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縣,動亂已經漸漸平息。
嵐州軍或死、或降、或逃。
大捷的號角響徹云霄,滄刀軍、果毅軍以及親兵營的將士們無不振甲歡呼。
而俘虜降兵們如喪考妣,雙眸閃爍著不安之色。
“萬勝,萬勝,萬勝!”
而跟隨鄭均一同進軍的士兵們,則個個振臂高呼,就算是列陣后筋疲力竭、大汗淋漓,也是發出震天怒吼。
“此戰非吾一人之功。”
鄭均站在高臺之上,輕撫腰間雪守刀,凝視眾兵卒,聲若龍吟傳遍三軍:““乃諸君勠力同心,乃三軍之功!”
鄭均的聲音高昂,話語未畢,卻見鄭均覺得又道:“然兵法有云‘勝兵先勝而后求’,諸君也不得就此松懈。”
說罷,鄭均忽以刀鋒遙指南方洪山河大營,淥水刀氣竟在晴空劃出百里流云:“洪賊困兵已成孤旅,寧遠郡的房彥老賊已死,潭縣既破,我軍當效淥水決堤之勢,半月內必飲馬嵐江!”
此言一出,數萬將士熱血沸騰。
“萬歲!”
魏權率先以刀擊盾,聲震四野。
數萬兵戈頓時如林高舉,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驚得方圓百里飛鳥絕跡、戰俘膽戰心驚。
萬歲如山呼,而鄭均嘴角微微上揚,微微抬手。
而見鄭均抬手,歡呼聲逐漸平息,鄭均便繼續喊道:“就地休整兩日,各部不吝丹藥,盡快恢復氣血、真元!”
“兩日后,出征!”
鄭均聲如洪鐘,眾將聞言,立馬抱拳稱是。
而后,鄭均便走下高臺。
諸將立馬上前,對鄭均匯報戰果。
這一戰斬殺嵐州軍五千余眾,俘一萬四千余人。
擒拿外罡武者兩人,斬殺四人。
其余一萬多人,盡數潰敗而逃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鄭均大軍全軍出擊之時,并沒有選擇圍三缺一的方式,因此敗兵逃跑的方向非常的廣泛,除了鄭均大軍壓來的北方之外,東、西、南三個方向肆意逃竄,自然沒辦法殺盡、俘獲了。
而之所以還能俘獲一萬余人,也是因為那‘玄龜負山陣’的緣故,筋疲力盡,未能逃走,只能成了鄭均的俘虜。
而這一戰,鄭均也傷亡兩千余人。
“對于撫恤,一定要做好。”鄭均道,“若是有貪墨戰歿將士撫恤者,無論是誰,滿門抄斬!”
說罷,鄭均又繼續吩咐道:“留滄刀軍三千士卒,護送傷員北上,與驍勇軍匯合。”
“命令驍勇軍,三日之內必須抵達指定位置!”
