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星系邊緣的無數戰艦亂戰成一團的同時。
在靠近奧普特主星的這片小規模戰場上,黑暗靈族的殘骸正漂浮在虛空中,無聲地證明著扎布瑞爾那精湛的海戰技藝。
然而,此刻的勝利并未讓他有絲毫松懈,反而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凱,我們該撤退了!”
他正對著通訊儀喊道。
通訊儀的傳聲孔中溢出細碎的電流聲,一道輕快的嗓音穿透雜音傳來:
“那些凡人怎么辦?”
扎布瑞爾的嘴角微微抽動,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沉聲回應:
“帝國派來了兩艘榮光女王,我想當下輪不到我們來操心這些凡人的性命。”
他的手指在控制臺上重重一按,艦船引擎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緩緩駛向陰影區。
這艘名為“沉默誓言號”的遺跡巡洋艦,正是他們逃離亞空間的關鍵。
也正是這艘船上的資源,讓他們得以在離開亞空間之后,收攏了一批隨獅王一同跳幫,接著便隨著卡利班的崩毀而散落銀河各處的暗黑天使。
“哦,是萊昂殿下嗎?他打算親自來處決玷污了他榮耀的子嗣了?”
通訊儀中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一絲驚訝與調侃。
扎布瑞爾能清晰地聽到對方腳步停頓的聲音,仿佛那人正站在某處,抬頭望向虛空,等待著什么。
“我想不是。”
要真是獅王來了我們跑個錘子!
扎布瑞爾的回答簡短而冷靜,語氣中帶著篤定,作為一名參加過冉丹戰役并幸存下來的老兵,他對帝國艦隊的標志再熟悉不過了。
“一艘是多恩的旗艦,另一艘外殼有明顯的改裝痕跡,我不認識。”
“多恩之子,我想他們會更在乎那些鋼鐵勇士。”
那聲音又帶上了原本的輕快,鐵甲輕微剮蹭地面沙塵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想我們目的一致,他們要處理叛徒,我們也要處理‘叛徒’。”
“凱,不要節外生枝!”
扎布瑞爾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
下面那些墮天使確實是盧瑟派的人,但現在根本不是操心這個的時候。
本能在不斷提醒他,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們不能再待在這個星系了。
這種直覺是他在無數次與異形的生死搏殺中鍛煉出來的,從未出錯。
扎布瑞爾下意識抬起頭,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周圍的同袍。
這些都是在漫長的旅途中逐漸收攏的萊昂派,絕大多數都是熟面孔,但即便如此,他們之間也談不上真正的信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團體,扎布瑞爾能夠理解這一點,畢竟他自己也有。
然而,現在他們中居然有人不在自己的崗位上。
又有人獨走了?
腦海中閃過一抹猜測,扎布瑞爾頭痛地嘆了口氣,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這個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要不是當年他們幾個一起把這艘遺跡巡洋艦從廢船里拖出來,他早就把凱扔到下面去了。
于是他耐著性子勸說道:
“我們先離開,即使是面對忠誠派也太過危險了。”
雖然獅群的逐漸匯聚讓他些微找回了一點過去的感覺,但是如今的他們已經沒有軍團了,那種缺乏安全感,要為自己的生存而操心的感覺著實讓人不適應。
就像是原本的人生突然多出了一塊。
而他們為了生存還不得不去適應。
扎布瑞爾使了個眼色,幾位與他相同修會的暗黑天使在悄無聲息中離開艦橋。
在他們之后,又有幾位陰影中潛藏的身影陸陸續續離開。
“這不是節外生枝!”
面對同袍的勸說,凱突然提高了音調。
“就是他們背叛了帝國,背叛了雄獅,害得殿下失蹤,害得軍團蒙羞,連帶著我們也要承載著恥辱度過一生。”
“這是為了軍團,及殿下的名譽。”
通訊那頭的聲音充滿了殺意。
“我要讓他們懺悔!”
面對凱的沖動,扎布瑞爾面色如常。
他不打算再勸了,反正暗黑天使都這個德性,那些綠色的雄獅子嗣不也一直在追殺他們。
扎布瑞爾并不喜歡殺人滅口以此來掩蓋秘密,然而為了軍團的榮譽他也認可這樣的作法。
“戰艦會保持隱藏,動作快點。”
他皺著眉回望向那些空蕩蕩的崗位。
怎么還沒回來?
