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血祭,加上五海境武修的法氣催動,三頭蛇血魂從手鐲中飛出。
楊主任血祭的時候,飛出來的三頭蛇血魂只有一縷,也就碗口粗、六七米長,十分虛淡。
但在隱二十四的催動下,手鐲中飛出的血魂,竟長達十多米,粗得像水桶,身體極其凝實,鱗片像金屬鑄成一樣。
整個院子都血氣彌漫。
血魂長有三顆頭顱,與持鳳嘴刀的鬼將斗在一起,片刻間,就將其一口吞進腹中。
“轟隆!”
三頭蛇血魂猛然沖出去,對面的三十三字逝靈戰陣瞬間崩潰,三十三位青衣閹人全部拋飛起來,當場就死了大半。
隱二十四調動更強的法氣催動三頭蛇手鐲,頓時,地上死尸體內的血液,化為一條條血氣溪流,源源不斷飛進她手腕上那條手鐲血玉手鐲的顏色,變得更紅了。
李唯一眼中滿是驚色。
隱二十四將三頭蛇血魂收回手鐲后,察覺到李唯一注視的眼神。
她連忙道:“果然只是一條堪比五海第三境的血魂,但對付一群涌泉境結成的三十三字逝靈戰陣,卻是綽綽有余。”
她越解釋,李唯一越是不信:“要不你將手鐲還我”
“這血祭.....果然消耗血氣,極其傷身,不知多久才能補回來...”隱二十四露出虛弱之態,臉色一下子都變得蒼白。
李唯一道:“我又不是對血祭法器一無所知面對的敵人越強,戰的時間越久,血氣消耗才越大。你剛才也就一個交鋒,便破了戰陣,能消耗到這個地步”
被戳破,隱二十四小臉露出尷尬笑意,將手鐲往袖子深處藏了藏:“放心,光焰丹交給我,錢我一定湊齊。你這七只蟲,有些不簡單啊,五只聯手就能打得五海境都無還手之力。”
她心中太驚訝了!
七只鳳翅蛾皇經常在藥膳房偷吃藥材,她見到過數次。
在此之前,隱二十四怎么可能想到,念力低微的李唯一,擁有的七只兇蟲,戰力竟如此了得
石川雨見李唯一和隱二十四齊齊望向自己,頓時萬念俱灰。
“嘭!”
隱二十四乘風閃身而去,一掌擊中其胸
石川雨身體飛了出去,撞穿一座閣樓,淹沒在廢墟中。
“噗嗤!”
李唯一從天而降,一劍穿心,將其釘死在地面。
“你們......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自己卷入了怎樣的風暴.....不會有好下場的....“石川雨嘴里不斷涌血,嘴角勾揚,仿佛能夠看到李唯一和隱二十四的結局。
李唯一臉色變得凝重..
隨即開始摸尸。
這長林幫可是富有至極,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十萬枚銀錢,非別的幫派能比。
將三位幫主一一摸了一遍,李唯一便劫持一位七泉武修,趕去后院,尋找幫派庫房。
他當然知道時間緊急,此地不能久待,此也就粗略的收刮了一番,沒有深層次查找。
來到后院地牢,李唯一果然看見,這里關押了大批少女和孩童,個個戴著腳鐐。頓時怒火中燒,將引路的七泉武修一劍斬殺。
看著地牢中一雙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李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算打開地牢,將他們放出去,他們也根本沒辦法獨自存活,最終要么餓死,要么落入惡人之手。
人間苦難,非一人之力可拯救。
返回地面,趕到前院。
七只鳳翅蛾皇已經將所有活口都清理,確保不會暴露秘密。
而隱二十四則是將八輛車上,三十二只巨型箱子全部都打開,箱內逸散出紫色電芒。就在地上,都出現蚯蚓般的密集電紋。
李唯一剛剛走近,就有電紋飛來。
皮膚傳來麻疼的感覺。
他連忙后退兩步,拉開距離。
只見,箱子內,裝的是一塊塊像紫色冰晶一般的東西,冰晶內部光芒十分璀璨,能看到無數刺目的閃電在里面交織。
李唯一分明感受到這些東西內部,蘊含無比恐怖的毀滅能量。
隱二十四退得比李唯一還要遠:“雷法玄冰,怎么會是這東西,濉宗這是要干什么”
“這東西,感覺極其危險。是用來做什么的”李唯一才來這個世界幾個月,還有太多的未知。
