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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寫書,幾乎掙不到錢,常年的不定期斷更,他連月獎都沒拿過幾次,寫這本書,幾乎全憑個人愛好和興趣,更是一種大毅力的堅持。
白麗玲從省里培訓回來,了解了市內的發生情況,黃之君說,“楊市長這次麻煩挺大的。”
涉及到情郎,白麗玲自然關心和緊張,問道,“是誰在故意整楊市長嗎?”
黃之君搖了搖頭,“太高層次,根本接觸不到。市里有些人說,搞不好楊市長可能就要栽在這上面了,市里來了很多記者,先是市招待所賓館一個服務員刺傷了經貿委主任常在山同志,案件引發了眾多猜測,市局最終處理結果,并不讓人滿意,爭議點太多。接著,市局有個在審訊中的疑犯,又死在審訊室。”
臉上充滿了憂慮,白麗玲一鼓作氣,跑了出去。
黃之君在后面叫她,她都沒聽見。
回到辦公室,拿起抽屜里的,一張楊子軒和產業園干部的大合照,黃之君輕輕擦拭上面的灰塵,眼神閃過一絲憂慮,回想和楊子軒相識相處的點點滴滴,心情復雜。
楊子軒剛和陳志溫通過電話,陳志溫叮囑他一定要慎重處理這件事,但是言辭之間,對楊子軒支持搞什么新聞通報會,進行信息公開,并不是那么支持。
楊子軒有些郁悶扒拉著飯菜,窗外,剛下過雪,隨處可見積雪,起身埋單,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孫芙。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到這邊來。
楊子軒和她微微點了點頭,孫芙見他臉色不是那么好看,記憶中,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那么霸道。似乎什么難題到了他手里都不是什么難題。
孫芙心頭一動。見她媽快要從洗手間出來了,說道,“我先走了。”
楊子軒頷首點頭,見她青春靚麗的背影消失,和她媽媽一起進了一個包間,包間能看見還有其他幾個男人的身影,心頭有一絲悵然。
看了看表,已經是十二點了。
楊子軒突然接到白麗玲的電話。笑道,“怎么一回來,就想我了?”
白麗玲幽幽說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說聲呢?”
楊子軒先是一愣,笑道,“這點問題,還難不住我,你放心好了,我楊子軒沒那么容易被擼。”
白麗玲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還是小心為妙。我已經跟老爺子說了。他說一直在等你電話。”
楊子軒心頭一動,之前不敢去驚動白老爺子,但是白麗玲這么一傳話,他就明白了那位老人的意思了。
離開了飯店之后,楊子軒親自驅車去看白老爺子。
白老爺子不住常委樓,住所修葺成江南庭院模樣,玄關處植栽了些文竹小松柏,楊子軒看桌面泡好了茶,也不客氣,反客為主,招呼白老爺子坐在石凳上來。
“老爺子愛松柏和竹子?”
“能耐得住寒冬的東西,我都喜歡。”白老爺子意味深長,喝了口茶。
這老頭子肯定知道他和白麗玲那層關系,所以不再像以前那么含蓄。
楊子軒想了想,笑道,“好久沒和老爺子下兩盤了。”他跟白麗玲一樣稱呼老爺子,而不是白老,這種稱呼上的微妙,只有兩個當事人,才明白其中玄機。
白老爺子讓人端上棋具,對弈了兩盤,楊子軒一勝一負,直呼痛快,“好久沒殺得這痛快了。”
白老爺子笑道,“你倒不在意勝負了?”
楊子軒點了點頭,“太執著了勝負,就沒這么痛快了。”
白老爺子許久才說道,“你倒是看得開,還閑情逸致過來陪我老頭子,罷了,罷了,我就做回惡人,去那干休所,好好與老柯那辯一番。”
楊子軒問道,“老爺子和柯老怕是有點陳年舊賬吧?”
白老爺子點了點頭,“眼力不錯,當年他和我競爭廣陵地委書記,他競爭失敗,這就是積怨郁結。”
楊子軒說道,“但以他脾性,不是趕盡殺絕之輩,就算衛正風是他門徒,未必就能驅使他,這里面有玄機,誰在驅使他呢?”
白老爺子笑道,“麗玲眼光很好啊。你能看清楚這一點,我就不用擔心你會敗于他之手。”
楊子軒追問,“能透露點玄機嗎?”
白老爺子站起來,活動著筋骨,回頭笑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你從一開始追查公車改革,暗中推波助瀾,把你和那個衛正風矛盾放大,不就是想逼狗急跳墻嗎?”
楊子軒駭然,這個老頭子目光很毒啊。
放眼廣陵,能猜中他真正心思的,大概二三人而已。
楊子軒站起來說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柯老那邊。”
白老爺子凝視著這個年輕人說道,“你來我這里,不就是想我走這一趟嗎?我就走這一趟,但小家伙,我走了這一趟,以后就沒機會幫你了。還是那句老話,我這輩子不會離開廣陵了,我希望它明天更美好,你能答應我嗎?”
