,絕對會出大問題!”
“哦?什么大問題!”
“這我哪知道?”
秦延瑛煩躁道:“你知道的,我眼皮只會跳,不會算命。”
秦開疆:“……”
秦延瑛見他不為所動,頓時有些急了:“哥!我可聽牧野說,這小皇……”
“唰!”
一道隔音符飛出,貼在了帳簾上。
秦延瑛嚇了一跳。
生怕秦開疆沖上來給她一腳,然后沉聲罵一句:“這話你都敢說,不要命辣?”
好在秦開疆紋絲未動地坐在那里。
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只是平淡道:“你繼續說!”
秦延瑛觀察了他一陣,確定他真的沒有生氣,這才放心地說道:“牧野說,這小皇帝不像是什么好鳥,讓我防備著點。”
“不是好鳥?”
秦開疆問道:“具體體現在哪?”
秦延瑛語塞:“……”
老實說。
她也沒覺得哪里體現出來了。
前些日子,她聽說了神使血脈的事情,一度以為秦家要沒。
可最近李知玄表現得實在太好了,憂國憂民,勵精圖治,時刻以外患自省,并且驚醒朝堂。
她甚至一度從李知玄身上看到年輕李弘的影子。
外加查到的妖皇殿的方位基本與秦牧野提供的重疊。
這場出征,暫時看不出任何毛病。
可……
秦延瑛指著自己的右眼:“這玩意兒怎么解釋?跳得停不下來啊!你總不能說,我的右眼皮都不管用了吧?”
秦開疆笑了笑,秦延瑛年輕時,之所以能以四品修為就躋身名將之列,絕對有這右眼皮一份功勞。
既然她右眼皮跳了,那這次就一定會出事。
無非是大事小事的區別。
當然,目前還不能判斷,這件事的源頭來自于哪里。
他思索片刻,沉聲道:“延瑛,你怕死么?”
“怕死就不當秦家人!”
秦延瑛有些不爽地擺了擺手:“但我覺得牧野不會亂寄吧污蔑人,萬一這是李知玄給我們挖的坑,反正我是不樂意跳。”
秦開疆沒有延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延瑛,拋開個人修為與兵法造詣,你知道我為什么能當上這個元帥么?”
“不是?”
秦延瑛眉頭一擰:“拋開修為和兵法,你也沒啥亮眼的了啊,為人處世政治智慧,我感覺還不如我呢!”
秦開疆:
秦延瑛被他瞪得有些心虛:“你有話就直說吧,別讓我猜,怪墨跡的!你說說,你為啥能當上這個元帥?”
“兩個原因?”
“哦?哪兩個?”
“第一個,從不辜負李弘!”
“沒毛病,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從不辜負將士!”
“嚯!”
秦延瑛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可她還是有些迷糊:“所以你跟我講這個干啥?”
秦開疆目光微沉:“這是我的原則,將終其一生奉行,直至死亡。”
秦延瑛:“……”
煩躁之色,在她臉上漸漸退卻。
神情也逐漸變得肅穆,她不再追著討論此次出征貓膩究竟在哪。
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秦開疆沉聲道:“回去吧!”
“好!”
秦延瑛沒再反駁,揭下隔音符就出了營帳。
秦開疆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只是心中默念:好女婿,別讓我失望。
翌日。
數萬精銳橫穿北漠。
因為事先打過招呼的緣故,這一路暢通無阻,甚至連動靜都沒有鬧出來。
就這么靜悄悄地趕往了北海。
當然,也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比如秦明日,到現在都沒有把坐騎騎穩。
他感覺有些丟人,一巴掌拍在了馬臉上:“孽畜!別顛了!”
“憑啥不讓我顛?”
靈犀龍駒梗著脖子:“早就跟你說,我不是你坐騎,我不是你坐騎,你怎么一點臉都不要,硬騎我啊!趕緊下來,只有強者才配騎老子。”
秦明日氣得臉紅脖子粗:“老子也是宗師!”
靈犀龍駒打了一個響鼻:“老子還大妖呢,說起來咱倆修為也差不多,憑啥是你騎我,我也想騎騎你試試!”
“你!”
“我真是服了,我可是你兄長騎過的馬,你趁你兄長不在偷偷騎我,心里就沒有背德感么?”
秦明日聽著一旁安南軍善意的嘲笑,不由有些懊惱。
靈犀龍駒則是繼續顛著走,反正它心中是真的不開心。
主人強不強倒在其次。
主要是秦牧野對它是真的好啊。
前腳給自己喂了一道圖騰源炁,徹底幫自己開啟了靈智,后腳又給自己喂了幾顆百獸丹,幫自己恢復了不少兇獸該有的野性。
結果喂完之后一點回報也不求,就偷偷離開了。
反正靈犀龍駒覺得,秦牧野肯定是受了來自這一大家的委屈。
偌大一個秦府,除了老主人秦延瑛,它一個也不喜歡。
尤其是那個修為最強的。
媽的!
