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鴻濤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在和金超聊了之后,兩人達成了一個共識。
燭夜石鎮的源頭,大概率在陰冥!
但這,只是一個最淺顯的結論。
燭夜石鎮來自陰冥,這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這背后隱藏的東西,卻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燭夜石鎮的作用是將陰冥中的那種雞召喚到陽世中來,那也就意味著陰冥中有很多雞的存在!
可陰冥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那里充斥著陰氣,到處都能看到鬼物的蹤跡。
游魂在陰冥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周,一周之后大部分游魂都會化作厲鬼。
厲鬼也只是陰冥中的最底層的一種鬼物。
兇煞級鬼物的密集程度,與在陽世中遇到一個存款三四十萬的人的概率差不多。
更不要說那些在陰冥中幾乎每片特殊區域都會有一個的血災了。
那樣的地方,卻存在著燭夜石鎮中的那種雞?
它們,是怎么在不被陰冥中那些鬼物攻擊的情況下,存活下去的?
難不成,這種雞在陰冥中的數量多到陰冥中的鬼物都滅絕不了的程度?
民調局對陰冥的探索一直在進行。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民調局從來沒有發現過?
可如果不是數量的優勢,僅憑實力的話,那是不是說明這些雞的群體中,也有著血災甚至更為強大的存在護佑著它們的族群?
這些,都是困擾著柏鴻濤二人的疑惑。
但這些,也都是柏鴻濤覺得意義重大的發現。
如果真的能在陰冥中找到這些雞的存在,無論是將其引入陽世,又或者是以那些雞為依憑,在陰冥中建立人類的根據地,都會是一個里程碑式的大事件。
引入陽世,已經有人做到了,目前看來還不是壞事。
至于在陰冥中建立人類的根據地,這恐怕會成為民調局研究陰冥的一個重要方向。
畢竟目前為止,民調局還沒有一個穩定的方式在陰冥中立足,如果能找到那些雞,并且那些雞對人類沒有敵意,那民調局對陰冥、對鬼物的研究將會邁出一大步!
所以,這次‘圣嬰教堂事件’中雞的出現,絕對是一個大事件。
想明白這些后,柏鴻濤因為體內鬼物的原因,早就沒什么太大起伏的情緒,泛起了波瀾。
看著金超,柏鴻濤道:“關于燭夜石鎮的猜測,僅限于你我之間,之后我會將這次事件匯報上去,以你我的名義。”
“如果其他人要詢問這次事件中與燭夜石鎮相關的事情,你不必回應。”
金超點了點頭,然后皺眉說道:“可為什么雞能被那個石頭召喚到陽世?這其中又是一個什么原理?有沒有民間組織的參與?”
不怪金超多想,畢竟民間組織中都有人能造‘門’了,再多點‘驚喜’不是不可能。
只要是驚喜,不是驚嚇就行。
“這件事僅靠我們兩個來猜是猜不到的,后續看上面的反饋吧。”
柏鴻濤說完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個范小四,你叮囑一下他,讓他將嘴巴閉緊點……算了,將他收編了,就放在你手下盯著,剛好你一直一個人,找個助手也方便一些。”
金超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
“那就先這樣吧,后續上面對這件事肯定會重視,要么會有總局的人過來,要么你我之間會有人被叫走,你心里有個準備。”
“好!”
金超起身,剛走沒幾步忽然又被柏鴻濤叫住了。
“等等……”
“怎么了?”
金超看著皺眉的柏鴻濤,疑惑道。
“你昨天匯報的那兩個人,有一個叫做白永年對吧?”
“對。”
“剛收到消息,他還在造石鎮,你要是不忙就將他抓來關上幾天吧,不然他怕是不會安分。”
金超臉色一黑,點了點頭道:“我自己過去。”
白永年的石雕廠中,他剛拿到一個讓工人悄悄加工出來的雄雞石雕。
昨天晚上他沒睡著。
想了一晚上關于燭夜石鎮的事情,之后他又打電話問了他家老爺子。
從老爺子的嘴里,他聽到了一些關于民調局的事情。
老爺子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那是一個專門處理民間靈異事件的部門,但卻沒有公開的地方接受民眾的訴求。
白永年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他只問了一句權力大不大。
老爺子沒有直觀的感受,只是說如果涉及到靈異事件,比警察局的權力要大一些。
聽到這里,白永年就放心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他可以冒這個風險。
真不行了,就拉點有背景的人入股做靠山,分出去一些利潤。
只要他掌握著燭夜石鎮的制作方法,這點利潤更不不算什么!
這么想著,白永年拿起菜刀,準備在辦公室處理那幾只雞。
可剛揚起菜刀,他就聽到砰的一聲。
辦公室的防盜門飛了進來。
看著那個從外面走進來的熟人,又看了一眼防盜門上的腳印,白永年目瞪口呆。
“你……”
話還沒說完,金超就已經陰著臉將白永年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打石鎮的主意?”
