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滿眼紅名開始  第196章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從滿眼紅名開始 | 過電過敏   作者:過電過敏  書名:從滿眼紅名開始  更新時間:2025-02-23
 
“噗!”

“噗!”

“噗!”

那些直接跌出“社壇”之外的無頭尸體,耿煊沒去管他。

那些遺留在“社壇”之上,熱血灑滿社壇的無頭尸體,則被耿煊拎起來一具具扔出“社壇”。

如同一具具垃圾一樣,接連發出“嘭嘭”落地的聲音,便在石墻外的一片區域堆成了一堆。

大廣場上,除了耿煊的走動聲,扔尸體的聲音,還有篝火不時發出的噼啪聲,再沒有一絲額外的動靜。

看著轉瞬間發生在高臺上的一切,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一個個活人,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具具無頭的尸體。

然后,這一具具無頭尸體,被“蘇瑞良”用如此輕松隨意的態度處置掉。

這時候,眾人仿佛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這個“蘇瑞良”,真的是說殺人立刻就能殺人的啊!

當處置完尸體的“蘇瑞良”站在高臺邊,向臺下看來之時,眾人都只覺遍體生寒。

在他的目光之下,不少人都只覺渾身骨頭都軟了。

有人雙腿戰戰,有人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看著這些人,耿煊道:

“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

那些雙腿戰戰,汗流涔涔之人聽了這話,就像是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從準備上臺“領獎”的人群中跑了出來。

那些癱坐在地上的,一點形象也不過,直接手腳并用,從人群中快速爬出。

轉眼間,便有八十二人從人群中走出。

排隊“領獎”的人數,瞬間從五百零二降低到了四百二十人。

耿煊的目光在這四百二十人身上掃過,語氣變得平和了許多,道:

“你們分成四組,分好組后第一組直接上來。”

說罷,他轉身重新在原來的位置盤腿坐下。

四百二十人稍稍頓了一下,然后便快速行動起來,以各自所屬中隊、小隊為骨架,迅速完成了分組。

很快,第一組的一百零五人便有序從石墻入口進入,沿著臺階登上“社壇”高臺。

在路過那些正聚在水缸邊痛飲的身影時,一個個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了激動的漣漪。

剛才,“蘇瑞良”的暴起殺人,固然也讓他們嚇了一跳。

但若讓他們因此就不上去“領獎”,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一來,他們心里沒鬼。

二來,這些活著從高臺上下來的家伙,一個個激動得近乎癲狂的表現,還有他們相互低聲交流時,只言片語中透露的信息,都足夠堅定他們的決心了。

別說上面只是坐了個“蘇瑞良”,便是地獄火海,這樣的機會,又有幾個修煉者能夠拒絕?

待這一百零五人登上高臺之后,耿煊如法炮制,還是按照此前的流程,用言語對這些人進行一步步的引導。

他并沒有因為成功擠出了八十二名“毒瘤”就減省任何一步流程。

最后,這一百零五人全都活著走下了高臺。

分別得到了少則兩點,多則三十二點紅運的獎勵。

耿煊以為,接下來只需要按照流程將剩余三組全部走完即可。

卻沒想到,當流程進行到最后一組時,又出現了一次小小的意外。

耿煊看著一個同樣激動得渾身戰栗,與周圍人表現一般無二的男子,好奇道:

“你跟著激動個什么勁?”

若說一個人的身體反應可以偽裝,“波紋”總是難以偽裝的。

便是“波紋”可以偽裝,這紅運總歸是他給出的。

給了誰,沒給誰,他是最清楚的。

所以,面前這個一點紅運都沒有得到的家伙,跟著周圍那些“貢獻者”們一起激動亢奮,落在耿煊眼中,就顯得非常滑稽了。

經過層層“篩選”,這時候居然還敢混在人群中蹭“獎勵”,耿煊都忍不住想要稱他一聲“好漢”。

若是換一個場合,耿煊還真有可能單獨給他一個機會。

不為別的,就是想要研究研究,這人的膽子為何有這么大,心理素質為何會有這么好。

只可惜,現在這個場合,不容許耿煊給他一條生路。

因為他已經將調子起上來了,他現在可是“代天行罰”。

丁是丁卯是卯,沒有一點通融轉圜的可能!

