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晴嵐也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怎么了。
幻覺?
還是說是送出去的那條尾巴帶來的感知?
她有點想不通。
因為她也是第一次把尾巴給別人。
這是……有人在摸那條尾巴?
是秦牧野還是李星羅?
不對啊!
鸞鸞也摸過我的尾巴,也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啊!
涂山晴嵐摸了摸自己的臉。
好燙。
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一樣燙。
所以說……我喜歡這個摸我尾巴的人?
那我到底是喜歡秦牧野,還是喜歡李星羅?
嗯……
如果非要選一個可能性更高的答案,好像只有秦牧野了。
因為她的確有因為秦牧野心跳特別快的情況。
而且……母狐貍怎么可能喜歡上女人啊?
太荒謬了。
可我真的喜歡秦牧野么?
涂山晴嵐有些懵懵的,她只知道自己喜歡跟秦牧野一起玩,因為秦牧野會逗女孩子開心,出手還大方。
可跟喜歡還有點距離吧?
好頭疼。
當紅娘的時候,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男女間喜不喜歡,就算看得不真切,還能從氣味上聞出來。
結果到自己了,反而看不清了。
而且狐貍也很難聞出自己身上味道有沒有變化。
算了!
不管了!
反正也沒打算成親。
涂山晴嵐掏出秦牧野給的令牌打量了一下,臉上頓時浮現出樂呵呵的笑容。
剛才的一切糾結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先去選好吃的了!
一天的時間。
她上午選食材,下午選菜品。
整個御膳房都因為她忙碌了起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了。
送別宴就在雍慶宮側殿。
涂山晴嵐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
其實也沒多少人。
也就秦牧野、李星羅還有敖錦,都是熟人,倒也不必怎么拘束。
整頓飯的氣氛倒也正常。
就跟當時在嶺南的時候一樣,大家就坐一起,一邊吃一邊聊天。
跟尋常時無異。
大家都有說有笑的。
直到某一刻。
氣氛忽然就變了。
這一刻。
正是涂山晴嵐發現自己吃飽的那一刻。
以前吃飽了,晚飯就該結束了。
然后繼續憧憬下一頓飯。
可這一頓吃完了,以后都可能不會再這么坐一起吃了。
涂山晴嵐感覺眼眶有些發熱,抬起頭,發現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無比溫和。
她有些慌亂,趕緊站起身來:“那個……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你們不用送,我直接去百越了。”
說罷。
趕緊朝外跑去。
“等等啊!”
秦牧野追了出去。
涂山晴嵐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卻只是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秦老板!不用送我的,你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么?”
秦牧野笑了笑,從懷里取出幾個毛絨玩偶:“這個你帶走,無聊的時候,可以找我們聊天。遇到困難的時候,直接言語。”
涂山晴嵐定睛一看,發現這三個玩偶,正是今天陪她吃飯的三個人。
都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看起來軟萌可愛。
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娃娃。
她也不例外。
“好!”
她歡天喜地地把玩偶收了起來。
卻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一句話脫口而出:“秦老板,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直接說就好,只要我能辦的,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就是……”
涂山晴嵐忽然語塞了。
這件事,只要秦牧野想,肯定能辦得妥妥當當。
因為她只是想讓秦牧野握一下她的尾巴,試一試今天上午遇到情況到底是不是偶然。
可又一想。
把尾巴給一個男子摸,還是有點太羞狐了。
而且就算試出來又能怎么樣?
她趕緊改口:“你一定要保重吖!”
秦牧野沉默了一會兒,驀得一笑:“好!”
涂山晴嵐如釋重負:“那我走了!”
“咻!”
她消失了。
下次再見,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神龍府。
敖錦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秦牧野:“我還以為你會故技重施,把她騙到被窩里,讓她走不了!”
秦牧野眉頭一擰:“你怎么把我想得這么惡劣?要不是離開就不能活,我是不可能強留別人的。”
敖錦:“……”
這么說。
他是離開我就不能活。
所以才會耍盡無賴留我的?
