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滿眼紅名開始  第76章 煉髓強者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從滿眼紅名開始 | 過電過敏   作者:過電過敏  書名:從滿眼紅名開始  更新時間:2025-02-23
 
剛不可久。

有經驗的修煉者在戰斗中都會極力避免這樣一種情況。

即自身一直處于攻勢,氣勢上咄咄逼人,招式上勇猛精進,場面上看去是在壓著對,讓其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便是讓一個不懂修煉的老嫗來判斷,也看得出誰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可偏偏,就是拿不下對方!

若是這樣的局面持續十招以上,進攻者要做的不是繼續追加攻勢,保持絕對的壓制,而是主動把有些失控的進攻節奏降下來。

若是無法在戰斗過程中絲滑的處置,擔心這樣做反會被對手抓住破綻,那大可以大步后撤,強行中斷戰斗,另開新局!

彭館主就落入到了這樣的套路之中。

兩人心性上的差距是一個方面,更主要的原因則在于,父親的牌位在自己面前被人砸毀。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在那一瞬間都很難不情緒上頭。

彭館主當場就上頭了。

他當時就施展出了壓箱底的手段,拼盡全力。

當時的他幾乎沒有理智可言,他只想拿出最強的力量,用最快的速度將段坐館撕碎。

結果是實力本就比他高一籌的段坐館硬頂著他疾風暴雨一般的攻擊,看似岌岌可危,卻始終不曾倒下。

反而與他你來我往的周旋著。

久攻不下,加之濃烈的情緒漸漸消退,理智漸漸的重歸大腦,彭館主這時候想要做出改變,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高高架了起來。

除了繼續咬牙強撐,勉強維持住攻勢上優勢,他已經沒有了第二條路可走。

便是他想往后撤退,都已經不可行了。

他敢肯定,但凡稍有一絲松懈,段坐館就會立刻如一條毒蛇般纏上來。

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機會!

彭館主只能咬牙強撐。

可力量終有盡時。

事實上,在雙方攻勢瞬間翻轉,段天鵬立刻“反咬”之前,彭館主就已經多次出現了氣機不暢、呼吸不協、招式不連貫等癥狀。

但或許是擔心這是他將計就計設下的陷阱,故意露出的破綻。

也或許是段坐館有耐心等待一個更加穩妥的機會,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他都放過了。

這一次,當彭館主在又一輪強攻無果后同時出現氣機不暢、呼吸不協、步伐走形之時,與他周旋許久都只防不攻的段坐館終于動了。

一套閃電般的連招,直接把彭館主轟得雙腳離地,高高的飛了起來。

這還都是表象,真正的傷害是,彭館主的腰椎直接被轟碎。

便是這時候段天鵬立刻收手,彭館主的后半生也是癱軟在床,屎尿不能自理的凄慘下場。

而很顯然,苦等許久才給彭坐館造成這樣的致命重擊,段天鵬絕不可能就此收手。

噗通一聲落在地上的彭館主,幾次嘗試想要站起,卻都是徒勞。

看著面無表情,一步步走近的段天鵬,彭館主心中已經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絕望。

他甚至已經沒有了繼續反抗的心氣,只等段天鵬走近,就能一掌了結他的生命。

段天鵬走到彭館主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面對這位一起坐館多年的“同事”,他沒有多說一句話的興趣,已經閉目等死的彭館主同樣沒有說話的興趣。

雙方似乎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最后的流程走完,都不想耽誤時間。

可就在這時,段天鵬感覺自己雙腿膝彎處、后腰、后頸同時傳來似被蚊子叮咬的刺痛。

四柄挾著刁鉆勁力的飛刀,已然刺破了他那防御勝過鐵皮的皮膚,還要繼續往深處鉆。

面對這忽然而來的偷襲,段天鵬并沒有太過擔心。

暗器偷襲,對煉髓境強者來說,真就只是如蚊子蒼蠅一般的騷擾手段,最大的作用是使人分心,讓人心煩。

只能起到一個從旁牽制的作用,為主攻者創造更有利的進攻或防御條件。

想要靠暗器殺死一位煉髓境強者,那是癡心妄想。

雖然這四柄同時偷襲而至的飛刀,其內潛藏的勁力遠比他以往見識過的暗器更強,破了他身體的第一層防御,但段天鵬依舊沒怎么放在心上。

他甚至沒有立刻掉頭去尋找那位偷襲者的想法。

無論怎樣,把面前的彭館主解決掉,才是當前第一要務。

他一個深深的呼吸,周身血液奔涌鼓蕩,一股巨大的勁力從身體深處生出,一分為二。

大部分涌入高高抬起的右掌,這一掌下去,彭館主就算是活到大結局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涌入身體,如潮水一般,目標明確的向著破開皮膚防御,還想繼續往里深入的四柄飛刀處涌去。

