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第205章 暗流浮動

類別: 上官千湄青帝古典仙俠爽文熱血 | 青帝 | 墨染經年   作者:墨染經年  書名:青帝  更新時間:2013-04-16
 
蒼云慘敗,魔頭據守的消息經隔十數日的光景,亦是在宣武,南離,漠北等地傳散開來,青蠻熱議未消,便又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正邪雙方紛紛震動。

另一邊,天涯海閣景云魔尊大發言論,認為此時乃是天賜良機,魔道沉寂數百年,是該與正門一決雌雄了,不出數日,各方魔頭妖邪,紛紛聞風而動,其間更是有不少數百年未曾露面的邪首巨擘,一齊向著天涯海閣匯集而去,沿途間大肆屠戮,血洗,正道世家宗門,但凡勢力稍弱一些的,便是遭得滅門慘禍,實力略強的亦是只能開啟守山大陣,自保不出。

南離三圣地,天劍宗,普陀仙宗,昆侖密境,聯手大楚王朝,在這短短時日內,亦是接連約見數次,這般情形,三百年來,絕無僅有。

以往無人敢欺的大楚官道,此刻亦是人蹤罕至,位于世俗的百姓們,雖是不如仙林世家所知曉的那般清楚,但流言蜚語亦是聽得不少,加之連日來,官道上發生的數十起駭人聽聞的屠殺事件,亦是使得人心惶惶,富紳權賈還能壯著膽,花極大代價請來仙林修士護送一程,尋常的小販兒人家,哪里還敢有所動作,靠著積攢下的銀錢,家家戶戶備置了銀槍利劍,終日閉守不出,護著妻兒老母,生怕發生什么不測。

若說當今天下,唯一能夠臨危不亂,繁榮如往昔的城鎮,怕是亦只有南離中州城了。

冬,十二!

中州地處南離腹地,本身便是偏南于暖,加之城墻巍巍,此刻的城中倒是不覺著多少寒意,百姓們仍舊如春穿著,三兩攜手的同游在外。

“楚兄,聽說了沒有?如今亦是哀鴻四起,除了咱們中州,其它地方,亦是人人自危,便是大白天的集市上,也見不得幾個人,全都躲在家中避難呢。”

酒肆內,生意火紅,客人不算太多,約莫有個三五桌,稀稀拉拉的在酒肆四處的空堂上木桌旁坐著,其中兩個打扮金貴的年輕人一邊煮著獼桃酒,一邊竊竊私語。

“唉,可不是嘛!哪能沒聽說啊,你可別望了,我爹便是在昆侖郡中亦是有著不小營生的,他老人家前些日便是全將那兒的產業全都置換出去,昨夜剛剛回城呢。”

另一個頭戴儒帽的青年哈了口氣,滿臉感慨嘆道:“別說,這事兒,真個鬧得挺大,聽我爹說啊,那昆侖郡守桌案上的狀帖亦是堆積如山,郡守大人對此亦是束手無策,只能任由堆積在那兒。”

“聽說啊,便是那郡守大人自己,亦是在開始盤算,什么時候悄然潛回中州呢。”

男子低聲笑道,他家乃是國姓,在數百年前還與皇宮內院有著關系,不過而今雖是勢微,但相較尋常人家還是一個龐然大物,主營店鋪買賣,因在中州難以立足,只能將觸手伸至四面八方,而昆侖郡便是其中置辦產業最多的一處。

另一男子聽得心驚,對于楚姓青年的家世還是頗為了解的,實則,他家亦是不差,僅論財力,與楚家亦是旗鼓相當,只是上了那份能夠與皇城往上追溯數百年的牽連罷了,“這兒事已經嚴峻到如此地步了?”男子略一咂舌,旋即疑惑道:“那昆侖郡不是有個什么仙家圣地昆侖密境存在么?那些妖魔,再怎么大膽,難不成還敢到那兒去放肆不成?”

楚姓男子略一躊躇,左右打量一眼,方才壓低聲音,在其耳畔言語兩句,那人初聞,霎時間面色驚白,渾噩了好一會兒,方才回神兒,道:“楚兄此言當真?”