不然,他竭力想要在人心之中埋下的“天不可欺”的種子,豈不是要成為一顆死種死胎?

所以,耿煊也沒有給此人任何辯解的機會。

在他神色驟變,想要張嘴說什么之前,直接將他的腦袋炸開了花。

讓其他有些愣神的一百零四人下了高臺,耿煊也從“社壇”上走了下來。

經過正在休息的姜逸之、蘇明煦二人身邊時,對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姜逸之道:

“好好休息,待會兒還有下半場。”

出了石墻圍欄,耿煊對洪銓道:

“讓他們再休息一會兒,等緩過勁來,你就帶他們回去,將另一批戰兵替換過來。”

說這話時,耿煊看向那些得了紅運恩賜的“貢獻者”們。

按照他自己的經驗,新入門或者新提升的技能功法,除了身體方面的變化外,還有大量經驗感悟涌入腦海。

這個時候多花點時間消化吸收,是有好處的。

此刻,有不少才剛從高臺上下來,正在中大缸中取水飲用。

其他人,或是安靜待在一處,像是在體悟感受著什么,也有人與同伴挨在一起,低聲交流,相互印證著。

不過,無論他們在做什么,卻全都將一雙耳朵高高豎起。

在聽到耿煊對他們接下來的安排之后,全都立刻跳了起來,迅速排成整齊的陣列,大聲道:

“幫主,我們不需要休息,這就回前線!”

四百八十五人,一個個神色都是堅毅無比,竟是沒有一個有恐懼害怕的神色流露。

敵人太強?

擔心被嘎?

士氣低落?

這些東西,早就被涌入體內的紅運給沖得無影無蹤。

那些得了兩點紅運,只稍稍嘗了點甜頭的“助攻者”們,已經知道了其他人收獲。

一個個眼睛都是紅的,感覺渾身都在發燙發熱。

下一次,一定要多殺幾個敵兵!

那些“積極的助攻者”們,心中轉的是同樣的念頭。

那些得到更多紅運恩賜的第三等、第四等、第五等貢獻者們,心中同樣轉著類似的念頭。

一定要多殺敵兵!

似乎感受到了彼此的心意,這些人心中都莫名的生出擔憂的情緒來。

剩下的敵兵,實力或許更強,可總共也就三千人不到。

你也要人頭,他也要人頭……

這不夠殺啊!

耿煊目光在這四百八十五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滿意點頭道:“很好,很有精神!”

想了想,耿煊擔心這些人被這次的獎勵沖昏了頭,擅自行動,還特意叮囑道:

“回去后,謹守崗位,沒有命令,嚴禁擅自行動。

軍規森嚴,法不容情。

若是沒有命令,擅作主張,哪怕你們殺了幾個人,取得了一些成果。

那也只有罪,沒有功。”

聽了這訓誡,一眾“貢獻者”們忍不住看向旁邊那些低垂著頭的“有罪者”們。

原本有些過分熱血上頭的大腦,像是被浸入到了冰水之中,重新恢復了理智。

待這些人走后,耿煊看向正眼巴巴的看著他的重傷患們。

四百二十五名重傷患,是最早一批享受到“奇跡恩賜”的。

那時的他們,心中只有激動,感動。

即便馬上讓他們重新投入戰場,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可現在,他們心中卻都釀出了濃濃的委屈。

耿煊當然明白,他們的情緒為何會有這樣劇烈的轉變,安撫道:

“你們好好養傷,等你們再修養兩天,傷勢基本無礙之后,再安排你們登臺領取恩賜。”

有人立刻拍著初愈的傷口,大聲道:“幫主,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再等兩天。”

