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咵嚓嚓!”
龍源空間正在隨著時間崩毀。
又或者說,是隨著衍天玉的認主進程崩毀。
空間外。
魏國境內。
護國大陣垮塌,這里看著空無一人,但實際上已經被幾個強大的意念牢牢鎖定。
他們都在等待空間垮塌的那一刻。
這次龍源現世,早就驚動了無數勢力的注意。
但凡勢力強一點,并且沒有被其他事情束縛的勢力,大多都派出了高手前來爭奪。
本來想著有盟約在,而且各家都派出了高手,大家就算再眼饞,也不可能有一品高手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顧老臉下場。
結果沒想到。
駒龍!
冥海龍宮居然請來了五劫大圣,居然會選擇擊殺朱雀使,硬剛其他六位劫數低的神。
“也就是說,諸位逃出來的時候,里面就只剩下龍宮烈穹和乾國的人了?”
“是!”
“哼!烈穹和龍宮本來已經夠不像話了,現在又冒出了一個乾國,一個剛剛升格的小國,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簡直胡作非為,這次務必給他們一個教訓。”
“諸位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方才我已經說了,他們聯盟內部也出現了分歧,烈穹和乾國不支持駒龍出手,甚至還幫我們保住了自家高手,如此才有我們出手的空間。此次執法,不應波及烈穹和乾國。”
“靈炎尊者!你太天真了,誰知道這是不是烈穹和乾國洗白自己的苦肉計?”
“苦肉計?他們要真的沆瀣一氣下狠手,嬴霜和秦牧野早就把我們的高手殺完了,根本就沒有我們出手的機會,何必要引火燒身?”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你要清楚,龍源值得他們做一切骯臟的事情。”
龍源空間還未碎,一眾大能就已經產生了分歧。
那些從駒龍手下逃出來的高手,心中都清楚里面發生了什么。
但主張烈穹和乾國無罪的只有一個,其他人都選擇了沉默不語。
大家好像都默認,要懲治這個不講武德的聯盟。
或者說。
默認要收回龍源。
靈炎尊者怒意盈然,試圖讓另外五個同行者仗義執言,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眾口鑠金。
已經沒有了扭轉的可能。
但扭轉不了,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不用干。
他靜靜盯著不斷崩塌的龍源空間,準備第一時間就護送嬴霜和秦牧野離開。
畢竟,駒龍想要帶走衍天玉,只能肉身攜帶。
其他幾位大能想要擒住駒龍,勢必要費一番功夫。
于是。
靈炎尊者緩緩調動起了神力,他是天地間一團靈火幻化成妖,助得一方人族學會吃熟食,所以受盡供奉,使得火焰剛柔并濟。
威力雖然比不上爆裂的南明離火,卻也絕對不是弱者。
只要其他大能被駒龍吸引注意力,自己護得嬴霜和秦牧野安全不成問題。
他靜靜懸浮在空中。
感應著其他大能的氣息。
發現他們神力也都調動到了頂峰,顯然已經做好跟駒龍作戰的準備了。
靈炎尊者心中不由一陣冷笑。
這些人口口聲聲說三方沆瀣一氣,但所有人都默認,拿到龍源的肯定是駒龍,而非聯盟的其他兩方,就好像其他兩方爭著討好駒龍一樣。
不覺得自相矛盾么?
還不是覺得三方會斗起來,在駒龍面前,另外兩方沒有任何勝算?
不過也好!
你們注意力都在駒龍身上,就沒人管我做什么了。
“咔!”
“咔嚓!”
“嘩啦!”
龍源空間終于不堪重負,陡然碎裂。
玄之又玄的進化法則,飛快向其中間塌縮,眨眼間便被吸了個干凈。
“出手!”
不知誰喊了一聲,數位大能齊齊朝地面上俯沖而去。
但下一刻,他們全都傻眼了。
因為他們預想中的駒龍根本不在。
不僅不在。
為駒龍提供附身的敖銘也成了一具尸體,觀其扭曲的形態,恐怕已經被抽了龍筋。
這……
眾大能都意識到了,這三方的矛盾遠比想象中要激烈,居然連冥海龍宮大長老的親兒子都被抽了龍筋。
不對!
這不對!
聽神火尊者跟另一位大能說,他們走的時候,駒龍至少還剩三成余力。
五劫大圣的三成余力,至少也相當于三劫大圣吧?
