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特殊的念空間之中，彼此都將對方視為磨刀石。
但只有莫羅知道……
當這片念空間展開，真正的受益者，只能是他。
感謝你。
古甘玉的第三王女。
請務必堅持得久一點。
莫羅在心中默默想著，自然也不介意給自己的「訓練」增添一層壓力。
要公平對決，那就給你吧……
莫羅聚氣，出手。
肆無忌憚的揮霍念氣，任由念頭去自由的調動念氣的流動。
他其實并不確定在這里的「無數次」體會，能否會隨著念空間解除，從而直接化作經驗被身體繼承。
但不管怎么樣，他絕不浪費這種難得的機會。
念技巧，可以說是莫羅現在最欠缺的東西。
若能補足這一點，就能立刻著手處理死亡節點。
嗤——！
洶涌能量如狂潮般橫掃而過，再一次將伊芙的身體粉碎。
即便莫羅給了她所渴望的公平，但每一次的結果，卻沒什么不同。
一次又一次，伊芙死亡、復生、死亡……
時間仿佛在這片空間里失去了意義。
莫羅和伊芙都沒有心思去計數究竟重來了多少次。
他們只在意，每一次的交匯，究竟能為自身帶來怎樣的變化與成長。
伊芙能清晰地感覺到——
每當狂暴的能量撕碎她的身體時，那種源自于死亡的觸感，總能不斷挑撥著她的神經。
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敏感，仿佛能深刻「記住」每一次崩毀的瞬間。
哪怕她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狀態，但她對「念」的控制精度，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比起這一點，無數次的粉身碎骨，無數次的被斬首，又算得了什么？
伊芙心中的興奮從未停歇，甚至愈演愈烈。
她樂在其中，瘋狂的、享受著被莫羅虐殺后所帶來的實質般的提升與進步。
這般情緒，似乎也發揮出了催化劑的作用。
她身上的念氣愈發穩定，對于念氣的調動，也逐漸變得流暢。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伊芙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紅寶石般的眼眸中充盈著近乎癲狂的光澤。
莫羅只當伊芙在自言自語，絲毫沒有與之交流的意思。
而莫羅長時間的一言不發，卻也不會影響到伊芙那高漲的興致。
伊芙已經察覺到了。
不管是之前在高壓狀態下覺醒開發念能力，還是此刻任由高漲的情緒去驅動身體行動……
只要讓「性格」主導一切，就能更充分的釋放「念」的力量。
經過又一次的死亡復生，伊芙終于不再壓抑內心情緒，毫不在意形象的放聲大笑。
伴隨著這笑聲，伊芙如同瘋子一般沖向莫羅。
可莫羅卻敏銳察覺到，盡管伊芙表面上看似瘋狂，但她身體各部位的念氣分配卻相當合理。
“她也在成長，走在了我曾經走過的路上……”
莫羅眼簾微垂，瞬間縱身躍向空中，避開了伊芙那瘋狂的撲擊。
緊接著，他在空中運用愈發嫻熟的「流」，順勢一腳踢出，腳尖射出一顆凝實而穩定的飛星，直接貫穿了伊芙的天靈蓋。
伊芙瞬間倒地，成為一具尸體，重重摔在地上。
莫羅從半空中落地，牢牢記住剛才的感覺。
“很好，這種流暢自如的感覺，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他清晰的感受到念技巧的變化與進步，嘴角微微上揚，笑意逐漸加深。
呵、呵呵……
念這種力量，真是太有趣了！
莫羅微微低頭，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他明白，這片依托念能力而生的念空間，是伊芙為了滿足自身需求而創造的。
這讓他回想起當初開發「星芒凝匯」這項能力時的情景。
同樣也是為了滿足需求——
這似乎正是念能力存在的意義。
它的這種孕育于人類想象力的上限，往往都能回應人類的需求。
因為需求，伊芙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但這也進一步成全了莫羅。
片刻后。
伊芙再次復生，抬眼便看到正發出低沉笑聲的莫羅。
原來如此。
難怪從他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因為他也樂在其中。
“肯定是——命運讓我‘選中’了你。”
帶著一種奇異的心情，伊芙微微仰起頭，輕松自如的張開雙臂，仿佛站在一片無邊的曠野中，毫無保留的迎接著清風的擁抱。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但她會把每一次都當作最后一次，然后懷揣著這份心情，將初入念世界時的門檻遠遠拋在身后，越遠越好。
隨著時間的流逝，伊芙經歷了無數次的復生。
雖然各方面都成長了不少，但她依然無法觸碰到莫羅，更別說是殺死莫羅了。
也許，念的力量并不存在上限，但人力終究有限。
所以哪怕伊芙用那近乎癲狂的高漲興致抵御住了無數次死亡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卻也不得不去面對「能量見底」的結果。
沒有任何的征兆，念空間驟然潰散。
莫羅和伊芙重回陰涼死寂的墓室之內。
回到現實的瞬間，伊芙只覺得渾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一般，無力而狼狽的重重摔倒在地。
原本夾在她指間的真理之眼卡片，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
“失去‘力量’的感覺，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啊。”
伊芙癱坐在地上，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
能力結束后，她會強制進入「絕」的狀態，可能持續一個月，也可能是三個月，甚至更久。
此時的她，如果再承受豎琴版奏鳴曲的代價，必然是九死無生。
就在這時，墓室中回蕩起腳步聲。
莫羅走到伊芙面前，在壁龕永明珠的微光照耀下，大片陰影籠罩在伊芙的身上。
“現在的你，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莫羅低頭看向伊芙，語氣平靜得讓人聽不出半點情緒波動。
伊芙微微歪著頭，從容不迫的問道：“要殺了我嗎？”
莫羅沉默，深深看了她一眼。
真是個瘋女人，做事完全不考慮后果。
不對。
或許是她根本不在乎當下的結果，即使這種處境會讓她直面真正的死亡……
“你怎么會有那張卡片？”
莫羅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問起了真理之眼卡片的來歷。
伊芙不答，只是認真仔細的打量著近在咫尺的臉龐。
直至看到莫羅眉眼間出現一絲不耐，她才緩緩回答。
“買的，花了五百億戒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