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斷腿兒,這一跤摔的阿草差點沒背過氣去,明天還得去弄把舒服的椅子,倒霉啊。。。。。。。。。)
李玄瑾皺了皺眉頭,眼中幽光閃動,沉聲道:“先生此話怎講?”
老人笑了笑,淡淡道:“這件事其實算起來對王爺有利無害。。。。。。。”見眾人的目光匯聚過來,老人神色雖沒有什么變化,但眼睛卻漸漸亮了起來,“聽我為王爺算上一算,王爺出京是皇上親口允了的,到鞏義縣一行也是皇上的口諭,這樣一來便站了個理字,旁人沒什么可說的。
再一個,皇上為什么讓王爺去鞏義縣?因為那里有匪患,而曾度的護衛當中便有居心叵測之人在,便是當場將這位三司使大人拿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王爺沒有這么做,任其回京,估計王爺是打算打一場御前官司吧?”
見李玄瑾點頭,這才接著說道:“這就是了,王爺沒錯,而曾度卻是待罪之身,曾度半路上失蹤所以牽扯到了王爺,但王爺不必理會那些有的沒的,若說王爺半路劫殺曾度,頭一個不相信的便是皇上,即使王爺與曾度有些間隙在,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殺了曾度對王爺有什么好處?當今圣上英明神武,斷不會看不到這一點,既然皇上不相信,那王爺便也無憂。
不過估計王爺心里是怕有些人拿這件事作文章吧?其實這也不需多慮,王爺府中不是還留著幾個擒下來的刺客嗎?王爺還想關他們到什么時候?”
他說的這些李玄瑾何嘗又沒有想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語氣中卻沒有半點的變化,“這些人都是死士,在他們嘴里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若是胡亂攀咬,豈非是得不償失?”
老人搖頭笑道:“不然,這幾個人照我看用處大的很,王爺初掌兵部,根基太淺,少不得有那陽奉陰違的事情發生,王爺這些時日是不是正為此煩惱?”
說到這里頓了頓,見李玄瑾楞了楞,也不待他回答,接著說道:“這些人能扮作殿前司禁軍,又是由兵部指派,恐怕和兵部一些人脫不了干系,便是找不出那幕后之人,王爺到是可以借助此事梳理兵部人事,至于那些謠言嘛,王爺心中本就無愧,便可全不理會,再一個,有了這些人證,旁人還能以為是王爺要對曾度不利?照我看,多數人都會以為是有人想著法子殺人滅口才是真的,所以過不了多久,謠言自破,還可以借助此事嚴查部務,如此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李玄瑾聽他說完,擰著眉頭想了半晌,終于露出了笑容,“先生果然不凡,只言片語便解玄謹茅塞,能得先生之助,實乃玄謹之幸也,不過還有一事要向先生請教。”
“老朽之人,不堪王爺贊語,王爺還有什么要問的自管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既然已經入京,他也就沒想著能獨善其身,那位圣上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白,不需多作揣測,到是這位景王殿下,到底有沒有那個才干和氣運了,到現在看來,這位景王心胸并不算寬廣,不過到是個謹慎之人,至于心機嘛,這些皇家子弟,哪個沒有自己的手段?只看他能先折了曾度的臉子,然后任其歸京就是明證。
李玄瑾面上神色雖然沒有大動,但心里卻已經有些驚喜,老人聽到這些還只片刻,便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法子,且對形勢把握的分毫不差,這份功夫便是遍觀朝野,又能找出幾人出來?這次父皇當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心里這般想著,嘴上卻已經說道:“我初入兵部,確實覺得諸事繁雜,力有不歹,不過兵部之事還算好說,便是有那么幾個油滑的,本王也盡自壓得住。。。。。。”
說到這里,李玄瑾臉上泛起了幾許陰冷,他盡管參政時間不長,但威勢卻著實增長了許多,黝黑的眸光精亮精亮的,一眼望不到底,嘴唇緊緊泯著,顯得越發的倨傲,老先生見了,心里話兒,這位景王殿下和當年的圣上可是大相徑庭,以后怕不是個好侍候的主上。。。。。。。
卻聽李玄瑾接著說道:“小人哪里都有,但朝堂之上也不能缺了他們,水至清則無魚嘛,這個道理我是懂的,只要不因私利而害國事,我盡能容得下他們,但如今大秦偏于守成,進取不足卻是大患,天下紛爭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大秦如今看似兵甲犀利,國力不讓于諸國,但隱患實多。。。。。。。。。
旁的事情先且不提,便是地方將校日漸跋扈,任用私人,結連成黨之事來說,如今禍患不顯,但時日久了,難保不會重演漢唐故事。。。。。。。嘿,前日河中軍的幾個將軍進京述職,在康明坊為了幾個娼妓和折家的人當街大打出手,一個是朝廷大將軍,一個則是欽賜勇毅伯。。。。。。。。嘿,人雖是已經拿下,但長安令就是不敢處置,昨日早晨便到了府上來問本王。。。。。。本王有心整頓部務,讓這些跋扈將軍們知道朝廷威嚴,但卻有些無從下手,先生可有以教我?”