炸老子的臥室!
當然,它也沒有做得太過分。
它能做的,也只有顛著走。
心里想著把秦明日顛得襠疼,疼了自己就下去了。
很快。
落日余暉灑滿了整個荒原。
該安營扎寨了。
秦延瑛卻揮了揮手,示意大軍趕緊停下。
她受不了了。
指著自己跟抽筋一樣的右眼皮:“哥!真不能再走了。”
秦開疆神色冷峻,這種情況,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上次秦延瑛右眼皮跳得最厲害時,也就是時不時地來一陣子。
就這,都差點全軍覆滅。
結果這次,她眼皮跟鉆了跳蚤一樣,跳得止不住。
他沉思片刻,敲了敲傳訊法器。
很快,那邊就響起了李知玄的聲音:“岳父大人,何事?”
秦開疆沉聲道:“陛下!這次出征有貓膩,老臣請求原地駐扎一個月,待老臣查明情況之后,再行軍也不遲!”
此話一出,那邊頓時就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
才響起李知玄凝重的聲音:“岳父大人可是發現了什么危機?”
“沒有!”
“那是……”
“延瑛將軍的右眼皮一直跳,若是繼續前行,一定會遇到問題。”
“啊?”
李知玄氣笑了:“岳父大人莫不是在開玩笑?朝廷上下辛苦了這么久,才創造了一個奇襲妖皇殿的機會,岳父大人卻要以一個如此可笑的理由,強行中止一個月?”
秦開疆沉聲道:“陛下!延瑛將軍先天對危險感知極為敏銳,在這方面,她從未出錯過。”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延瑛將軍身體不舒服,眼皮痙攣所以才跳?”
“陛下!她……”
“朕就問你,有沒有這種可能!”
“有!”
秦開疆莫名地煩躁了起來。
李知玄頓了頓,語氣反而緩和了許多:“岳父大人,朕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這樣的情況你要求停兵,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妖皇殿的位置,是大圣廟幾位廟祝拼命查到的,你也派傀儡過去看過,您自己都說沒問題。
這次咱們是奇襲,哪怕耽擱一天,都有可能延誤軍情。
而且算算時間,你們現在應該就在別人部落的地盤上吧?
他們雖然是小部落,卻也是跟大乾簽過互市貿易盟約的部落,這是友邦!
肯給我們借路,已是看在我們大乾的面子。
你停兵一個月,是打算在別人地盤上安營扎寨,還是返回大乾境內,等一個月后再橫穿別人的地盤,你這樣讓別人怎么想?
岳父大人,大乾邊境安定已經兩年有余,可不能因為一些空穴來風的所謂危險,就被如此踐踏!
為了這次奇襲,舉國上下的努力,同樣不能踐踏啊!”
秦開疆:“……”
他臉色有些難看。
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這次遠征絕對有問題。
首先是秦延瑛的右眼皮不會出錯,其次……
太完美了!
李知玄給出的理由太完美了。
以李知玄目前的經驗和能力,這段絕對不是臨場發揮。
一定是打過腹稿的!
所以。
腹稿這種東西,一般是什么時候用的?
秦開疆知道有問題。
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
現在回去,全軍上下都是違抗君令。
尤其是出征之前民意高漲,朝廷里也是一片眾志成城的景象。
若什么都不做就回去,整個安南軍的口碑都會在朝野內外同時崩盤。
這種情況下,只要有心人煽風點火,秦家和安南軍的下場,可能比全軍陣亡都要凄慘。
好好好!
秦開疆強壓心中躁郁之氣,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前進!陛下放心,老臣定對大乾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李知玄感動道:“岳父大人能這么想,朕心甚慰!”
秦開疆沒有說話,只是掛斷了通訊法器。
秦延瑛趕緊上前:“哥!陛下怎么說?”
秦開疆面色冷峻:“安營!扎寨!明天開始,以最快的速度行軍!”
秦延瑛驚了:“哥!”
秦開疆咬牙道:“聽軍令!”
秦延瑛有些破防,但有“軍令”兩個字壓著,她也只能咬牙離開,指揮全軍安營扎寨。
安南將士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為明日行軍而感到振奮。
一時間,搭營帳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秦開疆看著這一幕,直覺心臟被無數利刃穿刺。
方才他說“老臣愿為大乾鞠躬盡瘁”!
卻沒有包括安南將士。
他接受安南將士全軍覆沒,只要死得對大乾有價值,只要他們能有烈士該有的待遇,即便送死也義無反顧。
可如果,死得毫無意義,甚至死在庸才的算計之下。
那……
秦開疆目光愈冷。
心中愈發掙扎。
老實說,這段時間李知玄的表現十分好。
若是能一直這么下去。
就算這里的安南衛,全都用來消耗妖皇殿力量,秦開疆也只會思考如何消耗敵方更多力量的問題。
除非,前面不是消耗戰。
而是預謀已久的殲滅戰。
不過……李知玄應該不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吧?
