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聞言惱怒,咬牙切齒道:“你,你敢!”
趙倜淡淡道:“只怕本座出劍之后,你與李秋水一樣,都破無可破。”
女童疑惑道:“什么意思?”
趙倜道:“巫小小,小小,還用本座說嗎?李秋水是被功法反噬,導致身體變化,至于你……”
“我,我怎么了……”女童在空中小臉漲紅,不停掙扎:“你,你居然敢藐視我,我,我要將碎尸萬段,方解心中恨意。”
趙倜淡淡道:“你武功雖然并不算低,也足以嘯傲一方,但在本座手下,只怕非一合之敵。”
女童大叫:“我不信,你敢叫我恢復了功力比試嗎?若你能勝我,就承認你逍遙派掌門又如何!”
趙倜道:“恢復功力之后,你就不怕我以北冥神功,吸去你渾身內力嗎?”
“啊?”女童聞言不由身體一抖,眼睛警惕看向趙倜,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趙倜道:“本座這番前來收回靈鷲宮,你若舉宮歸納,本座既往不咎,你若蓄意反抗,本座不介意將你等全部趕出去,流浪四方,或者……殺個血流成河。”
“我……”女童在空中神色變化,黑葡萄般眼睛轉動。
趙倜淡然道:“不過是回歸逍遙派罷了,本座給你思索時間,明早回答便可。”
說完,他揮了揮手,叫霍玲瓏把女童帶下,隨后又看向梅劍蘭劍。
“童姥敢違逆本座的意思嗎?”趙倜緩緩說道。
梅劍不說話,蘭劍道:“公子,姥姥從來都承認自己是逍遙派的人,其實,其實還私下說過,只是守著逍遙派的基業,等那位無崖子掌門歸來,就全交給他呢……”
趙倜點了點頭:“無崖子卻是不在了,但逍遙派的傳承不能斷絕,本座既然已經是逍遙派掌門,自然有責任將其發揚光大。”
蘭劍道:“公子說的是……”
趙倜看她道:“我這里還缺一名劍侍,等宮中事了,你到我身邊來吧。”
蘭劍聞言俏臉頓時一紅,剛想說好,忽然神情出現擔心:“我,姥姥若不答應跟隨公子,我不能背叛姥姥的……”
趙倜道:“這還不簡單,你們去勸勸她不就是了?”
蘭劍喜道:“公子叫我和姐姐與姥姥見面說話?”
趙倜點頭:“好好勸說一下,畢竟本座這個逍遙派掌門當不得假,投到我這里于靈鷲宮也有好處,不然真是反抗,后果難料,叫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九天九部那么多人口。”
蘭劍望向梅劍:“姐姐,我們一起勸勸姥姥,不然婆婆姐妹們都會無家可歸,而且真若打起來……
梅劍看了她一眼,輕嘆道:“那便勸上一勸,不過姥姥的性子,你也知道,只怕……”
蘭劍道:“姥姥現在正練功緊要時候,總不好這樣繼續下去,就算公子沒有什么舉動,未免也會折損了自己……”
梅劍道:“這卻也是……”
趙倜叫人送二女去童姥關押之處,二女進門一看,女童粉雕玉琢的小臉一片寒霜,正在咬著嘴唇生氣。
二人道:“姥姥。”
女童瞅二人,冷聲道:“你兩個確實笨得可以,居然直接拆穿我的身份。”
二人訥訥,都是知道犯了錯,不敢反駁。
女童輕哼一聲:“那小賊怎么好心叫你倆來看我,怕不是叫你們勸說我投靠吧!”
蘭劍道:“姥姥一猜就中,公子確實叫我們過來勸說。”
女童瞅她一眼:“傻丫頭,你以為我會投靠那小子?若不是想著滿宮之人,早便與他撕破臉皮,死則死矣,絕不會委曲求全。”
蘭劍小聲道:“姥姥,其實公子也挺好的,而且姥姥你不時常說守著逍遙派基業,等待掌門回來嗎,如今掌門回來了,姥姥又何必與其做對呢……”
女童聞言吸了口氣:“我是在等待逍遙派的掌門,誰知他這個掌門怎么來的,得來正不正,怎可能輕易便聽其命令。”
蘭劍道:“總不是和西夏那個姓李的女人一伙……”
梅劍這時也道:“姥姥,這位公子確非與李秋水一伙,當日少林菩提院中廝殺,很多人都見到,好生激烈。”
女童道:“我知他與李秋水不是一起,所以才更奇怪他的來歷,不知是哪個門派之人。”
蘭劍道:“公子好像并非江湖中人,似乎和大宋國官府有些關系……”
“大宋國官府?”女童怔了一怔,微微思索后道:“你二人再將當日嵩山上發生的事情敘述一遍。”
兩人對視一眼,慢慢說了起來。
轉眼到了晚上,趙倜把鳩摩智喚過房中。
鳩摩智納悶詢問:“施主何事?”
