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聽了,眉頭就先是一揚!
這可巧了啊!
就算楚可卿不求自己,其實陳言自己最近也打算去一趟港城的!
陸思思的事情還沒了結呢!那個竊取了她的命格,換掉了她的命數,害的陸思思倒霉到十八歲的幕后真兇,可就是在港城!
陳言原本就打算過完春節后,要去港城一趟把那個幕后真兇給揪出來的——之前他還沒有跟陸思思成為一對的時候其實就打算幫忙的。而如今陸思思都和自己是確定了關系的男女朋友了,于情于理,他更不可能放過港城的那個幕后黑手的。
只不過春節從老家回來后,就立刻遇到了“善財難舍”的病劫,家里倆人都病了,這就耽誤了一些時日。
而病好了之后,為了解決這個天道定期清算的麻煩,自己只能先抽時間找份工作。
這就讓陳言不得不暫時把計劃往后推了推——他本來打算是月底的時候,帶著顧青衣一起去一趟港城的。
陳言沉吟了一下,問道:“不知道你去港城,是為了什么”
楚可卿深吸了口氣,語氣也有些復雜,仿佛隱隱的帶著一絲黯然的意味:“不瞞前輩說,這件事情,其實和我云宗門派里的一些昔年的內部恩怨有些關系。”
陳言不說話,只是緩緩捧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用眼神示意楚可卿繼續說下去。
“昔年我先師故去之前,立我為云宗掌門。
但在云宗里,同門師兄弟中,我楚可卿是年紀最小,也是入門最晚的。且不說師父的獨子羅青————那是師父的血脈,本來掌門的位置,最該讓他繼承。
但羅青心思駁雜,貪戀世俗紅塵,和我云宗的功法不合,就遲遲不能入道,師父就熄了這個心思。
可縱然撇去羅青,我上面還有幾位師兄在的,其中有一位三師兄,也是得道之人,也得了先師的幾分真傳,手段和修為都不輸我太多。
加上他入門時間比我久,性子也四海,又是男人,和其他師兄弟關系也更好一些,所以……”
“嗯,所以你當掌門,他不爽。這個不難理解。”陳言點點頭道。
楚可卿幽幽嘆了口氣:“是,我當掌門后,先師病故剛下葬,他就處處和我作對,對我的話陽奉陰違,還鼓噪其他師兄弟來,一起對我的各種決定指手畫腳。
當時我年紀最小,又是一個女子,雖然學了一些修為,但其他師兄們其實對我也未必心服口服。所以這位三師兄鼓噪了幾次后,也確實讓其他的一些師兄們心思動搖,雖然還不曾明著站他那邊來反對我,但,抱著膀子冷眼旁觀的,就有不少。”
陳言嗤笑一聲,微微搖頭:“你說的太客氣了。你是你們師父親口立的掌門。那些人在你和三師兄的爭執中,袖手旁觀,這個做法,就跟公開站你三師兄沒多少區別的,你也不必為他們隱晦。”
楚可卿搖頭,低聲道:“那個時候我年紀小也沒太多威望,他們那樣……我也不怪他們的。”
“然后呢”
楚可卿深吸了口氣:“我一心想繼承師父的遺志,把云宗在金陵府做大。
但我那位三師兄在外面結交了一些南邊的朋友,就在門中幾次三番的說,在港城那個地方,玄術的氣氛好,整個社會從上到下都尊信玄術,尤其是那邊的富豪人家,更是喜歡結交玄術高人。還說,在港城但凡是手里有些真本事的玄術中人,都會成為那邊權貴的座上賓,大發其財。
他就一直主張,我們云宗應該離開金陵府這個地方,舉派南下,去港城再起爐灶,在港城立下根基……”
陳言聽了,哈哈一笑:“打的好算盤!”
