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柳詩詩道:
“師姐方才說的所有東西,都給我沒關系。”
“而且找您也找錯人了。”
“權輔弟何必如此絕決……”
柳詩詩說著,臉上又浮現出凄涼之色:
“修煉所需消耗實在太大……本就入不敷出。”
“屋漏偏逢連夜雨……”
“玄陣司地之蓮失竊,我因看護失利當負首責……”
“權輔弟,焉能見死不救……”
說著,她便掩面而泣……
這話一出。
曾安民的眸子瞬間凝住。
“玄陣司地之蓮失竊?”
地之蓮在玄陣司?
一瞬間,曾安民便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至后脖頸!
他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柳詩詩:
“什么時候丟的?”
柳詩詩也沒想到曾安民會把重心放在地之蓮上……
“前一段時間吧……”
她想了想之后,猶豫了一下道:
“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跟你說也無妨。”
“但是我總不能白跟你說吧?”
柳詩詩自然是無孔不入。
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能從曾安民身上獲得好處的機會。
“我可以跟你說靈壙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誰。”
曾安民淡淡的看著柳詩詩。
“成交!”
柳詩詩眼睛一亮。
她咳嗽了一聲道:
“還記得權輔弟與我的第一次見面嗎?”
“祝萬均死的那天……”
曾安民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銳利。
“就是那天之前。”
柳詩詩無辜的看著曾安民道:
“我比較喜歡接宗門任務,你是知道的。”
“所以看護靈草啊……懲惡揚善啊之類的,接的也比較雜。”
“那日剛好趕上我出門除惡,玄陣司的靈藥園便遭遇了失竊。”
“不過還好,沒有丟什么重要的靈根。”
“地之蓮也不是什么太稀有的東西,而且對我們玄陣司的弟子來說用處不大……師門的處罰也沒有那么重。”
柳詩詩說著,她目光朝著曾安民看過來道:
“所以……靈礦的幕后之人是誰?”
她的眼睛之中灼熱無比。
“長公主。”
曾安民壓下心中的想法,隨口回答。
“長公主?”柳詩詩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后,臉上閃過一抹精芒:
“謝了。”
說完,她便直接身影一閃,就從曾安民的床上閃爍至門外。
“下次請你喝酒!”
“啾!”
說完,柳詩詩便朝外而行……
呃……
曾安民看著柳詩詩的背影。
他心中已經沒有時間想那么多。
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柳詩詩剛剛說的話上。
“地之蓮沒有在建宏帝那。”
曾安民緩緩睜眼,眼睛之中帶著銳利:
“也就是說,我剛才的所有推測,都是錯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道門邪僵,不是建宏帝賊喊捉賊……”
他咽了一口唾沫輕輕搓了搓手。
只覺得自己好像勘破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祝萬均……”
“道門邪僵……”
曾安民的口中緩緩呢喃著。
陡然,他身子一顫!
腦海之中浮現出那日在京外的密林之中遇見邪僵的畫面。
“邪僵出手偷襲。”
“祝萬均只與其戰了一招。”
“而恰逢我當時用金笏催發波浪朝著那邪僵攻去。”
“然后邪僵逃跑。”
曾安民記得很清楚。
當時的事情經過就是這般。
曾安民口中緩緩呢喃:
“這才是不對勁的地方。”
“邪僵又怎么會被我與祝萬均聯手嚇退呢?”
“若是能被我二人聯手嚇退,它又怎么可能會去而復返?”
“要知道,當時祝萬均就是追那邪僵而去……追到半途之中,邪僵又忽然出現……”
曾安民的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
“也就是說,邪僵明明已經逃了,卻又回來跟祝萬均戰了一招?”
他緩緩抬頭,目光直直的盯著窗外的圓月:
“怎么都說不通。”
“除非……”
他的聲音透著一抹深幽:
“除非那邪僵回來另有目的。”
“要不然只戰一合又跑,這個動作實在有些詭異。”
“那邪僵會是什么目的?”
曾安民的眸子里帶著恍惚:
“顯而易見。”
“為的是……地之蓮!”
曾安民猛的抬頭,朝著玄陣司的方向看去:
“地之蓮失竊,偷地之蓮的是……祝完均。”
“而祝完均被我殺的那晚上,我剛好碰到他與那邪僵交易,交易的東西就是地之蓮。”
“所以祝萬均與邪僵打的那一招……其實不是在打斗,而是祝萬均在給那邪僵地之蓮!”