“叮、叮、叮、叮——”

瞬間,四柄飛刀就從他身體內倒飛而出,落在他身前數步之外的地上。

輕松硬抗下暗器偷襲的段天鵬卻沒有開心。

原本因制服強敵還有些輕松愉快的心情瞬間冰消雪融,一股寒意從心底生起。

只因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對于身后四處皮膚受創之處,他甚至沒有任何的感覺!

而這樣的異常,只可能有一種原因。

飛刀上有毒!

他中毒了!

那一瞬間,段天鵬只感覺眼前像是憑空出現了萬丈深淵。

毒,對修煉者來說是最不講理的一個東西。

只要有了合適的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都能殺死一個強者。

在意識到自己中毒的一瞬間,段天鵬心中的“第一要務”立刻變了。

他那已經高高揚起,即將賜予彭館主“大結局”的右掌再也拍不下去。

不僅周身勁力往這四處受傷中毒區域匯聚,就連潛藏在血液、骨骼、骨髓、腦髓之中的生命元氣,也不要錢的調動起來,聚往身后四處受創中毒的區域。

這一刻的段天鵬,終于發揮出了自己全部的實力。

在與彭館主對戰之時,他都沒有這般拼命過。

然后,心有余悸的段天鵬發現自己只是虛驚了一場。

他中的毒并不深,在他的全力應對之下,毒性不僅沒有擴散,還在迅速向著四處創口區域逼近。

很快,這些毒就可以被他逼出體外。

心中慶幸的同時,徹骨的寒意轉變為由衷的憤怒。

他扭頭尋找,想要將那扔飛刀偷襲之人找出來。

嘴里一邊憤怒喝罵:

“狗東西,居然敢在刀上抹毒?可惜,你這玩意兒太差,傷不到我!”

他當然有理由憤怒。

就在剛才那短短一瞬間,他甚至已經想到了死亡恐怖,這是彭館主展現出最強攻擊形態時都沒能給他的體驗。

可就在這時,仿佛嘲諷一般,又四柄飛刀從一個廊柱后飛出,當面朝他射來。

看到這一幕,段天鵬氣得差點發出了笑聲。

面前這一幕,攻擊力不大,但侮辱性絕對強。

這和當面朝他臉上吐口水有什么區別?

他已經準備先將這個藏在廊柱后不知死活的偷襲者揪出來,反正已經變成癱子的彭館主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早點解決晚點解決都一樣。

可就在他準備展開行動時,他只覺雙肩忽然一沉。

一股足有一兩百斤的重量死死貼在了他背上,雙臂死死箍住他雙肩,讓他動彈不得。

別說去處置那位偷襲者,面對已經射到面前的四柄飛刀,他都不能做出任何有效的阻攔,眼睜睜看著它們一柄柄刺入他皮膚,將那微弱的毒性投入他體內。

“姓彭的,你找死!”

意識到原本閉目待死的彭館主趁他疏忽,直接貼到了他的背上,段天鵬憤怒得三尸神暴跳。

彭館主湊在段天鵬耳邊,“吐氣如蘭”,聲音中包含著說不出的快意。

“姓段的,你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嗎?……現在感覺如何?……師弟,你盡管出手,不用管我,哈哈哈……”

就在這時,又四柄飛刀從廊柱后飛出,插在了段天鵬身上。

耿煊已經從廊柱后走了出來,慢慢朝著二人走近。

一柄又一柄帶毒飛刀刺破段天鵬的皮膚,將微弱的毒性注入到他的體內,然后當啷掉在地上。

這對煉血境都難以致命的毒藥,對煉髓境的段天鵬來說,傷害自然更低。

甚至可以說,只要給他反應處置的時間,哪怕只是幾個呼吸,這點毒帶來的傷害幾乎為零。

可段天鵬沒有幾個呼吸的時間。

彭館主死死貼在他身后,雙臂將他雙肩箍得死死的,可不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動這么簡單。