耿煊看著他,平靜道:“聽安排。”

他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三個字,卻將此人,以及其他想要立刻領取“獎勵”之人的心思直接壓了下去。

耿煊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道:

“那些有問題的,你們自己出來吧。”

眾人心中一凜,這才意識到,他們這些重傷者中間,也不全都是“一片丹心”,還有一些“異類”存在。

眾人默默地以目光彼此相視,窸窸窣窣中,陸續有二十四人從人群中走出。

其中三人,身上還有著明顯的殘缺。

一個被人削斷了左掌,一個斷了整條右臂,一個則沒了右耳,左腿自膝蓋以下也變得空空蕩蕩。

耿煊讓這些人與那些“有罪者”待在一起。

剩下的四百零一人,他卻沒再去仔細的甄別,只是讓戚明誠將他們領下去安排。

待這些人離開之后,大廣場上,就只剩一些戚明誠安排的,并無修為在身的普通男丁。

那些無頭尸體已經被他們搬走,此刻,他們正用清水和抹布洗地呢。

十五顆腦袋爆掉的殘留物,以及噴灑四濺的血跡,正被他們快速的清理干凈。

一百二十七名“有罪者”。

以及因為戰斗劃水,主動出首,被特赦無罪,卻也同樣無功的三十七人也都留在了現場。

此外,剛才為了避免途中生亂,特意“護送”這六百四十名戰兵過來的魏萬宗、漆坤、柴爺等人,也領著一些里坊戰兵一直守在廣場出口附近。

同樣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他們,心中的震動一點不比其他人小。

不過,內心雖然震動,他們卻始終堅守著各自的崗位。

耿煊這個時候也沒有尋他們多說什么,在石墻圍欄入口處靜靜等待起來。

沒過多久,便聽得腳步聲雜沓,蔣弘毅已經另外幾名“臨戰堂”的副堂主“護送”著另一批戰兵來到大廣場之上。

相較于第一批過來的戰兵,這些戰兵身上,除了有煞氣和怨氣縈繞之外,另還多了許多疑惑和好奇。

雖然沒有任何交流,可那些返回之人的精神面貌,他們卻都看見了。

那么巨大的,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是個人都會好奇這一趟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耿煊卻并不想再費什么口舌,扭頭在身側“有罪者”的人群中掃了一圈。

最后,選中一個看上去比較機靈的,道:

“你,你去跟他們仔細說說。”

驚喜之色在此人臉上一閃即逝,他小碎步快速來出列。

此人來到耿煊身邊,恭敬見禮后,問:

“幫主,剛才發生之事,都要說嗎?”

耿煊點頭道:“都可以說,至于如何說,你自己掂量。

我的要求就一個,盡量讓那些劃水的,還有有罪的,乖乖的主動出來。

若是在臺上暴露之人低于十個,我就讓你罪減一等。”

雖然不知道這個“罪減一等”究竟應該怎么算,但這已經足以讓此人領著任務歡歡喜喜的去了。

耿煊最后之所以要特意強調這一點,卻是考慮到,若是沒有任何胡蘿卜獎勵,此人可能會在講解時故意挖坑,讓更多人死在高臺上。

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這人領命之后,對這些新來戰兵開始了長達兩刻鐘的講述。

聽著他的講述,一眾戰兵的神色變幻不定,也不時有人走出。

可這一批總共六百四十九名戰兵,比上一批還多九人。

主動出首之人,卻只有十三人。

不僅人數遠低于預期,還都是“戰斗劃水”這種無罪之人。

承認坑害過同伴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耿煊明白其中原因,能在與敵激戰這種生死關頭做出這些事情的。

不是膽子太大,反骨太多,就是性子太油,自認為見慣了各種場面。

想要憑這種拙劣的“釣魚伎倆”就將他們釣出來,在他們看來,有侮辱他們智商的嫌疑。

大概,那十三個主動走出來的,已經被人群中的某些人認為是“恥與為伍的蠢貨”了吧?