王朝最為精銳的神機營軍士,竟然在蒼云山脈被妖魔擊潰,近乎全軍覆沒,而今的整個蒼云山脈,亦是被妖魔占據,正搖旗吶鼓匯集妖邪,想要一舉顛覆天下正門,這等消息,委實過于駭人,饒是心知楚兄所言,多半不會有假,但他仍然不敢置信,忍不住再問一聲。

楚姓公子一點也不意外自己這好友的震驚,這個消息,若非他從自己父親口中親耳聽來,亦是斷斷不敢相信的,正欲言說,忽地從酒肆外接連步進數人,晃眼鎧甲閃爍著森寒光華,腰間各自別著一柄長刀,這幾位面目粗狂的軍士一進入酒肆中,便帶來一股壓抑之氣,使得酒客不約而同的投來目光,便是那楚姓公子亦不由得禁聲。

一行五人,四名披盔帶甲的威武軍士,還有一人則是個身著淡藍水紋衣袍的年少公子,眉峰微隆,雙目幽邃,手持一柄一看便非凡品的三尺寶劍,不喜不悲的掃望酒肆一眼,便兀自屈身落座,那氣勢,絲毫不弱于他身后的幾名軍士,反倒是更勝一籌。

“小二,上酒!”

持劍公子忽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齒,將寶劍往桌上一搭,高聲道。

在其它地方,隨身帶著兵刃行走于鬧市,或是并不稀罕,便是個市井小民,如此這般,亦不會有人言說什么,但此地是中州城內,皇城所咋,規矩自然不同,能夠攜帶兵刃的皆非泛泛之輩,除卻皇城禁衛,便只有那些個世家大族子弟與真正的世外高人,才有此能耐了。

這時,便有不少酒客開始估摸著這器宇不凡的藍衣公子是何方神圣了,他們多是中州城本地人,對于這個地頭之人,還算熟悉,即便拉扯不上什么關系,但在一個盛會之上,還是有幸能夠面見一二的。

只是,不過多會兒,他們便就失望了,思量了多會兒,仍是瞧不出此人是何許人物,不過既能與城中禁軍走在一起,還如此的大大咧咧,那其地位亦是不言而喻,這些個身性圓滑之人,亦是不敢竊聲言語什么違禁之事,索性便埋頭吃菜,悶頭喝酒。

藍衣公子身后的幾名軍卒見狀,亦是紛紛落座,這剛一坐下,便見個肩披麻布的小廝從后臺鉆了出來,一路小跑兒,向著眾人點頭哈腰一番,一邊極為熟稔的擦拭著本就一塵不染古色古香的卓案,一邊詢問道:“嘿,幾位官爺,吃些什么?”

“好酒好肉盡管上,今日是為王統領接風,可千萬別寒磣了,若是稍有怠慢,本軍爺饒不了你。”

十方圓木卓,坐上五個人,全然不顯擁擠,反是有些稀拉,其中那個約莫中年,滿臉大胡子的漢子向著小廝吩咐一聲,旋即轉過頭來,有些討好的看向與那藍衣公子挨著極盡的青壯軍士,道:“王統領,今日別客氣,您這一別亦是有些時日了,小人心中卻是十分掛念。”

乖乖,竟是個統領,小廝在這酒肆中亦是混跡了十數個年頭,對于官差的編制還是略有耳聞,能被人稱為統領的,那可都是了不得人物,屈尊到這地頭兒來喝酒的,可是少之又少,當下不敢馬虎,應了聲是,忙著張羅去了。

“統領?”

相隔不過數丈的兩個年輕公子聽得那軍漢言語,雙雙沉吟起來,不由得向那王統領多看了兩眼,楚姓公子的見識,自然遠非那酒肆小廝可比,心中暗忖,“統領,的確是不小了,只是不知是城門司的統領,還是禁城司的。”

