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就是與下面的警署不同，審訊室都大的很多，裝修的也與別處不同，沒那么壓抑。
三角形的桌子，角是圓形的防止撞擊傷害，王耀堂、蔣至臻、o記的一個高級督查相對而坐，斜側墻壁上掛著攝像頭，另外一個房間內，韓一理、凱爾文與刑事處的幾個高官看著電視屏幕。
“王耀堂，昨日晚10點許，你在什么地方。”
“我自己建設的指揮中心。”王耀堂翹著二郎腿一臉輕松地說道。
高級督查剛要繼續問話，耳麥中響起凱爾文的聲音，隨即立刻問道：“為什么要建設指揮中心？”
“港島有多少社團成員，我想大家都很清楚。”王耀堂抬頭看向攝像頭說道：“香港沒有任何一項法律禁止商人維護自己經營場所安全的法律吧。”
“你是如何組建指揮中心的？”凱爾文繼續傳話。
之前半小時，韓一理和凱爾文等人看了刑事情報科、刑事紀錄科關于王耀堂記錄，短短一年時間內從一個底層混混崛起，名下有70多家場子，勢力從尖沙咀延伸到佐敦。
其人在一年多前毫無突出，卻突然崛起，為手下社團成員統一著裝，統一使用在北美比較流行的‘t型警棍’，統一進行訓練，統一薪酬標準，手下社團成員逐步正規化。
多次引發千人以上大曬馬且都獲得勝利，名下產業飛速擴張，‘疑似’社團同新和龍頭被殺有關，‘疑似’與濠江社團話事人摩頂平被殺有關，‘疑似’在九龍公園與濠江人發生槍戰，打死多人，‘疑似’九江街26人被殺案的幕后主使。
都是疑似，沒有任何實際證據能牽連到其本人。
其本人將‘情趣服飾’這個模糊概念具體化，并且創造了一個全新的英文單詞‘eroticclothing’目前被大眾接受，創立了‘紅豆服飾’這個品牌，目前壟斷港島、濠江市場，年營收過2億，利稅過千萬。
更具體商業上并沒有記錄，畢竟是‘刑事’情報。
“呵呵，這一點你們應該清楚，都是從警方挖的人，我不信你們一點聯系都沒有。”王耀堂抬抬手。
“你為什么在娛樂場所中加裝角鋼門窗？”
“安全。”
“你是不是提前知道對方會派人來砸場子？”
“警官，我的當事人拒絕回答，你的問話帶有強烈的引誘性。”蔣至臻抬手說道。
“不如應該是我問，香港這些經營性場所，有哪個不會被爛仔騷擾，不需要考慮安全問題，治安問題，應該是我這個納稅人問你們警方，而不是你問我，每年這么多投入，就是這么做的！”王耀堂冷聲問道。
“呵呵，社團成員問題王先生應該很熟悉，根據我們的資料，王先生加入社團和勝義時間長達5年。”那高級督查冷笑道。
“然后呢？”王耀堂攤攤手。
“什么然后？”警官有些不明所以。
“我問你我為什么要加入社團？”王耀堂右手壓在座子上，探頭似笑非笑問道：“回答我。”
“你……”對方被問的有些不知所措，在o記這些年接觸過不知道多少社團分子，還是第一次被人問這種問題。
警方從沒有對這種事情有過相關培訓，當然，原因大家也不是不清楚，但他不能說啊。
王耀堂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說話啊，啞巴了！”
“港英政府多年在民生上投入嚴重不足，從未在乎過港島市民過的到底如何，財政上從未發生過赤字，需要我給你對比一下英國本土或者美國、歐洲等其他發達國家嗎！”
“什么他媽的都會騙你，但數字不會，沒什么財政赤字是什么光輝事跡嗎？你他媽的忽悠一下底層市民可以，想拿出來忽悠我！”
“英國要求所有英資企業直接向英國政府繳稅，七大英資財團怡和、會德豐、和黃、太古、匯豐、嘉道理、英之杰深度介入金融，保險，地產，通訊，交通等產業，錢他媽的都送回英國本土了。”
“本地民生稀爛，公共教育上沒有投入，治安情況混亂，還需要我繼續說嗎！”
另一個房間內，一屋子英國高官臉色難看。
韓一理扭頭看向刑事部的助理處長，“你確定這小子只有小初都未上完？”
“我確定。”卡貝爾說完神色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不過，我聽下面人說過一件事，這小子會多國語言，那家服裝公司的很多產品也是他自己設計的。”
幾個高級官員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他媽的是黑幫成員？
