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滿眼紅名開始  第233章 波光滟瀲紫羅殿,異域天上非人間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從滿眼紅名開始 | 過電過敏   作者:過電過敏  書名:從滿眼紅名開始  更新時間:2025-02-26
 
耿煊之所以花這么多心思,將整整五十點黑運“送”給這個蕭景文,而不是無憂宮別的什么人,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的目的,也不單是要坑死蕭景文。

現在,耿煊對無憂宮內大的權利格局,也有了許多了解,不再是初時那般懵懂無知。

總體來說,無憂宮內的頂層,可以分為“老宮主派”,“新宮主派”,以及“元老派”。

左使席寒月,右使項凌,以及四方堂主,定星堂主,戰堂堂主這些掌握著強大力量與權柄的宮中高層,都是老宮主時期成長起來的。

待老宮主身死,其子也就是現在的新宮主上位之時,他們在無憂宮內的根基已成,即便有的還沒有坐上堂主之位,也都是公認的下任堂主的惟一人選。

新宮主上位之后,提拔任用的宮使蕭景文,以及許多在衛城之內占據核心要職的高層,全都是“新宮主派”。

是現任宮主真正認可的自己人。

如席寒月、項凌這些老宮主時期成長起來的強者,對于剛上任的新宮主,難免會有許多審視。

這是個憑實力說話的世道,作為新的掌舵人,沒有展現出驚艷實力之前,受到一些審視,甚至質疑,都是難免的。

因為對新宮主能力的不確信,他們也就將各自手中的權柄抓得更緊。

這樣的做法,在他們看來,自然是無可厚非。

可在新宮主眼中,這就有了“孩視”之嫌。

這也是以宮使蕭景文為首的“新宮主派”處處針對這些“老宮主派”的底氣所在。

這樣的局面若是發生在其他幫派,無疑是非常愚蠢,甚至是自尋死路的做法。

修煉成長需要時間,在新人沒有真正強大起來之前,心里有再多想法,也得乖乖收藏起來,別動不動就齜牙。

可無憂宮不同。

他們掌握了“煉髓巔峰合成技術”,可以在短時間內便催生出一批煉髓巔峰層次的強者。

唯一的問題就是,無憂宮的資源有限,加上元州的特色氛圍,每個勢力都有一個默認的“天花板”,無憂宮能夠供養的煉髓巔峰也是有限的。

可以說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即便別的蘿卜想上位,在坑已經被先到的蘿卜占住的情況下,后面想上位的“新蘿卜們”也都只能干著急。

這就造成了無憂宮有別于其他勢力的奇妙之處,其他幫派,都是先有實力后有“位”。

只有修為實力上去了,地位才會跟著上去。

可在無憂宮,有時候情況卻可以顛倒過來。

可以先有“位置”后有實力。

——先有實力后有“位”這種路子,在無憂宮同樣也存在。

這樣的情況下,在感受到新宮主的傾向性態度之后,那些想要頂掉老家伙,從而得到上位機會的新人們,還不瘋了一般找事?

這一次,席寒月,項凌等五位“老宮主派”全部折在耿煊手中,就連他們麾下那些嫡系下屬也都被蕭景文這些人“打包送走”。

原本一個“蘿卜空位”都沒有的無憂宮,忽然一下子空曠如原野。

這對“新宮主派”來說,自然是史無前例的勝利。

只要他們能夠及時填上這些“蘿卜空位”,無憂宮就將順利度過轉折期,進入下一個世代。

彼時,無憂宮內再不會有“新老宮主”的說法。

可現在,這些“蘿卜空位”還沒有填起來。

經此變故,“老宮主派”雖然元氣大傷,在無憂宮內再也沒有了翻身可能,卻并沒有完全根除。

而且,也不可能真正的根除。

說到底,“老宮主”是“新宮主”的爹。

等“新宮主”真正確立在無憂宮的權威,他也不可能將老爹當年留給他的部下完全鏟除干凈。

而且,還有個“元老派”呢。

真要從廣義上去劃分,他們其實也可以歸在“老宮主派”。

只不過,至今為止,發生在無憂宮內部的“新”“老”之爭,基本都局限于“合成改造派”的內斗。

都是通過“后天合成”的方式成長起來的宮內高層之間的內斗。

而“元老派”,則包含了以傳功堂為核心的“自力更生派”。

即非“后天合成”,而是“天生天才”這一批群體。

另還有采折院這樣的,不參與宮內事務,一心鉆研自身技術,可無論是“新派”還是“老派”都不敢有絲毫得罪的技術宅群體。

馴鴿院,內闈院雖然性質和功能不同,但在各自的領域,卻與采折院頗為相似。

看似在無憂宮內沒有太多權柄,只一心經營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卻是無憂宮之所以如此強大的重要內核。