隱二十四道:“破陣,攻城。雷法玄冰是從八百里雷海中采集出來,可謂是陣法克星。箱中隨便一塊釋放能量,都能毀滅這座百畝府宅中的一切建筑。不要靠近,箱子上的封印符文被我破去了,它們變得極不穩定,稍微搖晃都可能被激活。”
李唯一連忙再退數步,問道:“那些青衣閹人,審問了嗎”
“不用審問,他們必是來自龍門。”
隱二十四又道:“雷法玄冰,是雷霄宗至寶。看來東境那邊的頂尖勢力,是覺得南境不夠亂,都想添一把火,想讓我們內斗自我消耗。濉宗野心勃勃,正好一拍即合。”
龍門和雷霄宗,一個是東境的千萬門庭,一個是東境的千萬宗門。
李唯一終于有些理解石川雨臨死前的那句話,卷入這樣的大勢力博弈,的確危險至極。
隱二十四道:“將那些少女和孩童,全部都放出去,然后引動雷法玄冰,抹去我們來過的一切痕跡。”
李唯一目光望向三里外,隸屬城防營的一座數十丈高的觀敵塔,分明看見一道干瘦如猴的身影,從地面直接飛到其頂部,速度快似幽靈。
干瘦如猴的身影站在塔頂部,四處觀望,尋找著什么。
將其容貌看清,李唯一臉色驟變。
與此同時,胸口的六欲符閃爍了起來,發出滾燙的熱量。
“趕緊走!”李唯一道。
隱二十四順著他目光望去,發現一道干瘦如柴的身影從觀敵塔頂部飛落,向他們二人所在的方向而來。
“是石六欲!肯定是六欲符,他能夠通過與六欲符的聯系,感應到我的大概位置,很快就會找來這里。”
李唯一臉色難看到極點,快速思考對策,隨即推了隱二十四一把:“你快走,這里交給我。”
隱二十四當然知道石六欲是何等人物。
整個南境都臭名昭著的淫賊,但偏偏修為高得可怕,乃是地狼王軍的甲首。
“要走一起走。”
她拉上李唯一。
李唯一道:“別犯傻了,我根本走不掉。再說,這個時候逃回棺海閣,暴露的東西可就多了!我來拖住他,你去搬救兵。別愣著了,等他到了,你就是我的軟肋。”
李唯一一路推著她,將她驅趕到門前。
“好,等我。”
隱二十四不再猶豫,破開陣法,沖出門去。
直到這時,守在門外的八位畸人種武修,才知道宅府內發生了什么。李唯一提劍上前,身形數次閃移后,將他們全部斬殺。
收劍。
將兩扇銅門推至完全打開之狀。
李唯一將身上各種法器,包括鳳翅蛾皇和三位五海境武修的尸體,收進血泥空間。隨后,不緩不急走向后院地牢,將牢門的鐵鎖劈開,放出里面的上百位少女和孩童。
石六欲身穿一襲寬大的灰布袍衫,像猴子穿上了人的衣服,來到宅府大門前,看到倒在石梯上的八具尸體,心知終于找對地方。
他對六欲符的確有感應,但這種感應非常微妙,只能判斷一個大概方向。
一旦距離太遠,或者阻隔太大,感應就會消失。
還沒有走進門,就見里面跑出一個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和孩童。
石六欲眼睛亮了起來,拉住其中一位長得頗為豐腴的少女,狠狠揉了兩把,惹得一陣尖叫哭喊,才是滿足的撒手放她離開。
他走進院中,發現李唯一坐在屋檐下,手提長劍,正逐一為一群少女和孩童斬腳鐐。
斬斷一根,便有一人迅速逃離宅府。
“法王乃一個甲子最頂尖的強者,何必欺負她們這些苦命人”李唯一根本都不抬頭看他。
石六欲倒也不急著出手,踩在血液泥漿中,看向滿園死尸:“你小子殺性很足啊,整個幫派一個活口都沒留。”
“殺數十人,救一百多人,我感覺賺了!”李唯一道。
石六欲一直等他將所有人腳鐐斬斷,全部都放走,才是走過去:“好人讓你做了,現在你該做壞人了!說吧,九黎隱門的人在哪”
李唯一道:“我不知道。”
“跟本法王耍花招,你還嫩了些。”
石六欲眼神瞬即變得冷寒,身上爆發出來的寒冰之氣,在李唯一身上結成一層冰霜。
李唯一渾身都無法動彈,皮膚失去知覺,像是要被凍死,連忙顫著聲道:“我是真不知道,九黎隱門若那么容易暴露,濉宗會千年都摸不到他們影子九黎族族長級別的人物,會不知道他們的虛實”
石六欲眼神狐疑,暗思片刻,問道:“九黎隱門在哪里他們實力如何你怎么會出現在此地”
