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仙傾  第194章 一屋三人

類別: 仙俠 | 幻想修仙 | 坐看仙傾 | 錯哪兒了   作者:錯哪兒了  書名:坐看仙傾  更新時間:2025-03-24
 
其實從元采薇今日推門進院開始,顏書亦就有種炸毛小貓的感覺了。

但她不承認自己是在咂醋。

在她看來,咂醋是民間小氣量女子才會做的事情,那種女子平日只知道情情愛愛,得則喜,失則悲,悲喜都被男子牽連著,心中沒有天下大勢,格局極低。

她們活此一生,便也只是為了嫁一良人,相夫教子。

她自然不是那種女子,不會咂醋,她只是覺得自己好久沒有戳人了,有點手癢癢的感覺。

平平無奇的陌生男子,真是招蜂引蝶。

滿山未婚妻也就算了,還有從丹山一直追到家里的……

四大氣穴,腹部,心口,后背和腰眼處,那豈不是要脫衣服?

顏書亦覺得如果自己不是游歷至盛京,偶遇這陌生男子,順便被邀請到他家中做客,今晚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小鑒主想著想著忽然瞇起了眼睛,隨后若無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腹,然后抬頭看向元采薇。

元采薇此時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未注意到,讓她瓊鼻微皺。

正在此時,一聲“快點洗手,準備開飯”的聲音響起,讓顏書亦下意識地站起了身,跑到了瓷盆前洗了手……

這是貓冬這半月以來養成的習慣,都快成條件反射了。

見到這一幕,元采薇忍不住睫毛輕顫。

她認識顏書亦很多年了,印象之中的靈劍山小鑒主向來都是不茍言笑的。

當年靈鑒選擇了她,于是她就一個人支撐起了玄劍峰,以各種手段周旋于天劍峰的虎視眈眈之間,仙姿傲然,冷眼于世。

她見過顏書亦的居高臨下,見過顏書亦飄然若仙。

見過當年游仙會上,她第一次頭戴冠冕,落座于七大仙宗掌教之間的那種傲氣凌云。

所以盡管知道顏書亦和季憂之間有些什么,她還是想象不出顏書亦喜歡一個男子會是什么模樣。

直到今日,見到她一會兒咂醋,一會兒下意識乖巧,不禁覺得驚訝。

季憂此時進屋拿酒,并看了一眼元采薇:“你也去洗個手。”

“知道了。”

元采薇乖巧應著,隨后也起身前去了瓷盆前方,將雙手沐入溫水之中,隨后神情有些微佯。

剛才那句你也去洗手說完,她好像就明白了。

原來不管身份如何的女子,都喜歡下意識去聽夫君的……

就像威嚴如小鑒主這般,總歸是有面對夫君時才會有的溫順可愛,是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見不到的。

“太可怕了。”

此時的元辰手握著斧頭,站在堆放木柴的墻角,看著從屋里出來的季憂微微張嘴:“這就是戀愛后的阿姐們么?”

季憂看著他:“你又懂什么了?”

“小鑒主阿姐就不說了,我至今都有點害怕她,但剛才姐夫一開口她就去洗手了,可若是平日,誰敢去命令她啊,那可是靈劍山下一任掌教啊。”

元辰隨后又指了指阿姐:“阿姐給我的感覺也是一樣,她平時對我都不笑的,但對姐夫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姐姐對弟弟從古至今都是帶有血脈壓制的,尤其是在他做了丹宗親傳之后,阿姐又當姐又當師,平日自然是嚴肅無比的,元辰一度

以為阿姐天生就是這樣的。

季憂此時忍不住咧了下嘴:“我可真的是紅顏禍水。”

元辰轉頭看著他:“為何會是禍水?”