扎布瑞爾結束了通話,伸手握住動力劍的劍柄,隨后舉起等離子手槍。
武備很新,且并沒有腐化的痕跡。
這是他們在遺跡巡洋艦的庫藏中發現的,都是大遠征時期的老物件,這大大便利了他們的武裝。
明顯不對勁了。
暗黑天使向來沒有所謂的規矩和道德。
或者說,因為軍團最初的構成便來自泰拉各路群體,他們對規矩和道德的理解都比較多樣。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會拋棄崗位,拋棄自己的責任。
這樣的人在暗黑天使是生存不下去的。
扎布瑞爾警惕的掃視著周圍,頭盔內側,眼底的投影顯示自己發出的密語并未得到回應。
幾個大活人就這么失蹤了。
沒有任何預兆,一位突然出現的身影擠壓著艦橋之中的空氣,與艦橋色調融為一體的黑劍戳刺而來。
撲哧!
扎布瑞爾驚人的作戰經驗讓他躲過了這一次刺擊,正好讓身側的某個倒霉蛋被終結了行動能力。
墮天使之間亦有差距,并非所有人都是能夠陪同在獅王身邊的衛隊,還有著不少成員在卡利班崩塌時于其他區域消滅叛徒。
他本能的抽出劍刃,分解力場噼啪作響,微微照亮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亞瑟并未理會那位躲過他第一輪突襲的家伙,身軀宛若風一般向前,順手挑斷了天花板之上的纜線。
快,快得難以捉摸。
僅是剎那間,武備藏于盾面之后,只是躬身,扭腰——
然后刺劍。
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落點的刺擊破開了陶鋼的防御,精確的摧毀其心臟以及部分器官,令其陷入假死狀態。
他瞄準的基本上都是墮天使們的致命部位,且幾乎都是在兩招之內直接將他們擊倒,并精準控制傷患觸發假死。
有零星的反擊襲向他,但也被盾面在不斷調整之間被直接擋下。
他甚至都沒用上一直藏在盾牌之后的遠程武器。
扎布瑞爾的面色頓時凝重。
他迅速邁步向前,自敵人的后方試圖插入戰場。
但亞瑟的步伐絲毫不亂,刻板迅捷的戳刺沒有絲毫放緩的跡象,當又一人來到近前時,他像折紙般舒展軀體,動力劍柄的重擊精準砸在他的頸椎棘突之上。
陶鋼盔甲在巨力之下凹陷。
受襲者尚未倒地,偏斜的劍身已捅進側方墮天使鎖骨上方的縫隙,向下直接擊穿其心臟。
這又是哪個修會的怪物。
這毫無疑問是一位劍術大師,他和凱交過手,那位總是吹噓自己足以媲美考斯韋恩,事實上的確沒差多少的騎士指揮官,他武藝也沒有如此精湛。
這是雙方上限的差距。
扎布瑞爾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直接抬起槍械,但是突然腳踝一緊。
來自身后的管線不知何時絆住了他的腳,饒是磁力鞋在他的快速反應下牢牢吸附住地面,防止自己被帶倒,也是被那股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給帶得一個踉蹌。
正是這意外的插曲,騎士的拳頭已經用力砸在他的肋下——足以引發心臟停搏兩秒,卻避開了更為致命的角度。
扎布瑞爾軟軟倒下,短暫的沖突宣布結束。
亞瑟收好武器,將這些墮天使們拖到了一齊,迅速判斷出他們的身體狀態并進行器官修補,接著一人打了一針強效催眠針,順帶物理鎖死了他們的甲胄關節。
完成了這一切,他便來到了操作平臺之前,用這艘戰艦的通訊系統向曙光號發送了信息。
戰艦完成清掃,可以派遣雷鑄部隊對其進行接手。
沒有了靈族的信息壓制,困擾他們的通訊問題自然也迎刃而解。
隨后,他便開始默默的打開艦橋的記錄系統,開始查閱資料。
這艘船的艦橋再度恢復了靜謐。
而相較于靜謐一片的“沉默誓言號”,“暗鋼號”那邊就顯得熱火朝天。
混沌叛徒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而陷入瘋狂,而帝國之拳們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手刃這些宿敵。
他們彼此在各個走廊之中相遇,然后用爆彈向彼此發出熱烈的歡迎。
但是——
不對勁!
遠處那些使用帝國之拳種子的外圍戰士一個個倒下,侍衛官皺眉看著那些頂著風暴盾前行的多恩之子。
鐵騎型終結者,風暴盾,還有藏在盾后的致命武器,如此成建制的結陣推進。
熟啊,很熟啊。
上次他見這場面還是在泰拉。
侍衛官的視線落在那些排頭的山陣衛隊之上,當雙方的視線交接之時,頓時認出了彼此。
推進的陣型開始逐漸加速。
鋼鐵勇士的火力也進一步猛增!
‘怎么可能!’
侍衛官的腦海中發出驚恐的吼聲。
這些家伙明明都死了才對,他親眼見證其中的部分人在大將軍炮下灰飛煙滅。
那現在在他們面前的是什么東西?
