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云涌,十方驚動,烈火燃燒大地,濃煙彌漫天空,波瀾壯觀。
陳宣掃平崔家,強勢擊殺小瘟府修士,在楚國修士與小瘟府等諸多勢力手中,宰掉恒蠱,奪去人皇幡,這每一件事都非之人之力能夠完成,堪稱驚天動地。
“嘩!”
陳宣手掌輕抬,指尖土德黃炁彌漫,恒蠱隕落的焦黑大坑中,泥頭如水般蠕動,托舉出地下深處的一支霄雷箭。
“嘯。”
指尖仙炁由黃轉白,金德白炁力量跳動,牽引起霄雷箭,如同一只飛鳥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圈,精準滑進腰間的雷紋箭袋中。
陳宣舉目而望,旋即,從容抬起腳步,選擇一個方向離去。
“不公平!恨家中絕世寶具與寶物,皆被長者帶入上陽洞天。”有世家修士憤聲感慨,今日所有人被陳宣壓的都抬不起頭來,很多人大呼可惜,心中有怨,恨不得仰天長嘯。
地上在打,天上也在打,雨國妖類勢大,水大則克火,楚地火德大能更在乎自身安危與機緣,根本沒給家中晚輩留下好東西!
“陳宣掌握絕世寶具,此刻得到人皇幡,強上加強,難以力敵,我等還要強行爭奪么?他那藥效驚人的靈物,不知還剩多少……”
有行事穩健的世家修士,面色凝重,斟酌利害得失,認為還是慎重些好:“陳宣明顯比恒蠱難纏的多……要不,等成仙大戰結束,各家大能返回后再說?”
“你們看,公主殿下未動,似乎不想同陳宣爭奪人皇幡。”
有人發現不對勁,姜清凰作為此地身份最高者,卻一點表示沒有,晶瑩雪白的臉龐上,神色很平靜,一雙鳳眸看著陳宣,那眼神……是濃濃的欣賞之色么,她怎么了!
“公主殿下不干,我等也不干啊?世家合力,還怕他一個山澤野修不成?戰到他力竭,他絕對殺不光所有人!”
“合力?你家都是沒幾年可活的老東西,死不足惜,但我家可全是青壯年,風華正盛……”
各世家勢力議論紛紛,一部分不敢輕舉妄動,讓陳宣展現出的實力震驚,雖然心中有貪念,卻不愿因此損失慘重。
大家同是道藏修士,甚至絕大部分都比陳宣高出好幾個小境界,但此時此刻,確實因為各種原因,拿陳宣無能為力!
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修士反應激動,戰意很盛,而且,其中有些人,在此前戰斗中,曾暗中對陳宣動手,如今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等等!你們看陳宣離去的方向?”
“小瘟府!”
“鄭家也在那里,他家是清河崔氏鐵桿盟友,崔澈母親便是出自鄭家,先前鄭家對陳宣動手,想趁機擊殺陳宣!”
“陳宣想干什么?要從對他敵意最大的方向突圍離開?”
“他奪得人皇幡,不立刻逃跑,反而想主動引發戰斗!”
所有人感覺口干舌燥,下意識吞咽口水,成百上千的道藏修士圍成一個大包圍圈,將陳宣圍在中心處,很多方向上的勢力,并不想輕涉險境,其中甚至有部分對陳宣保持善意。
譬如河東裴家,譬如姜清凰,其身后一位高級鎮妖司修士,甚至面帶微笑,主動在對陳宣招手……這是要提供庇護么?
但此刻,陳宣偏向難中行,他手持人皇幡,直接朝著敵意最大的方向去了!
“他想干什么?他想動用人皇幡,煉化我等神魂么?”鄭家修士頭皮發麻,感到一種莫名壓力。
他們乃是千年世家,面對陳宣這種出身寒微之人,本該是強勢一方,但對方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他們還沒動手呢,對方直接殺過來了!
“殺掉恒蠱仙丹,搶走人皇幡,此人犯下大事,要把天捅破了……”一眾小瘟府修士沉默,猶如一塊塊灰褐色的礁石,但很快,他們面色大變,陳宣最先朝他們而來!
“嗡!”
陳宣似流光,如閃電,疾行而去,人皇幡旗面飄蕩,發出玄金色光澤,仿佛一副瑰麗的星象畫卷鋪開,卷動沿途死去修士遺留的道藏靈蘊與殘破神魂碎片。
他執掌人皇幡,當然不會將其當做無用擺設,沒什么好說的,當場立刻用。
“煉化神魂數量越多,神魂誕生現世身軀越早!”
“呼!”
數百米距離眨眼便至,陳宣揮動人皇幡,幡面席卷天地間,如一面滔天大浪卷向一眾小瘟府修士,一上來就將人皇幡威力催發到極致,打出強悍一擊。
“他為何能直接動用人皇幡?快快!祭出護魂寶具!”
一眾瘟部修士大叫著,連續打出三件靈光綻放的護魂寶具,分別是一塊灰蒙蒙的玉符,一只暗色的牛角,一枚吞吐神光的寶葫蘆,合力抵住人皇幡工具……這副場景令他們驚恐,陳宣得到天命武器后,竟然無需煉化,直接動用,熟練程度不下于前主恒蠱!