“你別看我現在非常淡定,炒菜還帶顛勺的,但其實我很擔心我活不過今晚。”

元辰忽然想起了那些慘死的土豆,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隨后季憂將菜全都端上了飯桌,一臉淡然地喊二女前來吃飯。

聰慧的男子就是這樣的,要臨危不亂,因為越亂越是會讓人覺得心里有鬼,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想要生生不息,這點心理素質還是要有的。

自己這體質著實是在向著種馬的方向進化了,招蜂引蝶著實不假,若每次都是這樣,顏書亦這個醋精,光咂醋都能把自己酸死。

“季公子,方才我和鑒主妹妹商量過了,關于醫治你手臂的事情。”

季憂抬起眼眸:“手臂?”

元采薇放下碗筷,柔聲細語道:“我在家中找到了一頁古方,輔以手法,可以讓你的手臂恢復得好些。”

“那要如何做才好?”

“要脫掉上衣……”

季憂忽然想起了一對姑侄在花叢中練功的場景,心說你們丹宗是真的不想讓我活過今夜,這手其實不好也行。

不過隨著元采薇將原理解釋清楚,季憂才明白,原來醫生是不用脫的。

晚飯過后,夜幕已經緩緩沉降。

木柴在爐膛之中燒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其中還有幾個地瓜,正在慢慢軟化。

元辰坐在堂屋的爐子旁,一邊往爐膛之中丟著柴火,眼神一邊往西側廂房的方向亂瞟。

而此時的季憂則坐在廂房之中,服下了元采薇給的丹藥,隨后將身上的衣服緩緩褪下,露出寬闊的胸膛。

元采薇和顏書亦正在他的面前,看的目不轉睛。

前者輕咬薄唇,不禁回憶起了丹山藥池的那個夜晚,腦海之中都是火熱的形狀。

而小鑒主則目光淡淡,帶著不惜的看的表情凝視許久。

有些女子的眼眸生來靈動,像是會說話一般,顏書亦便是這種,能讓人從眼眸之中看出“本鑒主什么沒見過”的意思,但冷面卻逐漸生紅。

其實治病是一件嚴肅的事情,一般不能讓別人旁觀的,只能存在于醫生和病人這二者。

但自打季憂跟著元采薇進了西房之后,顏書亦就經常面無表情地推門進來。

第一次進來拿了杯子,看了許久后不甚在意地走了出去,半晌后又進來拿了蒲團,看了一會兒后不甚在意地走了出去。

然后就是銅鏡、被子,綿褥……

季憂心說你要是不放心就留下啊,沒必要把我房給拆了啊,于是就開始再三邀請。

于是小鑒主才勉為其難地留下,并十分專注地看著元采薇的一舉一動。

“手法什么的,元辰是真的不會么?”

“人族體魄孱弱,丹氣入侵之時稍有不慎就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他沒有經驗的,我怕傷了季公子。”

小鑒主聽后轉頭:“采薇姐姐有經驗?”

元采薇輕輕點頭:“我在找到古方之后,已經在家中演練過無數次了。”

“怎么練?”

“照著想象中練的……”

新元之前,丹宗要向其他六大仙宗將承諾的丹藥交齊,以換取六大仙宗對其一整年的庇護。

所以這一個月以來,丹宗上下必然十分忙碌。

元采薇作為上五品丹師,自然是丹宗之中的煉丹主力,她想要在繁重的煉丹任務之中騰出時間來演練此法,就只有在深夜才能尋到時間。

想到這點,顏書亦心中微動。

季憂同樣也想到了這點,忍不住看了一眼元采薇。

當初自己出使雪域時所收到的那些重新定制了劑量的丹藥,好像也是她和元辰熬夜煉制的。

如果沒有那些丹藥,硬接了兵王一拳,被氣勁透體的自己可能根本堅持不到妖帝城。

還有就是表面傲嬌,心中同樣在意自己的小鑒主。

若不是她派了顏川一路跟隨,自己可能直接便被兵王從遠處一箭射死了。

天劍峰一脈一直對靈劍山的權利歸屬虎視眈眈,顏書亦身上的擔子極重,一直在不斷閉關沖境。

卻因為自己建立世家,還有出使雪域之事不斷中途出關。

院中許多人都說自己是什么道心通明體,但現在看來,自己是先天軟飯圣體才是……

此時,隨著藥效的發作,季憂的四肢已經無法動彈。

這是治療的需要,因為在單獨滋養經脈的同時,最關鍵的就是不能動用一絲一毫的靈氣,否則丹氣與靈氣就會產生對沖,風險極高。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以丹藥切斷病患對四肢的控制,才能保證靈氣不會在經脈之中竄行。

