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你們犯了什么事？”一個臉上有兩條傷疤的犯人看了許飛和周小強兩眼，不咸不淡的問道。
“殺了人。”許飛回答一句，徑直去了最里面的那張床。
床是鐵的，上下兩層。周小強胖，住下層，許飛住上層。床上只有一張破爛的棕墊，沒有其他東西，許飛和周小強沒有帶衣物，只好睡在棕墊上。
剛躺下，六個犯人抱著膀子圍攏過來，冷冷地看著許飛和周小強。
“你們有事？”許飛問道。
“小子，第一次進監獄吧，不知道規矩？”一個脖子粗壯，嘴巴非常大的犯人應該是頭，斜眼瞪著許飛問道。
“規矩？什么規矩？”許飛的確不知道監獄的規矩。
“哈哈哈......”那犯人大笑。“小子，既然不知道規矩，那你家大嘴爺爺就告訴你，進監獄是要認大哥的。”
“大哥？監獄里也有大哥？”許飛詫異。
“當然。這間牢房的大哥是我，你們都歸我管，像洗衣服什么的活，你們要幫我做；如果家里寄來好吃的，好喝的，都要孝敬我，知道嗎？看你細皮嫩肉的，去把屁股洗干凈，讓我好好爽爽。”大嘴一臉壞笑道。
“沒錯，大嘴爺就是我們的大哥，他叫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得干什么。大嘴爺，您看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子，等您爽完了能不能叫我們也爽爽？在這監獄里，幾年不碰女人，碰一下男人也好。”一個干瘦的犯人訕笑道。
“好，等我爽完了，你們都爽爽。”
“謝謝大嘴爺。”五個犯人其聲道謝。
“說實在的，上次的那兩個小白臉，我們不應該對他們太狠，把他們的菊花都弄爛了。他們不愿受罪，撞墻死了，讓我們憋得好苦，難受死了。”大嘴一邊說，一邊伸出粗糙的大手，想揩許飛的油。
監獄里的犯人，不知道多久沒碰女人，早已饑渴難耐。如果遇到長得帥的男人，不會放過，這種事在監獄里司空見慣。很顯然，大嘴把許飛當成了那種帥哥，可以解決他的生理需要。
許飛的床，本來是兩個小白臉的，他們從進監獄的那天就被大嘴‘玷污’。大嘴用完了，還賞賜給其他的犯人，哪知用力過度，把他們的菊花弄爛了。兩個大男人，哪受得了這個，監獄又不管，只好撞墻死了。死了之后，大嘴少了樂子，沒想到許飛來了。大嘴覺得美好的生活又開始了，打算故技重施，好好爽爽。
許飛長得一副書生樣，細皮嫩肉，非常符合大嘴的要求。別說是大嘴，換做其他牢房，是同樣的結果。
每間牢房都有大哥，幾間、幾十間牢房還有更大的大哥，許飛這樣的小白臉，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魔爪。
哪知，大嘴的手還沒有碰到許飛的臉，許飛伸出右手抓住了大嘴的手腕，像一把鋼鉗死死地夾住了。
“你......”大嘴縮手，卻沒有成功，暗暗心驚許飛的力氣之大。這時大嘴才記起，許飛不是小白臉，而是殺人犯。
當然，大嘴也是殺人犯。在一次入室偷竊中被主人發現，失手殺了主人，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大嘴是盜賊出身，手上有一把力氣，仗著這把力氣，當了這間牢房的大哥。但他的拳勁只有一百多斤，不是許飛的對手，許飛突然掐住他的手腕，哪能掙脫。
“不知道這個大哥是怎么產生的，是不是憑拳頭？如果是憑拳頭，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里的大哥。如果不是，是憑入獄時間什么的，那你們別來招惹我，我們住兩天就走，別沒事找事！”許飛不客氣的說道，用力一甩，把大嘴甩得一個踉蹌。
大嘴當了多年的大哥，現在叫一個小白臉收拾了，覺得丟了面子，哪里肯依，大聲道：“小子，居然偷襲你家大嘴爺爺，找死！”一拳轟向許飛的腦門。
許飛一見大嘴不見好就收，大怒，跳下床，一腳踢向大嘴的肚子。
“砰——”大嘴飛出去兩米，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一群飯桶，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動手，是不是不想爽了。”大嘴知道自己很難對付許飛，便召集手下的犯人。
五個犯人都是重刑犯，沒有殺過人也打殘過人，哪會怕事，握緊拳頭抄起板凳向許飛殺去。