但是人皇幡對于神魂方面的事物壓制力太強了,很快擊飛左側方的玉符寶具,旗面一角如神鳥探出一只羽翼,極速在玉符操控者身上刷了一下,璀璨的黑色流光一劃而過。
“刷!”
陳宣只見一道白茫茫的神魂之光,燈籠般大小,直接被人皇幡卷走,那修士頓時面色灰暗,失去所有氣力,身軀軟軟倒下。
這就是人皇幡!
對付道藏境大修,與對付普通凡人沒什么兩樣,一卷之下,直接身死道滅,快的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
“師弟!”
一個中年小瘟府修士眼見同門慘死,雙目布滿血絲,頭頂生長出兩只灰白色的牛角,一米多高,這是瘟部《蜚牛真經》所記載的道藏,此刻激發出來,綠幽神光爆發,他猶如一只神牛般,朝陳宣殺去。
《東山經》曰:有獸焉,蜚牛……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哐!”
陳宣單臂持人皇幡,另一只手將霄雷神弓舞動成大錘,紫霄沸騰,直接將中年修士砸飛出去。
“修道不努力,去幡中找你師弟去吧!”
人皇幡旗面舞動,幡面一角頓時拉長,猶如一只黑色大手當空卷起中年修士身軀,刷的一下,一具死氣沉沉的臃腫尸體,無力的掉下高空。
“砰!”
中年修士墜地,頭顱歪斜,滿面死氣,眼眸蒼白,仿佛一具制作手法粗劣的紙扎人,死的不能再死。
又一位道藏境修士死去,面對陳宣,毫無反抗之力。
“鼎爐大能不出,沒人是他對手了。”所有人見狀驚駭,陳宣本來擁有霄雷神弓,便無人是他一合之敵,此刻得到人皇幡,更加強大,殺起道藏修士來,猶如喝水一般簡單,斗法場景太恐怖了。
這副交戰的情景,令附近很多世家勢力,立刻打消心中貪念,猶如霜打的茄子般,連忙遠離這片區域,生怕被陳宣誤認為他們心懷歹意。
“你這肆意妄為的蠻夫,可知恒蠱是何人看中的天命仙丹,乃是小瘟府道場的一位大人物!”
一個小瘟府修士厲聲叫道,雙目仿佛要噴出怒火來,發動猛烈攻勢,陳宣擺明一副趕盡殺絕的模樣,他們速度快不過陳宣,沒法逃走,只能力戰,博取一線生機。
“大人物,有多大啊!比南荒的天還大么!”
陳宣豪邁大笑,一身仙炁能量奔涌不絕,六色仙光涌進人皇幡中,再次打落一件玉符狀的護魂寶具,人皇幡魚躍長空,掙脫牢籠,威勢更盛,將那出聲之人,以及其身旁一位修士一同掃飛出去,一命嗚呼。
須臾之間,四位道藏修士隕落!
小瘟府這批修士,一共只有一二十人,先前大戰死去數位,只剩不到十人,此刻陳宣迅速打殺四位,沒活下幾人了!
小瘟府這次陰溝里翻船,不僅煉仙丹之事讓陳宣攪黃,功虧一簣,甚至,連所有人都要折損在此地,逃不出去。
“恒蠱仙丹隕落,我等甚至連人皇幡都收不回來,這下事情鬧大,收不了場了!”剩余小瘟府修士之中,站在最后的一個老年修士,面如死灰。
緊接著,他顫栗著,快速從袖中取走一張高級通訊符篆,低聲言語幾句,猶如朝某些高級存在匯報消息。
“轟隆……”
就在此刻,突變橫生。
陳宣猛然抬頭,只見頭頂上空,那面湖泊大小的青銅古鏡,光滑鏡面之上,突然泛起一圈圈波紋漣漪。
“怎么回事?”
陳宣察覺到不對勁,這件絕世寶具,不久前硬抗雨國龍女的霄雷神弓,連續遭受五道霄雷箭正面沖擊,黯淡倒飛,甚至連鏡面都出現數道細微裂痕,徹底沉寂下去。
小瘟府修士即使一直減員,同門接連死去,都不曾再次動用青銅古鏡。
“他們要逃了么?”
陳宣疑惑,他能隱約感覺出青銅古鏡這件絕世寶具,最多再使用一次,就要損毀,對方一直未用,顯然是想等搶到人皇幡后,借助青銅古鏡離去。
但現在,青銅古鏡正在發光,爆發最后一次功效,極速彌漫出一種磅礴的力量……這是一件輔助性質的絕世寶具,雖不擅長攻伐,但陳宣依舊要慎重對待。
“空手返回小瘟府道場,大人物發怒,我等焉有命活?生不如死!請門中長老過境,進搖光州吧!”
老年修士面色狠厲,猛地攥緊手中通訊符篆,天幕中,青銅古鏡催動到極致,成百上千道裂痕遍布,嘭的一聲,鏡面轟然炸裂,鋒利碎片如紛飛揚揚的雪花般灑落。
“嗡!”
緊接著,一雙灰金色的龐大眼眸,自青銅古鏡中浮現,極盡威懾,冷漠無比,令人毛骨悚然。
陳宣目光一凝,頭皮發麻,千萬縷恐怖的灰色氣息,如同無數枯敗的柳條,正循著那雙灰金色眼眸的目光,從天空垂落而下。
外域瘟部大能!
鼎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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