隨后元采薇欺身上前,手中的丹氣開始朝著季憂的體內進入,隨后催發著藥性,向著季憂的雙手聚集而去,掌心貼上了其前胸。

細滑,柔軟。

只是和小鑒主手相比,似乎是涼了些。

季憂這幾日天天和小鑒主接吻,沒少被她假裝不是故意地撫摸了胸口。

此時的他開始神念內視,感受著那丹氣在體內不斷地擴散,隨后推動著藥力聚集于雙臂。

很舒服,有種在做按摩的感覺,但季憂此時卻深皺眉頭,做出一副痛感。

果不其然,有些咂醋的小鑒主變得溫順了許多。

看吧,這種時候就不能舒服。

不過季憂的表情則讓元采薇有些疑惑:“疼么?”

“還好,可以繼續。”

“那我繼續了。”

“來吧。”

季憂說完之后微微一怔,心說反了吧,這句十分關切的疼么應該是渣男問身下女子的才對。

此時的元采薇用余光瞥了一眼顏書亦,忽然明白了季憂是在在意顏書亦的感覺,雙手忍不住用力了一些,倒是真讓季憂感覺到一陣疼痛。

季憂愣了一下,低頭看去,發現元采薇忽然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顏書亦此時眉心微皺,忍不住輕聲開口:“輕一些吧,雖然我不知道經絡該如何診治,想來必是他是有些痛苦的。”

“他裝的。”

“他怕某人介意,故意裝作很痛的樣子,想某人心里能舒服一些,倒是極為用心。”

顏書亦聽后微怔,隨后瞇起眼睛看季憂。

半晌之后,元采薇的手按到了季憂的后背,然后輕撫而下,落到了季憂的腰眼處:“這個位置是腎臟,季公子要屏息靜氣,免得誤傷。”

話音落下,季憂和顏書亦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便嚴肅了起來。

同時元采薇的表情也十分嚴肅,貝齒輕咬,比之前在心口觸碰心脈之時還要慎重一些,有種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中怕摔了的感覺。

許久之后,隨著丹氣朝其中渡入,季憂的手臂逐漸感受到一股熱力的升騰,讓其手臂之中原本存有的酸痛感變得更加明顯……

但這是好事。

因為封陽曾對他說過,這是經絡在被通開的感覺。

“有效果么?”

“嗯,感覺到經脈酸痛感消失了,不過靈氣還是有些阻塞感。”

隨著元采薇的丹氣從其體內消散,先前的藥力也被釋放殆盡。

季憂逐漸可以控制四肢,此時從床榻之上坐起,手臂微微用力,感受到一股靈氣在手臂之前沖撞。

元采薇此時搭在其手腕上,隨后又將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掌心:“效果不錯,不過這還只是第一次,只是為恢復打個底子,再來兩次應該就好了,但近期不要吃辣,也不要吃油膩生冷,洗手要用溫水。”

季憂看著她放在自己掌心的手掌,忍不住想起了那位圓臀有尾的妖族公主。

切脈是不用手貼手的這么親密的,他很確定這件事。

季憂抬頭看著顏書亦,發現她在認真地聽著元采薇所說的注意事項。

你們一個個的,就是欺負顏書亦不懂醫術吧。

三人說著話,從廂房之中出來,就看到坐在爐邊的元辰正用雙手捂住耳朵。

剛才他隔著門,聽到了什么疼啊,輕一點什么的,聽上去就有些少兒不宜的意思……

“季公子,我們要走了,明日再來。”

元采薇此時看向窗外的夜色,回頭對季憂說了一句。

她來找季憂的事情天書院眾人皆知,若是留下過夜,必定是會對名節有損的。

雖然她不怕有損,期待有損,但她畢竟還有丹宗的身份。

這一點就不如靈劍山的小鑒主了,人家是偷偷跑過來的,就算生個大胖小子也能瞞得住。

隨后元采薇背著藥箱起身,被季憂送出門外,和元辰一起沿著山路而下。

“阿姐今日進院的時候是什么感覺?”