他看著楚可卿道:“他結交認識了南邊的朋友,肯定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的。當時要求你把門派遷徙到港城去……你若是去了,他在當地有一群同行的朋友可以幫襯可以給他介紹人脈。
你卻是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更是孤家寡人。
到時候,云宗在港城怎么立足,怎么發展,怎么經營,還不都是得由著他來說時間久了,你這個掌門,也就是一個空頭光桿司令了。”
楚可卿目光閃動,卻低下頭去,低聲道:“前輩說得極是。當初他就是存了這個心思,但我楚可卿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所以也當然不會讓他如愿。
而且我不是存了私心,而是先師在世的時候,就曾經說過,希望我云宗能扎根金陵府,在金陵府把云宗發揚光大,所以……三師兄的南下計劃,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的。
然后……我和三師兄爭吵了幾次后,終于有一次吵出了火來,他就提出要和我斗法一場。
在其他幾個兄弟的見證下,我們立下誓言,以斗法輸贏來定門派的前程。若是他贏了,我就讓出掌門,以后云宗上下都由他主事。
若是我贏了,那他以后再也不許反對我掌門的權威。”
陳言點頭:“這么看來,那場斗法,是你贏了吧。”
“正是。”楚可卿點了點頭,語氣淡淡道:“總算是我修行的勤奮一些,修為上雖然和三師兄不相上下,但在符術花的心思更多,造詣上比他略勝一籌,這才在斗法之中壓過他一頭。”
陳言聽著,端詳了這個女人一眼,心中卻是一動!
事情,絕不是楚可卿嘴上說的這么輕描淡寫的……
能把云宗在金陵府經營到今天這種地步,以一個年輕美顏的女子的身份,卻能在金陵府打出“紫老”的名號來名震一方,是何等的艱難
這個楚可卿,絕不是那種柔弱的小白兔!
至于當年的斗法……
那個三師兄既然一直反對楚可卿,肯定也是自恃修為,覺得自己這個當師兄的肯定比楚可卿這個小師妹要強。
而楚可卿,肯定是平日里一直隱藏了修為,故意示弱!
三師兄自恃實力更強,才會提出斗法!
也就是說,當年的那場斗法,其實是那個三師兄,被楚可卿給算計了。
你不能說楚可卿壞,以她的立場做這些都是無可厚非,但這女人心機深沉卻是一定的。
陳言心中想的明白,但嘴上自然不會說破,就緩緩道:“他斗法輸給你之后,就真的再也沒有給你找過麻煩了么”
楚可卿搖搖頭,道:“那次之后,三師兄斗法輸給我,惱羞成怒之下就破門而出,揚言此生我楚可卿在一日,他就絕不回云宗。
三師兄離開之后就南下去了港城,也真如他所說的,這么些年來,他都不曾踏足過云宗一步。
他本身就修為不俗,也學了一手精湛的符術,堪輿風水相命占卜的一套也是頗有本事的。靠著這一身本事,他在港城前些年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打下了不小的名頭。
但最近這幾年,港城的氣運漸漸勢衰,大環境如此,池子淺了水少了,就養不活太多魚。三師兄曾經多次聯系我,表面上是想找我說和,其實是想利用我。
他在港城多年,打下了不小的名頭,也認識了不少港城那邊的南派術師。而近些年來,我們這里經濟發展迅速,氣數云集。
他就想著,能用我來幫他們打通渠道,然后用港城打下的名頭和光環,回來賺錢,想讓我把這里的權貴人脈介紹給他,他再回歸云宗,加上他港城大師的名頭,就可以回來后大發橫財!”
陳言冷笑一聲,看了楚可卿一眼:“不用問,你一定是拒絕了他,對吧。”
楚可卿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陳言,正色道:“當著前輩的面,可卿不敢撒謊!我是拒絕了他。
但……我并不是存了私心的!”
說著,這個女人神色凜然,語氣嚴肅道:“我可對天發誓,若是三師兄只想摒棄前嫌回歸云宗,我楚可卿也不是那種器量小的人。畢竟有同門之誼,他也是我先師的親傳弟子,哪怕是看在往日的香火情分,我也愿意大開正門,迎納他回來。
但我這位三師兄,在港城行事,卻走了些不正的途徑!
他結交的那些南邊的朋友,名義上是南派陰陽術的分支,其實卻是去勾結茍且了南洋的那些邪魔外道。
這些年在港城,他們所作所為,我也略有打聽到一些,其中一些手段,陰損狠毒,實非正人所為!
這般行事,我怎么肯讓他回來毒害一方更是怕他壞了我云宗的門楣!所以,我幾次三番的拒絕了他的。”
“那你這次要去港城,是你這位三師兄,在那邊搞出什么事情來,牽扯到你這里了”陳言問道。
楚可卿聞言,沉默了兩秒鐘后,輕輕嘆了口氣。
“三師兄……他死啦。”
陳言眉毛一挑,他仔細看著楚可卿,她的眼神里倒是并無哀傷,只是頗有幾分感慨的復雜意味。
大概也是想到這個曾經和自己斗得水火不容的故人如今已經去世——人死賬消,兩人雖然鬧翻,但畢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往日昔年的那些同門情分就反而會在此刻泛了上來吧……
“就在昨晚,港城那邊,三師兄的道場里,他的大弟子給我打電話報喪,說我三師兄忽然遭遇意外而亡!