對此,最有效的辦法,當然是讓他們眼見為實。

第一批戰兵,也正是就得了這樣的便利。

親眼目睹了五批重傷者的快速恢復,才打心底里相信了“奇跡”的存在。

而對面前這批戰兵來說,哪怕有人在他們面前說得繪聲繪色,對他們而言,也不具備任何可信度。

說得越多,反而越被懷疑居心叵測。

這似乎也怪不得他們。

別說這些人不信,便是旁聽的蔣弘毅,還有另幾名本是其他集市大館主的“副堂主”們,不也都是一臉的將信將疑嗎?

總不能為了讓他們眼見為實,特意制造一批重傷者,然后在他們面前快速恢復吧?

那領命之人還在竭力勸說,耿煊道:

“好了,停下吧。”

這人停止了說話,嘴唇囁嚅著,欲言又止,滿臉的不甘。

耿煊頓了頓,道:“雖然結果很糟糕,但這不是你的問題,你還是罪減一等。”

聽了這話,這人這才臉上帶笑的回到了自己本來的位置中。

對于前一刻還在極力說服的戰兵們,卻是連多看一眼都欠奉。

見這變化,終于有人眼中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但更多的,還是面色平靜如常,沒有顯出明顯的異狀來。

耿煊心中嘆息,“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剛才,通過“相心術”的觀察,以及這些人散發“波紋”的變化,耿煊已經將那些藏匿者找了個七七八八。

——通過對五六百人“波紋”變化的參照互證,耿煊已經將“相心術”入門后收獲的種種經驗、感悟徹底消化、吸收。

現在,“相心術”已不再是入門,而是晉入了小成。

“讀心”能力得到更進一步的提升。

不過,耿煊雖然已經基本掌握了真實的情況,卻并沒有現在就將這些人挑出來。

而是道:“第一組上臺八十人。”

說罷,他不再多說什么,轉身就進了石墻圍欄。

拾階上到“社壇”最頂端,在此前位置盤膝坐下。

六百多名戰兵見狀,面面相覷。

和上一批戰兵踴躍上臺不同,直到盞茶功夫之后,八十名戰兵才陸續上臺就位。

這第一批上臺的,領受“奇跡”的心思還真不怎么強烈。

因為這些人基本都是巨熊幫出身。

這個時候,其他臨時幫眾可以躲后面,可他們身為“蘇瑞良”的直屬手下,無論心里如何想,行動上都是要給與堅決支持的。

耿煊也不管他們心里如何想,待這些人就位之后,便按照此前流程,用言語進行逐步引導。

兩位老藝術家返場登臺。

在兩位老藝術家全情投入的沉浸式演繹下,“社壇”之上終于再一次開始有了一絲絲神秘氛圍向四周逸散。

不僅同在高臺之上的眾人有些心旌動搖,就連臺下旁觀的其他戰兵,眼神之中也多了些驚疑不定。

耿煊的目光在那五個“異常者”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嘆了口氣,開始給另七十五位“貢獻者”,根據其貢獻高低,注入多寡不等的紅運。

待一切結束。

耿煊令得了紅運恩賜而顯得過于激動亢奮的七十五人先下高臺,對五個睜眼后一臉疑惑的巨熊幫眾道:

“本來,犯了欺天之罪的你們,是必須交代在這里的。”

聽了這話,五人神色都陡然一變。

有人直接癱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有人翻身跪地,朝耿煊死命磕頭。

有人張嘴想要辯解什么,被耿煊平靜到淡漠的眼神給制止。

“……不過,你們的情況多少有些特殊。

這次,赦了你們的死罪。

可死罪免了,活罪還是要受的,自己乖乖去下面等著吧。”

