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搞清楚這個問題之前。”
“地之蓮……”
曾安民的目光放在了皇宮處。
他在皇城司的暗牘庫之中看到的消息。
“肉身強橫邪僵者,吞下地之蓮,可臨時大幅度提升戰力。”
這一個信息被曾安民極為敏銳的給捕捉到。
那日那斗笠客來的太過詭異。
而且還有他的戰力。
戰斗方式用的是純肉體的戰斗方式……
而且從斗笠客在二品老祖的短劍下倉皇逃離這一個動作能推斷出來。
斗笠客的戰力是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戰力。
比起三品武夫能做到力壓。
但比起二品武夫,卻又倉皇而逃……
如果是這樣的話。
曾安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幽之色。
“再通過玄陣司弟子推演的畫卷來看……”
“那斗笠客的身份極有可能就是我遇到的那個邪僵。”
“至于斗笠客與那邪僵戰力不符的原因……”
曾安民的聲音喃喃自語:
“地之蓮……一頭服用了地之蓮的邪僵,提升的戰力是臨時的。”
那么問題來了。
曾安民的眼睛瞇在一起,聲音透著淡淡的疑惑:
“邪僵的目的是什么?”
“亦或者說,邪僵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刺殺陛下?”曾安民緩緩搖頭:
“若目的是刺殺建宏帝的話,絕不會選擇那樣的場合,甚至不會選擇在京城。”
等等。
曾安民的眸子猛的凝住。
他抬頭朝著皇宮的方向看去。
面容之中透著一抹詭異之色:
“這場刺殺……會不會是建宏帝自導自演?”
說到這里。
曾安民的眸中精芒大冒:
“南也說了,地之蓮在大圣朝境內。”
“《奇草錄》只有建宏帝能翻閱……”
曾安民的眼睛之中閃爍著精芒。
他突然想到那日在與此刻的搏殺之中。
寧國公李戩在與司忠孝一同戰斗之后。
李戩那愈發蒼老的神態……
一時間。
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出現在曾安民的腦海里。
“寧國公李戩,老而不死。”
“明面之上隱居朝堂之外,但暗中還要把持著兵權。”
“惹得陛下不喜,便想著手對付他……”
想到這里,曾安民愈發感覺自己的這個推理極為正確。
“畢竟寧國公李戩為大圣朝征戰幾十載,若是陛下想弄死他,不管找什么理由都會失得人心。”
“但借助邪僵的手逼寧國公出手,使他身體加劇超負荷,曲線救國……”
想到這里,曾安民感覺自己就是神探。
什么福爾摩斯,什么柯南……通通給爺死。
老子才是刑偵界最耀眼的那顆星。
當然,曾安民也不盲目自信。
他感覺自己可能還有疏漏的地方。
但不多。
“如此說來,我壓根就不用對付寧國公啊。”
曾安民的臉色變的古怪起來:
“自有陛下對付他……我作壁上觀唄就!”
想到這里,他頓覺身上一陣輕松。
一想到自己的心腹大患由當今陛下親自對付。
曾安民難免有些飄然。
“呼~”
他伸了個懶腰。
渾身放松之下,不自覺便邁出了自己的房間。
抬頭看了看今日的月亮。
“嗯……月亮很圓……不對……”
曾安民眨了眨眼:“月亮上怎么還有個嫦娥??”
不對。
曾安民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房屋正上方。
一道身影正御劍而行。
“柳師姐?”
曾安民看清楚之后,翻個白眼:
“大晚上的,御劍在我房屋之上,怎么著?想給我驚喜?”
他話音剛落下。
便聽到一聲微不可查的“啾”響起。
隨后,柳詩詩便收了飛劍,躍至他的面前。
“好巧啊。”柳詩詩臉上浮現出一抹自然的笑容:“沒想到在這也能遇見。”
“這是我家當然巧了。”
曾安民瞥了她一眼。
無事不登三寶殿。
“咦?這是你家嗎?”
柳詩詩愣了一下,她左右好奇的看了看:“好像是哈……”
曾安民無語了。
“怎么著?今天出什么任務了?”