一股股磅礴勁力從他體內不要錢的,以燃燒生命的方式涌入段天鵬體內。

段天鵬要是不理會,勁力入腦,立刻就能讓他暴斃。

他只能應對。

這就讓他在耿煊眼中,變成了一具一動不動,既不閃避,也不防御,任由他攻擊的木頭樁子。

彭館主以“萬鈞勁”煉髓,這勁力沖入段天鵬體內后,也帶有一些特殊的效果。

雙方每一次勁力沖擊之時,就像是他掄起鐵錘在段天鵬頭頂狠狠砸了一下。

段天鵬的雙腳便向地面下沉一分。

雙方的勁力一次又一次對撞,沖擊,段天鵬的雙腳也一點點沉入地面之下,如同一顆正在不斷砸入大地之中的人形釘子。

段天鵬也在想盡辦法為自己解困,用勉強還能活動的手肘轟擊彭館主的胸膛。

每一次轟擊,都伴隨著一聲沉悶巨響。

彭館主的身體,從被肘擊處的胸膛開始,便如劇烈起伏的波浪一般動蕩不止。

任何一擊,至少都是能給他身體以重創,甚至是致命的級別。

但他的雙手就是死死的箍在段天鵬的雙肩處,就是不松手。

死也不松手!

從段天鵬的話語中,分明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正在快速從憤怒到驚慌。

“瘋了……瘋了……”

“松手……松手……”

“你TM快給我松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弱,轟擊的力度越來越小。

這不僅有彭館主燃燒生命給他帶來的劇烈消耗,耿煊扔出的那些毒性微弱,傷害也不甚大,但數量可觀的飛刀卻同樣功不可沒。

甚至,因為段天鵬的無暇處理,身體在與彭館主的拉鋸中快速消耗。

每一柄飛刀刺入他身體的程度都更深一些,帶來的直接傷害也更大一些。

同樣品質,同樣劑量的毒藥,給他的影響也因此疊加。

讓他的反應越來越遲鈍。

耿煊之所以只是在旁扔飛刀,擺出一副只是掠陣騷擾,攻擊依舊以彭館主為主的姿態。

是因為他清楚,自己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

煉髓境與煉骨境看似只有一境之差,實力差距卻有著天壤之別。

煉髓境強到什么程度?

身體強大的防御力,強大的生命力,連同樣煉髓境的修煉者都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另一位煉髓境徹底殺死!

除非一擊致命,一劍梟首,一錘爆頭,不然,都要慢慢磨,一點點的消耗!

不然,為何彭館主與段天鵬兩人生死戰斗,卻都不用兵器,而是用最原始的拳腳功夫,難道刀劍這時候變得不香了嗎?

是因為尋常的刀劍技法,并不足以對煉髓境造成致命傷害。

至于能對煉髓境造成致命傷害的“戰略級功法”,別說他倆沒有,就是整個康樂集都沒有。

而一般意義上的神兵利器,在煉髓境的戰斗中,也都是非常容易損毀的消耗品。

幾次對砍就能碎一地!

所以,這個時候,耿煊只展現自己在暗器一道上的天賦,以煉骨境的修為,參與到兩位煉髓境的生死對抗中,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

也不會引起段天鵬更多的警覺。

可若自己表現出了在其他方面也對他有著致命威脅的能力,但又沒能真正殺死對方。

段天鵬的第一目標就極可能從彭館主轉移到自己身上。

畢竟,現在身軀包括內臟基本都被轟爛,只剩一口氣吊著的彭館主已經是一個“期貨死人”了。

若是耿煊表現出更大的威脅,段天鵬自然也會選擇先對付更具威脅的自己。

所以,耿煊只是站在旁邊扔帶毒的飛刀,默默充當著一個輔助戰斗的“次要角色”。

只有耿煊自己知道,他扔出的那些飛刀,沒有一柄是沒有目的的瞎扔。

都是有用意的。

特別是段天鵬在彭館主的舍命對抗下,根本無暇對身上中毒區域進行清理的當下。

飛刀刺入段天鵬的胸膛,肩頸,腰腹,看似凌亂沒有章法,實則蘊含了耿煊精心的設計。

每一次飛刀刺入,微弱的毒性就在傷口附近潛伏下來,讓他在這片區域的勁力調動無法做到流暢如意。

就像是一塊塊石塊被扔到了本來通透沒有任何阻礙的河道之中。

當耿煊將懷中最后一柄涂毒飛刀扔出,他心中輕聲道:

