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并不知道爹娘半夜說過自己的事,她在忙著看位置,最終她把位置定在了蔣馬,有了上次賣玉米的事,她心里對蔣馬更看好些。
巧真并沒有像上次一樣在官道上找位置,因為在那里不是特別合適,她在蔣馬街道上找了個位置,以每個月五十文的銀錢找人租了下來,往后這個位置就算巧真的了。
對于巧真賣的吃食,不少人并不認識,巧真每次都對詢問的人熱情的做著解答,生意雖然不如會上的好,可也三三兩兩的客人坐下吃。
到了晚上,巧真一算,真如自己想的那樣,賺了四十幾文,就是分出去一半,也有二十多文,不算少了。
就這樣巧真開始在蔣馬賣起了涼粉,每日做的都不算多,兩盆,基本剛好賣完。
幾天后,巧真正低頭給客人炒著涼粉,小三兒過來輕輕的碰了她一下,她抬頭詢問,小三沖她使了個眼色,她順著小三兒的目光去看。
面前的桌子上坐著一位俊美的公子,他微微笑著,給人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是玉成風又是誰。
他身后站著小五,他沖巧真和小三兒笑了下。
自己光顧著炒涼粉了,連這人什么時間來的都不知道,巧真揚起笑臉,招呼道:“玉公子好,可是要來碗涼粉嗎?”
玉成風愣了下,這個婦人見了自己也不驚奇,也不驚喜,是如此的平靜,看自己和別人并沒有什么區別。倒是讓他心里不大舒服。自己有這樣大眾嗎?
心里雖然這樣想,可他面上并不顯露。他笑的更加好看,嘴里柔聲道:“行啊。來碗吧。”
巧真倒是愣了下,沒想到他會應下來,這富貴人家的公子不是不隨便在外吃東西的嗎?他們的吃食不是很講究的嗎?怎么自己一說他就應了呢。
“怎么?巧真姑娘不想賣給在下。”玉成風眼內升起一股趣味,這這婦人的表情讓他覺得自己應的很值,她倒是有點意思。
“怎會,公子是吃熱的還是吃涼的?”巧真收起了自己的驚奇,急忙問道。
“各來一碗吧。”玉成風順著巧真的話答了。
“公子稍等,一會就好。”巧真先給玉成風切涼的,調好后端到了他的跟前。然后又回身去炒熱的。
玉成風看了看面前的這碗吃食,他并不覺得驚奇,從小到大他吃的東西太多了,縱使面前這東西他不認得,他也不覺得奇怪,更不會貪口腹之欲,他所好奇的只是面前這個婦人。
他并沒有動筷子,他只是好玩,并沒有打算真吃。
“巧真姑娘。多日不見,進來可好?在下看姑娘的日子可是挺滋潤的,怎么劉舉人沒來找姑娘的麻煩嗎?”玉成風問著巧真。
巧真翻炒著涼粉的手頓了下,這男人好雞婆啊。怎么就對自己的事這么感興趣呢?
她揚起頭,給了玉成風一個笑臉,答道:“還好。真是勞煩玉公子惦記了。”
玉成風眼睛瞇了下,這婦人倒挺會裝的。看她此刻的笑容,不知內情的人怕是真以為她過的不錯呢。可自己早得到了消息,劉明義劉舉人去她家鬧過,聽說鬧的很大,劉名義走的時間身上帶血,頭上帶傷,都說是這個婦人傷了他,過后劉明義閉門不出,也并沒有找王家的麻煩,倒是讓他驚奇,上次有他們幫助她,那過后這次她又是如何解決的呢?她是怎么能讓劉舉人不找她麻煩的呢?
玉成風的眼光在巧真的身上瞄來瞄去,不知內情的人定會以為他是色狼,是看上了巧真,可巧真卻知道,他的眼內沒有一絲,他是在打量,觀察自己,他對自己并沒有半分的男女之情。
被人惦記的滋味不好受啊,巧真平穩了下情緒,變得自然起來,她任他打量,反正自己沒有做虧心事。
旁邊本來還有吃涼粉的人,可他們聽著二人的對話,看著神情,覺得不自在起來,急忙把涼粉吃完,給了錢,匆匆離去了。
這婦人那里來的勇氣呢?玉成風不解,在自己的目光下,她還是那樣平靜,就像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在打量她一般,可自己卻是知道,她感受的很清楚。
陡然玉成風的目光一冷,那婦人的手掌處有兩個疤痕,他記得上次并沒有,看樣子是新傷,這傷還不小,看上去有些丑陋。這應該就是上次傷的吧?她是以自己的傷來換取劉名義的不找事嗎?