他們雖然對宮內具體事務不上心,對于“新”“老”之爭也基本旁觀。

但要說他們沒有一點自己的看法,那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當這樣的內斗波及到無憂宮的根基,讓整艘船都有傾覆之危的時候。

現在,無憂宮內,舊秩序崩塌,卻又沒有完全崩塌。

新秩序將要建立,卻又沒有完全建立。

無憂宮內的人心,正是最動蕩之時。

而因為傳統觀念作祟,現任宮主雖是核心,可動蕩人心中的負面情緒,卻會率先集中在蕭景文身上。

換個視角去看,這就是鋪滿了整個無憂宮,只需輕輕一點,就能立刻爆燃起來的“火藥”。

若在成功度過這個階段之后,蕭景文很可能成為無憂宮內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人物。

而在此之前,他身上卻始終有著“佞臣”、“幸進之輩”、“狗仗人勢”這樣的負面標簽。

無憂宮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沒日沒夜的對他進行著詛咒,恨不得他下一刻就去死。

再加上其人現在擔任著無憂宮宮使一職,“名”“實”相符。

耿煊看似將黑運注入到蕭景文一個人身上,但這些黑運卻不會只局限在他的身上。

居于無憂宮這個組織核心樞紐位置的他,就像是一個“公”“私”轉換器。

——他既是他自身的主宰,也是無憂宮的重要組成部分,且居于核心位置。

黑運既會部分作用于他自身,也會以他為源頭,向無憂宮這個組織擴散。

越空翻過城墻上空,身體貼附在城墻外壁。

身在距離地面三十幾米的高空,居高臨下,向來路稍稍遠眺。

耿煊就看見近兩里之外,上千團紅名宛如夜空中綻開的鮮艷花蕾,招搖醒目。

耿煊躍下城墻,身形如大鳥一般,無聲投入數十米外的叢林中。

沒一會兒,他就與唐彩珠、薛志恒、徐家二老等人匯合。

耿煊出現時,薛志恒正在遠遠觀看前方大地上矗立的那座巍峨衛城的輪廓。

在月輝的照耀下,看得不甚清晰,只能見著一個大約的輪廓。

可越是如此,越是讓他感覺沉重非常。

他見耿煊出現,也不客套,立刻詢問:

“蘇幫主,無憂宮的衛城就在前面,現在,您可以公布您的計劃了吧?”

說著,他扭頭看了看身后規模上千,已經靜止下來的暗夜人潮。

“您不會讓我們就這么攻城吧?”

實在是今晚被“蘇瑞良”坑了太多次,事到臨頭,他又想起“蘇瑞良”那些“不靠譜”的操作。

耿煊搖頭道:“當然不是,讓大家先休整一下,趕了這么久的路,等大家都恢復一下再考慮攻城之事。”

薛志恒張嘴,又想說什么,卻被耿煊先一步打斷。

只見他沉聲道:

“據我收到的可靠消息,無憂宮今晚很可能會有一場混亂……”

說著,他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含糊道:“涉及層次,可能會很高。”

聽到這模棱兩可的話,幾人忽然都是心頭狂跳。

薛志恒、徐家二老看向耿煊的目光,全都變得熱切了許多。

而唐彩珠的目中,更多的是感慨。

一開始,她最大的期望,不過是趁機將無憂宮的核心高層進行突襲斬首,從來沒奢望過攻陷整座無憂宮的衛城。

可現在,這樣的可能性似乎已經近在咫尺。

“現在,聽我命令。”耿煊忽然道。

眾人身形悄然站得筆挺了許多。

耿煊道:“師姐,薛團長,還有兩位長老,你們待會跟我一起進城。”

幾人都是點頭,沒有抗命,徐家二老臉上卻顯出遲疑神色。

耿煊看著他倆,安撫道:

“放心,這次進去,一是觀察城內動靜,確認具體的動手時機。

如果無憂宮高層真的發生動亂,咱們趁機出手,爭取出其不意,創造最大戰果。

你倆也不需要與無憂宮的煉髓巔峰硬拼,挑那些煉髓后期,甚至煉髓中期下手都成,量力而行。”

聽他這般說,徐家二老的臉色,都和緩了許多。

因為年紀漸大,他們已經很少與人動手,特別是同層次的生死較量,早不知道多少年就已經“戒”了。

但讓他們以大欺小,欺負,甚至偷襲一些實力低一兩個境界的后生晚輩。

他們自信,我的劍也未嘗不利!

