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敵人是誰,都讓他們有來無回。”另一個武警戰士滿不在乎的發出豪言壯語,能夠派駐國外的士兵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訓練尖子,政治可靠,軍事過硬,加上長期以來的愛國主義教育,使他們對美國恨之入骨,鄙視萬分。
“就是,咱們的家伙不是吃素的。”剛才發問的戰士舔了舔嘴唇,檢查著自己的95式突擊步槍,他并不恐懼,只是有些緊張,還有些隱隱的期待,每個戰士都渴望著立功,而戰功則是和平時期最高的榮譽。
武官助理毫不客氣的給他們潑冷水:“人家都是打了幾十年仗的老手,哪個手上沒幾條人命,待會你們要服從命令聽指揮,讓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記住,你們現在已經在戰場上了。”
“是!”兩個戰士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劉漢東卻在和艾賽提攀談,詢問安全屋的防御能力。
“咱們的安全屋和美國佬的不一樣,就是普通的房子,墻壁不能防彈,也沒有地道什么的,安全屋最重要的是隱蔽性,而不是堅固性,做成要塞的話也沒什么意思,人家用地獄火導彈攻擊你,哪怕墻壁里嵌了防彈鋼板也是白搭。”艾賽提看出劉漢東是個行家,很愿意和他聊天。
“喀布爾的地圖你有么?”劉漢東轉到另一個話題。
“必須有。”艾賽提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塑料折疊地圖遞過來,“給你了,我還有。”
“謝了。”劉漢東打開地圖,先問現在所處的位置,然后仔細看了起來。
夜已深,武官助理給大家排了值班表,輪流守夜,枕戈達旦,預防可能發生的突然襲擊。
與此同時,巴格蘭以南興都庫山脈中的某谷地,空氣中彌漫著焦臭的味道,一架涂著聯合國藍色徽標的超美洲豹直升機在空中盤旋,雪亮的探照燈光柱射在地面上,直升機艙里的乘客們面色嚴峻,一言不發。
地上起碼有二百具尸體,死狀千奇百怪,而且距離很近,尸體摞著尸體,看樣子好像是這伙蠢貨排成隊等待火箭彈的轟炸一般。
“這是一場屠殺。”一個乘客說。
“不,這是戰爭。”另一人說,“他們又不是手無寸鐵的平民,而是拿著武器的接受軍事訓練的恐怖分子,死亡應該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了。”
直升機降落在空地上,現場已經有阿富汗政府軍的人員在處理尸體,他們都圍上了面罩,雖然天氣不算熱,但這么多的尸體堆積在一起,味道實在不好。
來的是聯合國觀察員,他們還沒開始調查,就看到遠處有幾個圍著阿拉伯方巾,穿著5.11戰術褲和鯊魚皮軟殼的家伙,正在尸體上搜索著什么。
“美國人就像是禿鷲,總喜歡出沒在尸體多的地方。”聯合國觀察員不無譏諷的說道。
那幾個雇傭兵打扮的中情局準軍事人員來的比聯合國人員早多了,他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連招呼都不打就揚長而去,他們的座機是一架沒有任何涂裝的UH60通用直升機,似乎裝備了機載武器,美國人向來無法無天,阿富汗就是他們的后院。
遍地死尸大多數上都是黃白混血突厥人面孔,他們的衣物也都是中國產的廉價貨色,這說明他們很可能來自中國新疆的南部地區,阿富汗和其他中亞國家有很多這樣的訓練營,為分裂組織訓練武裝人員,他們的背景很復雜,有土耳其人暗中支持,有基地組織提供教官,有中東某些產油國家提供財政支援,甚至還有美國人的影子,總之關系錯綜復雜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
這是一次中國人組織的越境滲透打擊,除了他們才會下這樣的狠手,聯合國觀察員們統一了認識,但卻拿不出任何證據,況且也不會有人就此事提出抗議或者調查什么的,分裂分子有自己的語言方式,他們會以更密集和殘忍的恐怖行動進行報復。
安全屋,大家都睡不著,臨戰狀態下精神亢奮是常事兒,劉漢東索性去幫廚給大家做宵夜,艾賽提的廚房里儲備了大量的食物,劉漢東做了個紅燜羊肉,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艾賽提拿出了飲料,紅白相間的易拉罐百威啤酒。
“你不是信教的么?”劉漢東驚異道。
“每個人都有宗教信仰的權利。”艾賽提笑道,“不過黨員例外。”
劉漢東哈哈大笑,打開一罐啤酒遞給艾賽提,自己也開了一罐。
“小心誤事。”武官助理提醒道,“援兵沒到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失誤。”
艾賽提訕訕的將啤酒放下了,劉漢東卻大大咧咧道:“沒事,度數低,喝一罐醉不了。”不過沒人陪他喝,自己一個人喝酒也沒啥意思。
保密電話響了,武官助理接了,低聲說了幾句掛上,道:“同志們,家里有指示,盡快撬開艾山的嘴,,因為我們不能保證能把他安全的運回國,據可靠情報,中情局已經插手進來,美國人向阿富汗政府提出交涉,要引渡艾山,如果上面頂不住壓力,那么在交出他之前,就得他把肚里的花花腸子弄個清楚,明白么?”