念及于此,曾安民又陷入了沉思。
“祝萬均的目的是什么?”
“他為何要千辛萬苦給道門符宗的邪僵尋地之蓮?”
“難道本次刺殺建宏帝其實是他策劃的?”
想到這里,他又搖了搖頭:
“不會,我聽人說過,玄陣司之人修煉與大圣朝的國運息息相關。”
“祝萬均也是四品聚脈師,所以,他不會做這種毀損自己根基的事情。”
“那會是誰呢……”
曾安民的腦海之中突然閃爍出一抹靈光。
“按照我之前的推測。”
“祝萬均與寧國公李戩二人是有暗聯的。”
“那這一切,會不會是李戩的謀劃??”
僅僅只過了不到一個時辰。
曾安民的想法便從建宏帝自導自演削弱寧國公。
變成了現在寧國公想刺殺建宏帝欲獨攬皇朝大權……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
“李戩謀劃刺殺建宏帝的目的又是什么?”
曾安民感覺自己的頭有點大。
“雖然推測不出來李戩謀劃此次刺殺案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那日刺殺建宏帝的斗笠客,十有八九是服用了地之蓮的道門邪僵。”
曾安民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篤定。
“也就是說,只要順著道門邪僵的線索往下查,肯定是查出這樁刺殺案背后隱藏的陰謀。”
曾安民若有所思的朝著皇城司的方向看了一眼。
“嗯……倒是可以將我所有的推測都給白大哥說說。”
“只是要說的話,說辭得改一改。”
“不能是我發現祝萬均是在與那道門邪僵做交易。”
“而是祝萬均身上懷有地之蓮,被邪僵斬殺奪了靈根。”
“擦。”
曾安民有些抑郁。
“果然,說一個慌就得用無數個慌是圓。”
“唉~”
但是在這之前……
曾安民的目光緩緩的朝著皇宮的方向看去。
“我得先去見見長公主。”
說干就干。
曾安民直接便拿著長公主給他的令牌進宮了。
令牌的效果出奇的好。
沒有任何人為難他。
他一路從宮門行至長公主的大殿。
“見過長公主,這么晚了還沒睡呢?”
曾安民見到長公主之后,小小的被驚艷了一把。
此時的長公主垂發而坐。
是背對著曾安民的。
但曾安民卻是能隱隱的從長公主屁股下的凳子縫隙之處,看到她那沒有穿鞋的小腳。
玉足粉嫩。
曾安民再怎么說也是六品境界,五品戰力的武夫。
目力自然沒得說。
雖然房中昏暗,但并不影響他的目力。
長公主那光滑而粉嫩的玉足,在燭光之下,像是灑上一層進光……溫柔,而又充斥著魅惑。
“怪不得前世有些變態是足控……”
“你還真別說。”
曾安民心中微微想了想之后,便抬頭朝著長公主的背影而看。
“本來已經睡下了,又被下人叫醒。”
長公主側過臉,看了一眼曾安民,眉頭輕蹙道:
“尋本宮何事?”
曾安民干咳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
“公主殿下,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公主責罰。”
長公主聽到此言,面上露出一抹沉思,隨后又凝重的看向曾安民問道:
“尋羲皇圖的事情,泄露了?”
“那倒不是。”曾安民擺了擺手,臉上浮現出一抹憤然道:
“玄陣司的弟子柳詩詩,堂堂三品伏魔師,公然來我家府上,出手逼迫屬下。”
聽到此言。
長公主的面上猛的一冷。
她的眸子變的深幽,聲音如同冰塊撞擊:
“柳詩詩……如何欺負的你?”
“說來聽聽,她若是有理,便就罷了。”
“若是無理……”
長公主的聲音愈發冷淡。
曾安民的心中浮現出一抹甜蜜。
瞧瞧。
不愧是大老婆。
這還沒成親呢,就已經護上夫了。
那要是成了親……還能得了?
“嗯?”