楊子軒點了點頭,心頭感激,白老這把年紀去和柯老過招,那必然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白老爺子這是在交代后事了。
白老這是幫他去對抗柯老,也只有白老能夠限制那個瘋狂的老頭,他這個現任市長,真要出手對付柯老,欺負老干部,可不是好名聲。
白老出面再合適不過了。
白老拍了拍楊子軒肩膀說道,“麗玲是個好女孩。”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沒那么大要求,從戰火紛飛的年代走過來,他娶過好幾次老婆,又離婚好幾次,很多事情看開了,開國一些老人,情感史也一塌糊涂,他反而沒那么多偏見。
楊子軒臉色尷尬,兩人都心照不宣。
周立昌再次提請召開了一次書記碰頭會,討論新聞通報會。
周立昌說了開會原因,實在是這個事。影響太大。而且新聞通報會的風險頗大。如果有什么意外,很難控制。
衛正風說,這新聞通報會是很好解決目前謠言亂傳的渠道。
他倒害怕周立昌一怒之下,反而下令取消通報會。
肖立興說,一旦對外宣稱要召開通報會,就是開了弓沒有回頭箭。一旦食言,那幫媒體報道將會更加兇猛。
衛正風又說,只能怪市公安局太過于自作主張。逞能,沒知會市里,就自己搞一套,等這場風波過去,也要追究相關領導責任。
楊子軒立刻說,召開新聞通報會,是他的意思。
肖立興說,這個決斷有些沖動了,會把廣陵當局暴露在媒體鎂光燈下。
衛正風也跟著批評。
雖然都是間接批評,但是矛頭都對準楊子軒。
楊子軒放下茶杯。笑道,“媒體。民眾對案情有疑問,最好的辦法,就是面對面進行信息公開,我不知道這怎么就和武斷掛鉤了?”
周立昌點了點頭,“市長說得有道理,逃避不是辦法,通報會可以做,但是在具體的執行細節,可以再斟酌一下。”
武廷法說道,“我感覺這個提問和答疑的環節,可以去掉。”
衛正風說道,“既然要搞信息公開,那就沒必要猶抱琵琶半遮面了,我的態度是,要么不搞,要么搞到底。”
武廷法被否定,心頭有氣,喝著茶。
楊子軒說道,“難得衛正風同志,這么支持公安局的工作,我看要不新聞通報會,就由衛正風同志或者肖立興同志主持好了。”
衛正風忙擺了擺手,“我不了解案情,去做主持,被記者問成啞巴,那就真是一場巨大災難了。”
楊子軒又把目光丟給肖立興,“那肖立興管政法戰線,總應該是了解案情了,而且這事兒政法委牽頭,或許更好,規格更高,更。”
周立昌瞥了肖立興一眼說道,“市長的提議很好,肖立興同志你覺得怎么樣?”
肖立興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結果,反而把他推到前臺去了,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那我就代表政法委牽頭去調查,不過這新聞通報會,我感覺是面對記者和公眾,更適合讓一些口才了得的同志上。畢竟涉及到廣陵形象問題。”
把權力往自己身上攬,把風險從自己身上摘出去。
周立昌問楊子軒,“市長的意見是怎么樣?”
楊子軒說道,“肖立興同志如果能出面,下面的同志,面對鏡頭,肯定有更有底氣。不過,如果肖立興同志覺得自己口齒不夠清楚,那只好讓別的同志代勞。”
肖立興血往頭上涌,被楊子軒這一激將,滿肚子火氣,又強壓下來。
周立昌一拍板說道,“那就這樣決定吧,肖立興同志親自掛帥這個通報會,我這幾天偶然風寒,身體抱恙,子軒同志就勞你費神主持大局了。”
衛正風冷冷看著周立昌,一大關鍵時刻就裝病。
楊子軒點了點頭,周立昌今天姿態,已經表明要和他合作,打衛正風這頭野心狼了,至于肖立興還湊臉過來找打,只能照打了。
不過肖立興就要吐血了。
讓他掛帥這個案子,又讓楊子軒主持大局,那不是給楊子軒操控他的機會嗎?
這等于全部人,都得在楊子軒監控監管下,更不利于誰搞小動作。
衛正風倒是挺滿意的,有肖立興牽制了楊子軒精力,他就更容易在暗處動手。
下午四點,政府五彩繽紛的光流光溢彩,輕柔的音樂響起,這是新聞通報會的前奏。
臺下坐著黑壓壓的人,廣陵市政法委,市檢察院,市公安局,市信訪局聯合召開新聞通報會。
臺下坐著南蘇日報,南蘇電視臺新聞中心,金京晚報,廣陵日報,廣陵電視臺,廣陵人民廣播電臺,廣陵市新聞中心等多家新聞媒體記者。
會議由市政法委副書記,公安局局長毛西溪主持。
市長楊子軒,政法委書記肖立興,市檢察院院長等重要市領導分別列席。
按照安排。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李子全向在場的媒體記者通報了廣陵市公安局發生的“男子審訊室死亡事件”。進行通報。
通報認為牛自強審訊室事件發生之后。廣陵市公安局先進行自查,事后和檢察院,公安局督察人員,政法委組成專門調查組,初步調查確定,牛自強外號牛三,因為造謠擾亂公共秩序等一些違法犯罪行為,被帶到廣陵市局進行調查。安排到審訊室接受調查,昨晚夜里,副局長李子全在審訊的時候,發現他精神狀態不好,下令打開手銬,隨后兩人走開,剩下協警監控……
李子全通報了整個過程之后,下面記者在書面上寫寫畫畫。
最后李子全通報調查組的初步結論: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牛三死于自殺。
接下來就是提問時間,開始有記者提問。“能不能公開監控錄像呢?這個樣案情更加清楚一點呢?”