若是城門司的一個統領,雖然亦是權勢極大,但還沒有達到讓楚姓公子主動結交的地步,畢竟他爹雖沒有官身,可憑借家里那冊族譜,還是頗得城中權貴照拂,一個城門司的統領,頂多便是客氣兩句,還真入不得法眼,可若是禁城司的統領,那便又不同了,那可是司職皇城守衛的人物,算得上半個真正的大人物,至于內衛,楚姓公子壓根兒沒往這上邊想,那可是司職皇親國戚,守護皇城之內的所在,便是其中一個不知名的人物,輕哼一聲,便能讓中州城內的所謂顯赫顫上三分,更遑論其中的統領了,這等人物便是他爹亦難以見著,絕不會來這般算不得多好的酒肆飲酒了。

王朝軍士跨刀而待,酒肆哪敢怠慢分毫,不消片刻,一桌酒香味俱全的菜式便呈了上來,連帶著兩大壇還未解封的陳年老酒。

常無忌本是不想攙和這般瑣事的,這是他隨著王天虎來到中州城的第二天,昨夜亦是有些疲累,便隨意尋了間客棧歇息一晚,而王天虎等人卻是去了軍帳處報到,今日睡了個日上三竿,本是想去皇城中拜會一下青兒的師尊,卻不想,王天虎卻是來到了客棧,隨行三人,其中兩人,常無忌認識,乃是幸存下來,一同回行的兵卒,曾今亦是在東林帳下,與王天虎交情不淺,至于另一個年紀明顯大上一些的胡茬漢子,卻是見著面生。

待得王天虎道明來意,常無忌才知曉,乃是由那胡茬漢子做東,本是為他接風,便想著常無忌獨自一人,便也將他帶上,常無忌拗不過,加之卻是有些餓了,身上除卻各式異寶,分文拿取不出,昨夜的住店的費用,都還是那些神機營兄弟幫忙付上的,所以便就跟來了,他臉皮再厚,亦是不好前去拜會寒雪仙尊的時候,第一次件事便是吵嚷自己餓了,需要吃食吧。

方才還裝的一本正經,一臉憂國憂民的愁色,如今飯菜便在眼前,那般氣勢,頓時一泄無蹤,便又恢復本性,亦不顧旁人那胡茬漢子驚詫的目光,就捧著大碗,一手拾筷,不顧風儀的大吃起來,不時還發出“嘖嘖”的聲響。

王天虎與其余兩位神機營兵卒在蒼云時便與常無忌朝夕相處,早就見識了他的吃相,不覺奇怪,只是搖頭輕笑,反是那再禁衛司擔任副統領的郝盡忠略微皺了皺眉,對于這毫不知禮的小子心有不悅,不顧礙于王天虎的顏面,卻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淡然一笑,道:“王統領這位小友,當真乃性情中人啊。”

他這番言語無疑是在撫摸老虎屁股了,饒是說得冠冕堂皇,在坐之人,誰聽不出他言下之意,王天虎可是深知常無忌厲害的,暗暗為郝盡忠捏了一把汗,郝盡忠乃是他同鄉之人,比他年歲大上十余歲,在他加入王朝軍時,王天虎還在田地里頭玩泥巴呢,后來,王天虎長成半大小子,他爹便去央求了時衛城門司巡守軍卒的郝盡忠,讓他想想辦法將天虎帶入王朝軍中去。

別看只是個王朝軍中的小卒,在這些平凡人家看來,卻是個了不得差事,王天虎他爹為了此事,沒少奔波,便是家業也變賣了過半,用來疏通,最后,郝盡忠亦是念在同鄉的情分上,在王天虎應試之時幫忙言語了兩聲,當然,王天虎那時雖只是個半大小子,但亦初顯體魄,各項比試都是位列前茅,即便郝盡忠不吱這一聲兒,他亦是鐵定能入軍中的。

不過這其中之事,天虎他爹卻是不知曉的,本就是個老實巴交鄉下人,獨子一下有了出息,自是高興得不得了,更常常囑咐王天虎,他年若真是出人頭地了,可不要忘了咱家這大恩人,這般言語,直到天虎他爹死前還不停念叨,而王天虎,一直亦是遵循著去做了。

王朝軍,便好似他命中注定的歸宿,入軍不過數載,便得頗多軍將賞識,屢立功勛,有過一載三遷的事跡,從無名小卒做起,歷經城門司,巡守堂,御林軍,驃騎軍,斥候營,再到后來的禁城司,城內衛等等,最后,更是破格進入神機營,經得數載,以這般年紀,便是當上了八大帳之一的東林帳副統領,此次更是從蒼云血劫中保存性命,率殘部而歸,再度升遷亦是指日可待。