他的那個弟子,若論起來也算是我的師侄了。這位師侄告訴我說,三師兄生前曾經留下過遺囑,他死后,要把一件東西交回給我的,而那件東西就在我那位師侄手里。
他給我打電話就是說這件事情,問我要不要過去參加一下三師兄的葬禮,也算是送他最后一程,順便他把那件東西交給我。”
陳言皺眉道:“所以你去港城,是為了憑吊你那位三師兄的后事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邀我同去……”
“本來我也以為只是去憑吊一下,雖然鬧翻了,但看在昔日的香火情上,我走一趟也不為過,不過……昨晚電話之后,今天上午情況卻發生了變化!”
楚可卿語氣一沉:“事情……不對頭了!”
陳言目光一動:“怎么不對頭了”
楚可卿語氣有些冷意:“那個師侄今天上午給我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里匆匆和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師父是被人害死的!”
陳言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還有呢”
楚可卿寒著臉搖頭道:“沒有了!電話里他就匆匆說了這么一句,然后電話就斷掉了。
我后來再怎么聯系,打回去,都再也無人接聽!”
陳言的臉色也出現了變化!
就聽楚可卿冷冷繼續道:“我今天一個白天,已經托了我在港城認識的朋友去打聽情況。我三師兄確實是死了,報紙上發了訃告,道場里也設了靈堂。
而跟我聯系的那個三師兄的弟子,是他的大徒弟,卻下落不明,怎么找不到人了。
而我三師兄死的也甚是蹊蹺,是在他的一個女人家里過夜的時候,因為管道燃氣泄露爆炸,引發了樓層的火災,人被燒死了。”
沉默了一會兒后,陳言眉頭緊鎖,緩緩道:“你這個師兄的修為,應該和你相差仿佛吧”
楚可卿點頭:“嗯,三師兄天賦不錯,在我同門之中,是除我之外天賦最好的一個。
而且他修行的時間比我早,年歲也比我大,若是單純論修為的話,恐怕還會比我高出一線。當年之所以會輸給我,是因為符術一道,我比他多一些造詣罷了。”
嗯,懂了,內力不輸給你,就是招數比你弱一些……陳言心中更是搖頭。
一個修為不弱于楚可卿的人,也就是說,大概率也是歸元境!
雖然在顧青衣的口中,這個世界的歸元境都是弱雞歸元境。
而且云宗功法先天有殘缺:元氣入體卻不懂蘊養肉身的法子,所以體質比常人強不了多少。
而且也不會法術,不懂攻伐之術。
但!弱雞歸元境,也是歸元境!
一個歸元境,居然會死在火災里
就算他被火災困住,不懂法術,不能逃生,肉身也不夠強,不能像超人那樣飛檐走壁……
但,一個歸元境的術士,難道自己不給自己看氣運么難道不懂望氣術么
難道對災病劫數,這些東西,一點感應都沒有
最最簡單的趨吉避兇都不懂么
怎么可能!
他那個徒弟打來電話說“師父是被人害死的”。
看來所言不虛。
而電話沒打完,就掛斷了,而且后面就再也聯系不上———多半是出了什么意外———沒準是被人滅口了!
陳言沉吟了一下,問道:“那么你這次去港城,是要打算給你這位三師兄找出幕后兇手,為他報仇雪恨”
“……倒也算不上。”楚可卿搖頭,語氣很復雜:“我這位師兄,性子偏激,行事急功近利,這些年來在港城闖下的名氣大。
但我方才也和前輩您說了,他和港城的那幫南洋術士勾結在一起,做下的壞事,恐怕也不少!
我云宗的功法第一句就是,氣運輪回,因果報應!
他走了歪路,哪怕是真的死于非命,那也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最后自己吞下的果。
我想的是,這一趟我去,查么,還是要查一下他的死因的。
若是他是無辜被人害死,我說不定是要伸伸手的———哪怕他多年不回金陵府,也畢竟是我云宗的人,是我恩師親傳弟子。若是他無辜被人害死的話,我云宗的人,也不是那么隨便讓人殺的!