聽了這話,五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下了高臺,與那些有罪者待在了一起。

——相較于那些臨時幫眾,巨熊幫眾固然更可靠,可被視為“核心力量”。

但若具體到巨熊幫內的每一個成員,同樣是強行捏成一團的他們,依然是各有心思。

只能說,整體上比臨時幫眾強,但要說幫主一聲令下,無論人前人后,便忠心耿耿,生死不顧,那也是不可能的。

瞥見這五人乖乖與有罪者們待在一起,耿煊看向那五百多名戰兵,道:

“可一不可再,這一次上臺前,你們心里自己掂量一下。

……這一次,上臺一百二十人。”

和上一次的磨蹭不同,耿煊的話剛說完,便陸續有人登上高臺。

很快,整個高臺就已經人滿為患。

待眾人各自坐下之后,除了給兩位老藝術家留出一片表演的空間,高臺之上,已經沒有了多少空余之地。

那些領受了不同紅運的“貢獻者”們,內心如何震撼且不去提。

對耿煊來說,這一次的重頭戲,卻是在儀式結束之后。

他果斷出手,在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干脆利落的爆掉了二十一顆腦袋。

“嘭嘭嘭嘭——”

這是腦袋爆掉的聲音。

“噗噗噗噗——”

這是無頭尸體被扔下高臺的聲音。

耿煊沒有說話,只是用平靜的眼神在剩下四百三十六名戰兵中掃過。

這一次,人群終于大規模的動了。

最后,足有一百二十四人從人群中走出。

等待上臺“領獎”的人數,直接少了四分之一還多。

這一次,倒是徹底干凈了。

剩下三百一十二名“貢獻者”被分成了三批登上“社壇”,再沒有出現一個“欺天之人”。

待四百八十六名“貢獻者”將“紅運恩賜”給他們的帶來的種種收益粗略消化了一遍之后。

耿煊沒有再安排蔣弘毅或者魏萬宗等人“護送”,而是讓他們自己回歸各自防線,等候接下來的命令調遣。

在他們離去之前,耿煊同樣叮囑他們,在沒有新的軍令之前,不準擅自行動,不然有罪無功。

若不特意加這么一句,耿煊很擔心有人會將對面敵營當成一群“經驗怪”,迫不及待就要過去刷經驗。

——對于很多修煉者來說,只要修為實力能夠進步提升,生死危險那就不是危險,而是前進路上必須經歷的磨礪。

而隨著這些人返回前線,得到“紅運恩賜”,士氣拉滿的戰兵數量達到九百七十一人。

即便對面大舉來攻,耿煊相信他們都能撐很長一段時間,坐鎮一線的洪銓等人在他的要求下也暫時返回了大廣場。

洪銓等人抵達后,得到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加入到蔣弘毅等人的工作中,對現在還滯留在大廣場上的三百多名戰兵在戰斗期間的所作所為進行逐一的詢問了解。

——馮煜此刻正與方錦堂二人一起,帶領百騎玄幽鐵騎去“南四集”征兵。

因為這些人有許多都是同組,他們各自的供述,可以很容易參照互證。

所以,他們各自在戰斗期間的作為,很快就清清楚楚的呈現在耿煊等人面前。

互相參照互證,還根據各自的供認互相印證。

洪銓將所有情況匯總之后,對耿煊匯報道:

“算上重傷初愈的二十四人,總共有三百零六人。

其中,在戰斗期間全程劃水,不盡心,不出力,混在各個隊伍中裝樣子,甚至經常性玩消失,找地方躲著裝死的,就占了一大半。

有二百四十七人。

其中,主動出首的,只有五十人。

另外一百九十七人,都是在一步步逼迫下陸續暴露出來的。

另外五十九人,都有坑殺戰友的行為。

其中,有三十一人都是通過一些間接的手段達成目的。

他們或是利用陷阱,或者故意讓隊友置身于敵兵圍攻之下,最終致己方隊友死亡。

另有二十八人的行為最為惡劣,他們不僅有間接坑殺的行為,更有直接擊殺。

有的是見坑殺不徹底的事后補刀,有的是直接趁人不備背后捅刀。

其中,有六人親手殺害的我方成員,都超過了兩名。”

說到這里,洪銓頓在了那里。

“你可是有什么話說?”耿煊道。

洪銓沉默了一下,咬牙道:

“幫主雖然已經承諾,免這些人的死罪。

可我們都認為,這種行為過于惡劣。

這種人,也不值得給他們更多的機會!”

