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請圣安！”
楊行密讓到一邊，一名繡衣使者出現在了屏幕上。
“圣躬安。”繡衣使者對眾人說。
馬希范大驚，因為那就是在天波星上被晉王所殺的太微左執法。他的聲音，他的衣著，都一點沒變。
“楚世子馬希范何在。”
“臣在！”
“我長話短說。”繡衣使者沉聲道，“漢皇給你的圣旨有兩道：第一道，冊封楚藩世子馬希范為楚王。第二道，命楚王為行軍元帥，荊州大都督，出洪州與大元帥、揚州大都督吳王合兵，共發天兵十萬，前去捉拿賊酋楊林。只捉拿賊酋，其余不論。”
...
天波星，節帥府。
“所以現在錄像已經結束了嗎？”楊業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雖然無論砍妖怪還是砍人，他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但是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拍攝這么久的錄像，時長竟達2分30秒。
2分30秒的來自鏡頭的凝視，竟然連他也覺得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因為這是對著整個星漢所進行的喊話，只能是他這個節度使來喊。
“我看看成片。”楊林快速瀏覽了一遍，“是的，已經結束了。三郎，你可以把哮天放下來了。”
在兩人的對面，三郎正雙手舉著哮天。而所有人看到的畫面，都來自哮天的眼睛。那狗眼在剛剛充當了攝像頭，把天波上的影像收錄下來，再經由黑域發往星漢各處。
“呼...”楊業呼了口氣，“這步走出，我們可就回不了頭了。”
“我們就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從父親大人你踏上天波的開始，灰蠱就遲早會被人發現。我們拖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明明這些年光是開采灰蠱粒子當做子彈，就送出去了不知道幾千萬發。他們也早該發現了。”
“我還想著，最好還能再拖個10年，等你們都長大了就好。嘖。”他搖了搖頭，望向楊林，“你覺得，整個星漢會做出什么反應？”
“暫且不會有什么積極的影響。因為我們只是宣稱自己有能力使用震天箭，但還沒有在所有人面前使用過。肯定會有懼怕，但比起我們，他們顯然會更懼怕朝廷。只要朝廷下令，他們就算頂著對震天箭的恐懼也會來進攻。”
“那么，到時候我們如何退敵？”楊業問。他也已經習慣內事外事都問楊林了。
“我有一計——他們還沒確定震天箭有多少支。在朝廷和震天箭面前，他們肯定會選擇相信朝廷。因為在眾人看來，抗拒圣旨的代價是死，而冒著震天箭往上沖未必會死。而我們現在，就可以逆轉他們的看法。”楊林冷笑道：
“只要將其顛倒——違背朝廷的命令未必會死，但沖擊我們一定會死。他們因為受到威脅而發兵，當然也會因為受到威脅而退卻。”
朝廷的權威就建立在“執行”上。如同楊林所知的，他的家鄉“地球”曾經研討過冥王星算不算行星。最后得出的結果是，當一個星球有能力清掃自己的軌道上的障礙時，它才能算行星。但冥王星沒有這個能力，它顯然沒有辦法清掃自己的衛星，所以冥王星被降格為了矮行星。
類似的事情同樣也被歲月史書記載過。當年天子派遣大軍圍剿鄭莊公，鄭莊公箭射周天子，正中周天子的肩膀。此戰之后周王室威風掃地，再也無力討伐諸侯。
“我們，是要做鄭莊公啊。”楊業感嘆道，“不過，你琢磨著我們還有多久的時間備戰？”
“五天之內吧。朝廷不會給我們多少時間的。就是不知道，朝廷到底會派遣哪路兵馬來攻打我們。”
...
五日后。正如楊林所料，朝廷的檄文已經發到。即將來征討天波的，是吳王楊行密為首，新任楚王馬希范、吳越王錢镠為副的十萬天兵。十萬人是牙兵的數目，具體到凡人部隊會達到數以千萬計的規模。
連著檄文一起送到的，還有晉王發來的通訊。
“這是矯詔。”晉王開門見山便說道，“晉藩會傾盡全藩之力守衛天波。你們暫且固守本藩，我會親自統帥大軍從太原來。另外，魏博、成德、盧龍三鎮也將加入我們。”
“明白。”楊林點了點頭。
“你父親呢？”
“節帥去巡查了。”
“那么和你說也行——楊林，你要保護好自己。那檄文你看了嗎？那上面說，只抓你一個，其余不論。”
楊林點了點頭。
“這是放屁。偌大一個晉藩要是連一個人都保不住，那我這個晉王也別做了。也正是因為這是無道的旨意，魏博等河朔三鎮才會趕來支援。吳楚兩方的聯軍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雖然東南互保的進程被打斷了，但吳楚的聯手畢竟是大勢所趨。但只要我們打退一次，只要這次我們能打贏，那么整個星海就能任我們馳騁。到了那時——楊林。”
“我在。”
“只要你助我打上白玉京，我會封你為一字并肩王。”
“承蒙叔父大人厚愛。”楊林拱手致謝，沒說答應，但也沒說不答應，“天無二日，我的心里永遠只有晉王殿下一個太陽。”
“哈哈哈哈~~”晉王笑道，“我給你畫個‘一字并肩王’的餅，你反過來給我畫個‘天無二日’的餅。你這小子，真的有意思。那就希望，咱們兩個的餅都能兌現。”
“一定。”
“那么...我倒是有件事要問你。那支震天箭你用掉了吧？”
“當然。”楊林點頭道，“楚王就是這么死的。”
“不要讓人知道你還有多少支震天箭，這是個威懾。雖然已經沒了，但基于那一箭之威，我們可以操作的地方還有很多。這個不用我教你，你自己肯定有數——我要說的是，我會派遣兩位護衛到你那里。他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省得有人想要通過刺殺你來完成圣旨。你要是死于非命，我們可就不敗而敗了。我還想著，能和吳楚的聯軍拉開架勢打一仗。”
“不知道派來的是哪兩位？”
“說起來，你應該認識。是秦瓊和尉遲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