侍衛官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挑戰。
“偽帝,一定是偽帝的巫術,我就知道,這些混沌神明沒有任何差別。”
他命令著手下加強壓制火力,同時發泄似的大吼道:“看看這些人,他們就是屬于偽帝的惡魔,我們是對的,我們果然是對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榮耀的旗幟之上,那旗幟發散著刺目的光彩,令接近突擊隊的惡魔引擎們皆是齊齊發出哀嚎,然后便被緩慢而堅定的滾石碾碎成礫粉。
他看到了那些后繼者們熱切的注視,長者們沖鋒在前,他們此時正享受著自己所履行的職責。
他們充滿了榮耀,他們的故事被后輩傳唱,還有人能記住他們。
后輩在憧憬著長者,長者亦是肯定著后輩。
嫉妒,嫉妒!
憑什么你們就能做自己喜歡的事,而我就必須在最臟最爛的戰場上摸爬滾打,最后被原體拋棄,還落入了亞空間這么一個糞坑里。
因為混沌影響,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連基因種子都傳承不下去!
憑什么你們就有資格過得這么好?!
侍衛官咬牙切齒,不斷嚎叫著讓麾下的戰士們加強火力。
墊步前沖,雙手下劈,朝著眼前的那個人!
撲哧——
火網一頓,撕裂天花板跳下的蘭恩抽回斧刃。
“蘭恩,你——”
被撲倒的侍衛官還未說完,又是一斧精準的命中了他的頭顱。
“你活得夠久了。”
將這具尸體甩向下方的軍陣,處刑者的牧師在眾人熱切的目光中將其掛在了旗幟之上。
指揮被斬,此處防御節點的敵人自然而然成為了一盤散沙,零星的反擊在聯合推進的滾石面前掀不起什么風浪。
碰!!!
被蓄能到極限狀態的超燃等離子發射,炮火連天的走廊頓時一靜。
“叛徒!”
蘭恩手持雙斧跨過還殘留著余熱的走廊,動力斧在鐵門之上劃出巨大的叉,隨后一腳將整道鋼門破開。
呼——
一柄處刑大劍刮起風壓,幾乎零距離的向著蘭恩襲來。
蘭恩很輕易的讓過了這一擊,又叩開了襲向他頭顱的處刑劍,隨后用力一斧砸下。
這些混沌叛徒沒什么長進,或許是亞空間的時光混亂,他們其實并沒有太多鍛煉自己的機會。
至于身體力量。
回以劈砍,武器在碰撞間爆發出熾烈火花,澎湃的力量將處刑大師壓迫得后仰身軀。
原鑄星際戰士可比所謂的混沌賜福靠譜多了。
“你是誰?”
處刑大師低吼道,他的雙角為他傳遞出了眼前之人的影像。
視線斷裂了,隨之而來的只有響徹腦海的哀嚎。
“怎么,帕爾提,你是認不出我了?!”
蘭恩的嘴角咧開一抹笑容,令處刑大師本能的加速揮舞劍刃。
視力的喪失并不足以令其失去戰斗力。
動力斧與處刑劍開始彼此交擊,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碰撞數次。
只是蘭恩的速度同樣極快,來自亞瑟等人高強度的決斗練習讓他迅速找回了戰爭的狀態,他抬腳直踹,鐵靴踏在剛剛揮舞到一半的劍柄之上。
一聲悶響,強勁的力道將之擊飛了出去,蘭恩那遠比過去要高大的身軀追逐而上。
“你怎么敢認不出我,你的眼睛已經被惡魔吃了嗎?”
利斧下劈,帶起鋼鐵,血液,骨骼混合在一齊的碎渣,蘭恩咬牙切齒。
他曾經在萬年前在戰斗中展示了自己的榮耀:在處死一名鋼鐵勇士之前,他幫助對方站起來,這樣一來這名鋼鐵勇士就不必跪著去死。
但是在如今看來,著實有些多余了。
“你到底是誰!”
處刑大師聽著那熟悉的聲音,不由得驚悚的大喊。
伺服電機奔騰著,將那與血肉融合的鐵甲強行撕扯而下,蘭恩又是一斧砸下。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無比清晰,他還保有著自己的人格,他還能夠用自己的雙眼去認知世界,他還能夠以自己的善惡觀去判斷對錯。
而不是像這個可悲的家伙一樣。
“我是法夫尼爾·蘭恩。”
他聳立于叛徒的面前,高舉斧刃。
在他的身后,是陸續涌入艦橋的山陣衛隊與他們那令人驕傲的后輩們。
“蘭恩?你不是死了嗎?你早就先于你一手建立的戰團去死了!”