想到這里。
她內心有些火熱。
因為她好像小贏了一手。
龍性本贏嘛!
敖錦呼吸急促了幾分,準備好好享用一下自己的情人。
卻發現秦牧野眉間有一縷凝重之色。
好像最近都是這樣。
她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壓力也很大?”
“壓力能不大么?”
秦牧野扯了扯嘴角,一個月之后就要賭命了,沒點壓力才是有鬼了。
雖說一切都有計劃。
但計劃能不能成,還是要看概率。
敖錦情緒也沉了下來:“麒杌那邊還是很嘴硬,一點沒有透露龍源位置在哪。”
“嗯!”
秦牧野點了點頭:“畢竟是干過大事的人,別管腦子好不好使,骨頭肯定還是硬的。既然問不出來,那就不要問了,把他放出來吧!”
“嗯!”
敖錦點了點頭,直接捏起了法決。
下一刻。
胸口泛起淡淡紅光。
似有一片火獄在其中若隱若現。
紅光越來越盛,灼熱的氣息噴吐,在灼炎極盛之時。
一塊石雕豁然出現,鐺啷啷落在了地上。
正是麒杌的石雕手辦。
秦牧野將石雕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它。
麒杌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僵著身子對峙。
過了許久。
秦牧野才忽然問道:“你是在等麒麟山的高手過來救你!”
“你倒也不蠢!”
麒杌冷笑一聲:“是有如何,麒麟山高手無數,你覺得你能阻止得了么?”
秦牧野撇了撇嘴:“那肯定阻止不了,龍源這個東西太貴重,我們大乾把握不住。反正麒麟山也幫了我們不少,既然他們要,那我們就給唄!”
“算你識相!”
麒杌依舊是擰著眉頭。
見他這副模樣。
秦牧野不由揚了揚眉,不愧是活了近千年的老輩子,骨頭就是硬哈,雖說石化之后痛楚下降了百倍,可是能扛得住真龍之炎這么久折磨,還是不得不佩服他。
敖錦微微皺眉,雖說麒杌落到如此下場,她的心結已經解開。
但見他這般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
“嘖嘖!”
秦牧野聲音忽然多出了一絲譏嘲:“我不打算抵抗,那你可就慘了!”
麒杌眉頭一擰:“我有什么慘的?”
秦牧野嗤笑一聲:“當年你借了麒麟山的勢,偷了龍源和龍蛋,結果卻選擇了中飽私囊,靠著龍源的位置才換麒麟山承諾救你。
若我沒感覺錯,麒麟山對付你的方法,應該比我多吧!”
麒杌面色微微一變,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秦牧野他們奈何不了石化。
麒麟山可不會!
一旦石化被解除,他們折磨自己的手段多著呢。
咬牙不說,就一直被折磨,但是可以活著。
可若是說出口,那后果就嚴重了。
不過……
麒杌嘴角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意:“你該不會覺得,只是隨便幾句話,就能讓我把秘密告訴你吧?說吧,打算畫什么餅誘惑我?”
秦牧野擺了擺手:“瞅你這逼樣,估計什么餅也吃不下。你一個從外界來的偷渡者,應該也清楚以我們大乾的處境,根本沒有余力爭龍源。”
“算你有自知之明。”
麒杌嘴上嘲諷,心中卻已經豎起了戒備。
他的確清楚的很,裂縫出現,小世界融入已成必然,乾國肯定在為立國之戰發愁,的確沒有爭奪龍源的資格。
一切都顯得合理。
但越合理,就越應該戒備。
秦牧野揚了揚眉:“想活著么?”
麒杌嗤笑一聲:“怎么?你想冒著得罪麒麟山的代價把我放走?”
秦牧野戲謔一笑:“區區麒麟山,沒什么不敢得罪的!不過放走你……你還不配!何況我已經像麒麟山許諾,會把你交給他們,并且不泄漏你的位置。”
麒杌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可能是因為驚恐。
石雕都有些微微顫抖,嘴上卻依舊嘲諷道:“還以為你有什么方法,結果就是一個亂發誓的窩囊仔!”
