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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寫書，幾乎掙不到錢，常年的不定期斷更，他連月獎都沒拿過幾次，寫這本書，幾乎全憑個人愛好和興趣，更是一種大毅力的堅持。
小黎沒想到這個青梅竹馬之人，面目之下，竟然是禽獸。
只感覺頭越來越暈，小黎咬著嘴唇，告訴自己不能睡著，不然將要釀成千古之恨。
朱龍的笑容猙獰而猥瑣，兩只讓人惡心的胖手，開始剛開始伸向她，幾道巨大的車燈亮光就打了過來。
朱龍一怒，“誰壞老子好事啊？”
“我啊……”楊子軒笑意吟吟。
毛西溪帶人沖在前面，直接拷住朱龍，拍攝取證。
黎靜敏見到楊子軒，心頭大石落下，來不及問楊子軒為什么會到這里，就直接昏迷過去了……
“派人把這小姑娘送醫院去吧，我就不去了。”楊子軒摁了摁腦門，有點累。
毛西溪笑道，“還是市長您親自送人去比較好吧？”
楊子軒沒好氣說道，“還嫌我現在麻煩不夠啊？我救這個女孩，不是因為她漂亮，也不是因為我認識她，只是有些底線，總不能丟掉吧。”
毛西溪等人擁著楊子軒回到酒店。
毛西溪在廣陵從警十幾年，從一個小小派出所民警開始干起，自然也不會絕對干凈，只是一直沒人抓住把柄。
其實楊子軒這也是打算暗示他，要往高處走，真的就有點黨性原則，不然難以為繼。
楊子軒也不是跟他矯情什么。
“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楊子軒讓老毛回去，自己喝了點酒，讓李義東和老劉開車過來接去酒店休息。
李義東趁機匯報了這些天廣陵發生的事情。
到姑蘇。大老板也沒帶他去。他自然有點不安了。
“小李這段時間還習慣吧？”
“還真是不習慣。沒了主心骨一樣的……”李義東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楊子軒笑了笑，“不過廣陵的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還行。”
這也算是對他最近辛勤工作最大的褒獎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雪后彩虹，奪目耀眼，楊子軒就接到桔梗的電話，語氣興奮問楊子軒是不是又捅了個大簍子。昨晚戴自立一休沒睡，就念叨著楊子軒的名字，然后就不見人影了，早上兩眼紅血絲回去，卻有點興奮，又有點憂慮。
楊子軒就把南蘇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桔梗嘴巴張得老大，“年收益百分之六十，還真是敢吹。還真有人信啊？那可是超級暴利啊，我現在搞的這個公司。都沒有年收益那么高……”
桔梗搞的天馬實業，最近這段時間，也到了黃埔市，借著做實業的外衣，吃進了幾家老虧損國企，借機囤地等待升值。
有時候，她自己也拿不準哪一塊會升值，便把地圖和資金等信息傳真給楊子軒，楊子軒給她做判斷……
“我現在在黃埔，早知道你在姑蘇，我就過去看你了……”
楊子軒卻慶幸她沒過來，不然君汝還不知道怎么想呢。
現在房地產行業發展還是比較低層次，從拿地到銷售，基本都是一個公司一手操辦，還沒衍生出龐大的銷售中介和建筑商市場，桔梗雖然對楊子軒多拿地的觀點認同，但是最近，也受到不小的資金壓力。
天馬實業的主要資金來源，有幾大塊，一塊是桔梗，還有戴氏家族部分的人員資金，這部分資金大約占比去到天馬實業的三成，另外一塊就是羅湖投資注入的資金，大概去到四成，還有一塊是桔梗依靠自身能力融入的資金，有銀行貸款，有信托資金……總資產規模，大概在八千萬左右。
在國內的眾多的房產公司中，規模中等。
桔梗操盤這樣規模不小的企業，在協調資方意見方面，也頗感壓力，尤其是一些股東，對天馬實業一直拿這種老舊企業，拿了之后，不拆不改，不建設，囤在那，令不少股東惱火的吵著要撤資……
“那群老家伙整天在鬧著，讓我把那幾家企業賣掉，重新拿地建房……”桔梗苦惱說道。
桔梗的融資信用，全部在于之前，桔梗成功操盤京城一個樓盤，創造了熊市里的牛市。
那群投資者，都希望桔梗能夠延續之前的開發節奏，直接走這種短平快的模式，快速回籠資金賺錢。
“走短平快的模式未嘗不可，但是你明白短平快的關鍵嗎？”
桔梗這段時間也在回顧思考自己在京城操盤成功的原因，她認為關鍵還是銷售，聽從楊子軒的建議，在文匯報等海外報刊大幅宣傳，利用港澳臺的華僑不了解國內市場行情，信息不對稱的機會，借機把產品賣給海外的投資商人。
但是這種模式，不可以復制。
被套牢的那批人，現在正在京城苦苦煎熬呢，雖然再過幾年，這批人就得謝天謝地的感謝桔梗。
現在銀根收緊，國內房地產行業，還是一片低迷，先富起來的那批人買房的也并不是很高。