趙倜從身上摸出兩本經書,一本《大日經疏》,另一本《大黑天儀軌》,兩本都是擊殺那名西夏大廝教出來的僧人所得。
鳩摩智看著兩本經書:“施主,這是密教大黑天護法神經文,看書冊形制,并非貧僧這一宗。”
趙倜點了點頭,將當時情形講述了一遍,然后道:“和尚有什么見解?”
鳩摩智聞言臉上露出迷惑,半天才道:“西夏雖然也信奉密教,但和吐蕃還是有些區別,他們這一宗與貧僧這宗不和,在吐蕃國內時常爭辯,勢力不大,至于巫教之事貧僧卻不知了,他從巫教內出,難以猜測原因。”
趙倜道:“當時那僧人氣質變化,仿若破滅重生,和尚怎么看?”
鳩摩智雙掌合什:“施主,貧僧曾在少林寺觀看到掃地大師,亦曾在參合莊與曼陀山莊見過慕容龍城與逍遙子兩位施主……”
“哦?”趙倜笑道:“如何說?”
鳩摩智臉上頗有幾份遲疑:“貧僧瞧他們都有一種特殊氣質存在,懷疑乃是一種武學的至高境界,貧僧遠遠未能企及之境。”
趙倜點了點頭:“與我猜想無二。”
鳩摩智道:“不過施主說那個信奉大黑天的僧人,當時也忽然有特殊氣質滋生,但不及那三位施主百一,貧僧覺得該是用一種什么特殊的功法,刺激了身體潛力,短暫時間摸到了那種至高境界的邊緣,但還是遠遠不如,且不能長久,甚至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之傷害。”
趙倜笑道:“我也是這般想的,找和尚來研究一下。”
鳩摩智看著趙倜,思索道:“施主接觸到了那種境界沒有?”
趙倜搖頭:“從未感知。”
鳩摩智頗有些疑惑道:“以施主武功之高,都沒有感應嗎?”
趙倜瞇了瞇雙眼,他確實沒有感覺到,若說那種特殊的氣質確實為武學某種至高境界,以他現在的武功,似乎多少都會洞察,但卻沒有任何發現。
鳩摩智沉思道:“貧僧這次回去吐蕃,在邏娑城好好尋找古時秘典,看看有沒有關于這方面的記述。”
趙倜道:“和尚找是找,可別忘記回來。”
鳩摩智乃是密教紅宗一派,眼下邏娑城的吐蕃王庭雖然在吐蕃各大勢力中不算最大,但一直秉王國正統,雖然調不動各處勢力,但一些王朝遺留密藏仍在,輾轉都在此處保存,可以查閱。
尤其紅山宮就在邏娑城附近,這座宮乃是當年吐蕃王朝最強大之時,松贊大贊普所造皇宮,當時為了迎娶大唐文成公主修建。
建成紅山宮后,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在此成婚居住,而吐蕃皇宮也由原本的舊宮,搬至紅山宮。
后來隨著吐蕃王朝土崩瓦解,這座宮殿漸漸荒掉,隨著王朝內外戰亂,征戰不休,各立王廷,此處變得破敗無比。
隨后數百年間,紅山宮只為吐蕃王室堆放物品,存王室舊物之處,紅山宮派雜人看管,部分建筑坍塌。
后世明末清初之時,密教黃宗僧人,以教篡政,竊取王權,重修紅山宮,以此作為大本營,宣佛代政,發號施令,改名為布宮。
鳩摩智道:“貧僧怎會去而不返,施主若是不信,同貧僧同往也非不可,以施主之身份,只怕贊普會親自出邏娑城迎接,大擺筵席,宣揚高原各處,叫大雪山還有西南母堅王,嶺國之處都得知。”
趙倜笑著搖了搖頭:“我倒是想去,但可不是這個時候,將來再說。”
吐蕃諸勢力之中,殘余的中心王廷對大宋還是遞書納貢的,與大宋不睦的主要是北部青唐城唃廝啰勢力。
唃廝啰勢力的首領也是吐蕃王族的一支,占據西海以北,隴右一帶土地,與中心王庭不和,和西夏勾勾搭搭,還與龜茲等小國互相茍且。
依他身份,倘若真駕臨邏娑城吐蕃王廷,那這此刻殘余生存,不得志的吐蕃王,說不得會如何歡喜。
鳩摩智道:“貧僧倒真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和施主高原論法,雪山論經,說不得會留下萬世佳名。”
趙倜微微一笑,目光悠悠:“這天只怕不會太遠。”
鳩摩智合什道:“希望如此。”
接著兩人又談了一些關乎武學方面事情,隨后鳩摩智離去,趙倜開始修練龍象般若功。
第二天大早,他將童姥和梅劍蘭劍喚來,看著女童道:“思考如何了?”