北域深處。
某處荒山。
“混賬!居然還敢懷疑我!”
李知玄忍不住罵了一句,老實說他剛才心里咯噔了一下,早就聽說秦延瑛的直覺準,沒想到居然這么準。
什么危險的跡象都沒露出來,眼皮就提前跳了?
還好朕考慮事情周密,提前想好了反駁你那破眼皮子的話術。
他掃了一眼身后,雖說只有十余道身影,卻都是個頂個的高手。
外加自己這個上位戰神境的頂尖強者,足夠坐收漁利了。
武帝!
這個謚號,朕要了!
一想到以后史書上會寫自己以一己之力,救回大元帥尸身,并且力斬數位準妖皇,還有蒲鳴龍這個戰神境的神使余孽。
李知玄就興奮得渾身發抖!
不過他越是興奮,就越是惱怒。
幸虧自己準備周全。
不然這么好的計劃,就被秦延瑛破壞了。
簡直混賬!
他看向崔梧洲:“你繼續監視他們,別離太近,秦開疆靈覺過于敏銳!”
“是!”
崔梧洲重重點頭。
就在前些日子,李知玄斥巨資,請凌霄道長幫他打造了一具傀儡,那傀儡居然能擁有宗師級的實力,在氣息隱藏上,甚至能碾壓絕大多數宗師強者。
堪稱頂級斥候。
待到自己以后取代秦開疆,成為掌管大乾兵馬的大元帥,這斥候傀儡必能幫自己創下赫赫軍功。
準確說。
軍功現在就已經開始立了。
剿滅叛臣亂將,只要此戰功成,自己就是實打實的從龍之功。
要怪只能怪秦開疆目中無人,看不起自己也就算了,看不起陛下……你憑什么不死?
李知玄伸了個懶腰,他也有些困了。
示意眾人原地休息,他就躺在從宮中帶來的床墊上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很香,做了許多美夢。
不知過了多久。
他忽然被一陣急促的聲音吵醒。
“陛下!”
“陛下!”
是崔梧洲的聲音。
李知玄不耐煩地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由不滿道:“天還沒亮呢,做什么?”
崔梧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秦開疆他們已經啟程了!”
“那不是很正常么?”
“路線不對!”
“嗯?”
李知玄頓時目光一凜,奇襲路線可是提前定好的,他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才打聽到,然后交代大馬猴在關鍵路段布下困殺之陣,讓秦開疆與幾位準妖皇與蒲鳴龍困殺至死。
可現在,變線了!
他慌忙看向大猿:“二廟祝,陣法能換個地方么?”
大猿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我試試,時間有些短,可能不會像現在的這座那么牢固!”
“盡力!”
李知玄聲音有些癲狂:“盡全力!必不能讓秦開疆突圍,不然朕拿你是問!”
大猿趕緊點頭:“是!”
李知玄咬了咬牙:“地圖拿來!崔梧洲,你給二廟祝分析一下新陣法的選址!”
“快!”
“快!”
秦開疆催促的越來越急。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李知玄真的上頭,聯合外人弄出最不易突圍的困殺之陣。
雖然概率很小。
雖然他覺得李知玄不會這么畜生。
但還是要做好萬全準備,只要變線突襲的速度夠快,就算真有困殺之陣,也必不可能太牢固。
路途艱辛點可以接受。
畢竟自己這次帶來的安南軍,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好在……
慢慢的,秦開疆覺得自己可能多慮了。
因為他的確在妖皇殿的方向,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波動。
老麒杌!
氣息很強,但是不穩定。
跟李知玄給自己的情報如出一轍。
既然老妖皇在,那就算再惡劣,李知玄應該也只是想讓自己跟他同歸于盡。
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
只要死得對大乾有價值一些,也算不辜負將士百姓,還有泉下的李弘了。
這些日子他已經看到了。
只要李知玄頭腦清醒勵精圖治,就算比不上李弘,也孬不到哪里去。
莫要讓我失望!
莫要讓我失望!
秦開疆的情緒已經有些癲狂了,恨不得立刻站到老麒杌面前,繼續兩年前本不應該結束的決戰!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我秦開疆,需要這么一場決戰,給自己的人生收尾!
這輩子我對不起過很多人!
但絕對不會對不起大乾!
莫要再出岔子!
讓我見到老麒杌!
然而。
就在全力奔襲的第二個白天。
一陣詭異的空間波動,徹底打破了秦開疆的幻想。
“吁!”
勒馬之聲此起彼伏。
安南精銳胯下有兇獸血統的制式戰馬,也都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嘶鳴聲。
驚怒的叫罵聲此起彼伏。
“好強的困殺陣法!”
“為什么會有人提前布下陣法!”
“我們的行蹤是怎么泄漏的?是哪個王八蛋!”
“甘霖娘的!艸!”
在場的都是精銳,腦袋自然不笨。
這種情況,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被自己人害了。
“爹!”