可若是我查出來他的死因,如果是因為自己做了什么惡行,自食其果。
或者是和別人伙同做惡,分贓不勻什么的,被同伙殺掉……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是他自己的報應,我是絕不會插手的!”
陳言點了點頭。
這樣還算是能接受。
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非要去管這件事情……明知道那個三師兄不是好東西,也要給他報仇。
那么陳言就不好意思,恕不奉陪了!
楚可卿不圣母就好。
而至于三師兄無辜被殺……其實這個可能性不過就是說說的,楚可卿和陳言兩人都覺得以他的為人,可能性不大。
“我去港城,其實更重要的事情是另外一件。”楚可卿緩緩道。
陳言想了想,心中一動:“他的那個徒弟說的,要交給你的東西”
“嗯!”楚可卿神色鄭重道:“當年我師父去世,留下了我云宗門中的三件寶貝。那是三枚云中令,是我云宗傳承了多年的珍寶。
傳說是我云宗的開派祖師當年手中的一件寶物,開派祖師坐化之前,把那件寶物一分為三,分成了三枚云中令,傳說這三枚云中令若是合在一起的話,里面藏了一份當年開派祖師留下的玄妙功法。
只是我云宗歷經多少代人,卻無人能夠解開祖師留下的這份珍寶,漸漸的大家也就把這件事情只當成一個傳說了。
但無論如何,畢竟是開派祖師親手留下的東西,自然是門派重寶,每一代云宗弟子,也都是鄭重收藏好的。”
頓了頓,楚可卿道:“傳到我師父這一代,他老人家故去之前,把三枚云中令分別交給了三個人。
我作為掌門人,拿了一枚。
我大師兄是師父的首徒,師父當年也給了他一枚。
而最后一枚,師父就給了我三師兄。
這三枚云中令中,我大師兄手里的那枚,三年前他病故了,他的后人已經將云中令交還給了我手里。
如今我手里有兩枚。
但最后一枚,一直在三師兄手中。
當年他破門而出,雖然和我鬧翻,但一直并沒有叛出云宗。而且他也和我有過約定,若是他死的時候,一定會把云中令交還回來的。”
說著,楚可卿咬牙道:“別的事情還則罷了,若是我三師兄自作孽而死的話,我也懶得去管他的事情。最多去他墳前吊唁一下也就盡了香火情!
但祖師留下的云中令,那是我云宗的傳承之物,我身為云宗這一代的掌門,是一定要去一趟,想方設法把它找回來的!!”
陳言嘆了口氣:“其實沒什么區別了啊。
你三師兄是被人害死的,而那個云中令在他的徒弟手里。
可現在看來,那個徒弟多半是被害死你三師兄的人給滅口了。
也就是說,你去港城的話,就算你不打算追究你三師兄的死———就算你只想找云中令,那就要找那個消失的徒弟。
這么看來的話,等于你一樣要和害死你三師兄的幕后黑手碰上一碰的!”
楚可卿面色凝重,緩緩道:“不瞞前輩說,晚輩也想明白了這些的。我三師兄本事不差,能把他害死的幕后之人,手段必定也不弱。我雖然也有一些本事,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去了港城,那是人家的地盤。
我今日已經給自己卜了一卦,我此去港城,吉兇難料!若只是我三師兄的事情,我也不敢勞煩前輩。但云中令,實在是我云宗傳承的重要門中之物——所以晚輩這才厚顏相求!
我雖然也認識幾個同道之友,但若論手段,修為,都不及前輩萬一!
思來想去,這件事情只有求前輩出手…。。。”
陳言沒說話,低頭思索著。
其實說老實話……他有點不太想管。
之前自己是通過她在何家賺了上千萬——但說到底,那錢是何家出的,又不是她楚可卿出的。
而自己也幫她修改了云宗的功法,這個恩情可大了去了!