鄭均此番,只帶了滄刀軍兩萬人、果毅軍一萬五千人以及兩千騎兵營重騎與兩千鮮卑輕騎來。
畢竟臨時調度,只能調度來這些兵力。
而后續過程中,鄭均還有三萬康樂軍、一萬五千驍勇軍正在后續趕來,雖然不能第一時間被鄭均集結,但頂多有一兩日的差距,他們便能夠趕上來。
這也是鄭均想要繼續進軍,直奔漁漣郡救援衛圖的原因所在。
這一戰的經過,其實完全在鄭均的意料之外。
他以為自己能夠一戰破之,不會消耗滄刀軍太多的真氣、氣血,但顯然是有些粗略錯誤,竟讓滄刀軍短暫力竭,就算休息一日,也無法恢復到出兵時的狀態。
但更讓鄭均有些想不到的是……
那寧遠郡的房彥不知道怎么就失心瘋了,竟拋下了寧遠郡六萬士兵,僅僅帶著兩千親兵趕到此處,正好被自己撞了個正著。
然后一點作用都沒有發揮出來,就被自己斬殺在了荒郊野嶺之中。
這就有些幽默了。
不過就是因為這樣的幽默,所以才讓鄭均有了進一步的可乘之機。
否則,按照如今的士卒疲憊情況,鄭均已經要考慮退兵了。
寧遠郡如今沒有通竅武者坐鎮,自然是慌亂成了一團,尤其是那潰兵陸陸續續的逃回寧遠郡之后,自然是會讓寧遠郡的其余據守之人陷入恐慌,根本就不敢隨意出擊了。
畢竟,沒有通竅境的情況下,只憑外罡武者率軍出擊,那就是給鄭均送菜的。
而得到了鄭均的吩咐之后,眾將紛紛點頭,開始處理潭縣的情況以及處置戰俘。
對待戰俘,鄭均同樣并不著急。
在潭縣駐守兩日,等待后續果毅軍、康樂軍抵達便是,到時候合兵一處,這一萬余戰俘也能妥善運回去。
寧遠郡缺了通竅武者,不敢結陣出城。
鏡淵郡的獨孤景現在壓力十足。
前方便是康樂郡。
康樂郡看似空虛,但獨孤景也不敢擅動。
一方面是獨孤景善于騎墻,不想為嵐州房氏盡忠到那種程度。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獨孤景也拿不準情況。
畢竟根據公開消息可知,鄭均麾下還有一尊通竅武者,滄瀾劍門的江無涯……
誰能肯定江無涯現在不在康樂郡呢?
因此,在獨孤景的視角之中。
鄭均、高禮山、江無涯。
三人連成一線了,直接推到了寧遠郡,把他直接給架住了。
高情商:獨孤景像是一顆釘子,死死嵌在了敵人三大通竅的中間。
低情商:被他媽包圍啦!
而伴隨著這種情況的發生,廣平郡守趙東來自然是會投鼠忌器,擔心自己的士卒受損,丟了基本盤。
而巴塘郡守張文,雖然是房氏女婿,但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還敢自己一個人孤身來救,那他是這個。大拇指
“房彥這么一動啊,可真是把寧遠、鏡淵、漁漣三郡,乃至巴塘、廣平的局勢都給盤活了。”
鄭均輕笑不已,這能忍住不笑的都可以確診玉玉癥了。
在一切都安排就緒后,鄭均也是心念一動,面前出現了一行鎏金小字來。
大軍列陣,淥水破軍!‘淥水斬蛟’償還進度1049,當前償還進度:4120/5000。
‘這整軍列陣,斬出幾刀,倒是能讓償還進度提升的很快啊。’
鄭均在心中想著,感覺他又得到了一個能夠迅速提升償還進度的途徑。
列陣,以軍陣之力施展戰法。
只不過很顯然,這種情況只能讓相似屬性的刀法來得以提升。
鄭均之前也結過陣,但那會兒結陣的情況則是并無太大的提升之處,因此鄭均也斷定,定然是滄刀軍的特殊性所致。
“看來確實要大幅度提升滄刀軍了。”
鄭均在心中想著。
畢竟自己的神通之中,大部分都是沒有低配版的。
只有踏浪刀法和淥水斬蛟、氣箭術和氣吞山河。
而后者,乃是蔡家絕學,不便透露。
若是蔡家子弟能夠自成一軍,倒也無妨。
至于熠日流光、流影浮生、颯沓流星、天目破障,都沒有簡化版本的武學。
若是直接傳授神通的話。
說實話,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學會的。
畢竟神通需要悟性。
出身京城楊氏的楊黎,拼盡全力,都修行到了通竅的境界,也只是會一門‘浮生燼’而已。
對于那些還未曾踏入外罡,甚至還未曾踏入蓄氣的尋常士卒而言,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難度不亞于讓剛學會加減乘除的小學生去破解世界十大難題。
“看來,或許輪到我自創武學,將熠日流光拆開,仿照那前輩先人了。”
鄭均在心中暗忖。
不過無論如何,對于鄭均而言,‘淥水斬蛟’的償還進度既然能夠有如此突飛猛進的發展,這刀法必然要持續使用,不能荒廢。
就在鄭均作此想法之時,卻見不遠處獨孤愿率領三百余騎兵,押著一名被五花大綁的狼狽將軍,得勝而歸。
見此情況,鄭均不由有些驚訝。
獨孤愿,竟然將逃走的許厚給擒住了?