“這是要讓我食言而肥嗎?”

“……這怎么能算呢?

殺一人,免死罪。

可他們殺掉的第二人呢?

總不能再給他們免一次死罪吧?”

耿煊看著洪銓,感覺這家伙是在詭辯。

不過,耿煊卻沒有與他爭論,反而點頭認可道:“有道理!”

“噗!”

“噗!”

“噗!”

就在耿煊點頭贊同的瞬間,便聽得連續六道利刃入體的噗噗聲。

緊接著,六具死不瞑目的尸體便陸續發出沉悶的噗通聲,幾乎同時撲倒在地上。

耿煊將六團余氣煉化,想到“獸兵之役”己方的折損,感慨道:

“在有這么多人拖后腿的情況下,咱們還能取得這樣的戰果,不容易啊!”

耿煊想了想,道:

“除了主動出首的五十人,算他們無罪。

其余二百五十人,罪分四等。

只是不出力,沒有其他惡劣行為的,罪一等。

不僅沒出力,還做了不利于我方之事,但沒有致人死亡的,罪二等。

通過間接手段坑殺戰友的,罪三等。

直接殺害戰友的,罪四等。”

說著,耿煊又將自己將功勞分為五等的劃分標準給洪銓等人說了,道:

“對應的功勞,可抵對應的罪。

若是功勞不及,無法完全抵罪,卻可以降等,只要戰后降罪到二等以下,便可免死。

如果功罪相抵之后還有功勞,便可計功。”

“你們現在就可以將道理跟他們講明白。

要是覺得自己罪孽太深,根本無法抵罪的,現在就可以送他去死。

若是現在答應,事后不聽安排,不管軍法如何規定,都直接處死。”