怎么可能連嬴霜和秦牧野都解決不了?
嬴霜他們都知道,戰場上任誰看見都頭疼的殺胚,一品以下近乎無敵,甚至能力挫大部分二劫大圣。
凡是跟她交手過的高手都一致認為,只要嬴霜接任帝帥之位,遲早會成為嬴烈那樣的頂尖大能。
要知道,嬴烈這種第一任帝帥,真實戰力遠比經歷的劫數要高。
雖然只是四劫,但力挫那些靠繼任成就五劫的一品不成問題。
可以說。
這是對嬴霜相當高的評價。
可即便這樣,打跑駒龍是不是也太夸張了些?
雖說多了一個秦牧野,但多出一個秦牧野也不行啊!
難道她的實力又有突破?
忽得有人說道:“他們內訌了,將他們都擒住!”
下一刻,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駒龍不在,爭奪龍源的阻力又下降了一分。
莫要管真相如何。
反正空間是封閉的,真相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眾大能頃刻間鎖定了身穿水墨皮甲的嬴霜。
“混賬東西!”
嬴霜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沒想到這些所謂“神”竟如此沒臉沒皮。
當下怒道:“小混蛋,別摸了!再不迎敵,你情人都跑不了!”
“啊!”
秦牧野忽然有些慚愧,二姨雖然脾氣臭,但好像格外靠譜。
當下再也不行下流之事,燭龍真元盡數灌入嬴霜體內。
“容你先帶龍源回乾國,到時再找你算賬。”
給敖錦傳音之后。
嬴霜周身黑白之氣陡然大盛,非但沒有躲避眾神鋒芒,反而徑直朝天上沖去!
天上眾神頓時一驚。
沒想到嬴霜居然這么剛!
這澎湃的真元是怎么回事?
明明沒有蛻變成神力,為什么會讓我們有種受到威脅的感覺?
這人有問題啊!
連神位都沒有,竟有了與三劫大圣比肩的實力。
“迎戰!”
神威不可觸犯,尤其在場的都不是弱者,根本不是嬴霜滅掉的國君可比的。
嬴霜毫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已經將他們徹底觸怒。
眨眼之間,除了寥寥兩位大能追向敖錦。
其他所有神都向嬴霜絞殺而去。
可就當他們準備動手的一瞬間。
他們腦海中同時炸響一個蒼老但威嚴的聲音。
“諸位如此沒臉沒皮對本帥義女出手,是不是太不把本帥放在眼里了?”
聲如洪鐘。
準確說,是送葬的洪鐘!
在場大能無不臉色一白,身形陡然阻滯,神情變得無比難看。
嬴烈?
他來了?
眾大能紛紛收手。
但還是有神不甘心:“嬴帥,你們烈穹跟冥海龍宮勾搭成奸,竟違背……”
嬴烈淡淡打斷道:“我義女無罪,若你違背盟約對其出手,我會殺你。”
眾大能面色頓時變得無比精彩。
戰場什么樣子,他們都看過了。
能成就神位的都不是蠢人,哪能看不出發生了什么?
他們都懂嬴烈,這種殺神從不放狠話,他說會殺,就一定會殺!
于是。
所有大能都選擇了沉默。
也就在這時。
遠處也爆發出一團爆裂的天火。
然后他們就聽到一位神君暴怒的聲音:“靈火!你發什么瘋,為何要對本座出手?”
眾人循聲望去。
發現那神君已經被靈火尊者的火牢困住了。
靈火尊者面色冷漠,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發狂。
嬴霜瞬間就明白了什么事情,當即仰天拱手:“多謝父帥!”
嬴烈的聲音依舊很平淡:“利益爭奪,各憑本事。規則的事情有為父在,龍源的事情你去解決!”
“是!”
嬴霜再也不猶豫。
停下手中殺招,以極快的速度朝敖錦追去。
聯盟外部的禍患已經解決,可以解決內部的問題了。
至于善后的事情,有父帥在,根本波及不到自己。
“敖錦休走!”
秦牧野也是服了,今日的嬴霜,就是一個超高效的烈穹利益爭奪機器。
這轉變也太絲滑了!
那姨姨,我只能褻瀆你了!
“嗯哼?”