正是因為不知道走什么模式，桔梗才聽從楊子軒的建議，先轉戰黃埔，大規模囤地，但是囤地，就意味著資金鏈條要有壓力，那么多資金積壓在那，可是壓力山大。
“你就別賣關子了，我還等著你救急呢，我三姨剛才還打電話給我，如果說我還不能準確給她一個回報時間，她就要撤資了，她投了三百萬進來，說最近有人介紹了另外一單生意給她，年收益至少百分之五十，在等著她點頭呢……”桔梗兩手撓了撓頭。
楊子軒笑道，“那你還是讓她撤資吧，她這三百萬，我們啃不下。這種沒耐心的投資人，你就算這次能夠安撫下去，但是下次呢？再下次呢？我們哪來那么多安撫的理由呢？”
“你是說真的？”
“我是說真的。這種缺乏操盤信心的資方，不適合在這個行業。”
“那行。我回頭就讓她撤資。”桔梗像是下了決心。“對了。你還沒給我說。我接下去該怎么走呢，我現在真是迷茫了，難不成，我現在真要去做工廠，等到這些工廠地皮升值了，再去賣地皮，然后資金回籠……”
“不不，你資金回籠之后。還不是得面臨實際操盤的問題，你現在也可以嘗試拿幾塊地來實際操盤一下，積累部分經驗。拿地只是第一步，拿地之后如何開發才是核心……”
桔梗忙說道，“得了，你下午有空嗎？我現在在黃埔，開車過去，走高速，大概五個小時能到，我們面對面談？”
楊子軒說還不清楚。打電話問宋靜聰下午的工作，然后跟桔梗說。“下午只有一小時，能夠擠出來……”
“那一個小時，能把你的想法跟我說說嗎？”
“那肯定不行，只能夠說個框架。細節你可以再琢磨琢磨。不過，我有什么好處啊？”
“你想要什么好處？”桔梗聲音突然有些誘惑。
楊子軒打了激靈，說道，“算了，還是不講好處了吧。”
“那怎么可以，總得給我報恩的機會啊……”桔梗在電話那邊格格嬌笑。
兩人在電話約好時間，楊子軒看了下表，讓老劉開車過來送他到市府大院……
市府大院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壓抑之后，重新恢復了生氣，楊子軒進去的時候，碰見匆忙走出來的樊康，笑著和他打招呼，樊康只是簡單的笑了笑，臉色難看。
楊子軒的威望越來越強，聚攏的人氣越來越大，以前樊康還指望和楊子軒一爭高下，現在可不敢有這種想法，要知道現在連周立昌這個市委書記都在楊子軒手下接二連三的挫敗，他一個常務副市長，根本沒資格和楊子軒扳手腕……
他現在更加擔心的是來自周泰桃的威脅。
周泰桃在市府有楊子軒的絕對支持，楊子軒對周泰桃絕對放權，加上本身又是市委班子成員，幾乎和他這個常務副市長能夠分而治之。
這也是楊子軒斗爭藝術的微妙之處。
引進周泰桃徹底吸引了樊康大部分火力，讓樊康花盡心思和周泰桃斗爭，那就根本沒精力和他這個市長扳手腕了。
楊子軒在經過這次反彈之后，如日中天，樊康自然沒有去觸霉頭的意思。
周泰桃跟著楊子軒進了辦公室。
李義東給兩人奉上茶，就出去了。
楊子軒笑道，“老周，聽說你昨天在市委班子會議，表現神勇啊。”
周泰桃有點不好意思，“我只是按照黨性原則辦事說話而已。”
楊子軒點了點頭，“你對這次集資案怎么看。”
“呵呵，市長不是已經表露自己的全部態度了嗎，拿回了我們的東西，卻沒把人帶回來。我本來還有點不明白，不過昨晚回去想了一晚，就明白了。”周泰桃低聲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大人物要來了嗎？”
“應該早就盯上了，就差最后一把火而已，估計明天或者后天，就會有一個初步的結論下來了……有了昨晚和今天一天的發酵，我相信那些卷入集資案的投資人，現在正往姑蘇和梁溪趕過去，沖擊梁溪政府，只是早晚的事情……”
“市長不想做燒最后一把的火的人？”周泰桃說道，“這可是上面關注的案子，是個挑戰，也是個機遇……”
楊子軒哈哈大笑，“老周啊，你還是低估了的事情的嚴重，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這只是個挑戰，絕對不是什么機遇，這是神仙打架，凡人挨上都是個死……”
周泰桃臉色一變，“這么嚴重？”
楊子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只是做個加柴的人，不喜歡做點火的人。”楊子軒笑了笑，“我們就坐等看戲好了，你來找我也不是為了打聽這件事吧？”
“是鄉鎮企業改制工作，我最近思考比較多，加上這次集資事件，更加印證我的想法。結合您之前給的建議，捉大放小。我感覺可以往專業化發展……”
“專業化。你打算怎么專業化呢。具體的思路是怎么樣呢？”
“廣陵的重工業基礎在全省而言，都不算差，我感覺可以重點培育一批重工企業。從我市的民營企業也可以看出來，發展較為良好的是萬冠集團，也是走重資產重工業路線，通過有效的市場化改革，從而早就了陳家的輝煌，我最近也在看陳家崛起的一些資料。在思考為什么同樣一個企業，在鄉鎮手里是死的，但是在陳伯庸手里，就變成了一個首富家族崛起的墊腳石呢？”