鄭均雖然沒有見過許厚,但方才那軍陣對壘,真氣碰撞,鄭均自然認得許厚的氣息,因此他第一眼便看出了許厚的身份,不由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讓許厚逃了呢。
“大都督!”
獨孤愿年輕飛揚,縱馬提槍,一路朝著鄭均方向而來。
但在距離鄭均百丈之外,則是立馬停下馬匹,然后翻身下馬,跟著兩名鮮卑騎,押著許厚朝鄭均而來,在距離十余步后,才大聲道:“末將幸不辱命,擒賊將許厚而歸!”
而聽到了獨孤愿的話語,帳前諸將聞言皆是一震,數道驚疑目光投向被五花大綁、鎖鏈捆縛的狼狽武將。
尤其是魏權,更是有些驚訝的看著獨孤愿,這更是讓獨孤愿嘴角微微上揚,有一種難得的舒爽感。
鄭均大步向前,指尖輕叩雪守刀柄上下打量許厚。
忽而仰天大笑,聲震得許厚耳膜生疼:“好個獨孤愿,好個騎兵飛將!我本以為這廝已逃入洪山河部,不料竟被你小子截住了!”
“獨孤愿,入平嵐大都督府,擔幕府中郎將!”
鄭均聲音鏗鏘。
受任平嵐大都督之后,永昌皇帝給了鄭均開府建牙的權力,因此,鄭均自然可以開設幕府,任免幕府之下的文武官員。
譬如幕府長史、幕府丞、幕府參軍事、幕府主簿、幕府軍司馬、幕府護軍、幕府校尉、幕府都尉、幕府中郎將。
若開府者兼管地方,可任命郡守、縣令乃至州牧。
開府者可自由任免幕府直屬官員(如參軍、主簿)及中下層武官(如校尉)。
而高級職位(如刺史、司馬)需名義上向朝廷報備,但實際人選多由開府者決定。
雖然圣旨里沒有說‘儀同三司’,但鄭均可不管這些。
都開幕府了還不讓儀同三司,那開了個寄吧。
“多謝大都督,末將愿為大都督效死!”
獨孤愿大喜。
自鄭均開府之后,他可是第一個入府的臣下!
雖然只是中郎將,在幕府之中要低于長史、丞、軍司馬、護軍等職位,但也是武職之一,在關鍵時刻,也可統率精銳部隊或擔任戰略要地守將。
鄭均見之,微微頷首。
其實他也是取了個巧。
這算什么獎賞?
先前之所以沒有將自己麾下如今的將領、臣子們納入幕府的官僚體系,是因為他著急出兵,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做,方才考犒賞的時候順手的事兒,但沒想到竟然有這么大的反響。
既如此,鄭均似乎發現了一個可靠的方式……
只有立功者,才能進幕府任職!
否則,只能擔任大周朝廷的尋常官職了。
一念至此,鄭均便微微頷首,接著便看向了一臉無奈之色的許厚。
鄭均俯視被縛的許厚,張口道:“房彥棄六萬大軍于寧遠郡,獨率兩千親兵自投死地;巴濤、張文諸房氏婿者,或志大而才疏,或怯如鼷鼠;獨孤景、趙東來之流,皆首鼠兩端,坐觀成敗!”
說罷,鄭均頓了頓,繼續說道:“更遑論秦王暗通妖魔!房氏若此,安能治嵐州之政?如此庸主,也能讓你這般為他們效死?”
許厚聞言渾身一震,想起房彥、郎威的荒唐行徑,眼中晦暗更甚。
鄭均敏銳捕捉到這細微變化,雪守刀驟然出鞘三寸,凜冽刀氣將許厚那發冠劈成兩半:“本督三日前已傳檄各郡,凡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斬房氏首級來獻者,賜千金!”