秦牧野也不生氣,話鋒一轉道:“做個交易如何?”
麒杌聲音低沉:“什么交易?”
秦牧野笑了笑:“我給你活命的機會,你幫我攪渾一池子水!”
麒杌有些憤怒:“活命?你都把我交給麒麟山了,我還如何活命?你也不敢泄漏我的位置,我如何幫你攪水?”
“萬一……”
秦牧野笑容愈甚,語氣也充滿了蠱惑性:“我是說萬一,萬一你自己具備自救的力量呢?”
麒杌愣了一下:“你是說……”
秦牧野不語。
只是食指輕輕一點。
下一刻,便有一縷意識,以及數縷愿力出現。
麒杌忽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這個我能用么?”
“能!交易么?”
“交易!交易!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一邊逃跑,一邊把龍源的位置大聲喊出來,你要是喊得不大聲,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死!”
“好!聽你的!那咱們……就這么定下了?”
“想定下,你還得叫我一聲爹!”
“爹!”
“嘖!”
秦牧野不由點頭,不愧是老輩子,果然能屈能伸。
麒杌眼睛中也重現了光彩,之前他覺得,自己的余生只能在折磨中度過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重獲自由的可能。
乾國的太祖法身他見過,只要愿力足夠,就能擁有上位戰神的實力。
而且現在太祖法身能給外人用,乾國對愿力的掌控,肯定更上一層樓了,法身戰力上限肯定也提升了。
自己只要安排好,定能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雖說逃跑依舊難度不小。
而且哪怕逃走,本體也只剩下四品左右的修為,只能四處躲藏著茍活。
但……茍活也是活!
是活到自己身上的。
沖了!
京郊某處宅子。
麒駿沉聲道:“二哥!事情就是這樣,秦牧野發過誓了,但他打算再拖一段時間。”
“無妨!”
麒麟虛影情緒很平淡:“既然誓言法術立下了,他便沒有違背的資格。一個馬上就要滅國的人,耍心眼又有何用?無非就是想騙點妖法而已,要飯的多了,要飯要的比他豪橫的也不是沒有。”
“倒也是!”
麒駿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些乾國人,的確跟要飯的沒有什么區別。
自己拿出的妖法雖多,但并不算高端,也就一些剛融入大陸的小仙庭還有乾國這種什么都不是的王朝能看得上。
跟一群要飯的斗智斗勇,犯不上。
因為要飯的,根本沒有毀約的資本。
“不過……”
麒麟虛影話鋒一轉:“事情還是穩妥些好,三天以后,還會有三個麒麟使去協助你,此次務必把龍源帶回麒麟山!”
麒駿頓時精神一振,連忙躬身拜下:“是!二哥,我定不辱使命!”
所謂麒麟使,就是麒麟山的頂尖外圍成員。
本體修為上位妖皇巔峰打底,配上祖麒麟法身,雖然比不過那些血脈精純的核心成員。
卻也足以碾壓尋常上位妖皇。
加上自己一共四個麒麟使,定能趁所有人不注意,將龍源偷偷取走。
“對了!”
麒麟虛影忽然說道:“乾國雖然離麒麟山頗遠,但其愿力特殊,咱們未必不能分一杯羹,乾國的人脈,你應該還在經營吧!”
麒駿趕緊回答:“在的,在的!”
“嗯!”
麒麟虛影微微點頭:“好好經營,以后我們未必不能染指,只要能拿下立足之地,便都是你的功勞,外加龍源,定能再進一步。”
說完。
也不等麒駿激動。
虛影便直接散了。
麒駿半握著拳頭,心情頓時輕松了不少。
他已經是麒麟使中地位最高的那一批了。
再進一步。
應該就是成為麒麟山的核心成員了。
到時就能徹底褪去自己體內馬的血統,成為一只真正的麒麟。
雖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做。
但族內應該有類似于化龍池的神物。
反正不少神獸大族,都有血脈徹底純化的例子。
爽了!