赤手空拳的許飛以一敵五，一時半會兒搞不定，但也不會落敗。
這時，周小強反應過來，翻身下床，掄起大拳頭加入了戰團。
二打五，許飛的壓力大減，騰出手砰砰幾拳，打倒了兩個犯人，剩下的三個犯人膽怯了，停下來畏懼不前。
“他娘的三七二十四，我不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卻想那齷齪事，不教訓你們還不知道我們的厲害！”許飛用手指著大嘴的鼻子罵道。
“小子，別猖狂，待會兒爺爺干你的菊花，你才知道爺爺的厲害！”不知大嘴從哪里弄來一根木條，有恃無恐，囂張的吼道。
“找死！”許飛一聽大嘴還在侮辱他，勃然大怒，快速的向大嘴沖去。
“來得好！”大嘴舉起三指寬的木條，狠狠地向許飛砸去。
“砰——”許飛的左手被砸中，忍痛欺身而上，右手一拳打到了大嘴的肚子。大嘴吃痛，扔掉木條捂住肚子。許飛趁機撿起木條，狂抽大嘴。剛抽幾下，外面響起了警報，兩個挎槍獄警來了。
“停手！監獄里不準打架鬧事，再動手把你們關進黑屋伺候！”
許飛一見獄警來了，停手，也沒有多解釋。其他犯人也不敢動彈，站在原地，深埋著腦袋，仿佛什么都沒有看見。
監獄里發生打斗，太正常不過了，只要不出人命，獄警都是象征性的出面調解，等不打了就轉身離開。
獄警走了之后，許飛抓住大嘴的衣領，惡狠狠的說：“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間牢房的大哥，你有沒有問題！”
“沒......沒有。”大嘴被打怕了，不管是許飛用拳頭還是用木條，力量之大，打得他五臟六腑抽筋，連中午飯也差點吐出來。
“你們有沒有問題？”許飛回頭問其他的犯人。
“沒有......見過大哥。”五個犯人很識趣，轉眼間認可了許飛的大哥地位。
監獄里，講究的是拳頭說話，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大哥。有時候，一天換幾個大哥都是很正常的事，這里面不涉及什么忠心和背叛。都是為了活下去，跟著強者混，沒有誰對誰錯。
許飛放了嘴角流血的大嘴，又道：“沒什么事，別惹我，都滾一邊去。”
“是......是......”大嘴他們驚恐的離開了。
“飛哥，你真厲害，在監獄里也能當大哥。”挨了幾拳的周小強湊了上來，對許飛豎起了大拇指。
“人善被人欺，這道理在哪里都實用，所以我們要反抗。對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事，就是有點餓。”
“我也是，好像我們連午飯都沒有吃。”
“大哥，我......我這兒有吃的。”不遠處，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是許飛進來時問他犯了什么事的那個傷疤犯人。
“你他娘的還有存貨，怎么沒有孝敬爺爺。還他媽傻站著，快拿出來孝敬這位......新大哥呀！”大嘴低聲罵道。
那犯人跑到自己的床上，從枕頭下找出來一個袋子，里面裝著半只烤鴨。
大嘴一把奪過烤鴨，一臉訕笑，看起來非常不自然。“大哥，您吃。有什么好吃的，我們都給您留著。”說罷，雙手奉上烤鴨。
這是大哥的待遇，有好吃的好喝的，大哥先享用，這樣大哥才會照顧你，不然沒事的時候打你玩，這牢還坐不坐了。沒判死刑，反而被折磨死，多不值。所以，當小弟的犯人都百般討好大哥，想坐牢不被欺負。
大多數犯人不是孑然一身，還有家人，家人希望他們在監獄里過好點，會定時寄錢進來。監獄里有超市，犯人可以在規定的時間里買東西。買的東西，一半是自己用，一半是大哥用。大哥的監獄生活很滋潤，尤其是幾個、幾十個牢房的大哥，連獄警也要巴結一二。
那犯人的半只烤鴨，是他昨晚偷偷買的。他家不富裕，妻子還帶著一個幾歲的兒子，一個月最多給他寄三百塊。三百塊，他自己都不夠用，沒法孝敬大嘴，所以買的烤鴨昨晚偷吃了半只，還剩半只。
現在新大哥來了，當然要拿出來掙表現。
許飛沒有說什么，接過烤鴨，分給周小強一半，開始大吃大嚼。他們從昨晚被抓開始，只吃了一頓早飯，當真餓得不輕。
監獄的生活是凄苦的，三天才見一次肉，如果頓頓大魚大肉，那還是坐牢嗎？因此，犯人的肚子里沒有多少油水。看見許飛和周小強吃得滿嘴流油，包括大嘴在內的犯人，一個個喉結蠕動，直吞口水。
許飛全然不顧，仿佛沒有看見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