嬴霜陡然并緊了大腿,身形莫名阻滯了一下,面頰血紅欲滴,飛速蔓延,就連耳垂都染紅了。
她怒生斥道:“你找死是不是?”
“我找死了,你想怎樣?”
源自靈魂深處的劇痛,讓秦牧野幾欲昏厥,卻依然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姨姨,你要是實在生我氣,就直接殺了我吧!”
“你……”
嬴霜氣得兩眼發黑。
若殺了秦牧野,那她這次出使乾國,就真的只能用一敗涂地來形容了。
她銀牙緊咬,死死地抑制住喉嚨嚶嚀的沖動,厲聲道:“你當真以為,你給我使絆子,就能幫敖錦逃跑?”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好!你給我等著!”
嬴霜冷哼一聲,硬扛著皮甲的束縛,繼續追去。
然后。
又悶哼了一聲。
哼了一聲又一聲。
她身體都開始顫抖了,卻依舊一眼不發,氣機鎖定敖錦,速度全力催發。
只是身體異樣的感覺實在太過強烈,盡管她已經竭盡全力,速度卻還是遠遠不如巔峰,身形都有些搖搖欲墜。
可她只能堅持。
因為她相信,自己身體承受的異樣,肯定沒有秦牧野承受的痛苦強。
一定是秦牧野先承受不住。
于是,一邊瘋狂折磨秦牧野,一邊繼續全力追擊。
可……
這混賬小子就像是地底火山頑強掙扎的爬蟲一樣。
不管承受多大的痛苦,都掙扎維持著意識。
轉眼間。
一座熟悉的城池出現在了眼前。
墨城!
乾國護國大陣覆蓋的最邊緣!
嬴霜急了:“敖錦!只要你敢踏入墨城一步,我真敢殺了秦牧野!”
聽到這話。
敖錦悚然回頭。
秦牧野的聲音卻緊隨其后:“放心!她不敢殺我,快回去,龍宮還等著你!”
“可是你……”
“你要是把我大舅哥交給她,鷺鷺會蛐蛐我一輩子的!”
“嗯!”
敖錦咬了咬牙,繼續朝墨城飛去。
龍源事關太多人的命運,已經不是她說給就能給的了。
相信秦牧野的判斷,事后再來救他。
眨眼之間,距離再度被拉開。
嬴霜眼睜睜地看著敖錦飛入城墻,再也承受不住戰力透支的痛苦,還有身體傳來的異樣感,徑直墜落在群山之中。
“嘭!”
身體重重墜落在地。
嬴霜俯著身,劇烈地喘息著。
水墨皮甲已經不再胡作非為了,就這么靜靜地穿在身上,就好像他已經死了一般。
可身體的異樣感,卻遲遲沒有消失。
就像是潮水退了之后,沙灘依舊是濕潤的,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流。
而她這片沙灘,好似每一粒沙子,都還浸潤著咸濕的海水。
“秦牧野!”
嬴霜叫了一聲。
可是沒有回應。
于是她繼續呼喚。
“混賬小子!”
“秦牧野?”
“小王八蛋!”
“真是混賬!”
嬴霜遲遲得不到回應,知道這混賬已經昏迷過去了。
昏的真是時候!
見自己情人已經安全,就直接不抵抗了!
真的是……有的那點腦子,全用到哄女人開心上了。
嬴霜恨得牙根癢癢,尋了一個山洞,直接鉆了進去。
踏入山洞的一瞬間,她就把秦牧野從鎧化的狀態下解放出來。
隨后飛快取出一件衣服穿上。
其實在秦牧野褻瀆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把他解放出來了,畢竟貼身的皮甲想要褻瀆人實在太方便了。
但她沒有。
身無寸縷,擔心影響自己名聲只是其一。
主要還是皮甲狀態下,秦牧野能做的事情最少。
若給他恢復肉身,他給自己的阻礙,一定比皮甲狀態下要多。
只是……
皮甲狀態給的障礙也不少。
嬴霜現在都有點沒從潮水沖擊中回過神來。
被褻瀆的惱怒,還有博弈失敗的憤恨在她心頭交織。
看著地上昏迷的秦牧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收捏法決,頃刻凝出一團刺骨的水,嘩啦啦直接澆在了秦牧野的頭上。
秦牧野打了一個哆嗦,當即就睜開了眼睛。
嬴霜直接上前一步,掐著他的脖子頂在墻上,語氣愈發森冷:“醒了?那我們該算賬了!”