楊子軒點了點頭，周泰桃還是較為深入思考鄉鎮企業的問題，畢竟他就是搞鄉鎮企業出身的，有經驗，有積累，有思考……
“你提到這個專業化，我想起了嶺南地區的一些做法。嶺南地理條件優越，而且風氣開放。人心思變，就拿東莞而言，嶺南四小虎，在政府和企業的關系建設中，可以說小政府大企業的典范案例，突出的表現，就是政府不過多干涉企業發展，但是很多企業在發展過程中，也有集約化的傾向，這種傾向是地域專業化的傾向，比如虎門這個中國第一鎮，其經濟規模甚至比內陸不少地級市的經濟規模都大，經濟影響力，更加不用說，就是因為它走向了一個集約化發展，這個發展過程是緩慢的……是服裝企業自發集約的，從服裝設計，生產，銷售，上下游的公司都在一個鎮內發展，怎么能發展不起來？”楊子軒喝了口水，笑道。
“市長的意思，我似乎有點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更多引導地區專業化？”周泰桃似乎看見了另外一片天。
經過楊子軒這么點撥，本來一片混沌的思路，似乎全都清晰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你可能捉住了專業化這個點，但是沒捉住地區專業化這個思路。按照你之前的思路，如果做大做強重工業的鄉鎮企業，其實還是有點問題的。你想想，我們不僅僅要照顧鄉鎮企業，還得照顧那批大爺一樣的國企，廣陵國企虧損最嚴重都是那批重工業行業的，還讓鄉鎮企業大力發展重工業，那不是要去搶那堆國企的飯碗嗎？恐怕政策還沒出臺，那群國企的大爺，就要鬧到你辦公室去了……”
周泰桃老臉一紅，“還是我考慮不周啊。”
“多思考，多反推就行了。你可能一直都是在縣里工作，畢竟縣里的格局還是偏小，很多事情，放到全市通盤考慮，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楊子軒點撥了幾下。
周泰桃干咳了幾聲，老臉更紅，不知道怎么的，雖然他比楊子軒年長十來歲，但是在楊子軒面前，他更像是一個小學生，無論是說話，還是業務能力，都和楊子軒有著不小的差距，也不知道這是從哪里來的怪胎，年紀輕輕，就有這么深刻洞察力。
“老周，你也別妄自菲薄，我也不過比你多看，多思考點，你能夠提出專業化發展這個思路，就說明你有著比較深的思考。其實到了后期，政府都要從功能型政府轉型為服務型政府，但是我們現在還沒到那個階段，還是需要加強規劃，加強高層設計，助力地區發展，像義州，可以著重發展化工，江陽可以著重發展臨港工業和綜合服務業，產業園重點抓高新產業和國有企業……”
周泰桃突然發現楊子軒點名的幾個區縣里面，并沒有姜州，疑惑問道，“其實姜州的工業基礎也不錯，還有一家很知名的冬陽家電企業，是不是也可以放在全盤考慮呢？”
楊子軒遲疑了一下，說道，“姜州，規劃可以暫時不做，給他們發個指導性文件吧……”
“難道姜州要搞特殊嗎？”
楊子軒意味深長說道，“它就是特殊的。”
楊子軒并沒有繼續在問題糾纏，說道，“鄉鎮企業在促進鄉村經濟繁榮和人們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提高，改變單一的產業結構，吸收農村富余勞動力，改善工業布局，都有著不小的意義，說白了，政府要處理了幾大問題，就包括城鄉二元結構的問題，而發展鄉鎮企業是解決這個問題一個重要措施，我希望你能夠站在這樣一個高度去思考和整理鄉鎮企業的改制問題……”
“過去鄉鎮企業由于小，散，亂等種種局限，各種弊端都已經暴露出現，但是鄉鎮企業的發展，完全可以在產權制度改革，管理水平，科技創新，市場拓展，品牌戰略等各個方面尋求突破，能夠突破的就可以涅盤重生，不能突破的，就只能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而我和你都是這歷史的操盤手，更加要慎之又慎……”
周泰桃恨不得把楊子軒說得每個字都記錄下來，楊子軒這場脫稿講話，還是相對全面的點出鄉鎮企業面臨的困局，又點明了具體可操盤的方向，讓他茅塞頓開……
“我回頭把市長您的話整理好，再重新做一個規劃，給你審閱……”周泰桃站起來身告辭。
楊子軒看了看墻體上的鐘表，這樣一聊，就是中午吃飯時間，剛想起來，就接到李義東轉過來的電話，提起電話說道，“我是楊子軒……”
電話那端卻是一個沉穩聲音，“我是陳志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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