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在咫尺的嬌媚容顏,甚至還能嗅到對方身上宛若玫瑰般醉人的香氣,陸閻眼皮微不可查一跳。
若非身處大庭廣眾下需注意言行舉止,恐怕這位青梧宗真傳早就貼上來了。
“我是來找一位朋友。”
如果在都市版本,陸閻并不介意再跟蘇煙深入交流幾次,但在仙俠版本中陸閻還是秉承著不要招惹麻煩的想法,言語中帶上了幾分拒絕之意。
得到這個回復,蘇煙臉上露出了幾分幽怨的神情,柔聲低語道:
“自從那一日之后,蘇煙便時常思念陸公子,直到今日才能與陸公子相見。”
陸閻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明明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面,當初也只是有一天的深入交流罷了,蘇煙表現的這番姿態,不知道的外人還會以為兩人之間有多親密。
作為青梧宗親傳弟子之一,蘇煙與一位外人如此親密,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宗門弟子的圍觀。
大量或是練氣筑基的修士紛紛將目光投向兩人,眼中充滿了好奇。
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這完全違背了陸閻的初衷。
嘴角微微一抽,陸閻話鋒一轉開口道:
“我對青梧宗并不熟悉,不知蘇仙子可否為我引路?”
蘇煙聞言頓時露出笑容,欣然應下道:
“蘇煙當然愿意。”
話音落下,蘇煙右手一揮一座極品法器飛舟從儲物袋中飛出。
“請!”
陸閻與蘇煙先后踏入飛舟之中,飛舟禁制的遮掩下消失在了眾多青梧宗弟子視野之中。
直到兩人消失后,眾多青梧宗弟子們才開始紛紛議論。
“那個男人是誰?”
“筑基初期修為竟然能夠獲得蘇煙親傳青睞?”
“我也是筑基初期,憑什么他能與蘇煙親傳靠那么近?”
幾名愛慕蘇煙的宗門弟子不甘心討論道。
聽到這番話,一旁一位筑基中期的內門弟子不屑地瞥了幾眼眾人,冷聲道: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對方雖然只是筑基初期,但我的神識探向他的第一時間便被壓制,足以證明對方神魂強大遠超同階。
再加上面對蘇煙親傳也絲毫不卑不亢,甚至隱隱有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定是出身于大宗門世家的天驕。”
另外一位內門弟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雙眼一亮說道:
“蘇煙親傳最近一年多時間多次租賃靈脈福地,修為突飛猛進,莫非就與這位有關?”
這番話頓時讓不少宗門弟子心神一動,但表面上還是有人出言制止道:
“沒有證據之前,還是不要隨意揣測,以免引出麻煩。”
蘇煙的愛慕者也義正言辭發出批評:
“對方固然可能是大世家弟子,但蘇煙親傳也是我青梧宗杰出弟子,身份也毫不遜色,豈容你如此污蔑?”
就在宗門弟子爭論不休時,消失在天邊的飛舟內又是另一番景象。
飛舟的茶室內青煙氤氳,蘇煙換上了一身淡薄的素雅長裙跪坐于陸閻身側。
她纖纖玉指執壺斟茶,優美的身子卻微不可查微傾向陸閻靠去。裙擺隨動作微微分開,露出一截雪白修長的玉腿。
她動作輕柔地為陸閻斟茶,時不時指尖輕觸他的手背,舉手投足間盡顯嫵媚。發間幽香隨著她的動作飄散在空氣中,與茶香交織成一片旖旎。
仙俠版本的蘇煙終究還是有個仙子身份在,比都市版本收斂了不少,若有若無的誘惑間并沒有太過出格的舉動。
若是在都市版本,直接主動來上一次船震也不是沒有可能。
隨著靈茶香味飄散至整座茶室,茶室之內的氣氛稍稍緩和下來,見到陸閻并沒有再表現出什么抗拒之意,蘇煙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才重新抱上陸閻這條大腿,必定要想辦法謀求好處。
上一次不過一夜歡愉便有如此之大的收獲,若是這一次能夠拉近一些兩人之間的關系,說不定能夠讓她成功修行至筑基巔峰,去踏足那金丹之境。
思緒流轉間,蘇煙向著陸閻輕聲問道:
“陸公子前來青梧宗,是想拜訪哪位好友?若是熟識,蘇煙可以親自護送陸公子前往。”
陸閻心中清楚蘇煙與季星瑤之間的矛盾,不過既然都上了這條船,陸閻便也不再顧忌,對方早晚都會知道。
“季星瑤。”
蘇煙拿起茶杯的動作頓時一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陸閻。
如果是在幾年之前,陸閻認識季星瑤也算是正常事,畢竟季星瑤也曾是名傳修仙界的青梧宗天驕。
但自從禁地試煉之后,季星瑤根基受損已有數年之久,就算前兩年季星瑤根基稍微恢復了一些,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在這種情況下來拜訪季星瑤,怎么都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陸閻!”