肖立興給鄭元一個眼神,鄭元立刻會意說道。“對不起,暫時不行。”
下面記者登時一片嘩然,有記者就開始質疑了,市局不能公開監控錄像,是不是想隱瞞和包庇什么呢?
接著有記者問道,“為什么不能讓家屬靠近看死者遺體呢?”
毛西溪有些慌亂了,這已經不按照他之前想的節奏走了,向楊子軒遞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這個新聞通報會是想澄清事實,如果不能澄清,那就可能被質疑的層面就更深了。
現在就是根本沒起到澄清的作用,反而讓一些沒起疑的記者,也起疑了。
閃光燈不停,省電視臺的錄像機對準臺上眾人,力盡把發生的一切都錄下來。
那和楊子軒有過沖突的省電視臺記者,更是在筆記本上涂涂畫畫,偶爾對那個坐在臺上沉默不言的年輕人,露出一絲冷笑。
本來得知那個蠻橫的年輕人是廣陵市長,是省長跟前的紅人,他就絕了和楊子軒爭意氣的心。
但是臺里的領導劉正恩臺長支持他,他就無所畏懼,雖然劉正恩有把他當槍使的嫌疑。
但是小人物,給誰當槍使,不是使。
給臺長干活,就算出事了,臺長也念著自己的好。
他到廣陵后,就篤定了要寫幾篇黑文,這時候,廣陵有個人,聯系了他,說市里有位領導要給他提供更多線索和猛料,希望他幫忙報道,少不了他一份好處,當場就給了一個一千塊的紅包,這可是要比他一個月的工資還要高。
他當時真是激動不已,他知道廣陵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有錢賺,有同盟,還能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何樂不為呢?
楊子軒注意到了毛西溪求救的眼神,點了點頭,讓他安心。
接著又有記者發問,“死者家屬之前說你們給他們看過一段當時的現場錄像,是不是啊?”
李子全說道,“是的,不過這事情,不是我負責的。”
那記者又說道,“是不是你們的審訊錄像是只有畫面,沒有聲音呢?”
李子全皺著眉頭,“審訊室的監控設備是由省廳安裝,調試的,具體到案發審訊室,監控設備是調試好的,但是省公安廳暫時還沒驗收。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監控錄像是可以聽到聲音和看到畫面的。”
那記者說道,“那我現在問題來了,死者家屬說你們給他們看的那段錄像,是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的。你能解釋一下這個情況嗎?”
李子全頭腦一片空白,他并不清楚這個事情,被質問,被幾百雙眼睛盯著,他怯場了。
正在這時,楊子軒一道目光打過來。
李子全見到楊子軒并沒責怪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氣,想起了楊子軒之前說的,掩蓋一個謊言,需要更多謊言的話,說道,“不好意思,這位記者同志,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并不了解,所以我不能給你解答。”
楊子軒點了點頭。
那記者也沒轍,只能坐下,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省電視臺那記者王東,此時也站起提問,“李局長,我來問幾句,首先你通報中說牛三死于自殺,判斷依據是事后身體剖解檢查,身體上的創傷,但是據我了解,這個牛三此前并無先天疾病病史,而且根據他家人講述,牛三應該沒有自殺動機,牛三此前曾經有過犯罪入獄的記錄,因為這次罪名并不會比他此前入獄時更嚴重,那請問他動機是為什么呢?
一個健康的,有求生意志的人,突然自殺,我是不是理解,他此前遭受了重大的變故,或者并非他本意呢?“
李子全怒喝說道,“這位記者同志,請你說話注意措辭,你現在是進行有罪推定。”
臺下突然有個大漢站起來,怒道,“你們這才是進行有罪推定了,人死了,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關鍵證據又不敢公布,在眾目睽睽下公布,這是怕什么呢?這里面疑點實在太多,我是南蘇律師協會的律師,我現在可以聲明,我將要給牛三和他的家人打這場官司,把真相揭露出來。”
現場登時亂成一團糟,無數閃光燈給了那個大漢,楊子軒很冷靜,他看得出,那個大漢雖然滿臉憤怒,但是眼神閃過一絲得意。
這是做好的劇本啊。
一旦這個報道放出去,這個律師就要成名了,可接的案子定然不斷。
好一個正義律師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