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姍輕輕的走過去,看到江濤靠在大樹上,頭微微的向一旁歪過去,睡得很沉;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泥濘,不過已經干了。
江濤的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除了臉大些外就和寶寶睡著一樣,很純凈;他的手里還拿著一根長樹枝,不過另外一端已經燒成了灰燼,好像他在看著火堆時就睡了過去,應該是累壞了。
想到昨天晚上江濤說去找人來幫忙,紫姍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她和江濤談過兩人的關系問題,達成共識的是他們是朋友,而江濤也從來沒有逾越過朋友的線,沒有讓她有過其它的感覺。但是昨天晚上江濤說謊,應該是看出她和他獨處在汽車那個狹小的空間里不自在,才會找個借口離開的吧?
那個時候還下著雨呢。雖然現在的江濤除了褲角和鞋襪外沒有什么地方是濕的,可是那凌亂的頭發也讓紫姍知道江濤是淋了很久的雨:雨是什么時候停的她真得不知道,她只是很放心的睡著了,知道救援的人如果來的話她就能回去,或者是江濤找人來的話她才能回到家里。
昨天晚上她為什么那么安心的就睡著了?紫姍看著江濤安靜的臉——自什么時候開始,她是如此的信任江濤了呢。
早上的風真得好涼。紫姍取下背上披著的衣服,給江濤輕輕的蓋上:淋著雨的江濤是怎么抵過那些寒冷的?她自問是做不到的,真得做不到。
睡得很沉很沉的江濤就在衣服蓋到身上的霎間,忽然就跳了起來:“什么人,紫姍、紫……”他首先看向汽車,但是看到的卻是近在眼前的人;他被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醒了啊。”
紫姍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真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她真得沒有信心、也不想再去接觸新的感情。已經下定決心和寶寶一起生活下去,因為有些傷實在是太深了些。
她知道自己的條件,離婚帶著個孩子怎么可能再遇到一個不錯的男人呢?倒不如死了這條心努力的為自己、為女兒奮斗,不再去想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分散精力的好。因此,她張開嘴巴的霎間。真得不知道應該對江濤說什么。
江濤看出了紫姍的為難。他笑著站起來把衣服又丟給紫姍:“我昨天晚上去找人,可是只找到一個大棚,除了老大爺外沒有其它人,不可能過來幫忙的;不過老大爺人心腸好,讓我在他那里避了避雨,只是沒有吃的,嘿嘿。天快亮的時候我才回來。看你睡得熟就沒有叫你。弄了點樹枝來玩兒,沒有想到會睡著了。”
紫姍看看他,嘴巴張開最終只是說:“這樣啊。”她知道江濤的話里有太多的漏洞,可是現在揭破的話,接下來她要怎么辦?她轉開了頭看向遠遠的東邊:“你沒有感冒吧?救援的人怎么還沒有來?”
江濤跺了跺腳:“我沒有事兒。”話說完就連打了幾個噴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回去我就去看醫生。”不想再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免得紫姍多想了不再把他當朋友:“看,太陽要出來了。”
東邊的天空已經完全變紅了。霞光萬道自有一種壯麗。
紫姍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跳出地平線:“沒有想到平原日出也很美。”她有多久沒有注意過日出和日落的美了?生活里全是各種各樣的壓力,每天她都在忙忙碌碌——和她身為人妻的時候是不同了。但這樣的日子就真得是生活嗎?她忽然有些懷疑了。
“很美啊。山上的日出有山上日出的美,海邊的日出有海邊日出的美;就像我們每個人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都有自己故事的美。”江濤看著紫姍想了想道:“紫姍,我們還是朋友嗎?”
紫姍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江濤,朝陽的光芒映得江濤臉有些紅,想了想她還真得不可能對江濤敬而遠之:江濤幫了她不少的忙,如果就這樣把人拒之門外是不是太過份了?