什么時候黑幫成員的素質這么高了？
你有這學習能力不去考大學混什么社團！
老爺們已經給有能力的人一個上升渠道，并且將其吸納到自己的陣營中來，你他媽的卻不走尋常路，這不是給老爺們添亂嗎！
“少他媽的拿對付其他社團人士那套跟我說話，撲街，聽懂！”王耀堂指著對方鼻子罵了句，眼睛卻看著攝像頭。
“組建指揮中心、安裝角鋼門窗，都是為了應對香港當下混亂的治安情況，有問題嗎！”
“全港人都知道我經營的娛樂場所完全合規合法，嚴厲禁止任何形式的毒榀和違禁藥物出現在場所內，警方可以去臨檢，但必須有完善的手續，拿不出來，隨便騷擾，那咱們法庭見！”
“我名下40多家商鋪遭遇襲擊，損失高達2000多萬，多人受傷，從報警到警方抵達，耗時超過15分鐘，要么警方給我一個解釋，要么我向社會媒體尋求幫助。”
“至于漢口路的車禍問題，我表示很遺憾，我個人相信，肇事者更大可能是被突然出現了幾百個恐怖分子驚嚇，為了躲避才造成了一些不好的結果。”
“至于你們所謂的懷疑，拿出證據。”
“現在，因為長期受到社團分子騷擾，導致店面經營困難，而香港皇家警察長期以來并不能有效改善經營環境，我，王耀堂，根據香港《公安條例》，依法申請游行活動，日期，七天之后，持續時間，4小時，地點，駱克道，人數，1000，這里是申請資料。”
“我方保留將此事向媒體公布的權利。”
“現在，還有問題嗎？”王耀堂雙手撐著桌面，大聲問道。
o記的高級督查臉色難看，但一句話都不敢回復。
旁邊的房間內，韓一理黑著臉拿過通話器，“讓他走。”
5000人大曬馬，造成大范圍混亂，報紙鋪天蓋地的報道，消息覆蓋整個東南亞，警方已經很被動了。
其幾十家店面被砸是事實，其受害者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起碼從報紙的相關報道上就能看出來，媒體層面上還是更偏向于他。
此刻哪怕王耀堂真的有問題，一旦鬧騰起來，警方面臨的情況只會雪上加霜，所以當下只能采取安撫措施。
“沒有問題了，您可以離開了。”高級督查起身。
呵，這就您了……
王耀堂起身，臉上露出淡淡微笑，伸手過去。
高級督查有些錯愕，又有些受寵若驚，伸手與王耀堂握了握，隨后一直把兩人送到樓下。
韓一理看向刑事部卡貝爾，“有證據指控他嗎？”
“沒有，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一年多前，他還沒起家的時候親自動過人，再之后都是派遣手下，而每一次大型沖突中他都不在場，都是通過指揮系統遙控指揮。”
“是否有派遣臥底？”
“按照規定，臥底警員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獲得的合法收入與臥底任務緊密相關，是需要上交的。”卡貝爾攤攤手，一臉無奈地說道：“王耀堂給的太多了，目前的4個臥底，已經有兩人遞交了辭職申請……”
神特么辭職申請！
韓一理一臉無語，“臥底是什么情況？”
“一個是王耀堂的秘書，年薪百萬，配車，配住宅，有完善的商業保險，他的辭職申請里有一句話，我記的非常非常清楚，以后不要聯系了，我怕老板誤會。”卡貝爾說著，嘴角抽搐。
“另外一個是快捷酒店總經理，王耀堂對賣銀業務進行了改革，他的辭職報告里有一句話我記的同樣清楚，此間樂，不思署。”
韓一理有些沉默，半晌問道：“合法收入不能歸個人嗎？”
“這種情況需要經過嚴格的審查和批準，幾乎不可能。”卡貝爾低聲說道。
好吧，韓一理點點頭，都是合法收入，一方給的多沒危險，一方給的少還危險大，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合法賣銀又是怎么回事？”韓一理不解。
“賣銀女正常在酒店開房，酒店不收取任何額外費用，瓢蟲到酒店后敲門，看中了就從賣淫女手中‘高價’購買一些小藝術品，所以也不存在性交易，而單純的性行為并不違法。”
“我……”韓一理砸吧砸吧眼睛看向凱爾文，“合法嗎？”
凱爾文：“應該，合法吧？”
“那為什么其他社團組織并不如此做？”
“因為賺的少。”
“好吧。”韓一理深吸一口氣，“其他方面呢，他的那些娛樂場所都合法嗎？”
