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身形變得模糊,如一陣清風,追上兩位欲要離開的七泉武修。
劍芒閃爍之間,將二人攔腰斬斷成兩截,血濺當場。
別說還手之力,兩位七泉武修甚至連李唯一的身形都沒有看清。如此實力,誰敢相信他才開八泉
“今日誰都別想走出這座宅府。”
李唯一手提血淋淋的劍,卓然挺立在三丈寬的銅門前,眼神睥睨,掃視院中的數十位武道高手,一派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兩位石幫的武道高手,欲翻墻離開,前去報信。
“嘭!”
“嘭!”
他們剛剛躍上兩丈多高的院墻,院墻上方的空氣中,兩道明亮復雜的陣文,憑空浮現出來,將二人擊中。
慘叫聲中,二人墜落回來,全身血淋淋的。
死狀凄慘。
“好厲害,居然動了我們的陣法。”石川雨依舊很鎮定。
隱二十四道:“我只是稍微在陣塔內部,加了一道符印。現在籠罩整座百畝宅府的陣法,已經完全失控,誰去闖,都會遭到攻擊。”
院中所有幫眾面面相覷,心中頓時惶惶
這兩個狠人,竟是準備將他們全部殺盡
石川雨向胥長林暗使一道眼神,繼而高喝:“大門位置乃是陣法缺口,七泉武修就能沖破出去,誰能殺出石幫宅府前往楊族求救,賞五海丹一枚。”
“殺!”
胥長林全身皮膚毛孔,都在外溢法氣,如化云團。他氣勢滿盛,手提千斤重刀,跨步沖向守在大門處的李唯一。
十數位七泉武修各持刀兵,緊隨其后,喊殺聲驚天動地。
石川雨則取出一件鏡形法器,攔截向從屋頂飛落下來的隱二十四,為胥長林爭取時間。
隱二十四知道李唯一那邊承受著巨大壓力,因此根本不理會石川雨,乘風從其頭頂飄過,居然后發而先至,飄然落到胥長林和李唯一之間的空地上。
千斤重刀揮劈而來。
刀身上沖出丈長的法氣光芒。
隱二十四施展出天風掌法,一掌打出,數十丈內的整個天地好像都在天旋地轉。
以掌迎刀,颶風呼嘯。
“轟!”
千斤重刀如同木頭做的一般,脫手后,從胥長林頭頂上方飛了出去。
胥長林堂堂成名數十年的五海境強者,被一掌打得口吐鮮血,斷線風箏般向后拋飛。千斤重刀跟著墜地,砸得地面震響。
隱二十四乘勝追擊,欲將之速殺。
卻見胥長林展現出老道的戰斗經驗,腳尖點地,迅速穩住身形。呼吸之間,氣海“呼呼”狂響,一拳悍然爆發出去。
石川雨持鏡而至,以法氣催動后,鏡面射出一道碗口粗的灼熱光束。
隱二十四雙掌齊出,以一敵二,與兩尊五海境硬拼一擊。
“嘭!”
胥長林嘴里再次吐血,臉色慘白如死,滾地葫蘆般墜在地上。
石川雨稍微好些,有鏡形法器抵御,雖體內法氣被震得紊亂,胸口疼悶,但好歹能保持站立,沒有胥長林那么狼狽。
李唯一連斬三位七泉武修后,懾退一眾石幫高手,看見隱二十四施展出如此厲害的掌法,驚嘆后,心頭卻又想到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天風掌法,乃是九王之一藥王的根本武學。
以她十六歲的年紀,將此掌法修煉到了天道法合,甚至可能就是憑借天風掌法參悟出戰法意念。那么,她肯定是從小就在修煉,而不是到了隱門才開始練。
有意思的地方來了,堯音修煉的天道法合武學,也是天風掌法。
這二人,很可能都是來自藥黎部族,加上年齡相仿,再加上隱二十四在堯音那里話實在太多。李唯一有理由懷疑,她們早就認識,甚至可能關系極好,只是礙于身份故作陌生。
畢竟隱人必須斬斷過去。
這道念頭在李唯一腦海一閃而逝,沒時間細思,院中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那群看守車隊貨物的青衣閹人,立在前院的角落中,一直如同旁觀者般,根本沒有參與進廝殺。
他們大多神態冷靜,其中一些眼中帶有不屑和嘲諷。
“這長林幫,還真是一群烏合之眾,連兩個初入五海境的小孩子都拿不下。”一位五十來歲的七泉武修,陰測測笑道。
這群人中的最強者,是一位開八泉的中年人,他以公鴨般的聲音道:“那女孩還是不簡單的,看樣子像九泉至人破境的五海,同境界無敵。”
“一對一無敵,有什么意義戰場上,誰和你一對一一個沖鋒,全部碾成血泥。”另一位青衣閹人說道。
“動手吧,鎮殺這二人,我們押運的貨物可出不得意外。”
青衣閹人中,那位開八泉的中年人點了點頭,從車上將一桿兩米多長的白色陰幡取出,大吼一聲:“眾將士聽令!”