耿煊又看向旁邊幾名煉髓后期。

他的目光,從鄭青妍,閆文萱二女身上掠過,落在另外九名煉髓后期身上。

這九名煉髓后期,有五名出身于血牙團,四名出身于徐家。

“待會你們也都跟我一起進城。

等我們在城內核心區域造出大動靜,將城內所有強者的目光都吸引過去的時候。

你們負責快速解決城墻上的守衛,并打開城門。

……我剛才已經看過,城墻的守衛只有不足五十人。

而且,實力都很一般。

煉髓層次的戰力僅兩名,還都是煉髓初期。

以你們九個的能力,若是彼此配合,全力出手,甚至可以在不驚動城內其他人的情況下,快速解決戰斗。”

這也算是耿煊在用人方面的一種心得了。

將這九個在血牙團和徐家內部有著巨大威望之人調走,可以讓唯二煉髓后期,合起來堪比一位煉髓巔峰戰力的鄭青妍、閆文萱牢牢地把握住這支一千三百多人隊伍的控制權。

不至于出現他走后,這些臨時捏合在一起的力量內部不穩,互相掣肘。

而在這三方中,同樣身為“赤心幫余孽”的鄭青妍,閆文萱二女,對今夜行動的心志無疑是最堅決,最不會動搖的。

最核心的首腦,在他身邊,由他本人親自“捏”著。

最大的基本盤又全在鄭青妍、閆文萱二女的掌控之下,一時間孤懸在外的九人除非立刻遠走,做個下無根、上無靠的“孤魂野鬼”,就只有認真執行他的命令這一條路可走。

而且,他也沒有給他們安排太難的任務,是他們實力范圍內可以比較輕松完成的。

九人在聽完耿煊的安排之后,只稍作斟酌之后,便點頭應道:“是!”

耿煊最后對鄭青妍,閆文萱道:

“你倆守在城外,負責維持隊伍秩序,并時刻關注城內動靜,一旦他們對城墻上的守衛展開行動,立刻率眾入城!”

二女點頭應道:“是。”

“等你們奪得城墻的控制權之后,安排部分人手把守,防止有人趁亂遁逃。

其余人就按照你們以往熟悉的戰法,對城內所有有威脅的目標展開打擊……”

說到這里,耿煊想到到時候可能的混亂局面,沒有強行讓他們繼續結陣廝殺,而是按照最適合他們以往習慣的方式進行戰斗。

“這衛城這么大,咱們這一千多人,不可能全都顧得過來。

殺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要注意甄別真正有威脅的目標,不要盲目的去殺。

對于那些堅決抵擋的要堅決戰斗,那些一心逃遁的,可以主動將他們往中心區域驅趕。

至于具體如何甄別區分,那就要看你們的經驗了。”

就在這時,一個出身于徐家的男子忽然道:

“若有人投降,咱們接納嗎?”

耿煊聞言,忽地有些遲疑了。

那人繼續道:

“若一切都能按照幫主您說的發生,出其不意之下,咱們確實能給那些人以巨大的打擊。

可咱們的人數畢竟有限,據我所知,無憂宮衛城,有將近一萬人。

雖然并非全是無憂宮的人,有不少是家眷仆從之類,但能住進衛城,基本都有一些修為在身。

若咱們堅決不納降,困獸猶斗,何況這近萬人的一城人?

若他們全部奮起反抗,不僅會給咱們巨大的傷亡。

憑咱們這點人手,也不可能全部管得過來,必然會有許多逃出城去。”

聽到這,耿煊心中,再度默然。

以他的本心,自然是一個無憂宮的俘虜都不想要的。

可這個徐家男子所說也是事實。

絕境反抗之下,必然會給己方造成更多的傷亡。

耿煊對此,自然是不在意的。

可這樣的局面,必然會讓血牙團以及徐家人的戰法更加保守,在殺敵與保命之間選擇保命,這事實上就造成了“戰斗放水”的效果。

而且,無憂宮衛城這么大,城內之人若鐵了心想逃,靠一千多人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隨著戰斗持續,己方傷亡,加上分散到城內之人,真正能用于攔截的人手還會更少。

所以,在摒除本心意愿的干擾后。

稍作權衡就能發現,接受投降才是最合適的。

旁邊的唐彩珠,鄭青妍,閆文萱三女見耿煊沉默,神色都變了幾下。

唐彩珠甚至想要開口說點什么,但在說話之前,又自己閉嘴了。

耿煊想了想,道:

“可以接受投降,不過,投降之人必須立刻宣誓向我效忠。

然后讓他們一起參與戰斗,且必須沖在殺敵的第一線。”

那徐家男子怔了一下,張嘴想說什么。

徐家二老中年輕的一位忽然開口道:

“幫主這個辦法好。

那些無憂宮的人做了多少孽,他們自己最清楚。

若是什么條件都沒有,輕易就接受了他們的投降,他們反而會不踏實,容易胡思亂想。”

那位徐家男子也輕輕點頭,沒再說什么。

耿煊目光掃視一圈,道:

“好了,大概的安排就這樣,至于具體如何施行,就要看到時候的局面發展,大家隨機應變了。”