秦明日拽下耳朵上掛的鐵疙瘩,又驚又怒道:“通訊法器也失靈了!”
大陣之內,已有無數強橫的氣息出現。
頂級兇獸潮,外加數十大妖,還有幾個準妖皇級別的氣息。
光是浩瀚的妖氣,就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出事!
要出大事!
秦開疆沉著臉:“這陣法內部自成一方世界,隔斷通訊法器不算什么。”
秦明日要氣瘋了:“究竟是誰要害我們?”
秦開疆反而平靜了下來:“除了小皇帝還能有誰?”
他聲音不大,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秦明日:
眾將士:
秦開疆忽然爆喝一聲:“秦明日聽令!”
“屬下聽令!”
秦明日神情無比嚴肅。
秦開疆感受著陣法內數位準妖皇的氣息,還有老麒杌和蒲鳴龍極力隱藏,卻瞞不過自己的殺意,神情頓時變得兇戾起來。
他厲聲喝道:“本帥令你立刻般救兵,并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安南,告知所有將士兄弟這邊的情況。告訴他們,跟著我秦開疆,他們受委屈了,從今往后不必有任何顧及。
安南銳士,一生行事,只聽軍令。
但從今日始,他們心之所想,便是軍令!”
秦明日有些錯愕。
這些話,幾乎擊碎了他二十年所有的認知。
心之所想,便是軍令?
這跟讓他們造反有什么區別?
可李知玄那個混賬都這樣了,憑什么不造反!
只是……
陣法都封住了,我怎么搬救兵?
而且上哪搬救兵?
秦明日懵了:“爹!我這……”
秦開疆拔出太鈞劍,霎時間陣法內殺伐之氣彌漫,天地之間陡然變色,荒原上掀起一陣陣狂風!
狂風如刀,殺意畢現,恨不得把所有人肉身與靈魂同時凌遲。
無盡的殺意,凝聚在太鈞劍鋒上。
隨著秦開疆的手,奮力一劈。
如此。
剛剛自絕外界,自成一方小世界的空間,便出現了刺耳的空間爆裂聲。
一道空間裂縫,硬是擊穿了這里與外界。
看向裂縫中恐怖無比的空間亂流。
秦明日聲音都在爆鳴:“爹!去哪里!”
“去嶺南!”
秦開疆聲音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找你兄長!”
秦明日咬牙道:“定不辱使命!”
說罷。
踢了一下靈犀龍駒的屁股。
一直對他頗有不滿的靈犀龍駒,沒有任何違抗,澎湃的兇獸氣息悍然涌出,與秦明日的真元融為一體,形成堅實的防護罩,縱身一躍鉆入了裂縫之中。
它之所以叫靈犀龍駒,就是擁有一個天賦術法,能與指定的目標心意與能量相通,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這裂縫里的空間亂流極為恐怖,尋常宗師進去,只會被攪成肉泥。
但由他載著秦明日,便完全不用擔心性命。
“嗖!”
一人一騎鉆入裂縫。
進入的瞬間,裂縫便再也扛不住小世界的擠壓,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秦開疆眼角劇烈抽動,沒想到這陣法居然強到了這般地步。
恐怕跟老麒杌脫不開干系!
好好好!
李知玄!
你很好!
聯合老妖皇和蒲鳴龍一起圍殺我!
這個皇帝,你當的好啊!
秦開疆忽然很想笑,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到了這個關頭,自己唯一能求助的,居然是已經跟自己斷絕父子關系的秦牧野。
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
神使血脈前所未有地躁動起來。
無數戾氣涌上心頭,幾乎奪了他的神智。
但他清楚,自己現在,不能不清醒。
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與鐵腥味強行驅散了幾欲籠罩在神智上的濁霧。
他轉過頭,看向神色各異的將士們:“諸位兄弟!我們陷入今日的局面,是我秦開疆對不起你們!我不能保證大家萬無一失,但我可以保證,這里絕對不是你們生命的終點,也絕對不是安南軍的終點。”
聽到這話。
一眾將士臉上的驚怒與暴虐,逐漸消退。
不論何時,秦開疆的話都充滿著力量。
讓他們褪去所有不堪,重新變成精銳的戰士。
秦開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列陣!迎敵!”
“嘩!”
荒原之上,安南精銳飛快散開,擺好戰陣。
這是秦開疆研究十余年,專門應對被獸潮圍攻局面的戰陣。
若是用得好。
可與十倍于己方的力量同歸于盡。
“好好好!”
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不愧是秦元帥,這個時候都能保持絕對的冷靜,我們實在佩服!”
隨著話音。
大猿帶領著一眾廟祝飛了出來。
一起飛過來的,還有幾個不認識的準妖皇。
卻唯獨不見老麒杌的身影。
秦開疆眼睛微瞇:“你們妖皇藏著做什么?準備等這些炮灰戰死了,再坐收漁人之利么?”
“什么妖皇?”