蘇煙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這個名字,心中下意識一驚。
“入宗登記的外門弟子傳來訊息,聲稱陸閻再次來到了青梧宗。
而正好這位陸公子也出現在宗門內,兩人都姓陸,并且陸公子還是為找季星瑤而來,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
陸閻這個名字,是他們根據季星瑤送出傳經令的消息追查到的,入宗登記上的陸閻只是一個練氣中期的小修士。
各方追查之后,眾人也從那一次青谷坊市的事情中證實了陸閻的一些信息
蘇煙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正在品嘗著靈茶的陸閻,儀態優雅氣度不凡,筑基初期的修為就能讓筑基后期的她感受到威脅,種種跡象讓陸閻根本不像是一位底層散修出身。
最重要的是,在傳經令使用之后僅僅數個月時間,蘇煙便遇到了陸閻。
那闊綽的出手以及不凡氣度,根本不是幾個月時間就能養成的。
剛剛升起的荒謬念頭,不到片刻功夫便被蘇煙壓了下去,嬌媚的容顏上撐起一抹笑容:
“原來是找季師姐,不過季師姐已經閉關許久,陸公子前去未必能夠見到季師姐。”
陸閻神色淡然:“我自有辦法,你只管帶路便是。”
蘇煙輕聲應下,操縱著飛舟向著一座群山深處的一座靈峰飛去,并且一邊向著陸閻介紹道:
“我青梧宗弟子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親傳弟子、真傳弟子。
外門弟子居于山門外側的外門諸院之中,內門弟子與親傳弟子則可在七十二地靈峰開辟洞府,而一旦晉升金丹獲得長老司職,便有資格居于三十六天靈峰。
但不論是地靈峰還是天靈峰,皆只是青梧宗山門外圍的群峰之一。
唯有元嬰真君、真傳弟子才能踏入內山福地,在福地之中開辟洞府。”
陸閻聞言露出幾分詫異。
“青梧宗真傳弟子地位竟如此之高?”
他知道青梧宗真傳弟子身份極高,但是沒想到真傳弟子竟然能在福地之中開辟洞府,這可是金丹真人都得不到的待遇。
“真傳弟子的壽齡限制在百歲之下,每一位真傳弟子必定能成金丹之境,甚至有望證得元嬰真君之位,地位自然是非同尋常。
真傳一旦晉升金丹之境,其地位便在諸多金丹長老之上,也有人說金丹真傳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真傳弟子。”
話語微頓,蘇煙補充了一句。
“無論是十大玄門正宗,魔道上宗都注重年輕一代的培養。
據說有一些秘境只能限制百歲以下的年輕一代進入,所以各大宗門對壽齡不足百歲的年輕一代極為重視。
青梧宗的真傳地位只能算是一般,據說在太易宗三十六真傳有資格左右整個宗門的走向,甚至連門內元嬰真君都只能聽真傳調遣。”
說到這里,蘇煙眼中閃過幾分對真傳之位的向往。
單以修為潛力,蘇煙在同輩中已經算是極高了,但遠遠沒有達到成為真傳弟子的標準。
季星瑤根基受損無法晉升金丹,將會空出一個真傳之位,這才讓他們看到了晉升真傳的唯一希望。
哪怕希望再渺茫,他們也愿意拼盡全力嘗試。
倒是陸閻眼中閃過幾分了然,結合十大宗門背后有仙的說法,大宗門注重年輕一代培養大概率并不是為了什么年齡限制的秘境,而是因為一些特殊的世界版本。
諸如都市版本沒有超凡存在,一百多歲便已是極限了。
除卻都市版本,并非所有版本中的修行者都能證得長生,也會有一些其他版本無法存在壽元悠長的強者。
培養年輕一代,大概率是為了在那些特殊版本保持宗門競爭力。
就在陸閻思索之余,他突然感覺到了周身靈氣濃度突然提高,幾乎快到賽博版本無限靈能十分之一的程度。
雖然不如賽博版本無限開啟的靈能濃度,但這也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陸閻若是身處這個環境下修行,再結合身具海量功德鎮壓心魔,完全可以在半年之內強行突破至筑基后期。
未等陸閻開口,便聽到蘇煙解釋道:
“青梧福地到了。”
“我等親傳弟子若是沒有許可,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青梧福地之中,需盡快找到季星瑤師姐。”
話音剛剛落下,籠罩在飛舟之外的禁制轟然破碎,整座飛舟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甚至打翻了案桌上的靈茶。
茶室之內靈茶香味四溢,一直在陸閻面前一直表現出溫柔姿態的蘇煙神色驟然一變。
“是誰!”
蘇煙一步踏出飛舟正欲質問,卻發現攔下飛舟的幾人竟是同輩親傳弟子。
“蕭商、何無道、狄啟文、白若嫣你們想要干什么?”
蘇煙目光不善地注視著眾人,聲若銀鈴發出質問。
“你問我們干什么?”一身道袍的蕭商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逼問道:
“我倒是想問問你在干什么!”
“得知陸閻之事不告訴我等也就罷了,竟然還主動將那個所謂的陸閻帶去季星瑤洞府,你難道是想投靠季星瑤不成?”