秦牧野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空氣:“算賬之前,能不能讓我先穿上衣服?”
嬴霜:“……”
她這才想起秦牧野的衣服也被九霄神雷劈成了灰灰,現在還光著呢!
下意識地朝下望了一眼,她看到了一具年輕的軀體。
胸肌健碩結實。
腹部猶如阡陌規整的六塊良田。
下面還有隨著身體左右晃蕩的……
嬴霜身體僵了一下,慌忙別過頭,把秦牧野丟在了地上。
聽到秦牧野摔得痛呼。
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寒聲說道:“自己穿!”
聽著身后窸窸窣窣。
嬴霜腦袋被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和想法涌入。
“年輕人的身體這么好看么?”
“也難怪這混賬小子當皇夫也能花心,不僅嘴巴會哄人,就連本錢也這么雄厚。”
“所以剛才就是這樣的肌膚貼著我的么?”
“我在想什么啊?”
她暗罵了一聲自己。
可那種奇怪的想法始終揮之不去。
身體剛剛退去的異樣感,似又出現了返潮,甚至更加劇烈。
因為剛才,只是皮甲帶來的異樣,那種觸感其實來自于男子的念頭并不是很強烈。
可看到了秦牧野年輕健壯的身體。
她腦海中就自動把皮甲幻化成了秦牧野。
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緊緊地貼著。
任他的手,他的唇在自己身上肆虐。
嬴霜煩躁得要瘋了。
“我穿好了!”
身后傳來秦牧野的聲音。
嬴霜的情緒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反身一腳踩在秦牧野的小腹上。
秦牧野痛呼一聲,身體瞬間躬成了蝦米,身體都簌簌發抖起來。
身心顯然已經痛苦到了極致。
嬴霜踩他的力道下意識變得輕了一些,可一想到他這是為紅顏知己受的苦,并且還狠狠坑自己了一把,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把抓住秦牧野的衣襟。
另一只手高高舉起,準備給他一耳光。
只是看著他痛不欲生又萎靡不振的模樣,高舉的手始終沒有落下來。
僵持了良久。
她把秦牧野丟在地上,隨后從懷里摸出兩顆丹藥丟了過去:“你身體狀態很差!還有,以后最好少忤逆我,不然你真的會死。”
“謝謝!”
秦牧野確實已經痛苦到了極致,肉身仿佛被榨干,腦袋里面的神經,也好像一根根被扯緊許久,馬上也老化繃斷的皮筋。
太痛苦了。
比彈蛋蛋都要痛苦十倍。
要不是心中篤定嬴霜不敢動自己性命,貿然用清醒只會引發懷疑,他早就掙脫龍騎舞的束縛了。
吞下兩顆丹藥。
秦牧野頓覺舒服了許多,干癟的身體像是被吹氣球一般恢復充實,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了下來,似浸在溫柔水潤的液體中滋養。
“呼……”
“舒服了?”
嬴霜目光冷誚地看著他。
“舒服了!”
放松下來的秦牧野有些昏昏欲睡。
嬴霜冷笑一聲:“你舒服了,我還沒舒服!”
秦牧野目光有些迷離,好奇道:“你還想要?”
“啪!”
秦牧野脖子上挨了一巴掌,他頓時清醒了許多。
一睜眼就看到羞憤得想要殺人的嬴霜。
他咧了咧嘴:“我開玩笑的,當時只是權宜之計,我并沒有褻瀆你的壞心!”
“諒你也沒有!”
嬴霜也配合地把話題從這件事上扯開,她死死地盯著秦牧野的臉:“看你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算我去乾國,也拿不回龍源了吧?”
“當然!”
秦牧野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你要是能拿走龍源,那我這點苦不白吃了么?姨姨你也別太生氣,以我大乾的地理位置,還有我惹的眾怒,未來百年都只能跟烈穹當盟友。
想要反目成仇,至少也得等到巔峰相見。
以我們人族的壽命,到那時咱們都成一抔黃土了。
你安心享受化龍池五成資源就好了,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嬴霜被他氣樂了:“這么說,我還要謝謝你了?”