曾安民懶得揭穿她。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詩詩。
今天的柳詩詩沒有穿那身補丁衣服。
而是一身正兒八經的玄陣司制服。
穿在她的身上英氣滿滿。
而且……
曾安民仔細打量了她一眼,眼睛眨了眨問道:
“今兒還化妝了?”
柳詩詩原本就長得極為精致。
她的五官雖不像長公主那般大氣。
但也獨屬于一種江南水鄉的柔和精致。
特別是那雙如同狐貍一般的翹尾眼睛。
更是憑空增添了幾分柔魅之色。
“沒事,就不能來坐坐嗎?”
柳詩詩看到曾安民在仔細打量自己。
她的心中猛的一喜。
同時又升起幾分得意。
她雖然對自己的容貌從來沒有關心過。
但身為一個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長的好看。
今天來之前,她特意請教了一下教坊司里的花魁,在自己的臉上畫上一幅精致的妝容。
“呼~”
她努力保持住心態。
對曾安民眨了眨眼睛。
不得不得說。
她太會利用自己的優點了。
那雙翹尾的眼睛眨起來,更升出一種讓人有些把持不住的魅惑。
但我曾安民是何人?
我已經有長公主了。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
“能啊。”
曾安民輕笑一聲,隨后轉身緩緩的躺在自己院子里的長椅之上。
隨后拉來一個凳子,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坐吧。”
柳詩詩一聽這話,感覺自己的計劃更順暢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興奮。
隨后坐在椅上,努力保持著自己的身姿的卓越: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隨便在街上買了些。”
說著,她便從自己腰間的羅盤之中掏出來幾盒吃食。
放在曾安民的面前。
曾安民心里很別扭。
不是柳師姐。
你這也太明顯了。
到底是什么目的?
上次來也是這樣。
莫名其妙的就對自己好起來了。
“其實有些事,師姐你是可以坦誠布公的說出來的。”
曾安民翹起二郎腿。
仰頭看朝著柳詩詩看去。
她那一副純正的瓜子臉,再配上她的那翹尾的眼睛。
確實好看。
不得不說,徐天師在挑徒弟這方面沒得多。
最起碼在顏值上,都是一個比一個抗打的。
曾安民沒忍住,又看了一眼。
不過他發誓,自己看柳詩詩,絕對只是欣賞的目光。
肯定沒有一絲雜念。
“我能有什么目的啊?”
柳詩詩“害”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抹干笑:
“今天過來確實是個巧合。”
“巧合嗎?”
曾安民的眉頭輕輕挑起,他瞥了一眼柳詩詩道:
“特意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還專門畫了個妝……”
說完之后,他將頭轉回:
“我記得師姐從來都不修邊幅啊……”
“其實也能理解,我在幻陣之中表現的那般優異,師姐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嗯……這世上哪有少女不懷春?”
“難不成是我那優異的表現深深的吸引到了師姐,讓師姐對我青睞有加……”
說到這里,曾安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陶醉:
“感覺得到,師姐應該是無法自拔的愛上我了。”
他話音落下。
柳詩詩的嘴角實在是沒忍住。
差點都撇到耳朵根上了。
“咳咳。”
她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
“你這話……倒是……咳咳。”
“求求你,饒了俺吧,俺實在沒法回。”
柳詩詩破防了。
她本以為自己浪跡江湖十余載。
見過的無賴已經夠多了。
但現在細細的回想,那些無賴跟眼前這人的不要臉勁比起來,算個屁!
“哼。”
曾安民冷笑一聲:
“我是實在想不明白,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師姐這般惦記。”
曾安民無辜的抬頭看著柳詩詩道:
“上次來我家,就給了我一個聯系你的好東西。”
“這次來我家,又是化妝又是換新衣服。”
“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曾安民攤手道:
“師姐您是玄陣司三品的優異修煉者,在當今天下所有的修煉者之中,不說前十,最起碼前三十一定有您的一席之地。”
“而我,只是一個五品儒修的小卡拉咪。”
“論地位,玄陣司的三品伏魔師,在大圣朝中,只要不犯什么忌諱,絕對可以橫行無忌。”
“而我只是區區一個五品的縣子。”
“所以……”
曾安民無奈的聳肩道:
“除了我這大公無私的性格,還有我這俊朗優異的外表,我實在想不到我身上還有什么東西能吸引到師姐這般對我。”
“中,你贏咧。”
柳詩詩承認,今天算是碰到硬茬兒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假笑也隨之消失。
面容之間透著一抹肅穆,她瞇著眼睛,落在曾安民的臉上:
“青海灣有一片山脈,落的是你的名字?”