這次沒白來!
混賬秦牧野。
本來敞敞亮亮辦事就好了,非要整這些有的沒的。
自己國家都已經被滲透成篩子了。
結果還在跟老子耍心眼。
麒駿撇嘴一笑,便縱身朝京都的方向飛去。
今日。
京都妖官之首牛平天給他們安排了萬圣宴,大家都得給一些面子。
說起來也是可笑。
一個血脈如此普通,修為才堪堪大妖的牛妖,居然能當乾國妖官之首。
要不是“妖官之首”這個名頭,麒駿平時都不會看他一眼。
不僅是牛平天,其他地位高的妖官,普通血脈也占大多數。
不過也沒辦法。
有一批血脈強的曾經也位高權重,但因為支持偽帝被清算了一波,如果不是宰相小兒子沈津庇佑,恐怕早就被殺頭了。
算了。
給他們一個面子。
麒麟山想要在乾國有立足之地,少不了牛平天這個舔狗。
片刻后。
麒駿從高空墜落,無比平穩地落在了一艘豪華的花船之上。
“駿哥來了!大家就等你了!”
牛平天笑哈哈地迎了上來:“駿哥別來無恙啊,整個萬國使館中就你高冷,整得我想見你的面都見不到。”
麒駿眉頭微蹙,糾正道:“叫麒哥!”
“哎哎哎!”
牛平天趕緊改口:“麒哥!”
麒駿這才面色稍緩,擺出一副笑容:“說起來也慚愧,主要還是忙于修煉,如果不是牛兄幫忙,恐怕京都的妖官我都認不全。”
牛平天哈哈大笑:“都寄吧哥們,你跟我客氣你……總之!今天務必好好享受!請!”
“請!”
麒駿笑著踏入花船。
雖然他感覺跟牛平天這種低等妖族來往很掉價,但別的神獸也在跟牛平天來往。
有價大家一起掉。
那心里就平衡多了。
既然來了。
那就好好享受吧!
乾國人擅長享樂,這花船這么豪華,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說道,說起來今天還是自己第一次來。
他懷著期待踏入了大門。
麒駿懵了,這么大型的場面,他還真就一次都沒見過。
此刻花船大廳里,不管是神獸,還是血脈普通的妖官,都在一邊談笑風生,一邊進行著繁衍行為。
麒駿屬實沒有想到,“成何體統”這四個字,差點從自己口中說出來。
“愣著干什么啊?”
牛平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麒哥!我知道你要來,特意給你準備了幾個馬子,身體干凈的很!”
說著。
便朝中間那一桌指去。
只見那邊坐著幾個年輕的母馬妖,雖然血統一般,但體型毛色都是上上之選。
麒駿有些心動。
但還是過不了心中的那個坎。
只能下意識看向牛平天,希望他能讓自己不要太尷尬。
但牛平天已經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
白嘯風顯然已經有點嗨了,拉著牛平天直夸贊:“老牛啊!京都里面還是你行啊!你給我找的這個娘們真帶勁啊,給,你要不要試一試?”
牛平天擺了擺手,哈哈直笑:“我不太喜歡這種虎逼玩意兒,我就喜歡那種帶點牛逼勁兒的。你看,這是我媳婦兒和小妾。”
“好好好!”
白嘯風直豎大拇指:“進酒館自帶酒水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太講究了!不過你得跟我賽一賽,我這才剛到一半,別賽不過我啊!”
“那不能夠!”
牛平天豪邁一笑:“媳婦兒!來!”
麒駿:“???”
這有什么可豪邁的?