“世人皆傳,我鄭均破敵二十萬,大破嵐州軍!具體如何,想必許將軍也是清楚的,這等紈绔子弟,竟能拿軍國大事開玩笑,吃空餉吃到這種份兒上,真是頭一家了!我還沒見過如房家這樣的世家大族,那房彥逃的時候,急得連甲胄都沒來得及穿戴,就被我砍死了。”
“這房家,看來也合該亡了。”
帳前諸將頓時哄笑,許厚臉上血色盡褪。
他比誰都清楚,與妖魔合作、二十萬大軍被破,此番又有房家子弟倉皇逃竄,威嚴掃地至此,房氏在嵐州二十年的根基已然動搖。
“你部一萬四千降卒正在清點造冊。”
鄭均收刀歸鞘,玄色披風在罡風中獵獵作響:“本督給你兩個時辰。愿為我先鋒者,明日可持本督手令接管舊部,重新操練;若執意殉這腐朽房氏……”
話音未落,許厚長嘆一聲,額頭重重磕在這地面之上,低聲道:“罪將……愿為大都督前驅!”
沒什么說的。
投降!
他本就不是什么房氏重點拉攏對象,否則早就嫁了個女兒給他。
別說嫡女了,連庶女都沒嫁。
許厚對房氏的觀感,也就只有同鄉之誼了。
之所以能夠為房氏領兵作戰,也是因為他是嵐州人。
作為嵐州人,自然是更加傾向于自己的同鄉,面對其余州郡的豪杰,也是要‘守土有責’。
而如今見識到了嵐州房氏麾下的這一群牛鬼蛇神,許厚有的只有失望。
而鄭均,雖然并非本州之人,但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手段,前途一片光明。
再加上許厚不想死,以及極其厭惡妖魔之輩,思來想去之后,許厚也沒什么心理負擔,直接選擇投降。
而他家,則是在廣平郡,也不擔心什么。
廣平郡郡守趙東來,這位通竅武者屬于典型的中立騎墻派,在沒分出勝負之前,他是誰都不會投奔的。
就算是房氏下令誅殺廣平許氏全族,趙東來也必然會陽奉陰違,根本不執行。
“得許將軍襄助,簡直如虎添翼、如魚得水也!”
鄭均拊掌而笑,聲若洪鐘,當即趨前執其臂道:“許將軍請起!自今而后,吾輩戮力同心,何愁大業不成!”
許厚見狀,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見鄭均那一雙如有星辰的目光已經看向了他:“許將軍,談談洪山河吧。”
“尤其是軍報細節。”鄭均道,“你既為他前盾,總不能對洪山河一無所知吧?”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許厚苦笑一聲,立馬開始詳細繪制出洪山河大營布防圖,還獻上了數件嵐州情報。
尤其是秦王馳援的軍陣。
在聽到了許厚的情報之后,鄭均也是略有沉思了起來:“竟有三萬精銳秦軍,另有兩頭狼妖,和名震天下的老將公羊瑾嗎?”
嵐州軍雖然也是被稱之為‘秦軍’,但這個秦軍和真正的秦軍可完全不同。
嵐州軍的這個秦軍,只是房氏倒向秦王之后,為分別各勢力的軍隊,因此才被稱之為秦軍罷了。
就如同鄭均的部隊,目前被稱之為官軍一樣。
而這三萬秦軍,乃是貨真價實的精銳!
皆乃良家子從軍!
良家子,才是真正的封建軍隊好苗子。
農民、漁夫、礦工……苦力氣的老實人從軍,雖然也是極佳,但與良家子相比,還是有不少差距。
為什么?
因為良家子自帶干糧、弓馬嫻熟!
良家子的標準,乃是家庭清白的脫產子弟,在參軍之前便已經打磨身體,身體素質極好,從軍之后,甚至能自帶馬匹、仆從。
上馬有騎射,下馬為勁旅。
歷史上不少精銳部隊,都是如此。
不過因為數量稀少,因此尤為難得。
“倒是有些意思。”
鄭均呼出一口氣來,涌現出了些許戰意:“秦王既然送了這么一份大禮,我豈有不收之理?”