“明白!”兩名武警戰士有力的回答。
“你們有什么辦法?”武官助理問兩個武警。
“老虎凳。”一個戰士說。
“辣椒水。”另一個戰士補充道,想了想又說,“烙鐵燙皮肉,鉗子夾指甲。”
劉漢東啞然失笑:“渣澤洞,白公館,中美合作所,你們還能再有點創意么,對付地下黨都不好使,拿來對付極端宗教主義者,不是搞笑么。”
兩個戰士臉漲紅了,一人羞怒道:“你能,你來。”
“小劉,你有什么高招?”武官助理也將目光投向劉漢東。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過目前條件不成熟。”劉漢東故弄玄虛,兩個武警戰士嗤之以鼻。
“那么,到底誰來審訊他?”武官助理掃視眾人,“你們有誰經受過這方面訓練?”
“我。”艾賽提舉起手,“歐美最常用的辦法是用毛巾敷在臉上然后澆水,造成窒息的感覺但是卻不會弄死人,不過我擔心艾山受過反逼供訓練,而且逼供對于宗教信仰特別虔誠的人來說,成功率不是特別高。”
“試試吧。”武官助理是在場最高指揮官,其實他也不是很有把握,“我們時間有限,能撬開最好,不行也沒轍,只好交給國內的刑訊專家了。”
說干就干,幾個人立刻行動起來,兩名武警負責警戒,其他人摩拳擦掌,刑訊艾山。
艾山被綁在一張結實的實木椅子上,上身赤著,肋下包著的紗布上滲出殷殷血跡,這是劉漢東用63式步槍的刺刀捅傷的,好在只是皮肉傷,沒傷到內臟器官,他左臉上挨了劉漢東一槍托,右臉上挨了唐建軍一槍托,滿嘴牙掉了一小半,嘴角也豁了。
“你的姓名,籍貫。”武官助理坐在艾山對面,和顏悅色的問道。
艾賽提擺弄著攝影機,鏡頭對準了艾山。
艾山百感交集,昨天是他用攝影機對準人質,今天坐在鏡頭前的就是自己了,只不過區別在于,審問完之后,這些中國人不會拿刀子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
“你們明明知道,就別廢話了吧。”艾山面帶嘲諷的回答道,他用的是維語,張嘴說話的時候,血絲順著嘴角流下,有種別樣的驚悚。
艾賽提是塔吉克族人,但是自小就會說維語,他擔任的角色是翻譯兼攝影師,聽到艾山的回答后說道:“你也是民族大學的高材生,漢語說得比誰都好,就別裝腔作勢了。”
艾山果然換成了漢語:“別費心思了,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武官助理道:“現在交代,對你有利,等到了國內,交給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就算你想招,也得先褪層皮。”
艾山嘴角翹起:“我的生命已經獻給安拉。”
武官助理知道這種死硬分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他點點頭,早已按捺不住的劉漢東上前將艾山的頭按住,仰面朝天,蒙上一條毛巾,艾賽提拿起一桶純凈水往艾山臉上澆去。
艾山拼死掙扎,頭部竭力亂晃,但是劉漢東的兩只手宛如鐵鉗一般緊緊夾著他,紋絲也動不了。
一桶水澆下去,劉漢東掀開了毛巾,淋得濕透的艾山臉上掛著冷笑:“就這點本事?再來!”
艾賽提大怒,抄起一把錘子,將艾山的手放在臺子上,劉漢東很默契的用毛巾死死堵住艾山的嘴。
一錘子敲下去,艾山的右手食指變成了肉醬,指甲混雜在血肉中,他的身體在抽搐,顫抖,豆大的汗珠滾滾滑落,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但是,他卻一聲沒吭。
艾賽提泄氣了,艾山太硬了,他無能為力。
“伙計,你有針線包和酒精么?”劉漢東忽然問道。
“你要這個做什么?”艾賽提雖然有疑問,但是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刑訊逼供要用的道具,于是跑去工作間拿來。
劉漢東也從廚房拿了一把鋒利的西式切菜刀,用酒精反復擦拭。
艾山鄙夷的看著他,露出寧死不屈的驕傲神情,區區一把菜刀也拿來做刑訊道具,未免太瞧不起人。
劉漢東一把拽下了艾山的藍白條棉布病號服褲子,切菜刀在手上靈巧的耍了個刀花。
“我在部隊當兵的時候,有一回惹怒了領導,他們把我發配到養豬場干了半年,知道我最擅長什么?”
艾山慢慢抬起頭,臉色慢慢變了。
“劁豬。”劉漢東不無驕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