恍神間。
幾個馬子已經湊過來了,滿嘴都是調笑之語。
他本來會比較抗拒這些低等妖獸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氛影響,他這次沒有拒絕。
前半場一直持續到半夜才結束。
不過大家修為都不低,勞碌半天,只是在舒坦之余略感疲憊。
內河上面很安靜。
可以安心涉政了。
神獸外臣們,直接開始了地盤劃分。
地盤劃得也是簡單粗暴。
在學宮里面,誰都有一批關系親近的妖族學生,誰家學生官職多官位高,誰的地盤就大。
已經有一批已經就任了。
第二批也已經萬族科舉過了,現在的萬族科舉不看武試,全看利民法術考核和文試。
操作空間很大。
而能操作的兩大核心人物,就是主持這次萬圣宴的沈津和牛平天。
圓桌會議。
一波爭論。
大家差點打起來。
還好牛平天說話還算公道,用了兩個時辰,總算把最后的官職給分完了。
大家都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牛平天摟著麒駿的肩膀:“麒哥,還意猶未盡呢?”
麒駿忍不住罵了一聲:“我說那群怎么天天不在使館,合著都在這里過夜呢!”
牛平天哈哈大笑:“誰讓你高冷呢?不過好事不怕晚,以后你多來來就行,反正你俸祿那么高,也不知道花到哪,干脆多來玩玩唄。”
“也是!”
麒駿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雖說鄙視低血統已經成了共識,尋常時候要是有個血統低的伴侶,都不敢讓別人知道,但其實大家都喜歡看體型毛色和臉。
結果今天一看,大家都在玩,就不存在丟不丟臉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安排得真是妥當。
麒駿咂了咂嘴:“真不錯,住在大乾真不錯!”
一邊自言自語。
一邊騰空而起。
目送麒駿離開。
牛平天臉上笑容不減,直接飛回了鴻臚寺。
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妖官在等候了。
妖官品階參差不齊,有衣著華美的,但更多的衣著都偏樸素一點。
當然。
只是相比于京都官員樸素。
牛平天剛到,就笑著拱了拱手:“各位!辛苦了。”
“牛大人辛苦!”
“我說你們辛苦,就是你們辛苦。”
牛平天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畢竟把自家女兒送到那種地方。”
此話一出。
當即有一個馬妖笑著擺手:“牛大人這是哪里的話,誰能拒絕有一個麒麟血統的便宜女婿?要是再生幾個有麒麟血統的外孫,那可真就賺大發了!”
牛平天忍不住咧嘴一笑。
幾年教育加考核,現在還能在崗的妖官,已經基本適應人族律法了。
不過他們對于人族的禮義廉恥還不甚敏感。
也沒有人族那么多逼事兒。
大家都是慕強的,到發情期的時候,誰都想找強大的伴侶。
這花船。
正合適!
“不過……”
馬妖話鋒一轉,有些擔憂道:“牛大人!懷孕幾率真有你說的那么高么?”
牛平天哈哈大笑:“有狐仙娘娘的藥方,我還能騙你不成?我們可是有專門的團隊幫她們調理身體管理時間,你這三個女兒啊,今晚至少懷一個,等麒駿多來幾次,三個肯定全懷了。”
“那就好,那就好!”
馬妖連連點頭。
牛平天也是高興得有些無語,沒想到自己天天混花船,也能立下這么大的功勞。
只能說,沈悝真是個天才,居然能想到這些騙血脈。
不過沈悝以前沒啥下限,用了很多人族女子。
但也沒辦法。
因為那時候朝廷對妖官的掌控力不強,一個不慎就容易泄漏消息。
哪怕現在掌控強了。
這些妖族女子,也都是陳隧帶著錦衣衛一家一家篩出來的。
馬妖還有些意猶未盡:“牛大人!我聽說我那便宜女婿是個上位妖皇,若是能多親近親近……”
牛平天當場一陣爆喝:“艸你媽的閉嘴!”
馬妖頓時被嚇得面頰發白,身體都開始哆嗦起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在場眾妖官,也都噤若寒蟬。
牛平天罵罵咧咧道:“你們要清楚,你們近些年日子為什么能過得好!那些什么活都不干,卻總能騎在你們頭上的妖官為什么消失了!
就是因為咱們大乾只看功績!