一念至此,鄭均環顧四周,進而吩咐了一番之后,便轉身回帳,打算直接吞服那狼妖內丹,繼續練功了。
有就吃,不挑食!
寧遠郡,外罡巔峰的郡守余沛身子癱軟,汗流浹背。
“郡守,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外罡二重的郡尉望著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余沛,同樣驚懼不已:“那些潰兵逃得太多、太快,消息攔不住,怕是要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城里先前穩住的大戶,已經又要開始收拾行囊了!”
郡尉也很慌,形勢太亂了,到處都是潰兵的匯報。
他收集了不少人的軍報,雖然形式混亂至極,但他基本搞清楚了。
房彥房先生,被鄭均一刀砍了!
然后大軍壓了過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潭縣大營便直接潰敗,秦王殿下派來的通竅大妖也被鄭均所斬,許厚將軍不知所蹤。
但看房彥和那通竅大妖的下場,許厚將軍也多半兇多吉少了。
余沛心中憂愁,他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
話未曾說完,卻忽然聽到外頭一陣嘈雜慌亂,不多時,負責城防的隊正匆匆趕來稟報:“余公,出了大事!”
余沛現在十分緊張,聽到此事之后,當即坐直了身子,慌張不已:“怎么了?”
“自鏡淵方向,又來了一支軍隊,打著‘定秦侯鄭’的旗號,往潭縣方向去了!為首者真元鼓動,赫然就是通竅武者啊!”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余沛直接就是眼前一黑。
“又一個通竅?江無涯來了嗎?”
余沛悲哀萬分,不由得張口道:“傳令下去,關閉城門,嚴禁出入!”
雖然恐懼萬分,但余沛還是惡狠狠地說道:“我深受房氏大恩,今恩主有難,我余沛必然堅守城池,那鄭均若想取寧遠,需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那郡尉和趕來匯報的隊正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然后拱手稱是:“諾!”
是夜,余沛用了晚膳,想要閉關修行。
但不知為何,吃過晚膳之后,忽然有一些頭昏腦漲,似是有倦意來襲,余沛便在府內瞇了一會,等他發現不對勁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已經被人給捆綁了起來!
“怎么回事兒?!”
余沛大驚。
而在郡守府中,這六萬大軍共八位外罡將領齊刷刷的站在這里,滿臉慚愧。
而在這些外罡將領之外,還有三名本地有名的外罡武者。
“余公!當年大都督來我寧遠郡,斬殺了傷人的赤蛟,城中百姓多仰慕大都督,而后大都督的同舟會在本郡內,也是多有成員,因此,響應大都督者不知凡幾。”
郡尉真誠的開口說著:“街道、小巷之中,經常有人秘密交匯,無所事事的游俠少年們三五成群,動輒上百人,多崇拜大都督為人,四方城門、兵營之中,也常常有人靠近,欲探得情報,里應外合。”
“況且,房先生擅自出營,被大都督所斬,城中并無通竅武者,若大都督來攻,我寧遠郡怕是要生靈涂炭啊!”
一旁的郡丞也滿眼淚光,對著余沛道:“為了滿城百姓,我們幾個私下里商量了一下,決定獻城反正!永昌皇帝畢竟是朝廷正統,秦王殿下雄心壯志,但麾下多有妖魔,我等也怕哪日惹得了大王不悅,喂了妖魔啊。”
說罷,眾人便朝余沛稽首:“我等下藥擒住余公,并非是要行不軌之事,只是擔心余公不愿反正,而傷了自己啊!”
“余公萬萬不可自輕啊,大都督待降人極好,頂多只殺余公一人,絕對不會牽連家眷的!”
聽著自己麾下這些家伙的話語,余沛簡直是氣得七竅冒煙。
尼瑪。
你們都想投降不早說?
早點說我就自己一個人先跑了,把城留給你們了啊!
余沛憤懣不已。
他是沒辦法改換門庭了,但這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死在這寧遠郡里啊。
而看著余沛的樣子,那郡尉不由微微一笑。
提前告訴你?
告訴你了,我們還怎么拿下你,去拜見大都督呢?
你可是我們的敲門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