長公主見曾安民半晌不開口,眉頭輕輕皺起。
“呃……”
曾安民干咳了一聲,聲音之中帶著哽咽:
“今日我好端端的在家中坐著,那柳詩詩便突然出現對屬下亮起飛劍。”
“殿下是知道的,她是三品伏魔師,我斗不過她。”
說到這里,曾安民臉上的委屈已經成了實質:
“聽她說我才知道,她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青海灣的靈礦背后之人是我的名字這件事被她知道了。”
“她一來就問我要靈礦……”
“那不是我的產業,是殿下的產業!這事兒我肯定不能答應啊!”
“所以寧死也不屈從。”
“只是……”曾安民掩面垂淚道:
“誰知道,她居然,她居然強行爬上了我的床……”
“咔嚓!”
曾安民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見長公主手中的茶杯瓷碗已經被其握成了粉末……
“殿下……您這……”
曾安民咽了一口唾沫。
乖乖。
她看出來了。
大老婆吃醋了。
但這也太暴力了……
長公主面無表情。
周身已經冰冷無比。
空氣之中都透著絲絲寒氣。
“她,堂堂三品伏魔師,居然干得出來此等之事!”
長公主說著,臉上的冰冷似要結成冰霜。
“好好好。”
她的臉上已經變成冷笑:
“明日,本宮便去一趟玄陣司!”
“啊?”
曾安民愣住了。
“你回去吧,早些休息。”
長公主收了面上寒冰,看向曾安民擺了擺白皙的手道:
“本宮乏了。”
“是。”
曾安民忍不住擔憂的看著長公主道:
“您別與那柳詩詩發生沖突,她畢竟是三品……”
聽到曾安民的話。
長公主的臉上稍霽。
她輕輕嘆了口氣,秋水般的眸子閃過一抹柔色:
“靈礦一事,事關重大,本宮心中有數。”
“嗯,殿下做事,屬下自然放心。”
出了皇宮。
曾安民的心中緩緩落地。
他之所以提前來一趟皇宮尋長公主。
其實就是為了遮掩在柳詩詩面前供出靈礦的幕后之人是長公主的事兒。
雖然這事也沒多大。
有心之人查也是能查到的。
但若是事后長公主知道柳詩詩是從自己這得到的消息。
肯定會對自己產生間隙。
翌日。
皇城司。
“二爺好!”
“二爺早啊!”
“嚯!二爺今兒個精神啊!”
走在皇城司的小道上。
曾安民感受著北提都管轄范圍內的提子們的問好。
他都是帶著笑臉一一回復。
“早。”
“嗯……”
“當值呢。”
盡是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
“你確定嗎?”
白子青渾身激動的看著曾安民。
看到白子青這副沒有出息的模樣。
曾安民表示也能理解。
“好好好!”
白子青臉上猛的一震!
“道門,符宗,邪僵。”
“玄陣司,地之蓮,斗笠客!”
“很好!!”
白子青直接起身,便朝著外面而行:
“權輔弟且在此等著,我馬上就去稟明陛下,本次大功,你當居首!!”
說著,腳尖輕輕一點地面。
整個人便直接飄然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
曾安民摸著下巴:
“這次的功勞……應該能升個官兒?”
“不過這個案子結束之后,我必須想辦法去搞天之蓮了。”
“要不然那詭氣纏身,也不是個辦法……”
“陛下怎么說?”
曾安民看著去而復返的白子青,臉上透著一抹嚴肅問道。
白子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嚴查道門符宗,邪僵一事,追究到底。”
“嗯……”
曾安民點了點頭。
這跟他預計的差不多。
“怎么查?”
曾安民皺眉看著他問:“你有思路嗎?”
白子青嘴角輕輕翹起:“現在已經確定那刺客的身份是道門符宗的邪儆。”
“只需請玄陣司高人推演,便能確定那邪僵的位置。”
“而且陛下考慮到那邪僵的實力,怕有什么意外,便安排了司忠孝與我一同前往。”
“嗯……”
曾安民松了口氣。
考慮到邪僵那日展現出來的實力。
哪怕現在地之蓮的藥效可能已經過了,他也不放心白子青一個人去追蹤。
建宏帝能考慮到這一點,確實算得上很看重白子青此人了。
他剛要開口。
面色忽然一凝。
等等!
“你說,陛下派司忠孝與你一同出京追查道門邪僵?!”
“是啊。”
白子青疑惑的看著曾安民:“怎么了?這其中還有什么問題嗎?”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看透了隱藏在這樁刺殺案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