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廝訛上了!
在看清了袁尚那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背后所隱藏的陰險狡詐之后,四個人的心中同時泛起了同樣的念頭。
打折,開票,全款,按揭這些是什么他們聽不明白,但袁尚話中的大體意思他們還能夠理解的。
寫家書是假,訛詐己方的糧食才是真呢,還飛鴻傳情,虧他也能說的出來!
簡直就是豬狗不如的行徑啊!
聽了袁尚如此無恥的言論,樸胡,袁約,杜濩等少數民族首領還沒有說話,張魯第一個已經是當先把手中的篆筆投擲在了地上,他雙目一閉,猛然一甩大袖子,撫了一個道揖,雙目微閉,口中郎朗而言,猶如真神下凡,不怒自威,讓人望而生怯。
“無量天尊,士可殺不可辱,本天師身為五斗米教第三代教主,焉能做出被人脅迫而折腰之事?此事斷不可取!袁尚你要殺就要,想脅迫本天師為你寫書信取糧?……哼!想也別想!”
袁尚聞言頓時一愣。想不到這張魯如此剛烈,本以為他不過是個普通的邪教頭子而已,看來一方諸侯卻也不是白當。
片刻之后,只見袁尚正了正臉色,慨然的點頭贊嘆。
“張教主威武不能屈,藝高人膽大,臨危不懼,慨然赴死,實在是令人欽佩,袁某佩服之至!”
張魯聞言,面上更有得色,卻不說話,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腰板子直了一直,以便更能顯露出他偉岸莊重的氣勢。
就這么靜靜的沉寂了許久之后……
袁尚突然一轉頭,對著身邊的一個侍衛道:“聽說,吃了教主肉,可以長生不老?”
袁尚身邊的侍衛聞言,一個蹌踉,差點沒跌個跟頭。
滿帳眾人聞言則是大驚失色,無不汗顏。
吃教主肉?長生不老?這是什么言論?
特別是張魯,他的雙手雖依舊是打著道揖,卻早已經是吃驚的長大了嘴巴,渾身打著哆嗦,不敢相信的瞪視著袁尚,雙眼中的驚色和詫然,仿佛都能將這個出口扯淡的年輕人掃撕成碎片。
袁尚卻是不管不顧,做出一副自言自語的神色道:“雖然是個傳言,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罷,本大王今rì就試上一試……小的們!”
“在!”
“把唐僧……不是,是把張教主給我拖下去,洗剝干凈蒸了,然后蘸上蒜醬,端上來給本大王慢慢享用!”
士卒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忽然不知道袁尚這話是真是假。
袁尚眉頭微微一挑:“愣著干什么啊?還不快去!”
見袁尚變了臉色,眾士卒方才抱拳拱手,領受將令。
然后,便見兩個兇神惡煞的袁軍士卒走到張魯邊上,一左一右的將他夾了起來,順手一提溜,大步流星的就向帳篷外面走去。
張魯渾身打著擺子,汗流浹背,沖著袁尚高聲怒喝。
“你……你這妖孽……你……你還敢吃人?!”
袁尚笑了笑,道:“張教主太小瞧袁某的胃口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屎,袁某什么都敢吃。”
說罷,袁尚轉頭朝著目瞪口呆的三位少數民族首領微微一笑,謙和著言道:“唐長老……不,是張教主的三位高徒放心,你們這么聽話,不但不保護你們師傅,還肯幫我寫家書,袁某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這教主肉一蒸熟了,咱們幾個就一起享用,我也讓你們三跟著我一起長生不老!”
三人聞言頓時冷汗直流。
這廝有毛病啊?誰是張教主的高徒!
小半個時辰之后,鐘繇走進了袁尚的帥帳,卻見袁尚正捧著四份家書,一臉笑容的仔細驗看。
鐘繇走到了袁尚的身邊,瞅了瞅那幾份竹簡,低聲道:“袁公好手段,這么一會,就逼迫張魯等人將家書寫好了,老夫還以為少不得會有些波折呢。”
袁尚聞言微微一笑,道:“波折還是有的,張魯起初就挺倔,不肯順從,不過我好歹還算是有點手段,還是讓他服軟了。”
鐘繇似是有些好奇,道:“不知袁公是用什么方法讓張魯屈服的?老夫適才進帳前看見他,那老神棍似是有點魂不守舍,嘴里不停的叨叨‘別吃我別吃我’,不知所謂何意?”