事實證明,大家都是很惜命的,沒有一個嫌自己活得太久,現在就迫不及待想要上路。

全部接受了耿煊對他們的處理意見。

處理完此事后,這些人被百騎玄幽鐵騎“押送”著去了前線。

——雖然玄幽馬有二百三十多匹,但最終,除開那些煉髓層次的戰力,玄幽鐵騎的數量只有兩百騎。剩余的玄幽馬暫時都分配給了其余煉髓戰力,供他們領悟“馭馬投擲術”。

他們暫時將被打散,與那九百多名享受過“紅運恩賜”的戰兵安置在一起。

至于后續如何安排,卻要洪銓、蔣弘毅等人商議之后才能決定。

現在只是暫時將他們約束住。

因為“紅運恩賜”,并沒有結束。

雖然耿煊授予了五百里坊戰兵自由活動,并對分散各處的小隊進行督戰的權利。

但因己方核心力量太少的緣故,在魏萬宗、柴爺等人的要求下,三百里坊戰兵都被當成核心力量編入各支中隊和小隊之中。

而事實也證明,他們的表現一點不比巨熊幫眾差。

甚至,猶有過之。

只要是此前上過“社壇”的,至少也是一個“助攻者”。

“積極的助攻者”,“一血獲得者”就更多。

可也正是這個原因,折損也非常多。

那些重傷被救回來的不算,三百被編入小隊、中隊的里坊戰兵,死亡的就有四十多名。

而剩余兩百戰兵在戰場各處傳遞消息,督戰,自由活動,折損要少一些,但同樣死亡了二十多人。

其余一百七十多人,此刻全都聚在廣場。

若是按照殺敵數量,他們是無法與那些“團隊精銳”、“團隊核心”相比的。

但耿煊認為,他們于整場戰役的貢獻,一點不比他們少。

所以,耿煊在確定他們的功勞時,并不以殺敵數量計。

而是在這一百七十五人中,直接取貢獻最大的十五人為五等“團隊核心”,得“紅運恩賜”三十二點。

另取二十五人為四等“團隊精銳”,各得紅運十六點。

另取四十人計為三等“一血獲得者”,各得紅運八點。

最后九十五人,均為二等“積極助攻者”,得紅運六點。

在這些人全都得到“紅運恩賜”之后。

百騎玄幽鐵騎也完成“押送任務”后返回。

在耿煊的要求下,他們也全部登上高臺,他們雖然沒有參與這一次的“獸兵之役”,但此前跟隨耿煊一起行動的次數卻不少。

單是針對敵營的大規模行動,就有“夜襲行動”以及“夜釣行動”兩次。

雖然,這批留在清源集的玄幽鐵騎,大多都是后面新補充的臨時幫眾。

論貢獻,相比被馮煜、方錦堂等人領著出勤在外的百騎,整體要差不少。

若論對整個團隊的向心力,更要差許多。

但耿煊計功,從來都只論跡,不論心。

因為他們在耿煊的直接管束下,都沒機會犯罪。

所以,他們在耿煊的要求下登臺敘功之時,最差的都混了個“助攻者”的安慰獎。

獲得更高等功勞的,也不在少數。

而除了這些玄幽鐵騎,這一次還有更多人登上了“社壇”。

因為是今晚儀式的最后一次,不僅人員數量最多,來源也最雜。

蔣弘毅、洪銓、程輝這些歷次都被遺漏的自己人自然不會落下,都在其列。

另外,還有戚明誠,以及包括昌安集大館主在內的另外三個集市的大館主們,他們現在都是“臨戰堂”副堂主。

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參與殺敵,但算他們一份功勞,也屬應當。

另外,還有魏萬宗、漆坤、以及其他煉髓層次的戰力。

在給這些人計功時,除了百名玄幽騎手是按照一個相對明確的規則進行計功之外,對其余人的計功,“正治因素”的考量則更多一些。

譬如來自“東五集”另三個集市的十六名煉髓坐館們,并沒有做出任何實際貢獻的他們,出于穩定和安撫的需要。

耿煊每人給了他們四點紅運,都給他們一點甜頭嘗嘗。

耿煊相信,嘗到這次甜頭之后,等他們再了解到那些獲得了十六點、甚至三十二點紅運的“貢獻者”們的變化。

在此后與敵方煉髓的戰斗中,一定會拼了命去戰斗,絕不會劃水旁觀。

而同樣出身于這三集的三名大館主,則分別得到了八點紅運。

這對已經有著煉髓中期修為的他們來說,這八點紅運的“甜味”,遠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只會激起他們的饑渴。