沒一會兒,鄭青妍、閆文萱二女領著一千三百多名三家聯軍繼續停留在衛城之外。

耿煊則領著唐彩珠,薛志恒,徐家二老,以及九名煉髓后期,悄無聲息穿過一條因守衛過少而形成的“臨時通道”,無聲接近到城墻之下。

高達三十幾米的城墻,對他們這一行人來說,卻是沒有任何難度。

即便是最不以身法見長之人,也能憑借雙手十指的指力,硬抓著城墻陡壁往上攀爬。

無驚無險的越過城墻,再次進入城內后。

耿煊沒有讓九名煉髓后期跟著一起往城內深入,而是讓他們在城門附近就近潛伏下來。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關注城內動靜,并在合適的時機清除守衛,奪取城門。

安排好之后,耿煊便領著唐彩珠,薛志恒,以及徐家二老一起往核心區域深入。

這四人,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薛志恒就不說了,能夠在元京這樣的龍潭虎穴一手創建出血牙團這偌大基業,各方面幾乎都沒有明顯短板。

徐家二老雖然年紀大,可“人老精,馬老滑”,只要不是與同層次強者硬碰硬的交手,他們的表現不會比任何煉髓巔峰層次的強者差。

在身法與行蹤遮掩方面,最生疏的反而是唐彩珠。

可她卻能憑著更強橫的實力,強行抹平這樣的不足,只是在消耗上略大一些。

考慮到她是接下來的戰斗主力,加上耿煊心中逐漸完善的計劃,他在領著四人往城內深入之時,目光也在左右巡視,來回觀察。

在路經一棟府邸之時,終于眼前一亮。

稍稍一轉向,就領著四人閃身轉入其中。

府內,一座庭院之中。

院中有一石亭,有四人正聚坐在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什么。

除了他們四人,周圍再沒有一個人。

不僅這座院中沒有人,便是與之相鄰的院中,也都沒有人。

這明顯是有意為之,目的就是避免有人旁聽到他們的交談。

正湊在一起低聲交流的四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院中已經多出了五雙目光,正帶著審視、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一會兒之后,唐彩珠,薛志恒,徐家二老等四人都沖耿煊輕輕點了點頭,然后一同掠出,向著院中石亭急撲而去。

待亭中四人有機敏者意識到危險,想要更仔細的確認之時。

四只大手幾乎同時緊緊的扣在了四顆腦袋之上。

隨著四人掌心勁力輕吐,腦袋被制的四人,體內勁力瞬間被擊潰,身體立刻變得“不由自主”起來。

這四人,唐彩珠擒住的一人是煉髓后期,另外三人擒住的,也都有著煉髓中期的修為。

在無憂宮,也算是絕對高層了。

現在,他們卻宛如一只只命不由己的雞仔一般,被唐彩珠、薛志恒、徐家二老等四人各拎一只,朝著院中四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耿煊任由他們各施手段,對這四人進行盤問,他踱步來到石亭附近,繞著石亭四顧看了看,目光落在一片稍微有些自然凹陷的地面。

片刻之后,散去院中四個角落的四個身影再次向石亭方向走來,每個人的手中,都提著一具尸體。

可若目光盯著四人觀看,就會驚訝的發現,原本的唐彩珠,薛志恒,以及徐家二老消失了。

提著四具尸體走來的四人,分明與他們手中拎著的尸體有著同樣的相貌。

——修為達到煉髓巔峰,意味著煉皮、煉肉至少都達到了九成五。

而通常情況下,煉皮,煉肉的層次還會更高。

這意味著該修煉者的“皮”與“肉”基本已經完全“活”了過來。

這樣的強者,即便沒有修煉任何易容偽裝方面的技能,通過強行操控肌肉與皮膚的變化,也能達到易容偽裝的效果。

更何況,對于這種層次的強者來說,核心原理就是控制皮膚肌肉的易容偽裝技能,都不需要刻意修煉,基本上都是一學就會。

比如面前四人,乍看之下,就看不出任何明顯的破綻。

不過,也僅是“乍看之下”。

若是有對四人非常熟悉之人,仔細觀察,還是能從體型,體態,皮膚的色澤狀態這些方面看出差異來。

與配合圓滿易容術和圓滿縮骨法的耿煊相比,還是要差許多。

不過,在這樣的夜晚環境之下,已經足夠四人“瞞天過海”。

剛才,四人分別領著一人去單獨審問,不僅復刻了對方的相貌,聲音,以及對方的基本身份也都有掌握,足夠使用。

變幻相貌的四人各拎一具還熱乎的尸體來到石亭附近,便見石亭一角,已經出現了一個深坑。

已經變幻成方勇相貌的耿煊對四人道:“都扔進去吧。”

“噗!”

“噗!”