秦牧野客氣地擺了擺手:“都自己人,你不用跟我客氣!”
嬴霜:“???”
你還不客氣上了?
從小到大,嬴霜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擊敗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跳。
不管是嘲諷自己,還是同情憐憫自己,在她眼中都是罪不可恕的存在。
她目光漸冷:“這次是我技不如人,你算計的的確挺好,不過你有些過分低估你要承受的代價!”
“嗯?”
秦牧野打了一個激靈:“你想干什么?”
嬴霜直接俯下身去,語氣有些嘲弄:“你也修煉過龍騎舞,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秦牧野頓時心中一咯噔。
龍騎舞的本質就是精神控制。
手法從溫和到劇烈,分了好幾個檔次。
像自己這種,雖然略有掙扎,但基本上是患者配合醫生的檔次,只有點輕微的本能抗拒,所以龍騎舞對束縛很弱,自己自由到甚至能主動施放玄法。
再上一級,就是坐騎也有認主的心思,但是不服氣,得被打一頓才好。
若更強一些,那就是坐騎一點都不想當坐騎,必須徹底馴服,難度跟犬韁差不多。
越朝上。
需要付出的努力就越強。
精神的控制也就越變態。
真到拼命掙扎都失敗的地步,那可真算調教成功了。
時間若是久了,就算最后能靠清醒解開,被調教出來的行為習慣恐怕也很難消失。
我可以接受調教的情趣。
但調教的結果我可不想要啊!
真要讓她成功了,自己到底清醒還是不清醒?
清醒吧?
直接暴雷,烈穹被純坑,再不可能派出高手馳援。
不清醒吧?
那就真被調教成嬴霜的形狀了!
秦牧野急了:“姨姨,別!”
“我管你這那的!”
嬴霜直接撲了上來,跨坐在他肚子上。
典型騎乘位!
永遠都是馴化坐騎最強橫的姿勢。
下一刻,秦牧野就感受到了一股強橫的精神壓制,轉瞬間就奔著底線去了。
他竟感覺有些沒有還手之力,頃刻間便被空前的危機感淹沒。
一時間,他急了。
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反擊方案。
“嗯?”
嬴霜本來攻勢拉滿,忽然感覺到背后出現了一支欄桿。
似不想讓自己朝后滑,死死地抵住了自己尾巴骨。
欄桿?
哪來的欄桿?
這是燭龍自帶的馬鞍么?
不對!
燭龍哪來的馬鞍?
等等!
該不會是……
嬴霜頓時感覺一陣無力,怒聲道:“把它收起來!”
“你不從我身上起來,我怎么把它收起來?”
“我要起來,還怎么馴你?”
“誰要求你一定要馴我的?”
“收起來!”
“收不起!”
“你……那你變成燭龍!”
“我不!”
兩人頓時就陷入了僵持。
嬴霜怒氣無處安放,只覺身體充滿異樣,連帶著她的情緒都有些不連貫。
她越想越氣。
強忍著不適怒掐秦牧野脖子,試圖讓他妥協。
秦牧野卻掙扎愈發激烈,強忍著精神反噬,拼了命地掰她手指。
嬴霜驚了。
她從未見過這么野的坐騎。
也從未見過如此野的男人。
在有一層精神枷鎖的前提下,居然還能反抗得如此強烈。
這個男人,自尊心很強!
可自尊心這么強的一個人,之前居然那么順利的配合自己完成龍騎舞?
這些,都是為了他的那些女人?
好好好!
你們都是好人!
壞人讓我一個人當了!
我這個被你們算計一次又一次的人是壞人,行了吧?
嬴霜怒意更甚,強行屏蔽了尾巴骨附近一陣又一陣的異樣。
抓住秦牧野的后頸,就要把他的臉按在地上。
根據她的經驗。
動作越屈辱,維持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擊穿對方的意志。
可秦牧野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
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扎得愈發暴躁。
雖狀態不佳。
卻將燭龍的肉身發揮到了極致。
四成龍心,兩倍全屬性加成。
讓本處于騎乘位的嬴霜劇烈飄搖起來。
嬴霜心中驚駭愈來愈甚,這是她第一次遇到自己都沒信心征服的坐騎。
若坐騎太野。
一旦降服失敗,就很容易反過來傷到騎者。
很明顯,嬴霜此刻就處于失敗的邊緣,在坐騎身上猶如怒濤中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掀翻到海水里面。
這合理么?