處刑大師大叫道:
是的,他的記憶被喚醒了。
他想起了在冥王星對抗荷魯斯之子的蘭恩。
在泰拉圍城戰被克奧格,卡恩和阿巴頓領導的龐大叛軍攻擊部隊淹沒,依舊堅持到西吉斯蒙德前來支援,斬殺無數叛徒,并奪走了他雙目的處刑者。
而現在。
那記憶之中的身影來取他性命了!
“我為你帶來了命中注定的處刑。”
蘭恩冷漠的凝視著這個幾乎沒有人樣的家伙。
這場處刑遲來了一萬年。
呼——
斧刃下落。
咔——
頭顱墜地。
當炮火將靈族與混沌的艦隊一同化為灰燼后,羅穆路斯站在艦橋的指揮臺上,手中握著一份剛剛整理完畢的大將軍炮資料。
這是一臺聲波炮,只能在具備大氣的星球上使用。
不過它的殺傷力卻極為驚人——通過引發局部粒子震顫,它能夠無視虛空盾以及絕大多數護盾技術的防御,將覆蓋區域內的一切物質震擊為原子單質。
羅穆路斯的腦海中浮現出歷史記錄中的一幕:當年佩圖拉博正是用這種武器,在泰拉皇宮的城墻上轟出了幾個巨大的缺口。
若不是可汗的游擊戰術發揮出色,恐怕無數阿斯塔特早已殞命于此。
“三步之內必有解藥啊。”
羅穆路斯低聲感慨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數據板的邊緣,目光投向舷窗外奧普特主星的方向,這顆星球上的堡壘正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而這臺大將軍炮的出現,無疑是雪中送炭。
鐵勇真是好人,死了還爆個大包。
然而啟動這臺古老的武器并非易事,大賢者已經在第一時間趕往現場進行研究,拉美西斯也提供了必要信息,但是等待具體方略還需要時間。
畢竟這是萬年之前的遺跡科技,所謂的“將軍炮”也只是對這類重型火炮平臺的統稱。
它們彼此之間的差異,甚至比榮光女王與終焉級戰艦的區別還要大。
‘剛好還能抽空討論討論作戰計劃。’
羅穆路斯思索片刻,覺得時間上還算充裕,便將這一計劃歸入日程檔案。
隨后,他伸手按下了通訊器的按鈕,聯系正在奧普特地表執行任務的亞瑟。
“亞瑟,情況如何了?”
羅穆路斯端起一杯提神用的咖啡,輕輕啜飲了一口。
這種咖啡對于常人來說是致命的毒藥,但對于阿斯塔特來說,卻是恰到好處。
“情況不容樂觀。”
通訊器中傳來亞瑟低沉的聲音,背景中隱約能聽到風沙呼嘯的聲響。
在奧普特地表,一處巨型礦業設施的廢墟之中,亞瑟正站在一處斷裂的金屬橫梁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下方,他的目光冷峻,如同一位伺機而動的獵手。
在他的腳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余名墮天使,他們的動力甲上布滿了裂痕,陷入了假死狀態,并進行了精湛的手術處理,吊住了性命。
這是雙方派出的先頭部隊,原本即將爆發一場血腥的沖突,卻被亞瑟搶先一步解決。
然而,他很清楚,這只是暴風雨前的一絲雨點。
后續的事件已經超出了他單獨處理的能力范圍——或者說,他無法在保證全員存活的情況下,妥善解決這一切。
“給我點人,兩邊都是忠的。”
亞瑟將自己的視野共享了過來。
羅穆路斯好奇的看過去。
只見相隔十余公里的戰場上,雙方正在做著戰前動員。
“為了卡利班,為了泰拉!”
一方是奧普特本地的卡利班本土派,他們的盔甲稍顯破舊,甚至裝備都湊不齊,正在一位騎士的帶領下發出戰吼。
“為了雄獅,為了泰拉!”
一方是借助著遺跡巡洋艦到來的獅王派系,他們的武備就要精良得多,而且領頭的幾個一看就是高手。
戰艦上收留的只有跟獅王一齊跳幫的,亞瑟給的任務報告他也看了,猛男多很正常。
最后,幾乎是同時,他們高喊:
“讓他們懺悔!”
剛下地溜達了沒兩步的羅穆路斯差點沒憋住嘴里的咖啡,在德拉庫斯等無敵鐵衛疑惑的目光中,他帶著難繃的表情擺了擺手,示意無事發生。
不愧是暗黑天使。
羅穆路斯將咖啡一飲而盡。
隨后,他將杯子交給了立刻湊上來的德拉庫斯,接著毫不猶豫的以亞瑟為錨點生成了260位全副武裝的死翼終結者,準備親自上手。
“讓他們都給我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