郝盡忠身為禁城司副統領亦是多虧了王天虎知恩圖報的結果,否則,以他的功勛,是萬萬當不得此位的,便是在城門司做個副統領就到了盡頭,此次,他自然第一時間知曉了王天虎從蒼云歸來的消息,忙不迭尋到他,偏要為其接風洗塵,只是他初入禁城司不久,各方關節都還沒有吃透,加之這兒的規矩比之以往所當值的地方都要嚴厲許多,初來乍到哪敢中飽私囊的,平日他便揮霍無度,便也沒有什么節余,倉促之下,便只能帶王天虎幾人來這間門第中等的酒肆,他亦是知曉王天虎品性樸實,只好那一碗酒水,去什么地兒,倒不似旁人那般看重。

吃得正歡的常無忌微微一抬眼眉,在沾滿油膩的嘴角上微微一舔,驀地卻是變動方向,看向王天虎笑道:“小,天虎兄,你不是說你很餓嗎?怎的還要客氣?”

小虎子三個字本是要脫口而出,但見著胡茬軍漢好似對于小虎子頗為恭敬,應是其屬下,常無忌亦不好在人前墮了他的威風。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很餓?”王天虎心中大為憋悶,看了常無忌一眼,不過見他如此給自己面子,當然亦得禮尚往來,怔了片刻,拾起筷來,笑道:“卻是很餓了,來來來,大家都別愣著,該吃吃,該喝喝,待會還要入宮呢。”

王天虎一聲招呼,那兩名神機營兵士頓時動了起來,他二人卻真是餓極了,昨夜趕回,連忙隨王天虎去軍中報了道,待得處理過一些瑣事,已至深夜,加之困乏之極,亦是倒頭便睡,能夠在蒼云山脈僥幸存活下來,其間耗費了多少精力,只有他們自己才明了,若非今日被王天虎從床榻上擰了起來,怕是睡至晌午亦不愿起身的。

郝盡忠見狀,只能干笑兩聲,心中更是狐疑,不動聲色的拾起筷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只有王天虎偶爾與其言語兩句,其余三人盡皆是埋頭苦干,哪有功夫顧他。

轉眼,王天虎亦是加入了“戰團”,只剩下郝盡忠一人干瞪眼,幾次想出言,都是被王天虎的含糊聲給打斷,無奈,只能悻悻然斟上一碗酒,本是想央托王天虎為他在禁城司中介紹幾個相熟的統領,好照應自己,但見此時的情形,卻是只能往后捱一捱了。

“哇,吃飽飯,真好!”

好一會兒,狼吞虎咽的常無忌終是舍得抬起頭來,瞥了手旁的另一壇酒,掀開泥封嗅了嗅,略微癟癟嘴,他雖不嗜酒,卻也好酒,僅是一嗅,便知曉與無念,無痕隨身攜帶的美酒相去甚遠。

“唉,小二,來,拿走,拿走,這玩意兒本大爺咽不下口。”

常無忌高聲吆喝一聲,郝盡忠再次皺眉,“這小子卻是嘴叼!”小廝頃刻便來,郝盡忠搶先一步,慍怒道:“好個小廝,讓你拿好酒來孝敬,你卻怎搬出這劣等貨色,還不快快換去。”

見得軍爺橫眉怒目,小廝亦是有苦說不出,見得郝盡忠手邊那壇亦是喝下過半的美酒,苦笑著道:“這位軍爺,這大紅粱亦是小店最好的美酒了,喏,您喝的那壇也是。”

“混賬,讓你換,你便換,哪來這么多廢話。”

郝盡忠一拍桌案,八尺身軀騰的而起,頓時將那小廝嚇了個哆嗦,忙抱著酒壇便下去了,郝盡忠這才坐下,頓首一嘆道:“常公子,真是對不住,讓你掃興了。”

“諸位,在下楚元方,正是知曉一飲酒取樂的好去處,不知能否有幸與諸位同行?”

聽得姓楚,常無忌等人皆是怔了怔,抬眼兒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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