隨著四道噗噗身響,四具尸體被扔進了深坑底部。

耿煊快速填土。

四人想要幫忙,卻被他阻止了。

很快,他就成功將這個深坑填平。

等他填上最后一捧土,輕輕拍實,審視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

即便常年在這庭院進出之人,也很難發現這片區域有被挖開又被填埋的跡象。

深坑底部明明增加了四具尸體,可重新恢復的地面,那輕微的凹陷依然存在,只有用精確的測量工具,才能發現,這片地面前后抬升了將近一公分。

耿煊之所以在這種細節處做到如此地步,是因為連續吸納血牙團、以及徐家這兩批臨時幫眾,又給他帶來了104點白運。

而清源集那邊爆發大戰,短時間內造成敵我雙方過兩千人的死亡,是在唐彩珠等人成為臨時幫眾,給他帶來32點白運之后一段時間帶來的。

耿煊判斷,發生在清源集的大戰在這個時間點爆發,隨著這32點白運消去的32點黑運,很可能起到了關鍵的最后一推。

而隨著這場大戰爆發之后,短時間內,清源集周邊已經沒有了能給他帶來104點黑運劫數的隱患。

反倒身在元京的自己,以元京的底蘊和體量,別說一百零四點,便是一千四百點的黑運劫數,也足夠在短時間內醞釀出來。

這也是耿煊在吸納了血牙團和徐家之后,馬不停蹄就向無憂宮發難的原因。

要是稍有拖挨,說不定就是其他劫數主動找上自己了。

而即便選擇進攻無憂宮,主動消劫,為了讓劫數的爆發盡可能有利于自己,耿煊也盡量將細節做到極致。

目的就是避免方勇,以及面前這四具尸體,成為“劫數鏈條”中的一環,讓最終爆發出來的劫數,朝著不利于自己的方向發生。

看著親力親為,親手將地面恢復原貌的“蘇瑞良”,旁觀四人心中,轉動的又是另一番念頭。

他們都想到,在“蘇瑞良”一戰擊殺六名煉髓巔峰的那場戰斗中。

據說那六名煉髓巔峰,就是用各種方式易容偽裝,混在一群由元京各方代表組成的人群中,成功的摸到了“蘇瑞良”的身邊。

若非徐家家主那位愛妾忽然情緒崩潰,當場暴露了自己,最終使得徐家家主暴露行藏,很可能就讓他們找到一個最合適的伏殺時機。

無憂宮五位煉髓巔峰在他手上失敗的手段,現在被“蘇瑞良”借用過來,用同樣的手段反向對付無憂宮。

這還真有種冥冥之中,一報還一報的感覺。

而對于如此“陰險卑鄙”,一點都不夠光明磊落的手段,四人最大的感受就是——

振奮,期待。

躍躍欲試!

耿煊掃視一眼,見四人都已漸漸有了“獵食者”的自覺,滿意點頭,道:“走吧。”

說罷,他率先朝庭院之外掠去。

蕭府,書房。

“啪!”

蕭景文隨手將一份文書扔到一邊,身體往后,靠躺在椅背上,伸手輕輕按壓著眉心。

原本,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他,莫名的感覺心神不寧,內心煩躁,再也無法集中精力。

勉強又枯坐了一陣,可狀態卻越來越差,心思完全無法集中到身前的工作上面。

他越想集中精力,心思便越發不受控,種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心中閃過。

個人的,無憂宮的,元州的,乃至九州的……

“砰砰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誰?”

靠躺在椅背上的蕭景文沒有起身,也沒有睜眼,直接問道,帶著不耐煩的語氣。

“少爺,是我。”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劉伯?不是說了嗎,沒事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語氣中雖然依舊有著不快,卻被他強行壓下了不少。

“宮主遣使在府外求見。”門外蒼老的聲音繼續道。

閉目靠躺在椅背上的蕭景文,忽然睜開了眼睛。

帶著莫名意味的雙目盯著對面墻壁呆呆的看了幾秒,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

“吱呀——”

恢復風輕云淡的蕭景文開門,看著面前老者,平靜道:“帶我去吧。”

很快,蕭景文在客廳中見到一名男子,問:“何事?”

男子對蕭景文行了一禮,道:“宮主傳見宮使。”

蕭景文目光微瞇,道:“何事深夜傳見?”

男子道:“聽說是元京城內緊急傳來一些與徐家有關的消息。”

蕭景文一怔,而后輕輕點頭:“好,我這就去。”

說著,蕭景文就要朝客廳外走去。

就在這時,低頭回稟的男子忽然道:“宮使且慢。”

蕭景文頓住腳步。

“宮主還另有交代。”男子道。

蕭景文緩緩轉身,看向男子。

男子瞥了眼蕭景文,忽然輕聲道:“宮主說,他在紫羅殿等您。”

蕭景文聞言,忽然心神一震。

許久之后——

“宮使。”

在面前男子的輕聲呼喚下,蕭景文重新清醒過來,他的雙目之中,已經遍布嚴霜。

男子沒再說什么,恭敬一禮之后,就要離去。

忽然,蕭景文開口道:“你剛才是什么眼神?”