蘇煙聞言氣息頓時一滯。
“你是說,陸公子是陸”
“沒錯。”平淡的聲音在所有人耳畔響起,一襲玄衣的陸閻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目光瞥過幾位修為在筑基后期、巔峰的親傳弟子,陸閻神色淡然道:
“我就是陸閻,幾位有何討教?”
蘇煙頃刻間心神大亂,陸閻和陸公子同時現身讓她本就有過猜測,不過在第一時間本能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現在其余親傳弟子質問、陸閻主動承認,都讓她無所適從。
眾人中為首的蕭商上下打量著陸閻,神情不屑道:
“區區一個底層散修也能晉升筑基期,看來你從季星瑤和蘇煙手中得了不少好處。
我蕭商也不屑為難底層修士,將季星瑤傷勢恢復的隱秘告訴我,我可以放你離去。”
然而回應蕭商的,只是陸閻淡漠的眼神。
不過是區區筑基巔峰,陸閻在妖魔版本、末世版本之中殺了不知道多少,若非有青梧宗親傳這個身份在,陸閻又豈能理會這等小角色?
陸閻那視若無物的淡漠眼神刺激到了蕭商,想到上一次季星瑤將他重創之后敲竹杠,正是為了給陸閻換取傳經令,一陣怒火頓時涌上心頭。
手中法寶品質的拂塵輕揮,蕭商冷呵一聲道:
“區區外人竟敢闖入我青梧福地,當殺!”
話語間天地之間狂風呼嘯,拂塵之上無數靈光融入狂風之中,化作風法顯現于天穹之上。
蘇煙第一時間反映了過來,取下頭頂的一枚玉簪揮手間化作一道劍光劈開狂風,口中更是高聲呵斥道:
“陸公子是我請來的。”
“蘇煙,你當真要護他?”
蘇煙神情片刻猶豫,考慮到陸閻神秘的身份,最終還是咬牙道:“陸公子對我有恩。”
“好好好!”蕭商大怒,環視周圍其余親傳弟子沉聲道:
“他便是之前讓季星瑤恢復的罪魁禍首,此刻又來青梧宗,定然是手中有能讓季星瑤恢復的寶物。
若是任由他與季星瑤接觸,爾等真傳之位此生無望。”
此話一出,原本想要看戲的諸多親傳弟子也無法置身事外。
他們或是喚出法器,或是手捏法印,狂風呼嘯雷霆大作法術異象在天地之間顯現,將方圓數百米區域籠罩。
身為玄門正宗親傳弟子,他們實力本就遠超同階,同時出手自然是聲勢非凡。
相比之下,僅有蘇煙一人顯得有些獨木難支。
就在這時,陸閻終于動了。
過去半年時間里,陸閻幾乎都是動用人皇幡驅使陰兵鬼將殺敵,但這并不意味著陸閻實力弱小。
筑無上道基法力、肉身神魂皆遠超同階,以人代天更是通悟世間所有三階以下的術法,足以橫掃同階強者。
只見陸閻五指攤開,剎那間周身地水風火四象齊動,關于玄牝之門的無窮感悟盡數涌現于陸閻腦海。
玄牝之門內有長生版本的禍患無法使用,但陸閻通悟一切三階以下術法,能以術法之道復刻玄牝之門些許特性。
虛空之中,一扇匯聚地水風火四象的門戶緩緩顯現,在眾多親傳弟子所施展法術本就歸屬四象,四象之門頃顯化諸法之源鎮壓諸多親傳弟子的術法。
無論是呼嘯狂風還是電閃雷鳴,皆在一瞬間消散。
蕭商面露驚懼,下意識高聲呼喊道:
“是神通!”
“你怎么能夠掌握神通?”
陸閻并未回答,而是驅使著四象之門緩緩落下。
在場眾多親傳弟子嘗試御使法術對抗,然而法術還未成型便已轟然潰散,法術反噬讓諸位親傳弟子當場噴出一口鮮血。
蕭商怒視著神情漠然的陸閻,雙眼目眥欲裂高聲呼喊道:
“父親救我!”
“唉!”
天地間響起一陣嘆息之聲,隨后天穹之上風云匯聚化作一張巨大的面孔,金丹巔峰的修為赫然顯現于此。
充滿威嚴的雙目直視著驅使四象之門的陸閻,浩渺之音響徹天地。
“不過是同輩比試竟敢下如此狠手,如此行徑與魔門何異?”
話語間,一座巨大的寶塔向著陸閻轟然落下,四象之門之堅持了不到一個呼吸便瞬間崩潰。
金丹巔峰的修為壓制,縱使無上道基也無法彌補。
蕭商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任憑陸閻天資絕世,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天資可不行。
面對金丹巔峰的出手,陸閻雙眼微瞇,雙手背負在身后好似全然放棄了抵抗。
反倒是一旁的蘇煙聲音急切道:
“陸公子是我邀請來的,還請蕭長老停手。”
然而那位金丹巔峰的蕭長老絲毫不為所動,任由那一座寶塔繼續落向陸閻。
就在此時,一個平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下,太易宗陸閻。”
下一刻,仿若時空凝固,巨大的寶塔轟然靜止在陸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