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丫環又帶著一籃子食物進來了,一碟雞翅,一碟雞腿,兩盤青菜,三碗米飯,吃完之后,林君玄終于有了八分飽,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血色,腦袋也不再眩暈了。
林君玄進食的時侯,丫環一邊守著,她看得出來,兩籃子的食物下肚,這半大的小孩似乎還沒飽,還能吃。
“你還要嗎?”丫環有些怯怯地問道。
林君玄一笑:“姐姐不用害怕,我只是天賦異稟特能吃罷了,姐姐下次只需要多給我多帶些米飯就是了,菜就無所謂。”
聽到眼前的小孩叫姐姐,丫環這才想到他其實還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孩。至于這么能吃的人,雖然少,倒也不是沒有。她倒是聽過,鴻冀王朝軍營之中,不乏這樣一些特能吃的軍漢。
“呵呵,看你還沒吃飽,我再給你帶兩份米飯吧。”丫環笑道,知道對方只是需要米飯多一點,她松了一口氣。弄這么多菜出來,對她倒是個不小的壓力,但米飯卻沒問題,少了幾碗米也沒人在意的。
收拾完桌上的碟筷,這丫環便提出著籃子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提著二碗米飯,一碟青菜進來了。
林君玄又一股腦吃完,這才不覺腹中饑餓。“謝謝姐姐。”
“不用謝,時間很晚了,公子早點休息吧,奴婢下去了。”丫環笑著,挎著籃子出門去了。
待丫環出去后,房間里又安靜下來。林君玄這才有空思考自身的情況。
雖然老人對他提過,按照他腹部產生熱感的速度,晚上應該就會產生‘血精’,但兩天的時間就完成了筑基,現在想起來,林君玄倒多少有些詫異。
“兩天時間就完成了筑基,會不會太容易了一點。如果都這個樣子,這個世界那豈不是遍地都是修道者?”林君玄想起了師父曾過說過的話,有類人資質好所需時間短一些,有類人資質所限,修練再久也不可能有感覺。按照老人說的,自已應該是適合修道的人中資質非常杰出,這種解釋沒有多大道理。想來想去,林君玄只能把這歸功于自已穿越后突然變成四歲孩童的奇異事情上:“或許是穿過那個空間通道的時侯,身體發生了改變吧。”
甩掉腦海中的這個想法,林君玄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很快一種微微的‘墜感’從肚臍眼下傳來。
“肚臍眼下方,在道家里應該就是所謂的‘下丹田’了。”林君玄讀過一些道書,對于這些道家的概念也有一些模糊的了解:“看來穿越前的那些傳說也未必盡是假的!”
身子還有些虛浮,林君玄知道這是筑基聚‘精’的后遺癥。人體內的血精總共才幾滴,提取一滴已經對身體來說已耗費極大的精力了,今后的日子,需要的乃是‘養身體、補氣血’,鞏固本原之后,才能再壯大丹田中的這滴‘血精’。
“我記得師父說過,接氣期就是從天地中汲取元氣,培養血精的過程。如此說來,‘接氣’之前,也就只能從‘食物’中汲取‘能量’穩固血精了,日后恐怕食量會大增,而且還要‘養身體、補氣血’,單單是普通的飲食,還無法滿足補氣血的要求,還得需要一些專補氣血的藥材。這便需要大量的金錢。這倒是個問題。”
林君玄突然想起來,來侯府的路上,似乎聽老管家說過,自已在府中的工作就是一個‘伴讀書僮’。所謂伴讀書僮,也就是陪伴這些王侯子弟一起讀書。小孩子一個人讀書靜不下心,得有人陪著才行。
“看來,得盡點心力了。”林君玄心道。對于教這些王公子弟家的公子、小姐林君玄倒是信心十足,畢竟怎么著,他也是飽讀經書之人,教上幾個童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夜已深,林君玄誦讀了一會兒古詩,便上chuang睡覺了。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剛亮林君玄便起來了。氣血還有些虛,林君玄不敢像昨天晚上一樣瘋狂的鍛煉,那樣會傷元氣。就在房中,林君玄做了八十個俯臥撐,又練起太極拳,幾趟下來,心氣平和,古井無波。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的詩氣勢磅礴,讀完之后,林君玄只覺胸中豪氣干云,有股揮毫潑墨的沖動。
“可惜這里無筆墨紙硯。”林君玄心中頗有些惋惜,來這里這么久了,他還沒摸過毛筆和宣紙。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公子在嗎?”