言語之中,帶著極致的低溫。

“啊?”男子一臉莫名。

“我問你,你剛才是什么眼神?”

蕭景文上前一步,冰冷的眼神盯著面前男子,冷冷問道。

“啊,宮使,您這……”

蕭景文卻沒再開口,直接伸出一掌,拍在面前男子胸口。

“嘭!”

面前男子當即飛出,掠過虛空,從客廳直接飛出院外。

然后“啪”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從在書房時,就莫名郁結、煩躁起來的念頭,隨著這一掌拍出,忽然暢快了些許。

拍出這一掌的蕭景文,卻沒再徑直往外走,而是道:“劉伯,備水,我要沐浴。”

“是,少爺。”站在一角陰影中,仿佛木人一般的老者應道。

兩刻鐘后,穿著一襲月白長袍,渾身散發著特有的紫蘿熏香的蕭景文登上馬車。

隨著噠噠聲響,劉伯駕著一輛由兩匹玄幽馬拉著的馬車駛出蕭府,向著不遠處一片殿宇群而去。

直到這輛馬車離去之后大約兩刻鐘,宛如死尸一般在院中趴了半個時辰的男子這才“哇”的一下噴出一大口又黑又臭的污血。

幽幽醒轉的男子,感受著體內傷損嚴重,離徹底分崩離析也差不多的臟腑。

此外,還有一股陰冷至極的暗毒,隨著血液流轉散遍周身,讓血肉,骨骼中的生氣一點點枯萎。

隨著檢查的深入,男子眼中,神色從驚懼變成絕望,而后又從絕望變成切齒的痛恨。

“蕭——景——文!”

片刻之后,這個男子手撫胸口,扶著墻角,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蕭府。

看著不遠處的宮殿群,他咬了咬牙,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多久,男子來到傳功堂駐地。

一陣叩門之后,一個相貌只二十多歲的青年出現在門口,一臉驚詫的看著他,道:

“你跑這來干什么?”

男子道:“咳……咳咳……我要見老堂主!”

青年一怔,搖頭道:“這不合適吧?……你這身份,私見老堂主,對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男子張嘴想要說話,忽地“哇”的一聲張嘴,又噴出一口腥臭無比的黑血。

青年一臉震驚,男子伸手重重搭在他肩上,帶血的嘴艱難道:“帶……我……去……見……”

生怕面前男子死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也慌了神,趕緊道:“好好,我帶你去……”

下一刻,他便挾著男子,朝遠處急掠而去。

衛城深處,一座清幽的府邸內。

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閉目端坐在首位,身旁擺著一盞茶,他卻動都沒有動一下。

在他的身側,現任傳功堂的堂主正將半拉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尷尬模樣。

而在他的旁邊,正有兩人跪在地上,面朝鶴發童顏的老者,將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求老祖救命!”

閉目端坐的老者卻始終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這樣奇怪的局面,僵持了許久,半拉屁股坐位置上的現任傳功堂主這才尷尬的道:

“師父,那我就帶他們出去了……”

首位老者終于開口道:“以后,你若再帶著事情上門,就不要來了。”

“啊——”現任傳功堂主一臉委屈,看著老者,開口就要分辯些什么。

忽見兩人從外面闖進來,接連“噗通”兩聲,一個人跪在地上,一個人摔在了地上。

現任傳功堂主看著這忽然出現的兩人,一臉驚愕,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閉目端坐在首位的老者也在眉頭狂跳了兩下之后,終于忍不住睜開眼來,怒道:

“我這什么時候成菜市口了?”

跪在地上的青年不說話,摔在地上的男子掙扎著跪起來,說話之前,先開口“哇”的一聲,噴一口腥臭黑血開路。

果然,這口血比什么話都好使。

老者盯著這灘腥臭之氣迅速擴散的黑血,眼神一凝,眉頭皺起。

“老堂主,求您救救無憂宮!

您要不出手,無憂宮就要毀了啊!”

噴出一口黑血的男子忽然趴在地上,泣聲哀求道。

聽了這話的老者,皺眉不悅道:“勿作大言,這招在我這不好使!”