現在有一個血統強的,你就舔著臉認親戚?
你認人家,人家認你么?
別想著母憑子貴,在人家眼中,什么母子,都是垃圾!
好好的妖官不當!
非得回去當下賤的畜生!
你做夢之前,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你那逼血統,除了大乾誰還愿意供奉著你?
才吃幾年香火啊,這么快就不認識自己了?”
馬妖被罵的頭都要埋到地上了:“牛大人教訓的是!”
牛平天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剛才的話,我也是對大家說的,你們經歷過血統壓迫,應該很清楚,只有在按功績分香火的大乾,你們才能把腰桿直起來。
希望大家不要一時昏了頭,為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冒著殺頭的風險跑到人家手下當畜生!”
“是!”
在場的妖官頓時都清醒了。
這個時候。
一個衣著比較華貴的妖官開口了:“不過牛大人,最近京都的妖官是不是太混亂了。好多都是靠關系進的,而且有一部分,對那些外臣過于諂媚,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牛平天咧嘴一笑:“放心!所有妖官都會按照規矩,回到他們該待的位子上!你要相信大乾的律法,還有陛下手里的劍!”
那妖官頓時就放心了。
要知道,先帝還在的時候,帝姬就已經是大乾最鋒利的劍了。
既然這樣。
那一切沒有問題。
見他們這種反應。
牛平天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官當的也太輕松了。
各方的反應,愣是沒有超出預料的。
自己當官,只要學著秦牧野說話就行。
可真爽啊!
這就不得不佩服自己識人的智慧了。
都說選擇大于努力。
但選擇未嘗不是一種能力呢?
這香火吃的。
再過幾年都要妖皇了!
中原大地之上。
夜空極光閃動。
就是極光!
絢爛的極光,出現在了中原的夜空上。
無數乾國百姓嘖嘖稱奇。
但一眾外臣卻絲毫不驚訝,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小世界融入大陸的征兆。
空間正在融合。
待到極光消失的時候,這塊地界就會融入大陸之中。
融入的位置,可通過極光的軌跡推斷。
只是除了人族精通此道的大師之外,幾乎無人能判斷。
不過融入的位置,是同源大國的君主決定的,在場的一眾外臣,除了麒麟族這種異類,大多都跟羅國關系匪淺。
再直白點說。
羅國能吃盡巔峰仙庭的遺產,成為一方霸主,離不開他們的支持。
所以他們有疑問,直接去問大羅皇帝就行。
他們問了。
大羅皇帝的答復也很簡潔:乾國是一片沃土,肯定會和大家共同開發。
既然有了這個承諾,那還擔心個什么?
總不能擔心羅國皇帝想吃獨食吧?
吃獨食!
這是取亂之道!
羅國這么多任皇帝,還真沒敢這樣的。
所以大家該干嘛干嘛。
不過……
有一個人發現了不尋常。
黑龍敖盛擔憂地望了嬴霜一眼:“霜姐!你能推算出來么?”
“能!”
嬴霜皺著眉頭,一邊觀察極光,一邊伏案瘋狂測算。
不斷修改著地圖,從而符合極光的軌跡。
不知過了多久。
她終于停下了筆。
死死盯著地圖,眉頭越皺越緊。
敖盛小心地問道:“怎么了?”
嬴霜笑容頗有深意:“羅國皇帝膽子很大啊,居然想吃獨食!”
敖盛驚了一下:“他瘋了么?要是把那些蟲豸都得罪了……”
作為龍族。
他可是清楚,那些幫羅國狂吃仙庭遺產的那些勢力有多么瘋狂。
羅國皇帝瘋了,這獨食也敢吃?
乾國愿力奇特不假,如果真能完整吞下去,的確有重現巔峰仙庭的可能。
但這種可能不存在。
因為那些勢力不允許。
嬴霜卻笑了一聲:“羅國近百年來一直在積蓄國力,真要拼起命來,還真不一定成不了,看他們夠不夠強硬了!”