大猿面色一變,趕緊說道:“妖皇大人壽元將盡,早就尋了地方隱居去了,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他后背已經沁出了冷汗。
這次他騙了四個準妖皇過來,用的理由就是老麒杌躲起來準備老死,憑借他們根本擋不住秦開疆。
所以這次,老麒杌用了他最擅長的隱匿氣息的秘術。
若是被他們發現老妖皇想要坐收漁人之利。
整個聯盟內部恐怕都會出問題。
秦開疆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老麒杌不在?”
“當然不在!”
“那……他是誰?”
秦開疆劍尖一點,一道纖細如絲,卻恐怖無比的劍氣電射而出。
轉眼間,便射穿了無數亂石。
下一刻,一股暴怒的氣息猛地一陣波動。
老麒杌悍然躍出,在他心臟左側半寸處,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道猩紅的血線。
看到老麒杌。
四位準妖皇齊齊一驚,異口同聲道:“你他娘的!”
他們都懶得親自學人族語,用的都是妖皇殿提供的人族語灌輸靈石,所以表達情緒的方式如出一轍。
此刻,他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戒備。
明顯被妖皇殿的謊言氣得不輕。
老麒杌強壓暴怒的情緒:“秦開疆,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秦開疆冷笑一聲:“你修為變高了,但心境退步太多,殺氣都斂不住,廢物一個!”
老
他眼睛瞇了又瞇。
卻并沒有跟秦開疆爭口舌之利。
只是怒喝一聲:“蒲鳴龍!你還不出來!”
“嗖!”
兩道身影破空而來。
一遠一近停在半空中。
看到涂山晴嵐。
秦開疆眼角劇烈抽了抽!
怎么還有她?
好在很快。
秦開疆聽到了一個傳音。
是涂山晴嵐的傳音:“秦老登,你別擔心,我只會遠遠保護蒲鳴龍的安全,只要你主攻對象不是他,我就不會給你帶來太大的壓力。我收過秦老板的酬勞了,這次跟過來,只是為了保護蒲鳴龍的任務不失敗。”
秦開疆眼前一黑:“你也叫我秦老登?”
涂山晴嵐有些迷糊:“不是姓秦,名老登么?大家都這么叫……”
秦開疆:“……”
他微微松了一口氣,若是涂山晴嵐這個上位妖皇也參戰,自己沒有半分勝算。
還好!
還好!
他隨手一揮,三道準戰神境的太祖法身瞬間出現,虎視眈眈地凝望著戰場。
順便掃了一眼四位驚魂未定的準妖皇:“看來各位也是被騙了?所以你們什么打算,繼續給老麒杌當馬前卒,為他的妖皇殿偉業獻出生命么?”
四準妖皇:“……”
老麒杌有些破防:“四位莫要生氣,此次本座隱瞞部分事實,邀諸位前來,只是因為眼前敵人太過棘手,一旦讓乾國穩住,咱們只有被各個擊破的結局,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諸位可以放心,咱們都是妖!
這次你們不需要出手,只需要幫本座盯著那三具法身便可。
待到妖皇殿奴役人族之后,廟祝之位,定有諸位一份。”
他說的有點道理。
開出的條件也好豐厚。
有點心動!
秦開疆卻嗤笑一聲:“得了吧!諸位有沒有聽過,兩年前嶺南獸潮,老麒杌臨陣脫逃,任手下被我安南軍屠戮。連自己的手下都被他視為草芥,更何況從不聽他們話的你們?”
好像有這么回事。
他說的好有道理。
老麒杌的確不是個東西。
老麒杌有些急,卻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秦開疆卻只是冷笑:“諸位也都看到了,這次這些廟祝犯上作亂,此戰我定斬落他們的頭顱,如此我乾國大圣廟廟祝的位置空懸,只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廟祝的位置就歸你們了!”
他說的好有道理。
廟祝的位置還是有點香的!
大猿有點急了:“諸位莫要聽他們瞎說,乾國皇帝早就不相信他了,這次他之所以能落入圈套里面,就是乾國小皇帝布的局,為的就是把這些亂臣賊子盡數斬滅。”
安南將士:“……”
破防了!
老子有點破防了!
我們成亂臣賊子了?
秦開疆輕蔑一笑:“哦?皇帝想要滅了我們,我怎么不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么多妖皇圍殺我,都是小皇帝的主意?那你們解釋解釋,我這太祖法身是誰給的?
若皇帝真要圍殺我,憑借妖皇殿和蒲鳴龍也無不可。
為何又要騙來四位逍遙的妖皇?
他們的領地,本就跟我大乾疆域沒有沖突。
該不會是……
麒杌你愛惜羽毛,想讓他們替你送死,順便接管他們的地盤吧?
我可是記得,兩年前諸神遺跡開的時候,有三位準妖皇幫你們妖皇殿做事,結果他們三個死了,地盤最后也不知道歸誰了!”
說的太有道理了。
無懈可擊!
大猿要破防了:“四位!你們腦子不好使,可別聽這混賬胡言亂語啊!”