“什么什么感覺?”

元辰抿了下嘴:“勾引姐夫,被小鑒主阿姐抓住……”

元采薇忍不住駐足,目光嚴肅地看著他:“她還沒嫁,我為何不行?”

“可是看起來好像已經嫁了的樣子……”

“那也只是看起來。”

元采薇在發現顏書亦在院子里的時候,確實是慌了一下的。

因為在她看來,就算兩個人互生情愫也不代表什么,該喜歡的還是要喜歡。

可住在一起就不太一樣了,若是真的發生了什么,她也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地跟姐妹搶男人。

但方才接觸的時候,元采薇曾偷偷用過一次丹氣,她知道鑒主妹妹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呢。

住那么久了還未珠胎暗結,那么誰先有還不一定呢。

此時的初房之中,將元家姐弟的送出門的季憂轉身回來,就看到顏書亦正在爐子前,火鉤子燒的紅紅的。

季憂坐到他旁邊:“書亦,叫哥哥。”

顏書亦:“?”

“你不叫,元采薇可叫了。”

許久之后,院子里傳來一陣叮咣亂響的聲

季憂被雪白的玉足踹了好幾次,不過小鑒主白嫩細長的腳趾上也多了數個牙印。

“元采薇的手,舒服么?”

季憂將爐中的地瓜勾出來:“剛才不是為了治病么?怎么會被說的如此茍且。”

顏書亦瞇起眼睛,心說若我不來貓冬,今晚到底會不會是治療還不好說呢。

想到這里,她轉頭看向季憂,柔亮的眼眸盯著他看了許久,隨后輕輕湊了上去,紅唇微張……

翌日清晨,晨光灑落在盛京之中。

元采薇從院中的小院醒來,洗漱之后細抹脂粉,隨后將元辰叫起。

此間,昨日帶他們上山的掌事院弟子再一次上門,第二次遞來了長樂郡主的請柬。

不過和昨日一樣,元采薇仍舊是要去季憂那里,便婉言推辭了。

隨后兩人沿路上山,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視,隨后他們來到了季憂的院門前,輕敲了幾下。

元辰此時是有些緊張的,心說不知道姐夫現在是不是還喘氣。

然后一陣腳步聲就從院子當中響起,院門打開,季憂從后露出身影。

但讓元家姐弟覺得意外的是,季憂的嘴上有一道傷口。

這傷口很奇怪,就在他右側嘴角的上下位置,很細小,但看上去很深,絕對是流過血了的。

“季公子的嘴巴……?”

“哦,昨晚的酸辣土豆絲吃多了,有些上火。”

季憂抹了一下嘴角,有些故作淡定地解釋道。

元采薇仔細看了一下,越看越覺得像是牙印,表情不由得微怔。

“進來吧,我煮了粥,正好一起吃早飯。”

元采薇回過神:“鑒主妹妹呢?”

“有些愛睡懶覺,現在還沒起床。”

季憂回應一聲,因為“愛”“現”“懶”“在”“還”“起”幾個字都會扯動嘴巴,導致他疼痛不已。

顏書亦咬他的時候用的勁兒實在太大了,他都懷疑是用了靈氣。

如若不然,以他的肉身強度是很難留下傷口的。

季憂將二人帶入院中,隨后將白粥盛上,端到了小桌前,喊了一聲洗手吃飯。

此時的顏書亦打個哈欠出現在門口,看著季憂嘴巴上的傷口,嘴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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