不是說女子最愛容顏,對于自己的身體最是在意嗎?可她為何卻看不出絲毫的在意來呢?
“公子不嘗嘗嗎?”巧真看玉成風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她也不愿意面對這樣的目光,于是開口打破了沉默。
“哦。”玉成風哦了一聲,下意思的拿起了筷子,送了一口進嘴內。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間,東西已經到了嘴內,他剛想吐,可看著巧真的目光,不知為何他把吐變成了咀嚼。
味道不難吃,雖然比不上他吃的,可路邊能有這樣的吃食,也算難得了,怪不得她生意還不錯。
看玉成風吃了兩口,巧真又把心思放在了炒涼粉上。
“過后可見過陳公子嗎?為何不找他相護?”玉成風放下了筷子,陡然的問了一句。
巧真一愣,他這是什么意思?她找陳公子相護?她憑啥找人家!這人腦子有毛病吧。
“公子說笑了,非親非故的,怎可麻煩人家。”巧真淡淡的答著。
“怎會麻煩?陳兄怕是巴不得呢。”玉成風開玩笑的說著。
“背后說人這毛病可不好。”一道清冷的聲音傳進了巧真的耳內,巧真抬頭,面前的桌子上又多了位公子。
今天是刮的什么風?巧真抬頭看看天,今個出門沒看黃歷啊,怎么就來了一對煞星呢。
“陳公子好。”不管心里如何想,巧真問了好。
陳軒宇點了下頭,隨即對巧真說道:“給我也來一份。”
“公子要熱的還是涼的?”巧真自然的問著。
陳軒宇看了看玉成風碗里的,又看了看巧真炒的,“這個。”
巧真看了眼,他指的是鍋內熱熱的涼粉。“好的,公子稍坐,馬上就好。”
巧真用木鏟子裝了一碗涼粉放到了陳公子的面前,道:“公子請慢用。”
“巧真姑娘,這樣不對吧,我先來的,你怎么給他?這份熱的應該是我的吧。”玉成風黑了臉。
“玉公子,這份涼的您才吃了幾口,您不是還沒有吃完嗎?要是吃完了,我馬上給您盛碗熱的來。”巧真不慌不忙的說著。
“話不是這樣說的,總有先來后到的,我先點的,你就得先給我,我現在要吃熱的,涼的不吃了,我又不是不付錢。”玉成風說的有些賭氣,可他心里想的卻不如表面這般。
“公子,這是吃食,是糧食,糟蹋可是要折壽的。”巧真不自覺的把這句話說出了口,現代的時間,她也根本不在意這個,我給錢,管我吃不吃的。我哪怕吃一碗倒一碗,也不干別人的事。可來到這里,想想家里吃的,巧真再也沒有了那樣的想法了。
陳軒宇看玉成風吃癟,眼角帶了笑意,拿起筷子夾起涼粉就送到了嘴里。
“公子,小心燙。”巧真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她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陳軒宇人還不錯,他是第一次吃這樣的吃食,她有義務提醒下。
巧真的提醒還是晚了,陳軒宇已經把涼粉送到了嘴里,表面并不是很燙,他咬了口,涼粉里面好燙,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巧真。
巧真噗嗤一聲笑了,玉成風也笑了起來,陳軒宇俊臉紅了紅,隨即恢復了正常,他把涼粉咽了下去,并不說話,繼續吃了起來。
看他文雅的吃著,玉成風不笑了,看著面前這碗,他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小五子,這碗爺賞你了。”玉成風喊過了小廝。
小廝苦著臉,雖然他不反對吃一碗涼粉,可眼下這情景真不是他該參與的,算了吧,聽爺的。
“是,多謝爺的賞。”小五彎腰謝過,端著碗去了一邊,他不可能和主子一個桌子吃。
“現在可以給我來熱的了吧?”玉成風問著巧真,這次看她還有什么借口拒絕。
巧真微微撇了下嘴角,這人真是,這么大個人怎么和個孩子一樣計較,不過巧真知道這一切只是表象,大家族出來的孩子,那個會簡單。
巧真給玉成風盛了碗熱涼粉,給他端了過去,嘴里說著:“公子慢用。”心中卻道:兩尊神,你們趕緊吃完趕緊走吧,你們不走,就沒人來吃,我的涼粉怕是要賣不完了。
老天像是聽到了巧真的祈禱,陳軒宇吃的很快,一碗涼粉很快就見了底,然后他拿帕子出來擦干凈了嘴。
巧真覺得老天爺真有眼,能聽到她的祈禱,她希望對方趕緊掏錢走人,可老天又像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在巧真期盼的目光中陳軒宇并沒有起身,也沒有給錢,而是慢悠悠的打量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