眼見秦牧野拼了命地想要把自己掀下去。
她又驚又怒,大覺面上無光。
可秦牧野肉身實在太強,哪怕處于強忍痛苦的狀態,自己居然也有點撼不動。
不行!
若被他反壓在身下,那我以后還有何面目駕馭他?
可他力氣實在太大了。
我又如何破局?
等等!
嬴霜忽然想到了身后的欄桿,想都沒想直接一把握住。
“嘶……”
本來拼命掙扎的秦牧野,身體忽然一陣僵直。
好機會!
嬴霜心中大喜,再度擒向他的后頸。
然后。
秦牧野又掙扎了起來。
再抓。
再掙扎!
再抓!
再掙扎。
嬴霜一直覺得自己只差一點就能贏,可結果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她身體狀態本來就很差,幾乎是頂著重傷強行維持清醒,又如此劇烈地消耗體力。
于是在又一次降服無果之后,終于力竭倒在了秦牧野的身上。
秦牧野哆嗦了好一會兒,這才放心地松弛下來,雙手下意識摟住了她的背。
嬴霜:“……”
秦牧野新換的衣服很薄。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溫度,還能聞到皂莢的香味,還有年輕男子略顯濃郁的汗味。
味道混雜,外加疲憊的感覺,讓她恍惚間回到了年輕時候。
畫面中自己沒有拒絕婚事,同意跟那時的未婚夫見面,結果卻是秦牧野的模樣。
新婚之夜。
兩人在彌漫著皂莢香氣的婚床上徹夜纏綿。
一直到早上,才屈從于困意。
等等!
我為什么會想到這些。
嬴霜按著秦牧野的腹肌,就想掙扎起來。
卻忽然被一雙大手鎖住了腰肢。
她怒道:“你還想干什么?”
秦牧野迷迷糊糊道:“你別折磨我了,不然我不放你!”
“……放心!我不會在做不到的事情上徒耗心神。”
嬴霜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秦牧野的確是她遇到過最野的坐騎。
不可能成功了。
至少在自己修為突飛猛進之前,不可能成功。
不管了!
反正龍騎舞第一層枷鎖已經套上了,他跑不了!
兩人異常親昵的姿勢,讓她渾身不自在。
好在秦牧野雖然精神萎靡,但也能聽得懂人話,還是放開了她的腰。
嬴霜得以掙脫,終于長長吁了一口氣。
秦牧野掙扎著站起身,卻忽然躬下了身子:“嘶……”
“你怎么了?”
“這得問你!”
“問我!?”
“你的指甲……該剪了!”
秦牧野看了一眼她的指甲,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嬴霜果然發現欄桿上有很多細小的血色傷口。
她忍不住僵了一下,趕緊嘲諷掩飾尷尬:“無非多了一些細小的傷口,有什么喊疼的?方才我硬扛冥海鱗雨的時候,身上……嗯?”
她忽然愣了一下。
剛才硬扛冥海鱗雨,自己身上就跟改了花刀一樣,滿滿都是細小的滲血傷口,里面殘留著冥海寒意不斷侵蝕,讓人痛不欲生。
可現在……
那些寒意已經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連細小的傷口也消失了個干干凈凈,肌膚光滑得不像話,好像平白年輕了好幾歲。
這,這是什么情況?
秦牧野嘴角微微上揚:“哦!順手幫你解決了,燭龍知曉陰陽,又被你變成了親膚的皮甲,修復傷痕驅散寒意不是問題。還有,你體內陰陽失調得厲害,我順手幫你調理了一下。”
“誰要你幫我調理!”
嬴霜一想到這是貼身調理的,心頭就忍不住泛起一絲怒意:“區區一些小傷,就算不治,也最多留一些傷疤,哪需要你來假裝好心?”
秦牧野一臉認真地說道:“留疤不好看!”
“我需要好看么?”
嬴霜冷笑一聲反問。
秦牧野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忽然看向她雖歷經幾分熬人的歲月,卻依舊挽留下動人風韻的臉頰,聲音驀得溫和了許多:“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女孩子不愛美呢?”
嬴霜:“!?!?!?”
她驀得睜大了眼睛。
這世上……
哪有女孩子不愛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