李唯一身體恢復自由后,立即調動法氣煉化體表的冰霜,沉著冷靜道:“九黎隱門調查過我,知道我和長林幫的恩怨,所以安排了這場試練。幸好我和蒼黎部族交好,他們沒有懷疑我的身份。”
石六欲一直在觀察李唯一的眼神和表情,只覺這小子膽魄心性了得至極。
換做別的武修,別說涌泉境了,就是許多五海境,被他眼神盯住,也是立即嚇得跪伏,說話都說不利索。
石六欲并不知道李唯一和長林幫的恩怨,區區長林幫還入不了他眼。
他道:“試練是什么意思”
“九黎九部今年一共選出二十六位天才少年,送去九黎隱門,只有五位有資格活下來,成為隱門的弟子。試練,就是篩選和淘汰的方式。”李唯一道。
“竟如此殘酷。”
石六欲暗暗記下這一信息,或可借此推算隱門的實力強弱。
李唯一嘴里涌出鮮血,干咳數聲:“當然殘酷,我就差點死在這次試練中,長林幫高手如云,另有一群閹人......法王,那是什么東西,好像有些危險的樣子......”
他指向那八輛車架。
石六欲早就走過去查看過了,怒斥道:“你將箱子上的符紋破壞的”
“有什么不妥”
李唯一故作茫然之態。
石六欲咬牙切齒:“你別管了!這東西,你少打聽,繼續回答本法王的問題。”
石六欲早就聽說,雷霄宗會提供數批雷法玄冰給灘宗,助他們破九黎道院、州牧府,及各大族府的陣法。
但沒想到,灘宗做事這么不靠譜,一個涌泉境就差點將雷法玄冰給毀掉。
都不派遣五海境看守的嗎
李唯一道:“去九黎隱門,我頭上會戴黑布袋子,封閉五感。出隱門,同樣如此,等我摘下袋子,已經在長林幫總壇門外。”
“這在我預料之中!”
石六欲點了點頭,問道:“從九黎隱門到此地,大概是多久時間”
“嗯,不好說,在黑布袋子中感知會有偏差,我估計應該是五天到七天.....或許,大概吧!”李唯一道。
石六欲并不全信李唯一,收集信息的同時,也在判斷信息的真假,繼續問道:“九黎隱門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李唯一見石六欲眼神凜然,且眉心亮了起來,連忙道:“我腦顱內,種下了死亡靈火,你千萬別使用念力。不然我會當場死在這里,而你們則什么信息都得不到。這是兩輸啊!”
“哈哈,別害怕,嚇你的。”
石六欲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立即又冷笑:“你千萬別騙我!若你講的,與黎青講的有半個字不同,我會把你丟進狼窟,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唯一裝作被嚇住,努力回憶和思考,突然想到什么:“九黎隱門可能在亡者幽境,在龍山山脈的另一邊,因為那里常年都是黑夜,陰氣極重,經常有逝靈出沒。”
石六欲沉思片刻,眼睛忽然一亮:“千年前,九黎族占據九州之地,其中八州都被亡者幽境吞沒。九黎隱門若真的存在,又能瞞過灘宗耳目,還真有可能位于那八州的某地.....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還有什么信息,趕緊講。”
驀地。
“唰!”
一道迅疾無比的殘影,從門外沖進來,立定在院落中心。
身形定住后,逐漸變得清晰。
是一位二十來歲的純仙體武修,身著灘宗真傳弟子武袍,身上法氣明亮且渾厚,儼然是一位五海境高手。
王道真是濉宗王家年輕一代排名前三的高手,看向滿地死尸,又凌厲的掃視石六欲和李唯一二人,冷道:“師妹,出事了!”
李唯一已經聽到門外的車架聲,異獸蹄聲,以及大量腳步聲,心知是楊青溪趕回來了。于是,他低聲在石六欲耳邊說道:“法王,這才過去不到兩個月,別忘了你說的獎勵。”
“唰!唰...
一道又一道殘影,爆發急速,猶如瞬移般進入宅府。
其中,有聲名顯赫的年輕一代天驕,也有老一輩的長老級人物,個個氣息強橫,手持法器,將二人包圍。
“轟隆隆!
一只大象那么巨大的銀角鹿異獸,拉著一輛房屋大小的華車,直接行駛進宅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