四準妖皇頓時心中一凜。
是啊!
我們兇獸出身,腦子不好,還是別分析了。
秦開疆淡淡一笑:“其實最不用擔心的就是四位!今日的陣仗你也看到了,只要你們不參與,我大乾與妖皇殿必然兩敗俱傷,就算一方能贏,也是兩敗俱傷。
到時候,不管你們投誠大乾,還是撿幾顆妖丹回自家地盤逍遙,你們都不虧!
何必硬著頭皮給老妖皇賣命呢?”
對啊!
我們是最主動的那一方。
為什么要這么糾結啊?
他們對視了一眼,齊齊向后退了一步。
大猿:
壞了!
少了四個幫手。
多了四個等著撿尸的!
有些麻煩!
秦開疆卻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目光又轉向了幾個廟祝:“幾位同僚,若我記得沒錯的話,原本的四廟祝玄龜,就是被大圣廟給賣掉的吧?”
幾位廟祝:
還在挑撥離間?
大猿勃然大怒:“秦開疆!你休要挑撥,我們對妖皇大人忠心耿耿,豈會因為你這般粗陋的挑撥之語動搖心志?”
秦開疆看了看他們,好像的確沒有挑撥成功的跡象。
于是騰空而起,環視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獸潮:“那你們呢?你們之中有兩年前從嶺南逃跑的么?你們還要繼續為妖皇殿賣命么?”
獸潮:“……”
老
眼見獸潮有些騷亂,卻沒有動亂的跡象。
秦開疆忽然笑道:“老麒杌,你們此行的目標是我,雙方還真沒必要有太大的傷亡。不如這樣,我攜三個太祖法身,對陣你們所有上位大妖及以上的高手。
若是我贏,你取消禁制,咱們都沒有太大的傷亡。
若是我死,你們也少了一個攔路石,你們獸潮想要吞下我的軍隊,也能少一些損失。
怎么樣?”
老
秦開疆不給他找補的機會,直接高聲道:“怎么?你還想讓獸潮為了你的霸業,做無謂的犧牲?”
獸潮:
老麒杌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
一次諸神遺跡。
一次嶺南對峙。
一次玄龜被殺。
威望受損的惡果,終于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
但好在,自己這邊有兩個上位妖皇,還有蒲鳴龍這個下位戰神。
滅掉秦開疆不是問題。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自己不能出太多力,受太多傷。
不然被蒲鳴龍或者四個準妖皇撿了漁人之利就不好了。
秦開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對面幾個準妖皇放棄戰斗,三方各懷鬼胎,戰斗力必定發揮不到全滿。
如此。
自己有希望了!
死是肯定要死的,畢竟戰力太過懸殊。
老妖皇跟自己五五開。
大猿金猊已經步入準妖皇境,外加廟祝的合擊戰陣,戰力肯定更強,外加一個蒲鳴龍,絕對不是三尊太祖法身能敵得過的。
不過……
已經夠了!
下一刻。
秦開疆的傳音在每一個安南銳士腦海中響起:“準備原路突圍!三個太祖法身自爆之后,再過十息的時間,我也會自爆,必能重創老麒杌,他的妖丹必會引發爭搶,你們趁他們內亂的時候,盡快突圍!
從今以后,心之所想,皆是軍令!
這個小皇帝,已經沒救了!”
眾安南銳士:
一人一騎。
渾身浴血。
徑直朝嶺南帝姬府沖去,引得無數嶺南百姓的圍觀。
“撲通!”
秦明日跪倒在了緊閉的府門前:“兄長!請出門一見!”
沒有反應!
秦明日抹了一把眼淚,鹽分超標的淚水滲入臉上的傷口里,疼得他直打哆嗦:“兄長!請出門一見!”
靈犀龍駒也急了:“哥!我的親哥!你趕緊出來見見我們吧!”
府內依舊沒有反應。
府外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看著滿身是血的秦明日一陣指指點點。
秦明日心態快要崩了。
可就在這時。
一道魁梧的身影擠過人群:“干啥呢?干啥呢?帝姬府門前不準聚眾,你們要造反啊?都趕緊散……哎?秦明日?”
“牛平天?”
秦明日頓時精神一振。
牛平天一臉疑惑:“你讓人給揍了?怎么這么慘?”
“此事說來話長……”
“那你就別說,我也沒那么感興趣!”
秦明日急了:“牛平天,我兄長呢?”
牛平天撓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門:“我說秦牧野為啥跟我說那些話啊,合著都是給你說的啊!”
“什么話!”
“他說他去打群架了,最近要要找他的,肯定是邀請他打群架的。來了就放心,他已經提前出發了。”
這么一瞬間。
秦明日泣不成聲。
牛平天把他纏起來:“既然來了,你就在這好好養傷吧,帝姬府最近正好沒人住。你看你這逼樣,真是讓人揍的不輕。”
秦明日趕緊扒拉開他的手:“不了!我還有任務在身,多謝平天兄弟。”
牛平天咧嘴一笑:“都寄吧自己人,你跟我客氣你媽呢?”