“進來吧,”林君玄道。門打開,昨天晚送飯菜的丫環出現在門口:“夫人要我來叫公子到大堂去,公子請跟我來。”
“哦,好的。”林君玄應了聲,心道終于來了,便跟著丫環走了出去。在曲折的回廊走道里轉了半天,最后才進了大堂。
大堂地面鋪了厚厚的錦色毛毯,左右窗戶也用壁掛擋住了,中央一個人高的雕花紋飾金爐矗立房間正中央里,裊裊的青煙從金爐嘴里升起,讓房間是充滿了一股如蘭似麝的香味。
剛踏進這間寬敞的大堂,林君玄便看到一位穿戴華美的美婦人正端坐在一張赤龍太師椅上,身后放著一面紫檀架子大插屏,身旁各站著位皺紋叢生的老婦人。旁邊幾步遠的地方,老管家雙手負于背后,直著身子,一張刻板的臉孔漠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美婦人的左手邊有一張香櫞茶桌,茶桌的另一面是兩個粉嫩玉雕的小孩。小女孩睜著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自已,而另一個小男孩則枕著手臂,看著他的母親。
“孩子,過來吧,”美婦人微笑著招招手,她并沒有太過刻意,但一舉一動中卻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一種發自骨子里的高貴與優雅。
丫環走到門口,便悄無聲息的走開了。看到美婦人招手,林君玄便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見過夫人。”林君玄的神態不卑不亢,并無刻意討好之意。
美婦人心中暗自點頭:“孩子,你可有名字?”亂世乞兒,沒有名字的也不在少數。
“有的,我叫林君玄。”
“呵呵,好名字,”美婦人微笑著,溫柔的摸了摸林君玄的頭:“孩子,以后把府里當成自已的家吧。”
“娘親,娘親,他就是綺煙那天看到的哥哥嗎?”美婦人話音剛落,小女孩綺煙便叫喚起來。
“怎么了,綺煙就不認識了嗎?”美婦人戲謔笑道。
“嗯,”小女孩回頭看看身邊自已的親哥哥,又看看林君玄,喃喃自語似的道:“怎么好像比哥哥還要俊些啊!”
“呵呵,你這孩子,”美婦人笑起來,身后兩個老婦聞聲也是忍禁不俊。小女孩卻睜著一雙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似是不明白她的娘親在笑什么。小男孩聞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林君玄,又趴在桌子上。
“這兩個小孩應該就是我以后要陪讀的那對王侯子弟,”在他們打量自已的時侯,林君玄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對小孩。
果然,那美婦人指著身畔的兩個小孩對林君玄道:“君玄,這位是羅昶,我的長子,這位是綺煙,我的小女兒,以后,你就是他們的陪讀書僮了。”
“在下林君玄,見過公子、小姐。”
“不必多禮,既然是娘親大人安排的,以后你就和我們一起讀書吧。”那小男孩從椅子上跳下,如大人一般回了一禮,然后又坐回了座位。
“哈哈,”小女孩笑著在椅子上站了起來,叉著腰,一手指著林君玄,一邊道:“以后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報上我羅綺煙的名字,我一定不饒他,哼!”
小女孩以為自己這樣說話很威風,殊不知自已壓根沒有一點威風感,樣子頗是可愛。美婦人在一旁看著大耍威風的女兒,輕笑不已:“好了,綺煙,下來吧。他現在是我們侯府中的人,又有誰會欺負他呢。”
小女孩瞧瞧自已的母親,這才又坐了下來。
“挺有意思的小女孩,”對于這侯府中的小姐林君玄有了個初步的印象::“心地還不錯。”
“現在天氣還冷,綺煙和昶兒的先生要明年才能過來,這幾天你就在府中待著吧,等到明年再陪綺煙和昶兒一起讀書。”
“是,夫人。”林君玄應聲道,這個安排正和他的心意。‘血精’才剛剛穩固,他需要一些時間來穩固,難得清閑,自是最好不過。
美婦人越看這小孩越覺得舉止得體,加上知書達禮,心中甚是喜愛,正瞧著,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孩子的臉上少了些血色,”美婦人心中尋思著,這孩子恐怕是挨餓了很久,氣血虧虛所致。
“顧伯,一會兒去帳房給他領些銀子,再給他弄兩支野參滋補血氣。看這孩子,肯定是在外風餐露宿久了,虧了氣血。”美婦人頗是愛憐道。
“是的,夫人。老奴一會兒就去辦。”老管家恭聲道。
“謝過夫人。”林君玄原本還在考慮怎么獲取一些補血的藥材,美婦人的這一打賞下來就完全不必了。
美婦人笑了笑,微微頷首:“好了,孩子,你先回房休息吧。”
門口很快就有丫環走出來,領著林君玄回到了廂房中。
“林公子,”一陣敲門聲從門口傳來。整個紫衣侯府中會這么叫林君玄的,也就只有那位少女小蟬了。
“進來吧。”
果然小蟬托著兩個盤子走了進來,一個盤子上盛的是一袋碎銀,另一個盤子上則是兩根盒裝的人參。
“這是夫人的賞賜,公子收下吧。”
“你放桌上就可以了,”林君玄道。
小蟬依然把錢袋和人參放在桌上,臨離去前,突然扭頭沖林君玄做了個鬼臉:“哇,剛進府夫人就打賞這么多錢,真羨慕。公子你以后可以向夫人幫我多美言幾句呀。”小蟬這句話是帶玩笑的成份居多。
林君玄哭笑不得,朝桌上呶了呶:“夫人打賞的,蟬姐姐可以拿一些,算是見面禮吧。”
“真的假的?”小蟬睜大了眼睛。
“當然是真的。”林君玄覺得小蟬心地比較單純,以后在很多事情上還得麻煩他。
小蟬呆了呆,隨后捂著嘴笑起來:“哈哈,你這么小的一個孩子說起話來怎么一板一眼的,見面禮就不必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能幫上忙的,你找我就可以了。”說完拖著兩個盤輕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