趴地哀泣的男子不敢抬頭,搖頭道:

“這是老堂主您不知究竟,您若知道,定不會這么說。”

老者神色漸冷,沒有開口,目光盯著地上男子。

“老堂主,您可曾想過,宮主后宮佳麗無數,為何至今都沒誕下一個子嗣?”地上男子忽然開口道。

老者神色一凝,而后臉色陡然一變。

兩刻鐘之后。

鶴發童顏的老者壓抑不住心中情緒,冷哼一聲,一掌拍在身旁桌案之上。

“嘭——”

一聲悶響,整張桌案頃刻之間,化為齏粉。

端坐首位的他,豁然起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坐在旁邊的現任堂主趕緊起身,追了上去。

被他帶來求見老者,開口向老者求救,卻始終沒得到半個字搭理,之后隨著男子前來告狀,沒吭半聲,宛如隱身的跪地二人。

此刻忽然抬起頭來,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狂喜的神色。

很快,兩人就從這府中掠出。

但他們卻并沒有跟在老堂主與現任傳功堂主身后,一起朝紫羅殿而去。

而是兵分兩路,朝不同方向急速掠去。

而隨著他倆在城內各處快速掠過,原本在夜幕下整體顯得靜謐的衛城,一點點“蘇醒”過來。

不斷有一道道身影,帶著或凝重,或陰郁,或亢奮的神情,掠入衛城中央的宮殿群。

所有人的目標都非常明確——

紫羅殿!

原本把守森嚴的殿宇,此刻,形同虛設。

那些守衛卻一個個主動退讓到一邊,對于這些闖入者,根本不敢有絲毫阻攔。

在這過程中,有五道身影,混在這氛圍奇特的人群中,毫無阻礙的進入殿內。

有守衛抬頭看了一眼,見都是宮中的熟面孔,便將目光移向一邊,不做理會。

劉伯駕著馬車駛出蕭府,一陣轔轔聲響,馬車來到目標宮殿之外。

盡忠職守的守衛看了駕車的劉伯一眼,還是掀開車簾,朝里面看去。

對上蕭景文那雙冷若嚴霜的雙眸,迅速恭敬的斂眸低眉,放下車簾,讓馬車向殿內行去。

“噠噠……噠……”

當馬蹄聲徹底消失,馬車停在長長的臺階之下。

“少爺,到了。”駕車的劉伯輕聲道。

車簾掀開,身穿一襲月白長袍的蕭景文下了馬車,拾階而上。

臺階兩側,哪怕嚴冬也妖艷依舊,一枚枚葉片比盛開的繁花還要惹眼的紫蘿蔓延鋪陳。

走上長長的臺階,透過半開的殿門。

可以看見,殿內沒有燈火。

通過特殊手段被凝聚、集中起來,顯得更加明亮的清幽月光,與有著淡淡紫色光澤的夜明珠的珠光交融在一起。

顯出一種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奇妙光澤。

在這奇妙光澤的沐浴下,殿內仿佛變成了幽寂的水底世界,恍惚間,甚至能見滟瀲波光。

蕭景文那原本如嚴霜一般冰冷的目光,在目睹這一切之后,內中寒霜漸褪,一點點變得清幽空寂起來。

“景文來了?”就在這時,一道略顯妖異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這本來有些怪異的嗓音,配合殿中氛圍,居然意外的契合融洽。

蕭景文恭敬道:“宮主,我來了。”

“快進來。”妖異聲音催促道。

蕭景文站在門口不動,道:“聽說徐家出了什么事?”

“嗯,原本待在別院內的徐家人,忽然不知所蹤……哎,這時候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景文你快進來……”妖異聲音催促道。

蕭景文沉默片刻,才道:

“宮主,當初咱們已經說好了,您也向我保證了,今后……”

“哎!”殿中忽然傳出幽幽一嘆,將蕭景文的話輕輕打斷。

“我今晚忽然有些心煩意亂,沒來由許多雜亂思緒涌上心頭。

想找人聊聊天,排解一下,可思來想去,我竟只想到了你……

景文,這世間最知我者,就是你了。

就隨便聊聊天,你不要多想。”

蕭景文心中,忽地也生出一些莫名的情緒來。

他卻是想到自己剛才沒來由的煩悶,心道,這莫不就是心有靈犀?

就在這時,一條紫色綢帶宛如靈蛇一般,悄悄從殿內鉆出,靈巧的纏在了蕭景文的身上。

“咦,抓住你了。”那妖異的聲音略帶得意的道。

說著,那綢帶用勁,帶著蕭景文就向殿內飛去。

這綢帶束縛他的勁力,并不是太強,若是有心,輕輕一震就能脫身。

但蕭景文卻任由綢帶拖拽,將自己帶入殿內深處。

波光滟瀲,不似人間。

和諧漫游在異域天地中的兩人,早已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宛如九天雷劫,強行劈開了兩人精心構筑而成的一隅天地。

將在異域天地中攜手遨游的兩人,驚了個三魂出竅,七魄震動。

當他們醒來,根本顧不得其他,便看見一個滿頭白發狂舞的老者,周身有若實質的勁氣宛如電光繚繞。

他瞪大雙眼,盯著二人,痛心疾首的怒喝道:

“你們,你們……畜生啊!”