秦明日:“……”
他沒有說話。
直接胯上靈犀龍駒。
那邊有秦牧野在,勝負尚未可知。
自己倒也不一定必須引爆安南的矛盾。
但也必須盡快趕到安南,將此事告知秦家核心人物,再不濟也要讓娘親幫忙參謀一下。
刻不容緩!
靈犀龍駒卻有些急了:“秦明日,咱們真走啊?”
“不然呢?”
“我聞到帝姬府里有龍糞的味道,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很快就能把它們煉化!”
秦明日沒有搭理它,韁繩一拽,直接朝安南的方向御空而去。
荒原日月昏暗。
細小的空間裂縫遍布。
彷如末日一般。
三聲自爆聲接連響起。
大圣廟幾位廟祝,除了兩個步入準妖皇境的,其他幾個全都沒了命。
身軀重重砸落在地,引得在遠處看戲的四位準妖皇一陣眼饞。
不管妖修還是獸修,精血與妖丹都是極為上流的補品。
這么多上位大妖的妖丹,而且還蘊含著香火之力。
這次算是掏著了!
哪怕是大猿和金猊,都受到了極重的創傷。
蒲鳴龍狀態倒還好,身上傷勢并不是特別重,卻是無比氣急敗壞,他惡狠狠地瞪著涂山晴嵐:“你為什么不出手,以你的實力,配合我拍死幾個法身不是輕輕松松?”
他要氣死了。
本來他想著盡快解決三尊法身,結果這憨狐貍出工不出力,只丟幫自己防御的法術,一點進攻的意思都沒有。
沒辦法,他只能轉頭幫老麒杌圍殺秦開疆。
結果戰了一天一夜。
被一尊太祖法身找到了自爆的機會,雖說這一炸,并沒有傷到本源,卻也讓他損失了至少兩成的戰力。
現在好了。
秦開疆還沒死,幾個廟祝死的死,傷的傷,近乎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都是因為涂山晴嵐出工不出力!
涂山晴嵐一點也不吃這套,掐著腰挺起了胸膛,理直氣壯道:“憑什么讓我動手?我收的就是保護你的錢,雇我來的人,只能出得起這個價格!
讓你補價加業務,你又出不起錢。
你個窮鬼,有什么資格指責我?”
蒲鳴龍:
你他娘的漫天要價,誰能出得起這個錢?
這憨狐貍,絕對被秦牧野腐蝕了!
不過無妨。
殺秦開疆并不是問題,這老東西雖然強,但面對自己和老妖皇,還有十常侍為首一群上位大妖的圍攻,受傷已經很重了。
現在妖皇殿損失慘重,對自己利好。
此刻的戰場一片狼藉。
雖然爆發戰斗的地方在于半空,可妖皇級別的戰斗,光是逸散的能量,就足以收割無數性命。
安南精銳那邊到還好,有戰陣平攤沖擊,雖說有不少人都受了傷,但無一人傷亡。
獸潮那邊可就慘了,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漿肉末,傷亡的比例算不上大,但場面卻無比血腥。
兇狠是野獸的天性。
恐懼也是!
氣氛已經開始不對了。
只是可惜……
秦開疆暗嘆了一聲,自己也被逼到死路了,雖說距離強弩之末還有一段距離,但若再拖下去,想要自爆重創老妖皇恐怕都是奢望。
他本來想著擊潰獸潮的意志的。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成了!
十息。
約定好的十息。
可以了!
秦開疆飛快閃身,朝困殺之陣的邊緣飛去。
下一個瞬間。
恐怖至極的殺伐之意,瞬間彌漫了整個陣內小世界。
就在這一瞬間,本就壓制著怒氣的嶺南精銳,每個人身上都爆發出了無盡的殺意,并且被秦開疆瘋狂抽取。
只是一瞬間,殺伐之意就凝聚成了實質,似擁有了毀天滅地的威能。
感受到這股波動。
老麒杌也是大驚失色:“快攔住他!”
他已經懵了!
沒想到秦開疆居然還有這樣的大招,催化并抽取這么多人的殺意。
這股波動,已經凌駕于戰神境之上。
若是被轟結實,自己也只有灰飛煙滅一種結果!
必須在這一招凝聚之前攔住他!
僅僅瞬間。
他就帶著常侍與廟祝殘留的高手沖了過去,其他大妖卻齊齊向后退去。
蒲鳴龍咬了咬牙,光速撤到涂山晴嵐身后:“保護我!”
涂山晴嵐:“……”
老板算的真是太準了。
今天的局勢,除了秦老登這最后一招,其他全都算對了!
可是不對啊!
這凌駕于戰神之上的波動到底怎么回事?
秦老登已經突破一品了?
可他要是一品,為什么打得這么吃力?
不對!