“拔刀,列陣。”
“嘩!”
三十三位青衣閹人精氣神瞬間變得凌厲,拔出腰間同一制式的戰刀,列成一座三縱十一橫的戰陣。
他們呈拔刀向天的手勢,充滿一種整齊到極致才有的美感,每一柄刀的刀尖都在同一條直線上。
刀鋒一轉,齊齊皆轉。
三十三個人,像變成了一個人。
在體內法氣催動下,三十三人身上的青衣,皆是浮現出一個陣文。三十三個陣文結成的戰陣中,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
一尊手提鳳嘴刀的人形陰影,在戰陣上方顯現出來,身高六七米,釋放懾人心魄的氣場。
院中所有武修,如同置身千軍萬馬的戰場,皆被嚇得不敢喘息。就連石川雨和胥長林都是怔了怔,望向角落中的戰陣,感覺到壓力。
隱二十四退至李唯一身旁,眼神凝重:“原來你們是軍隊中人,看來那些箱子里裝的東西,還真不簡單。”
持白色陰幡的八泉中年人道:“束手就擒吧,在戰陣面前,你那點修為根本不夠看。”
隱二十四冷哼:“三十三字逝靈戰陣,加上鬼將陰幡法器,的確十分棘手,但還不至于讓我束手就擒。”
持幡中年人道:“尋常的三十三字逝靈戰陣,是三位七泉武修,十位六泉武修,十位五泉武修,十位四泉武修,呈梯子型搭配結成陣法。但你看我們這些人,可有一個四泉武修”
“既然她找死,便先送她上路。”戰陣中,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持幡中年人揮動陰幡。
“嘩!”
陰風乍起,厲鬼咆哮。
戰陣上方的巨型鬼將沖了出去,手中鳳嘴刀,悍然劈落而下。
隱二十四臉色微變,毫無保留的,結出掌印。頓時院中八面來風,打出的手印,化為一片絢爛的掌力云霞。
鳳嘴刀摧枯拉朽般的,一刀劈開掌力云霞,直落向她頭頂。
李唯一提前察覺到不妙,猛然沖出,撞在隱二十四身上,二人摔滾出去數丈遠。
“轟!”
鳳嘴刀劈落在地面,砸出一個深坑,刀身完全陷了進去。
二人急速飛奔逃逸,躲避鬼將追擊。
李唯一問道:“怎么回事,一群看上去修為不怎么樣的涌泉境武修,結成戰陣后,怎會強到如此地步整個長林幫加起來,恐怕都不是他們對手。”
在李唯一看來,長林幫的實力,乃是那群青衣閹人的數倍。
眼前的情況,顛覆他的認知。
“長林幫不過是烏合之眾,哪能與軍隊相比”
“同樣的修為境界,長林幫只能欺負弱小,平時吃喝嫖賭。但軍隊中人卻日日苦練,在戰場上生死搏殺。”
隱二十四繼續道:“戰陣軍士,每日都只訓練同一種刀法,必須做到絕對整齊,當然也包括精氣神和戰意的整齊。你沒有注意到嗎,鬼將揮出那一刀時,三十三位青衣閹人也同時揮出了一刀。”
“這種絕對整齊的戰法,也被稱為天道法合。需要數年,十數年的嚴苛苦練,才能做到。”
“在三十三字陣文的輔助下,他們如同合而為一。”
“這還只是三十三字逝靈戰陣,若遇到千字,或者萬字級別的戰陣,他們的戰意甚至可以化為城池、江海、火原、山嶺、巨人、龍鳳、星空.....總之,軍隊是無敵的,非個人之力可對抗。”
李唯一在反思:“早知道不該輕敵,在他們結成戰陣之前,就該先斬幾人。”
“我來破陣,其余人交給你了!”