這話一出。
曾安民先是怔了一下。
隨后臉上猛的露出恍然之色。
合著您是為這個來的!
我就說!
曾安民瞥了一眼柳詩詩:
“哪片地?我怎么不知道?”
“明人不說暗話。”柳詩詩看到曾安民還在裝傻。
她淡然的瞥了一眼曾安民道:
“你應該知道,那片地中,有靈礦。”
看到她肅穆的眼睛。
還有篤定的語氣。
曾安民也知道今天裝傻是肯定裝不過去了。
他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您是說那片地兒啊。”
“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那么一處產業。”
說完,他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
“嗯,既然您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留您了,天色不早,我先去睡下了。”
說完,曾安民便直接從椅上站起來。
直直的朝著自己屋中而去。
“嗡!”
隨著一聲呼嘯之聲響起。
曾安民定了定自己的身子。
因為在他的面前,一柄飛劍立于空中。
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到這柄飛劍。
曾安民的眉頭皺起。
臉上也緩緩浮現出一抹冰冷之色。
他淡然的轉過身:
“柳詩姐這是何意?”
他的聲音透著一抹不善。
柳詩詩從坐上而起,款款行至曾安民的面前:
“明人不說暗話,這片地,我們玄陣司想要。”
曾安民冷笑一聲:
“想要就去找朝廷要去,別跟我說。”
說著他便轉身朝著屋中而行。
“還有,以后管好自己的飛劍。”
說完,曾安民的眸子透出冷意道:
“若是再抵在我面前……后果自負。”
“別……”
柳詩詩見曾安民還要朝著屋里而行。
她干脆一咬牙。
收了飛劍之后,身影輕輕一閃。
曾安民進入屋中。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
他的床上。
柳詩詩躺在那里,對他眨著咽,就那么看著他。
四目相對。
“耍無賴?!”
曾安民都氣樂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女的。
耍無賴耍到自己床上來了!
“我是實在沒辦法了。”
柳詩詩看到曾安民氣的有些鐵青的臉。
她弱弱道:
“權輔弟~師姐實在是苦啊……”
說著,她甚至已經有些哽咽:
“你實在是不清楚這破三品伏魔師每日修煉所需要的開銷有多大。”
“都怪我那師父,當初非騙我進入天師府修行。”
“天殺的……悔不當初啊!”
“當初俺要是聽家里的話,修行武道,現在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柳詩詩就坐在曾安民的床上哭起來了……
哭聲……似乎還有些大。
“少爺?!”
一道聲音從院外傳來。
是齊伯的聲音:“您屋中這是……”
聲音之中透著震驚與濃濃的不解。
曾安民聽到齊伯的聲音之后臉都綠了。
他臉色極為難看的對著齊伯道:
“沒事兒!我準備睡了!”
說著,他便朝著柳詩詩看去,聲音冷冷道:
“閉嘴!”
天哪!
曾安民都不敢想。
若是老爹知道自己晚上屋里傳來女子的哭泣聲……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頭皮發麻。
柳詩詩對他眨了眨眼。
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靈礦之事,我做不了主,那不是我的產業,我只是給人當個管事兒。”
曾安民冷冷的看著她道:
“正主在宮里。”
“宮里?”
柳詩詩的眼睛之中也閃過一抹精芒:
“誰?”
“別問我。”
“自己去打聽。”
曾安民冷冷的看著她道:
“以后你我二人,互不打擾。”
“權輔弟這樣說話也太傷人了些。”柳詩詩的口音都變了。
一嘴的江南軟糯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