涂山晴嵐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因為秦老登抽調的殺氣雖然恐怖,卻也只是聚合在了一起,雖然有凝成殺招的趨勢,但進度還沒到兩成就陷入了阻滯。
他還掌控不了這種力量!
所以他是在騙老麒杌過去。
他……要自爆!
涂山晴嵐面色一變,飛快祭出了自己所有護身的法術。
陣法邊緣。
秦開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這算是成功了。
老麒杌上當了。
蒲鳴龍應該也沒看穿自己的意圖,但他太過惜命,從未想過跟老麒杌共進退。
自己的自爆,重創不了他!
可惜!
他昏迷的時間,前前后后加起來接近一個月,這段時間,他每時每刻都在壓制成就殺伐神國的沖動。
最后險之又險地壓制了下去。
還因禍得福,摸到了一品的門檻。
這便是催發抽取殺意的手法。
只可惜,他只是摸到了門檻,對這些抽調的殺意,掌控力遠遠達不到釋放殺招的標準。
但……
絕對可以作為吸引老麒杌的誘餌。
因為他知道,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他,殺招只能丟到他身上。
所以,他必須過來阻止自己。
可以自爆了!
但……
蒲鳴龍還活著。
這才一天的時間,秦牧野怕是趕不過來。
以蒲鳴龍在百越的布局,必不會輕易放過安南的精銳。
自己這些心腹精銳,就算能突圍成功,恐怕也最多存活不到三分之一。
此刻。
秦開疆的心在滴血。
他沒有辜負李弘。
也沒有辜負大乾。
可……好像要辜負一部分自家將士了!
如此窩囊地死去,對軍人來說是一種終極侮辱。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堅持選了一個畜生新皇上位!
李知玄!
你很好!
你想讓我死,有很多方法!
給我創造機會,正常跟妖皇生死戰,我也會選擇自爆殺了老妖皇!
可你……
偏偏替我選擇了一個極盡羞辱的死法!
很好!
你很好!
大乾在你手中,我已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可以死!
但從此以后,原安南銳士,心之所想,盡皆軍令!
我不會讓他們隨我一起窩囊地死去。
所以你只能承受叛亂的后果。
不管以后蒲鳴龍和李星羅哪個上位,也總好過讓中原人族爛在你的手里。
牧野!
希望你能贏。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李星羅真能克制住祭壇的誘惑。
我這個笑話一樣的不肖老登。
唯一能做的,就是毀掉老麒杌,幫你解決掉一個大敵。
上位戰神級別的真元飛快凝聚,轉眼就到了足以自爆的狀態。
老麒杌有所感應,飛快向后撤去。
但離得太近,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可就在此刻。
秦開疆耳邊的通訊法器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開疆!我回來了!”
等等!
李,李李李弘?
秦開疆驀得睜開了眼睛。
李弘笑道:“你莫自爆,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我準備再來一場豪賭,這次我準備押上所有的籌碼!這場賭局,我想帶你一起,從現在開始,你丟掉你那不太好用的腦子,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我籌碼全押,你跟不跟!”
“跟!”
秦開疆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他眼眶發紅,已經有些蓄不住熱淚。
轉機還是來了!
是自己的老兄弟帶來的。
只是……
他聲音苦澀道:“可是如何跟,已經到絕路了!”
李弘聲音帶笑:“你朝天上看!”
秦開疆身體一僵,猛得抬頭望去。
天空,好像有金屬的轟鳴聲。
隨他一起抬頭看的,還有陣法內的所有人。
因為他們也感覺,天空好像忽然暗了不少。
好像傳說中的鯤鵬忽然張開了翅膀,遮住了天上的春日。
然后。
他們都懵了!
天空,黑壓壓的全是機械飛舟。
遮天蔽日,足有數十萬架。
即便隔著陣法感受不到靈氣波動,也讓他們忍不住頭皮發麻。
機械飛舟群之中,兩道神龍俯沖而下,如同隕星一般沖向大陣。
不知誰喊了一聲。
“少將軍來了!”
陣內安南精銳,壓抑許久的情緒,便徹底迎來了爆發。
老麒杌也是面色蒼白。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這次計劃來得如此機密,怎么秦牧野和敖錦這個時候出現的。
李知玄!
你陰我!
但還好!
這可是我壓箱底的禁制,可不是橫沖直撞就能破的!
然而。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
他就看到了無比驚悚的一幕。
涂山晴嵐!
朝天空伸出了手。
掌心法力,遙遙與秦牧野龍口的法力產生了呼應。
這一刻。
老麒杌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大陣……被打穿了!
遠處。
李知玄捏著拳頭,靜等大陣破開的那一瞬。
他要第一時間過去撿人頭,成就武帝的赫赫威名。
然后就在某一瞬。
崔梧洲驚駭欲絕:“陛下你看!”
李知玄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天空。
他懵了!
不是!?
秦牧野也來了?
他什么時候到的?
這黑壓壓的一片又是什么!
兄弟們!
今天兩萬字!
就當補住院那幾天缺的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