隱二十四沖向那三十三位青衣閹人結成的戰陣,割開手腕,以自身鮮血催動三頭蛇手鐲,準備試一試這件高階法器內部血魂的威力。
“全部交給我”
李唯一看向遠處的宅府銅門,發現數位七泉武修正在破陣。無奈之下,只得一拍蟲筒,用出真正的底牌。
“嗚嗚!”
七只鳳翅蛾皇齊齊振翅飛出,化為七團五彩斑斕的光暈,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將欲要破門逃出去的七泉武修盡數擊殺。
死尸橫七豎八倒下一地。
這二十多天,吃完五百年年份的肉蓯蓉后,它們又長大了一些。
李唯一反復測量過它們的身體長度,距離兩寸還有一點點差距。
“是兇蟲,他竟還是一位厲害的御蟲士。”石川雨看出七只鳳翅蛾皇戰力非同小可,翅膀快似法器戰劍,殺七泉武修,如吃飯喝水一般容易。而且速度快得可怕,不輸五海境武修。
傳奇的御蟲士,可以一人對抗一支大軍,一人鎮守一座城,石川雨怎能不驚
“嘩!”
他持鏡攻向李唯一。
對付兇蟲蟲群,最好的方式,就是擊殺御蟲士。
“唰!唰…..”
五只鳳翅蛾皇從五個方向飛來,劃出蜿蜒弧度,齊齊圍攻石川雨。
剩下兩只,則留守在大門處,將沖過去的幫眾全部殺翻。
石川雨不可謂不強,鏡形法器揮動,將第一只鳳翅蛾皇拍飛出去,打得重重砸在遠處的一棟建筑的柱子上。
柱子被撞斷。
但那只鳳翅蛾皇像沒事蛾一樣,轉瞬就又振翅從地上飛起,身體像金鐵鑄成,防御力之強連尋常法器都打不傷它們。
“哧!”
一只鳳翅蛾皇的膜翅,從石川雨手臂上劃過,頓時切開一道寸深的血口,
緊接著,是第二道血口,第三道….
在五只鳳翅蛾皇圍攻下,石川雨根本防不住,逐漸手忙腳亂,身上傷口越來越多。他越戰心中越是駭然,感受到御蟲士身份的李唯一的可怕,萌生立即逃走的念頭。
另一邊,李唯一與胥長林已經斗了十數招。
胥長林先前就被隱二十四打成內傷,在李唯一全力以赴的攻伐下,逐漸落入下風。
“轟!”
刀劍全力一擊對碰后,兩人各自后退。
李唯一則是趁此機會,手捏指訣,調動風府中的法氣,施展最強一擊,一指擊了過去。
慈航開光!
胥長林手中戰刀太過笨重,根本來不及揮出,只得結出掌印,體內法氣瘋狂從掌心噴薄而出,與李唯一手指碰撞在一起。
“噗!”
胥長林手掌被洞穿。
一道光束般的指勁,穿透其手背后,落到他胸口,打出一個酒杯大小的透明血窟窿。胥長林慘叫,踉蹌后退。
先看了看自己破碎的手掌,又低頭看向被穿透的胸口,瞳孔中寫滿絕望情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李唯一與五海境硬碰,自然也不好受,被胥長林的掌力勁氣打得撞穿墻壁,半晌后,才艱難的爬起來。
他嘴角掛著血痕,走到胥長林的尸體旁邊,確定死透后,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接連拼殺兩位五海境,可謂是艱險無比,付出了不小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