咔嚓!
金超一腳將那塊還未完工的半成品石鎮踩碎。
這個舉動,讓白永年臉色變得煞白,但他還是在強裝鎮定。
“你放手,你這樣是私闖民宅,你不想要你的工作了嗎!”
白永年的話讓金超笑了。
松開手,金超將白永年桌子上的手機拿過來,遞給了白永年。
白永年皺眉。
“你干什么?”
“打電話,給你能想到的,最牛逼的人打電話,現在!”
聽著金超最后一聲厲喝,白永年心中一跳。
伸手接過電話的時候,他總覺得這個電話有點重。
“不打就沒機會了。”
金超淡淡的說道。
白永年看著地上碎裂的石鎮,一咬牙,給他老爺子打過去了。
他不認識厲害的人,但他家老爺子認識。
電話過去之后,白永年將自己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強調了金超的態度,然后掛了電話。
“打完了?”金超淡淡道。
白永年沒有回應,他倒要看看,一個木碑市的小小部門的公職人員,到底有什么底氣!
之后的時間就陷入了沉寂。
直到五分鐘后,白永年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是他家老爺子的。
白永年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這么快,想必并不怎么費事。
“喂……”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了那邊老爺子的聲音。
“你現在!馬上!按照那位說的做!是馬上!”
電話里老爺子壓抑的怒火讓白永年臉色一滯。
“爺爺,怎么了?”
“怎么了?我只聽過坑爹的,沒聽過坑爺爺的!你爺爺我名下八家企業全部接到了停業整頓的電話,而理由是……影響社會長治久安,具體原因他們讓我和民調局聯系!”
“你要是教不了我該怎么做,那就按照我說的做!”
電話那頭被掛斷了。
可不等白永年反應,他老子的電話又來了,接起之后,是一脈相承的壓抑聲音。
“你干什么了?!”
白永年掛斷電話,接起另一個。
“白永年先生,你名下的石雕廠、玉器廠因為影響社會長治久安,現責令停業整頓,具體如何整頓,請咨詢當地民調局。”
電話再次掛斷,又有電話打來。
白永年沒有接,因為他能猜到是什么內容。
看著對面來了之后除了踹飛一扇門,踩碎一尊石雕后就沒有任何動作的金超,白永年心有怒火,卻無能為力。
他老子當年的無能狂怒,終究還是在他身上復現了。
子承父‘業’?
白永年苦澀的笑了一下。
“你贏了,以后,我不做了。”
白永年頹廢的說著,可隨后他就看到金超搖頭。
“上次我已經說過了,但你顯然沒有聽進去,所以這次我不想再說了,跟我回局里待幾天吧。”
說著,金超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我可以跟你去,但我父親爺爺的公司……”
金超頭都沒回說道:“等你在局里想通了,他們的整頓就結束了。”
白永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回憶起金超當時在季末家里對他說的話,白永年心中嘆息。
但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吃。
不過,這件事,讓他清晰的認識到了民調局三個字的分量,也讓他知道了燭夜石鎮在民調局中的重視程度。
至少,他的眼光是沒錯的。
三天之后。
白永年從民調局拘留室里被叫了出來。
“你可以走了。”
一位民調局的專員說了一句,就要離開。
“等等,我要見金超。”
那專員看了白永年一眼。
“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情,上次我忘記說了。”
白永年一臉鄭重的說道。
那位專員說了一句等著就離開了。
沒多久,金超出現。
“什么事。”
金超看著面前這個被拘留了三天卻反而有點精神煥發的白永年,心中有些驚奇。
這年頭,還有人喜歡拘留的?
“上次我忘記了一件事,我當時制作的石鎮有兩個,一個被我寄出去了。”
金超挑眉,將白永年帶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將那個人的信息寫下來。”
白永年照做,金超接過后看了一眼又問道:“還有沒有忘記的?”
“沒了,我就只做了兩個……嗯,不是我做的,是我讓工人做的,當時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有用。”
金超再次將本子扔過去。
“那個工人的信息也寫下來。”
白永年寫完之后保證這次沒有了。
金超揮手讓白永年離開。
可白永年卻并未有動作。
“金組長,我的玉器廠、石雕廠不開了。”
“不開了你給我說什么?”
金超皺眉。
“不,不,不……”
白永年緊緊盯著金超。
“你說石雕不準我做,那如果我準備去包下一個山頭,養雞,跑山雞!這種……可以嗎?”
金超一愣,眼神奇特的看著白永年。
“你想養就養,這種事你問環保局、問衛生局,別問我,沒事的話你就可以離開了。”
白永年起身,大步離開金超辦公室。
出了民調局后,白永年心中那因為被關了幾天積攢的郁氣一掃而空!
與此同時,金超到了局長柏鴻濤的辦公室里。
“局長,養雞這事先不用安排專員去做了,我有個合適的人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