“目前沒有發現違法問題。”
“三合會問題呢？”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他名下的那些娛樂場所都與一家叫耀陽的人力公司簽訂的外包合同，也就是說那些人與他沒有任何的金錢或者雇傭關系，而這家耀陽公司的股東全部是有重大疾病的老人，公司盈利很低，但也夠給這些人看病了。”卡貝爾說道：“所以，即便我們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的人，但我們沒辦法從法律上判定這一點，即便是組織三合會罪名成立，能抓的也只是那些重病老人。”
“抓了馬上就要送去醫院，治療費用還要政府支付。”
韓一理張張嘴，“不是，你是想告訴我，黑幫也能搞外包？”
“我想是的，先生。”
“那他如何控制這些人，讓他們保持忠誠？”
“超過港島白領精英的工資和完善的醫療保障。”
“好吧，我明白了。”韓一理起身，“讓公共關系科盡快與媒體溝通，針對這件事情召開記者發布會，將涉案的‘聯公樂’‘全’‘同’‘東’全部定性為非法組織，對所有涉案人員發布通緝令，起訴抓到的那些黑幫成員，開展‘掃黑行動’，對所有娛樂場所進行嚴打，要讓媒體和公眾明白，我們皇家警察對任何三合會活動都會采取嚴厲打擊！”
“那……王耀堂這邊？”
韓一理停下腳步，“游行活動不批準，告訴他，不要太過分。”
“我明白了。”
兩個小時后，警方召開記者發布會，tvb進行全程直播。
韓一理親自站在臺上發言，表示昨夜發生的事情是兩大三合會組織因為利益問題發生火并，對涉案的聯，同，全，東四個非法三合會組織進行全面打擊，并且展開一場為期一個月的全面‘掃黑行動’……
同一時間，很多人都在關注這場新聞發布會，特別是香港各大社團的人，包括在灣灣的太子榮。
“不是，我他媽的沒看錯吧？”陳慧敏扭頭看向高飛、灰頭鴨，“沒有財神耀？那他媽的大榮打的是誰？鬼嗎！”
“沒，好像是沒有財神耀吧？”高飛撓撓頭，“不應該啊，為什么啊？”
“開車撞死一百來人，警方他媽的一個字都不提？”灰頭鴨一臉不可思議。
“別吵，有記者問了。”陳慧敏連忙說道。
“警方沒有找到肇事車輛，也沒有證據表明那是一場故意制造的撞車事件。”韓一理一本正經地說道：“目前，警方初步判斷是司機在看到被幾百個拿著武器的黑幫成員包圍后驚恐過度，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為了逃離現場而做出的不理智行為。”
“我去你媽的不理智！”灰頭鴨抓起茶杯朝電視砸了過去。
灣灣，太子榮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電視，隨即暴怒，兩個跨步沖上去，狠狠將電視從柜子里扯到地上，瘋狂的又踢又踹，“放屁，放屁，王耀堂給了你們多少錢，你們這幫該死的鬼佬，貪污了多少錢！”
九龍，項家。
“這家伙被財神耀收買了？說出這種話來！”
林家。
“財神耀是不是握住了他的什么黑把柄？”
條冧。
大鼻登：他女兒被財神耀搞大肚子了吧？
水房。
神仙錦：這家伙抽大了吧？
勝和……
和勝義……
全港，包括濠江的黑仔華等人全都不可置信。
財神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讓警方對他的問題只字不提。
不過，很快他們就沒有心情關心王耀堂的問題了。
全港，掃黑！
當天警方取消了所有休假，軍裝警、ptu、重案組、o記，能出動的全都出動了，4000多人開始對所有娛樂場所大掃蕩。
馬欄、賭擋、賣粉、放高利貸的……
一晚上抓了1000多人。
所有警署的羈押室全部塞滿！
各大小社團大底被抓了80多個。
四大社團龍頭，包括一些勢力雄厚的大底，全部被傳喚，他們可不像是王耀堂，沒有拘捕令也都乖乖去了警署。
原因，大家都清楚，明里暗里大家都在咒罵太子榮這王八蛋。
沒有這個能力搞你媽的5000人大曬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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