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楊林并未穿戴道鎧，他只是穿著文官的那套高領圓領袍，領口有象征著軍鎮的獅子紋樣，胸前則是掛著天波軍的黑鷹標志。
走出了牙兵的隊列，他走到那被點選出來的少年面前。
不得不說，1米9的身高確實非常有壓迫力。外圍的鎧甲更是把他的身形擴大了一圈，手頭的磁軌步槍上黑洞洞的槍口也指著他。不過就連那少年自己也知道，他最大的依仗并非這鎧甲或者步槍——這二者都是用來對付凡人的。
他手頭唯一的兵器，就只有那把刺刀。
他直接把槍扔到了旁邊，像條好漢一樣直接把刺刀拿下來當做短劍用，大吼一聲就撲了上來。
以平民的速度來說，他簡直快得驚人。剛跑出去三步，他的瞬時速度就已經來到了每小時50公里——他畢竟是練氣士。就算沒有達到牙兵的標準，其身體素質也能輕而易舉地超越凡人的極限。
手執金剛金的刺刀，他毫不猶豫地直接撲了上來。這是他擺脫自己的命運，登上武人階層的機會，甚至可能是此生唯一的機會。而對面的楊林，看起來像個文官，年紀也和他一般大。
如果來試煉的是節度使本人，恐怕他根本就不會燃起勝負心。但看到了楊林的樣子，他的眼中就有火苗開始燃燒。他渴望離開自己現在的生活，去往星海的彼岸和其他的武者一起縱橫天下，并且在這個武人當政的時代建立自己的功業。
幾個呼吸之間，他就一路沖到了楊林的面前。
咔。
楊林用手指夾住了他的短劍，沖鋒戛然而止。灰蠱粒子從微觀層面上對那短劍進行侵徹，將劍身死死固定。
那少年只覺得自己的劍鋒插到了石頭里，他的全力一擊未能使面前那個“文官”動搖一步。咬緊牙關，他幾番嘗試，然而他連把短劍從楊林的指間取出都無法做到。
這場戰斗從一開始就毫無懸念。因為楊林是不可能被打敗的，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
“我認輸了。”他松開了手，退到一邊，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就要回去。
“你走什么？”楊林問道，“你不打算加入天波軍了？”
“啊？？？”那少年猛然回頭，“我不是輸了嗎？”
“你開什么玩笑？如果以打贏我為標準招人，那你們所有人都別上了。”回頭和楊業確認了一下，楊林拿出口袋：“過來，有賞賜。”
那少年一路小跑著過來，在楊林面前半跪下，高舉雙手。
很快，干就感覺到有10顆溫熱的金屬落到了他的手里。
“這是...是金丹！10顆金丹！”
即使是在牙兵中，這也是10個月的份例。他要是把這十顆金丹吃下去，實力恐怕能迅速膨脹到練氣期中期——練氣期便是如此。此時還沒有筑基，力量可以進步也可以后退。多吃幾顆金丹固然可以提升修為，但因為本元并未穩固，要不了多久就會跌落下來。
只有到了筑基期，修為才能穩定下來。但如果要進行高強度的戰斗，也還是依舊需要服用金丹來調理身體，補充法力。
而10顆對他來說，完全是一筆巨款。
“你，很有精神。”楊林看著他，“身體素質達標了。而在達標的同時，你并沒有因為求勝而喪失理智，你依然記得我們這是在比武。這是相當寶貴的品質，因為軍中固然講求勇武，但一人的勇武只是莽夫罷了。軍中更需要的，是令行禁止，是紀律。你，很好。”
他揮手示意那少年可以過來了：“一會兒帶你去領甲，在離開星球之前你還有機會和家人告別，想想要說什么詞吧。”
回到楊業身旁，他也與楊業簡單的交流了一下，決定由楊業宣布接下來的命令：
“諸位，你們都很好！我能看到，你們中有實力競爭牙兵資格的人還有很多，你們確確實實地在操練我教你們的槍法。所以今天，人人有賞！”
楊業大手一揮：“今天所有到場的人，每人都能領到5枚金丹！”
“萬歲！萬歲！萬歲！”
眾人開始山呼萬歲，鼓掌聲如同海浪般涌起。10枚金丹是一筆巨款，5枚金丹同樣也是巨款。許多人迄今為止的積蓄都無法買到哪怕一顆金丹，更不用說一下子就發了5顆。
歡呼的浪潮甚至蓋過了楊林本人的聲音，所有人都在稱頌節帥的慷慨，還有頭頂上那個刺史的摳門。畢竟，團結兵雖然設置在民州，但刺史并無權力調動，經費上自然也就欠缺了些。和刺史一比，節度使才是真正慷慨的好人。
“阿林，這是今天的最重要的一課。”楊業沉聲道，“成大事，就要花大錢。不要對賣命的人摳門，因為如果你的出價不夠高，所有人都會思考自己這條命賣得到底值不值。所以軍餉不能拖欠，軍需不能短缺，軍紀不能混亂。人家把命交給你，你得對得起所有人的囑托。身為主將，決不能獨享戰果。”
“我明白。”楊林點了點頭。
“當然，我說的這是心法，你心里頭一定要想著這事。至于具體的操作可以靈活下，如果你平時就很守信用，偶爾短缺些大家也是可以咬咬牙堅持的。具體怎么操作，你可以視具體情況而定——知道為什么要和你說這些嗎？”
楊林搖了搖頭。
“戰況緊急。我本想著，今后能慢慢教你這些，因為帶兵遠不止這么簡單。但現在情況萬分危急，我也不知道能否把畢生所學傳授給你。我思來想去，只能先教這些了——現在，聽我說。”
他看了看前方，那刺史依舊沒有來。
“時間差不多了。看來我們的刺史朋友，好像不打算認清現狀。阿林，你去拿金丹，給所有人分發。左邊第一列是選鋒，是團結兵中的精銳，他們所有人的金丹由你親自發，發的時候盯著他們的眼睛，讓他們記住你的臉。”
說完，他正色道：“如果說有什么是非教給你不可的，那就是我現在說的——丹在手，他們才會跟你走。不要吝惜金丹。因為殺狗官還能爆出來更多的金丹！重復一遍。”
“丹在手，跟我走。殺狗官，爆金丹！”
“很好。去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