“怎么問這樣的話,你不會真得發燒了吧?”紫姍笑了起來:“車上有沒有藥,我看你還是先吃兩片比較好。”倒底是心軟了,她自己很清楚。
江濤也笑了:“效區的早晨和城市的不一樣,但是這空氣真得清新。昨天晚上下雨,我真得不好意思讓胖子開車過來,有個萬一我們沒有辦法對乜靜母子交待。”
紫姍點點頭:“我也不想讓胖子大晚上開車過來,真有個什么萬一就麻煩了。”正說著話呢,就看見遠處有車過來,她好奇的道:“誰這么一大早就趕過來了,還真有勤快的人,回去后要說給胖子聽。”
江濤看著車越來越近,喃喃的道:“我看著就像是胖子的車。”
昨天一個晚上乜靜和楚香沒有見到紫姍當然急壞了,給紫姍和江濤打電話吧,可是怎么打也打不通;想報警可是失蹤時間不足,出來開車在城里找了一個遍也沒有人,要出城吧可是時間太晚了,又下著雨——主要是不知道紫姍今天跑幾個村子,在哪條路回來。
給村子里打電話,也奇了怪了就是打不通,一夜沒有合眼的乜靜幾個人,天不亮就讓胖子開車出來找人了:如果不是家里有小的、店里也離不了人,乜靜和楚香也跟來了。
看到紫姍和江濤胖子大大的松了口氣:“你們怎么也不打個電話,可把我們急死了。”聽說兩人的電話沒有電了,只能嘆氣:“村子里的電話不知道為什么也打不通。”
“電話主線路壞了,還沒有修好呢;就是因為這個我用手機多嘛,沒有離開村子電就沒有了。”紫姍看著胖子歉意的道:“真是對不起……”
胖子擺了擺手:“有什么對不起的,看到你們沒有事兒比什么都重要。這車,我們是弄不出來了,我再打個電話看救援隊為什么還沒有到?”他打過電話去才知道救援隊那邊聽錯了一個字,到十幾里地外的一條路上去找車,自然是沒有找到人了,打江濤的電話吧,就是打不通。
胖子嘆氣:“這電話如果能十天半個月不用充電就好了,也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
紫姍看了胖子一眼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在幾年之后還真得有那種超長待機的手機;但是現在的手機技術還遠遠達不到。
江濤讓紫姍和胖子走,紫姍知道他淋過雨當然不可能把他丟在這里,非要讓他和胖子走;最終還是胖子大手一揮,決定三人一起等吧:他握了握江濤的手,感覺江濤的體溫很高,可不敢讓他開車帶著紫姍回去,只能一起等救援隊來。
好在胖子的車上有熱水,讓江濤喝了一些,使他感覺舒服了不少。
救援隊來了后把江濤的車拖了上來,接下來直接拖走了:江濤真得不能開車了,胖子帶著他和紫姍回到城里。
紫姍看到江濤的臉有些紅:“先去醫院吧。”
“我沒有事兒,你還是先回家吧。”江濤堅持把紫姍送回家,道了再見看著紫姍走進樓門,他才一頭歪倒在副駕駛坐上:“胖子,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胖子撇嘴:“你再英雄啊,不是挺能的嘛,還非要送紫姍回來,有這個必要……”
“我只是不想讓紫姍擔心,也不想她有心理負擔;我這兩天可能要休息,你們不要說我是病倒了,就說我這兩天忙。”江濤的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千萬不要讓紫姍知道我病了。”
接下來連著三天都沒有見到江濤,紫姍也就起了疑心:“江濤不會是生病了吧?”可是胖子信誓旦旦的說他昨天晚上還到江濤家喝了點小酒,她才放下心來。
但她還是決定晚上去江濤家看看,如果沒有病就最好了,萬一真得病倒了她真得不知道自己會是什么滋味,又應該做些什么:至少,她應該去看看,對吧?
不等她去看江濤,警/察就找到了門上來。因為來得是熟人,楚香她們都很熱情的拉張紅坐下:“你怎么有空過來?我們請你幾次你大警官就是不給面子,這次來了你就不要想走了。”
張紅搖搖頭:“出了點事情,找你們了解情況。沈依依你們是認識的,那天她也是在這里被帶走的——后來你們誰見過她沒有?如果見的話,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時間見到的?”
紫姍三人聽得云里霧里:“沒有見過她。出了什么事情?”
張紅嘆氣:“沈依依,失蹤了。”
“啊?”紫姍三人對視一眼,真得沒有想到這幾天如此風平浪靜的原因是這個:“失蹤了,怎么可能?”
張紅看著她們:“誰也認為不可能啊,她的家人也到處找人,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人就是不見了。”
紫姍想了想:“可能是她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吧?過幾天可能人就回來了。”
張紅搖頭:“如果真這樣就好了,隨著她不見的還有幾十萬元的現金,包括鳳大勇報案所稱的三十萬在里面;就在她失蹤的前一天,她親自去銀行提取的現金,之后錢的流向就完全查不到了。”
爭取明天三更或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