真要算實際價值的話,陳言并不欠楚可卿的。
但楚可卿對自己一向恭敬順從,自己但凡吩咐任何事情,她每一件都是盡心盡力去辦,從無二話的。
想到這里,陳言緩緩道:“你說的那個云中令,莫不是一件法器么”
楚可卿苦笑道:“怪就怪在這里了。
三枚云中令,在我云宗里保存了多少代下來,但是歷代掌門,都仔細研究過———就是三個普通的凡物,若是法器的話,也不會那么容易交給弟子了。
一直以來,我云宗只是把這個東西當成門中傳承的信物,也是嫡系弟子行走江湖的身份象征,才會給了三師兄一枚。”
陳言想了想:“你手里不是有兩枚么如果方便的話,可否拿來我看一看”
楚可卿沒有猶豫,立刻就答應了:“當然可以的!前輩要看,我這就去取來。”
楚可卿轉身走進了內堂里去,不多片刻就捧著一個木匣子出來,將木匣子放在桌上緩緩打開。
“前輩請看,這便是我云宗的云中令了。”
隨著楚可卿的一句介紹,陳言低頭看去…
木匣子里,靜靜的躺著兩枚金屬片。
看色澤應該是銅質的,大概因為年代久遠,有些部位稍有氧化,但因為保存的很好,所以整體看來品相還算是不錯的。稍微一些地方的銅銹,也是瑕不掩瑜。
每一枚云中令,大約就是一個手機那么大小,外形是橢圓形的。
但銅片中央,卻有方孔。
看起來,從形狀上倒像是一枚被拉長了的銅錢。
陳言沒客氣,伸手拿起一枚來在手里細細的摩梭了一下,也暗中注入了一絲元氣上去。
只是這銅片毫無反應。
(好像真的就是個凡物)陳言皺眉心中疑惑著。
看了會兒后,陳言緩緩把云中令放回了盒子里,神色平靜;“好了,你收回去吧。”
楚可卿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她其實也心中期盼著,這位神通廣大的前輩高人,說不定能找出這云中令的傳說里的不凡之處。
但眼看陳言查看無果,楚可卿也嘆了口氣———難道關于祖師在其中藏下功法的事情,真的就只是傳說么
“關于去港城的事情,你有什么頭緒沒有總不能去了就在偌大一個港城里,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吧”陳言細細問道:“你手里有線索沒有”
楚可卿心中一動,涌出幾分希望來。
這位前輩肯問,那就是存了出手之心了!
否則的話,他何必問自己這些
楚可卿認認真真道:“線索談不上,但頭緒還是有一些的。
我三師兄活著的時候,就曾經和我一再提起過一個人,那人號稱是南派陰陽術的傳人,其實是學了一身南洋邪術。
那人和我三師兄在港城里都是名氣甚大,號稱一時瑜亮。兩人從開始的對手,到后來聽說倒是成了合作的關系。
其實論本事——我聽我三師兄幾次提起那人,他心高氣傲不肯明說,但我知道他的性格,從他的口風里判斷出,那人的本事,應該是高過我三師兄的。
三師兄在港城做了不少虧心事,論起來的話,倒是都跟那人扯不脫關系!
這次他忽然死掉,我頭一個懷疑的就是那個人。而且,論實力的話,在港城那個地方,有本事弄死我三師兄的人不多,這人的本事也是夠的。”
說著,楚可卿緩緩道:“那人姓鐘,在港城的玄術界里,人人尊稱他一聲鐘老……”
陳言聽了,心中就是一動,緩緩的抬起了頭來,目光緊緊看著楚可卿!
自己當初給陸思思破劫改命之前,用紙人追蹤法術,追蹤到港城去……
隱隱就用法術窺探到一些畫面的!分明就是聽到了“鐘老”這個名字!!
沉默了會兒后,陳言緩緩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我應下了!”
楚可卿聞言大喜!
她自己給自己占卜,自己這趟去港城吉兇難料,心中其實也忐忑,只怕自己無法找回門派的祖師傳承之物。
可如果有眼前這位神通廣大的前輩出手的話……那就大大不同了!
“多謝前輩,前輩……”楚可卿說著,就盈盈拜倒。
陳言起身把她攙扶起來,然后緩緩道:“去可以陪你去。但我有一些事情要說明!
這件事情,是你單獨雇我幫你去辦事!
和我在你的書院里當教習的工作職位,可是毫無半點關系的!這一點要說明!
還有,也請你對天道發個誓,對天道表明一下。
此行是我陳言修士幫你云宗掌門去做事,我也是要單獨拿一份好處的。
可絕不是我書院教習陳言,幫你這個書院院長楚可卿去港城出差加班!!”
楚可卿一愣:“啊”
“別問,你只管發誓就好。”陳言面色嚴肅,又補充道:“對了,酬勞的話,就算做一百萬好了。”
他倒也不是真的貪圖這一百萬,而是拿了這筆酬勞,才能和書院教習的工作區分開!
楚可卿不明所以,但眼看這位前輩態度甚是堅決,就緩緩下跪,當場指天發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