她看向地圖。
融合以后,乾國會直接和羅國接壤,并且被羅國及其近乎完全掌控的藩屬國擠到一道裂溝前。
裂溝的位置,按照乾國來說,應該是西北方向。
過了裂溝,再跨越一兩個國家,就是烈穹的疆域。
這個位置,對烈穹頗為不利,但沒那么不利。
想要支援乾國,直接出兵進入乾國國土的難度不小。
但通過一些陣法跨越裂溝運送物資比較簡單。
等等!
嬴霜忽然皺了皺眉頭,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地形對乾國相當有利。
因為其他勢力想要出兵染指乾國,就必須從羅國及其兩個死忠藩屬國借道,如果其內部出問題,那乾國壓力就會小不少。
羅國想吃獨食。
換句話說。
當獨食只被一個人吃的時候。
獨食還是不是食物就不一定了。
雖說嬴霜覺得即便只有羅國,乾國也連一個月也撐不到。
但如果有烈穹的物資和軍隊的支持呢?
如果乾國想打,那就對他們絕對利好。
所以這是秦牧野有心影響后的結果?
可如果是這樣。
乾國為什么不找自己談援建談駐軍?
而且京都官場烏煙瘴氣,都被滲透得不成樣子了。
除非大批殺官,不然內部必亂。
怎么也不像準備打仗的樣子。
而且。
乾國憑什么能影響羅國安排地理位置?
可不管如何。
乾國的處境都算不得好。
但女帝和皇夫這對小夫妻,一直都沒有求著自己來駐軍。
是因為他們認不清形式?
還是覺得乾國可以玩待價而沽那一套,等著自己主動上門送物資?
混賬!
真是混賬!
嬴霜要被氣笑了,沒想到一顆小小的棋子,什么實力都沒有,居然也開始玩權衡了!
當棋子當出幻覺了?
覺得自己也能當棋手?
也真夠蠢的!
嬴霜搖了搖頭,身形倏得消失,直沖雍慶宮。
年輕人可以犯渾。
她不可以!
這是戰機!
原以為小夫妻早就會找自己認錯,請烈穹駐軍保護。
誰知這人能昏到這種地步。
既然如此。
那自己也該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
一轉眼的功夫。
嬴霜便出現在了雍慶宮的大殿前。
薛公公嚇了一跳,趕緊迎了上來:“嬴元帥!您怎么過來了?”
嬴霜冷笑一聲:“小輩不懂事!當二姨的,得好好教教他們成年人該學的東西!”
薛公公愣了一下:“啊?成年人該學什么?”
“打仗啊!”
嬴霜理所當然道。
說罷。
提腿便朝殿門走。
她就沒見過這么笨的皇帝!
治理不好國家,連委曲求全都不知道?
要不是二姨在,你們過幾天就要滅國了知不知道?
今天就教教你們。
如何給二姨磕頭!
薛公公大驚失色:“嬴元帥補藥啊!”
嬴霜才不管他,輕輕一掌拍出,薛公公就倒飛出去十丈有余。
雖然沒有任何痛感。
但這恐怖的力道把控,還是把他嚇得面色煞白。
他無奈地聳聳肩:“不讓看,非得看!那你看吧!”
嬴霜大步踏入殿門。
正準備呼喚走投無路的李星羅秦牧野下來挨訓。
卻不料。
秦牧野正對客人笑得開心,笑容中甚至還有一絲諂媚。
而那客人……
有些眼熟!
羅國的人!
而且還是權臣和名將!
還有那個叫尹妍姝的公主。
這,這這這……
嬴霜懵了,又驚又怒地看向秦牧野:“秦牧野,這是怎么回事?”
秦牧野雙手抱胸,戰術后仰:“這還不明顯么?我已經向偉大的大羅王朝投誠了啊!”
嬴霜怒極:“你這混賬!怎么能……”
秦牧野嗤笑一聲:“給誰跪不是跪?你天天給我畫餅,好處一樣不舍得拿!咋的,希望我主動舔你啊?”
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