這些事情看樣子已經困擾他多時了,這時說出來卻多是因為這位老先生表現特異,思慮明白,和他當初想的不過是到自己府上養老可是差的多了,不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幾天,也不會現在才來討個主意的。
不過他的眼睛卻是瞄向趙石,大秦境內平安日久,不管是朝堂之上的官員,還是民間平民百姓,如今討論戰事的是少之又少,仿若已經到了盛世一般,他一個閑散王爺,不管事兒的人,更是想也未想的。
但趙石當初的一番話卻是激起了他的雄心,如今手中有了權勢,還是掌管的兵部,這注意力立馬全都集中到了大秦軍旅上面,趙石當初那番話雖只是不經意間出口,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石不過是幾句話,便將一副前所未有的畫卷展現在了他的面前,就像是本來平靜的湖水扔進了一塊巨石,立即波濤洶涌,無法自制,不然當初聽到父皇要遷陵的消息時,反應也不會如此之大,遷陵需要耗費多少銀錢?還提什么東攻金國,南征后蜀?
將領跋扈自恃,若想聯夏攻金,除兵堅甲利之外,還需軍兵如臂使指,不然出現平涼那樣的事情,將帥不和,也不用敵人動手,自己便亂了陣腳的。。。。。。。。。
老先生心中也是有些驚異,這位殿下雄心到著實不小,在他想來,這個時候這位殿下腦子里應該都是那個位置才對,不成想出了這么大個命題在自己面前。
不過此事雖然于國有利,但。。。。。。這可當真是一件棘手之極的事情,當年種從端壞事便是壞在要限制這些將軍們的權柄上。。。。。。。
“還是王爺想的深遠,老朽雖然駑鈍,但。。。。。。。既然王爺有這樣的志氣,老朽愿為王爺盡力策劃。
茲事體大,此事涉及極廣,不宜輕忽行事,而且千頭萬緒,需一步步的來才好,至于河中那幾個將軍和折家的人到是好辦,本來若是王爺沒有這個心思,不妨斥責幾句,放了便是,還能結好于韓家。。。。。。。不過現在嘛,手段卻要嚴厲些了,當年慶陽兵變,河中將軍段其豹為一己私怨而搬倒了折木河,雖然折木河也是該死,但罪名也應少不了段其豹的,但最后只是斥責了事,難免長了他們的氣焰,此時不妨敲打一下,王爺不若先將人關押在刑部大牢,去信問勇毅伯的意思,當年位勇冠三軍的勇毅伯韓煒已然垂垂老矣,現在這位伯爺我也見過,雖然還堪稱勇武,但性子柔弱的緊,不出我所料的話,回信必是支支唔唔,不著邊際,如此一來,王爺就可便宜行事,將領頭的定罪,其他人等放還,一來給他臉面,二來也樹立自己的威望。
至于折家的人,王爺若想整軍經武,折家的人更是不能放過,折家在西軍中的威望不做第二人想,雖然得罪了他們今后王爺也會有些麻煩,但只要折木清此人在,便不會與王爺刻意為難,此時正是立威的好時機,王爺既然志存高遠,以后行事便可多放手腳,太子那里慣會收買人心,也便失了許多自己的主張,王爺要想有一番作為,斷不可拾人牙慧,便要顯得嚴剛可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