女童目光閃閃:“就算不問你的來歷,但逍遙一派,強者為尊,總得武功超過于我,才好承認你是掌門。”
“強者為尊?”趙倜笑了笑:“說了你非我一合之敵,既然糾結此事,那便等你恢復功力,不過到時我忍不住吸取你一身內功,可莫要后悔。”
“你……”女童變色:“就知你未安什么好心。”
趙倜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便直接帶人上山了,但有反抗,必將殺無赦。”
女童氣道:“你少要言語威脅哄騙,有我在你手中,哪個敢會反抗?”
趙倜笑道:“這卻也是,小小不說,本座倒還未曾想到。”
女童怒道:“你莫要給我胡亂起名,即便真為掌門,哪有這般無禮之舉,我,我其實不小!”
趙倜看她一眼,嘴角揚了揚,對霍玲瓏道:“居然敢說本座無禮,龍王,將這欺師滅祖的巫小小,吊起來如昨日般受打。”
霍玲瓏臉皮抽了抽,三下五除二把女童吊了起來,然后開始打屁股,頓時房中“哇哇”大叫不止。
中午之時,給女童喝了一碗生血之后,趙倜下令,直接上縹緲峰。
這時自東麓踏入天山,只見美景如畫,縹緲峰是天山東面第一峰,一路望去,云霧似薄紗輕幔,峰巒隱匿,正午陽光灑落,山間鍍上金邊,瞅去如夢似幻。
靈鷲宮便坐落于此峰之上,行至半數,便已看到峰巔宮宇樓閣在云霧中若隱若現,氣勢恢宏隱透神秘氣息。
上山途中,押著女童在前,但凡遇見宮內之人,幾乎莫敢不從,沒有敢于動手,更不敢多問。
女童此刻也不言語,眼珠轉動,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待登至峰頂,趙倜放眼觀瞧,好一座峰上之宮,宮宇樓閣錯落有致,云霧掩映宛若仙境,陽光照耀熠熠生輝,奇花異草點綴其間,叫人看去竟以為來至瓊樓瑤池之地。
這時早有人進去稟報,竹劍菊劍,還有九天九部眾女子皆出了宮來。
女童在前方沖這些人擺了擺手:“你們都各司其職,不用來管……”
她話未說完,就被趙倜打住:“巫小小,本座叫你說話了嗎?再敢多嘴,你是想在這里將你吊起來打呢,還是本座直接下令動手?”
宮前眾人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不知眼前是何情況。
女童回看趙倜,氣得咬牙,卻不敢再吱聲。
這時烏熊上前,高聲喝道:“掌門大駕光臨,你們還不趕快行禮迎接,難道想要犯上作亂,叛教謀逆嗎!”
“什么掌門?”宮前竹劍菊劍,還有九天九部之人都臉露驚訝,面面相覷起來。
這時趙倜沖梅劍和蘭劍示意,兩女立刻上前與眾人解釋起此事。
宮前眾人聽完無不驚惶,但看女童在對面臉無表情,九部之中的佘婆婆上前一步道:“姥姥,這……”
她話未說完,烏熊斷喝道:“大膽,誰叫你開口,如今靈鷲宮是掌門做主不知道嗎?再敢多嘴,全部拿下!”
女童這時深吸一口氣道:“你們還不趕快迎接掌門。”
宮前人等愣了愣,然后開始行禮,口呼恭迎掌門。
趙倜見狀笑了笑:“帶路,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