袁尚聞言愣了愣,接著無奈一笑。
張魯畢竟不是唐僧,什么漫天的星宿和仙人罩著,一聽吃肉就給他嚇成了尿褲子的熊樣……這樣的人取不得真經啊,只能給老子道祖看家護院。
無量天尊,看來道祖在天上的關系沒有佛祖背景的硬呢。
袁尚放下竹簡,轉頭沖著鐘繇一笑,道:“這個事解釋起來可麻煩,不是一兩下能說明白的,這樣,改rì我再給鐘仆射詳細說說……有了這四封家書,糧草的事就算是解決了,下一步只要能定計激發起這支兵馬的戰意和士氣,就能立刻發兵,與閻行、宋建決雌雄了。”
鐘繇長聲一嘆,道:“只怕,糧草到了之后,就沒有時間去給袁公整合這支兵馬了,咱們需立刻出戰去站閻行,否則長安失手,則袁公大勢盡去。”
袁尚搖了搖頭,笑道:“這一點你盡管放心,長安郝昭乃是天下第一守城大將,有他在,閻行打不下長安。”
鐘繇長嘆口氣,道:“老夫適才在營外,聽馬岱將軍派出的探子已經回來了,只是還未及向袁公稟報……長安形勢不容樂觀,郝昭只怕就要守不得長安了。”
袁尚聞言一驚,忙道:“怎么個情況?郝昭守城,別說是閻行,就是曹cāo再世,想動他也難呢!”
鐘繇深深地看了袁尚一眼,道:“只是,他現在身染重疾,已是下不得床,無法指揮三軍了!”
袁尚收繳漢中兵馬之前,郝昭偷襲咸陽的閻行先鋒大營,斬將破寨,聲勢大振!將咸陽失守的士氣全都挽了回來。
等閻行的主力兵馬從咸陽出來了之后,郝昭的兵馬便早已是撤退的無影無蹤,毛都沒有留下一根,只把閻行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打進長安平吞了郝昭。
兵馬稍做休整之后,閻行隨即率領麾下的六萬兵馬,配合羌兵七萬,聲勢滔天的開赴長安,yù與郝昭決勝負。
而郝昭也已經是把京兆兵馬盡皆隴于長安之內,擺開架勢,與閻行展開了一場驚動天下的攻防大戰。
閻行大軍抵達了長安之后的第一rì,便歇也不曾歇,他立刻下令攻打長安城,揚言發誓要把郝昭從城內揪出來,剁成一片一片的方血心頭之恨。
怎奈臨陣決勝,郝昭或未必是閻行的對手,但論起守城,閻行就是積攢八輩子的經驗也未必是郝昭的對手。
閻行兵馬和羌族聯合攻城的第一rì便是慘烈至極,什么云梯,沖車,投石,人海戰術,能用上的招數閻行全都用上了,怎奈郝昭指揮手下士兵,愣是把長安城守護的跟鐵通一樣,紋絲不動,天黑撤軍之時,閻行除了在長安城墻下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和鮮血之外,剩下的什么也沒有得到。
次rì,閻行整備兵馬再攻,他這次派全軍沖擊,四門攻打,飛石助攻,并親自督陣,但又后退者皆斬之,怎奈郝昭絲毫不為其兵勢所動,中規中矩的堅持城池,飛箭滾石,調配有度,愣是沒讓閻行的兵馬踏上城頭一個,反而是留下了四千具死尸在城根,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閻行火冒三丈,卻偏偏拿郝昭無可奈何,這時候孟建獻計挖地道偷入長安。
不想郝昭當初早在閻行叛變之時,就動用整個長安的民夫,在城內圍圈設下了注水的溝壕,閻行的地道軍方才挖開一角,就立刻水淹地道,地下通道全都變成了海地樂園,困在道內的士兵掙扎不及,盡皆死于其內。
地道戰閻行又折損了一千余人,白白浪費時間和軍力。
長安城,仿佛是一道巨大的陰霾,籠罩在閻行和他麾下的將士心中,郝昭帶給他們的恐懼和無奈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了。
然而,就在長安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病體一直未愈,拖病與閻行周旋的郝昭再也堅持不住,終于臥榻不起,難以臨陣指揮。
雖然城內的人極力隱瞞消息,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郝昭重病不起的消息還是被探子泄漏出了長安。
閻行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大喜過望,連忙指揮士兵再次強攻,這一次沒有郝昭指揮,高柔坐鎮雖然也是勉強抵擋住了,但防守的指揮力度顯然沒有郝昭親自坐鎮來的要穩固。
看似平穩的長安,立刻又被黑暗的煙云所籠罩,搖搖yù墜,隨時都有被閻行攻下的可能。
而這個時候,正是袁尚解決了糧草問題,準備整合手下這七萬雜牌軍與閻行對抗的時候。
在聽了鐘繇的敘述之后,袁尚沉默了。
他和夏侯淵,馬超,龐德,張繡等人,雖然是早就已經列出了快速整合這支部隊的計劃,但以目前的形勢看,只怕是不可能了。
看來只能用這支臨時拼湊的雜牌軍去對戰閻行了,但怎么樣才能在不整合的情況下,把戰力提升到最高呢?
袁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