“就是現在。”

他再一次伸手摸向腰間,做出要再次取拿飛刀的假象。

可他本來就距離不遠身形卻瞬間變得輕盈無比,一步就來到了段天鵬身邊。

就在他貼近段天鵬的瞬間,解割刀便已同時貼在了他的脖頸上,熱刀入牛油一般,快速向里切入。

原本在與彭館主那即將燃盡的勁力做最后對抗的段天鵬,瞬間怒目圓睜,周身勁力瞬間調轉方向,立刻就要向脖頸處涌來。

但,本該念出即至的勁力在經過那些有著微弱毒性的傷口區域時,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這讓它們沒能第一時間抵達,并將段天鵬的脖頸加固成“銅澆鐵鑄”的防線。

耿煊就利用這短暫的空隙,成功將一個煉髓境強者的腦袋切了下來。

過程雖然很順利,但在看著稍后抵達的磅礴勁力挾著段天鵬滿腔熱血,將他孤零零的腦袋如噴泉般高高的頂上天空,落在數十步外的草叢中,耿煊心中依舊有些心有余悸。

因為就在解割刀才切入段天鵬脖頸處的皮膚時,他便有種刀刃被“咬”住的感覺。

解割刀周圍的皮膚和肌肉,似乎活過來一般。

耿煊是靠著大師境解割術“無間入有間”的技巧,這才趕在周身勁力抵達之前,尋到破綻,成功段天鵬的腦袋從脖子上切了下來。

身體已經爛得仿佛一塊破布的彭館主氣若游絲,見到這一幕,沾滿鮮血的嘴角微微一彎,笑了。

“師弟,好樣的!”

已經決定立刻跑路的耿煊見彭館主居然還有一口氣在,也沒有多想,順手就將他挾在手中,快步向外走去。

剛走出大門,他就嚇了一跳。

樊大館主正在快速向他這里沖來。

雖然有彭館主的師姐在旁邊騷擾阻擋,耿煊也是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好在事先功課做得充足,很快就來到距離最近的一處地道入口。

當耿煊躍入石亭,一腳踢開中央石桌,躍入黑咕隆咚的井口,他懸著的心悄然落地。

“嘭!”

雙腳落地,低沉的聲響中,耿煊很快鉆入一側隧洞之內,快速向前沖出一段距離。

他在一處岔口處停了下來,沒再繼續向前逃。

在這里,即便是樊大館主這樣的強者,耿煊也有信心與之周旋一二。

而且,這里既可以看到與石亭相通的入口處的情況,周圍也有多條隧洞交匯,是最理想的觀望形式之地。

無論樊大館主從哪一個方向過來,他都可以從容走脫。

這反倒比隨便選一條隧洞鉆進去更加穩妥。

耿煊將手中彭館主輕輕放下,輕聲道:“師兄,師兄?”

彭館主已經閉上了雙眼,呼吸也沒有了,或者說,脖子以下的身體,基本已經全爛了。

但耿煊確定他還沒有完全死透,因為他頭頂的紅名還在,并沒有消失。

耿煊想了想,伸手按在彭館主額頭,一股不輕不重的勁力從手掌涌出,“刺入”他的大腦之內。

下一刻,便見彭館主眼皮之下的眼珠輕輕動了起來,睜開了雙眼。

也不知他看見還是沒看見,只睜開了一會兒,眼睛便又重新閉上,氣若游絲的道:“師弟?我還沒死透嗎?”

“嗯。”

“那你幫我一下吧,等死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早結束早好。”

耿煊聽不出說出這話的他心中究竟是什么情緒,因為他發出的聲音都不是正常說話的聲音,只是嘴巴在一張一合,向外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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