老者本來是想說點什么的,可最終,變成了純粹的,詛咒式的發泄。

無憂宮主見機最快,輕輕一揮手,一旁紫色長綢便如靈蛇般游走過來,裹在他不著寸縷的身上。

與此同時,另有一匹紫色長綢,往情形與他相似,此刻正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的蕭景文纏裹而去。

老者對于無憂宮主的動作沒有阻止,可在見到另一匹紫色長綢即將裹上蕭景文之時。

他憤怒的一揮手。

“嘶——”

一聲清脆的裂帛之聲,那匹長綢在裹上身無一物的蕭景文之前,被他揮手散出的狂暴勁力撕成粉碎。

原本整匹的紫綢,化作了片片碎裂的綢片,飄落在蕭景文身周,宛如下了一場紫色的雨。

“既然已經決定做畜生,還穿什么衣服,遮什么羞?你就這么光著好了!”老者大聲道。

蕭景文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也不敢應聲,不敢起身。

只有裸露的身體在屈辱的顫抖,瘋狂的顫抖。

見愛人如此受辱,無憂宮主終于爆發了,大吼道:

“章正豐,不要得寸進尺!

今夜之事我不與你計較,你也別在這給我倚老賣老。

給我滾出去,趕緊給我滾出去!”

被他這么以后,老者先是一愣,一臉的不可思議,繼而哈哈大笑,手指無憂宮主,道:

“為了讓你順利上位,自你繼任宮主之后,老子便立刻交卸堂主之位。

此后對宮內事務一概不問。

任你將整個無憂宮搞得烏煙瘴氣,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現在,你說我倚老賣老?

好,好,好得很!

老子現在就讓你知道,什么叫他媽的倚老賣老!”

說著,他忽然爆喝一聲,道:

“躲著干什么?都他媽給老子出來!”

下一刻,輕輕的腳步聲響,現任傳功堂主第一個躡手躡腳走入殿中。

他來到老者身后,匆匆一瞥殿內情形,便趕緊收回目光,低聲道:

“師……師父,您消消氣,有什么事咱們能不能明天再說。

您現在和宮主都在氣頭上,要不,咱們先出去……”

“啪!”

他這個和事老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巴掌就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面對這狠狠拍來的一巴掌,他明明已經看見了,卻沒有任何閃避,實打實的挨了一巴掌。

在巴掌打在臉上那一刻,他的眼中分明露出釋然神色。

老者收回手掌,目光在另幾個躡手躡腳進入殿中之人身上掃過,忽然對其中一人道:“將你的佩劍給我。”

“啊?”

聽到這命令,這人莫名一慌。

卻不待他做出反應,不耐煩的老者已經伸手一攝,將他腰間佩劍隔空攝入掌中。

“嗆——”

老者直接拔出長劍,鋒利長劍閃過森然寒光。

他盯著看了看,滿意點頭。

然后揮手一擲,將長劍釘在裸身蕭景文身側地面之上。

他一臉平靜的對無憂宮主道:

“現在,你拔劍將這個……畜生給我宰了。

你若照做,這宮主你就照做!

你若不干,一定要護著他,那也由你。

不過,這宮主你就別做了,這無憂宮也跟你再沒有半點關系。

立刻帶著你的小嬌妻滾吧,從今以后,你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無憂宮主瞪眼看著他,一臉荒謬的神情道:“你開什么玩笑?”

老者斜視著他,道:“你覺得,老子現在有心情與你開玩笑?”

說著,他看了看周圍,不知不覺已經越聚越多的人群。

似笑非笑的道:“你或許可以問問他們,支持我還是支持你?”

無憂宮主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最初,有的人目光還有些躲閃。

可漸漸的,這些人的態度都變得堅定起來,眼神也隨之變得堅定起來。

或者說,能夠趕在這時候往這殿內來的,早在進入之前,心中就已經有了明確的傾向。

現在,不過是在無憂宮主的目光下更明確的堅定了本心而已。

無憂宮主見狀,仿佛深受打擊一般,不可思議的踉蹌后退兩步。

殿中分明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可在無憂宮主耳中,卻仿佛聽到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呼聲。

良久的沉默之后,無憂宮主緩緩的抬起了頭,向地上那柄長劍看去。

但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長劍,而是一雙凄婉欲絕的雙目。

一直裸身趴在地上,沒有抬頭的蕭景文,不知何時已經緩緩抬起了頭,正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混在人群中悄然入殿的耿煊,看到的就是這樣奇奇怪怪的一幕。

他的眼神余光,看見無憂宮主一步步緩緩向前走。

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要么集中在無憂宮主身上,要么集中在那柄劍上,要么集中在蕭景文身上。

除了這三者,似乎再沒有任何讓他們在意的事情。

在這樣的氛圍中,耿煊幾乎毫無阻礙的,便走到了那氣勢勃發的老者身旁。

請記住本站域名:大風車小說, 搜索 "大風車小說" 即可找到本站.
(快捷鍵←)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