相比他們,戚明誠則獲得了三十二點紅運,這算是對他從一線峽開始,到清源集戰役開始之后所做一切的酬答。

程輝、魏萬宗、漆坤等人,耿煊同樣給與了三十二點紅運的獎勵。

而為這場戰役耗費最多心力的蔣弘毅、洪銓二人,耿煊給他們頒了“特別獎”。

在三十二點的基礎上再增加了八點,一人給與了四十點紅運獎勵。

……總而言之,對于這些人的“紅運恩賜”,要么是依據明確的規則,要么是因為經過各種權衡之后的綜合考量。

唯一的例外,是柴爺。

因為早年暗傷的緣故,雖然當年盛年之時,憑著一張好弓,擁有不輸于煉髓初期的實力,但他的修為卻始終沒能突破到煉髓層次。

這一次,借著這個機會。

耿煊不僅耗費五點紅運,將他體內的陳年舊傷治好。

還耗費三十二點紅運,將他的連珠尋蹤箭從大師層次提升到宗師境界,達到這項技能所能走到的極限高度。

另外,還無視他衰朽的身體,消耗九點紅運,強行讓他的煉髓功法連跨兩層,從還未入門直接晉入小成之境。

雖然,這種做法會讓他于該門煉髓功法的掌握上出現根基不穩的問題。

但這是只要多花一些時間,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所以,這也算不得什么隱患。

對現在這個年紀的柴爺來說,即便進入煉髓境,戰斗力的提升,也是非常有限的。

單從戰力提升來說,遠不如連珠尋蹤箭的進步起到的作用大。

但這卻能讓他擁有一個更好的身體,更長久的壽命。

只要不遭到致命打擊,就不會出現忽然之間,身體就垮下來的情況。

總算下來,在他身上花了四十六點紅運,算是今晚歷次儀式中,獲得他紅運饋贈最多的一個。

趁著這最后一次儀式的機會,耿煊還對臺上的另兩人給與了獎勵。

因為資質不足,也因為對修煉一道并不上心,一輩子都沒有摸到煉皮門檻的姜逸之,臨到老了,在六點紅運的幫助下。

幾十年前修煉過幾年卻始終不得要領的煉皮功法,直接連跨兩步,先入門,后小成。

不是耿煊不想給他更多,實在是他這身體,最多也只能承受得了這么多。

給他這點獎勵,耿煊不指望他能修煉出什么名堂。

只希望他以后身體素質能好點,不會忽然跳著跳著就直接累死在臺上。

與之相比,蘇明煦得到的紅運獎勵反倒更多些,總共受了十六點紅運獎勵。

兩人能夠順利得到紅運獎勵,還有個插曲。

那就是在最后一次儀式開始之前,耿煊不顧二人的反對,強行授予了他們臨時幫眾的身份,將兩根抹額綁在了他們頭上。

最初,兩人對此都是極力反對的。

可當耿煊將他們按住,強行將抹額給他們戴上,還威脅說,若是不答應,他以后就另找他人來做大祝和二祝。

二人這才“屈服”,嘴上雖然還在嘀嘀咕咕,但心態上卻已經默認了他的霸王硬上弓。

而也是在那一刻,耿煊才看見,兩人頭頂紅名之外的白色暈光,這才開始發生轉變,從“外人”變成了“自己人”。

耿煊也更加確認,無論是將代表正式幫眾身份的銅令、銀令系在腰間也好,還是將代表臨時幫眾身份的抹額綁在額頭也罷,都只是給接受者一個明確的精神暗示,心理錨點。

真正的關鍵,還是要接受者從心態上認可令牌,或者抹額所具備的效力。

哪怕是“屈從”也行。

不然,強行綁定,不會有任何效果。

隨著最后一次儀式結束,在真正體驗到了“奇跡恩賜”的神奇之后,蔣弘毅、洪銓二人全都充滿了十足的信心。

對于這一場戰役的最終勝利,都再沒有任何懷疑。

洪銓一臉篤定的道:

“凡是得到過‘奇跡恩賜’之人,無論以前心中如何想,不管是巨熊幫眾,還是臨時幫眾,都將變成最值得信任的核心力量。

有他們在,我相信,即便將剩余九百多名預備戰力全部分散投入各個隊伍,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此戰雖然折損了一千多名可戰兵力,可相比于此戰之前,咱們真正可以調用的實力,不僅無損,反而還有增加。

這還沒有算大家在得到‘奇跡恩賜’之后,實力都有突飛猛進的提升。

若將這一塊也算上,咱們與對方在戰兵實力上的差距,很有可能已經有了極大的縮減,甚至已經徹底拉平。”

蔣弘毅建議道:

“對方以為我們要等‘南四集’的戰兵抵達,我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

現在咱們完全可以趁對方不備,發動一次突襲。

即便不能將對方全殲,也能予以重創!”

蔣弘毅臉上,同樣充滿了十足的信心。

聽了兩人積極求戰的建議,耿煊的回答,卻宛如一盆冰水澆到兩人頭頂。

直接將斗志滿滿,血液已經開始在體內沸騰的兩人,澆了個透心涼。

“不。”耿煊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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