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上百名禁軍的杜濤統領珊珊而來。其麾下禁軍渾身酒肉味,神情渙散,毫無聞名在外的禁軍威嚴,也算是見面不如聞名,由此可見其上司素質,楊易也為女皇帝感到惱怒,雖然這批禁軍未必能代表全部,亦或者是一群害群之馬,但就憑這種素質,如何保守京師安全保守圣上安全?
身為禁軍第一統領,也是赫赫有名之輩,怎可能帶這樣一支垃圾軍出來?由此可見此人認真程度,楊易認為他是故意為之,也屬于羞辱的一種;尚若楊易看不出來,則說明此人毫無眼力,騷包一個,不足為慮;若看出來了,察覺到自己被人羞辱,自然為之憤怒,杜濤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結果他很滿意,但也高看了楊易一眼,站在院前,面對著這百來號似乎睡眠不足禁軍團楊易眼中有些失望,不知是因為指望這些的人來幫忙感到失望還是為當今圣上感到失望,這畢竟是皇上直接管轄的武裝力量,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最后息息相關的還是關乎到皇上的安危啊!
楊易眼睛掃過杜濤身上,問道:“杜統領,你們禁軍的辦事效率果真可以。”
杜濤白衣少將,無論從哪方面看起來都比楊易帥不少,更有男人味,他一直對自己極有信心,尤其在面對皇上上,至少到現在為止表姐從未對他表現出討厭,反而予以重任。
他打心里瞧不起眼前這個小白臉,皇上金枝玉葉,打小崇尚武力,眼前這人根本不夠看,他瞇著眼道:“楊大人此話何意?我們此來不就是為楊大人解決麻煩?現在麻煩已解決,人都被遣散了,并無傷亡,雖然整理花了半天時間,但無上面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百姓,放眼整個京師,我們禁軍還是有一定的震懾力。”
楊易微微搖頭:“我并不是指這個,身為禁軍,還請你的手下注意下儀容。”
著眼望去,雖淡不上衣衫不整,作為禁軍還是有幾氣神韻,但這是普通人的看法,楊易看得更深入一點,總覺得這些缺少些什么,殺氣沒有,給他唯一的感覺就是臟,衣服有點臟。軍人可以臟,但這種臟一但表現在精神上時,就會呈現出惰性,十分不可取。
杜濤失笑,在他看來,這人是在找茬,身為大男人,誰沒有汗臭味,相反只女人才會嫌棄這些。
“楊大人,多謝提醒。若沒什么下,本統領告辭了。”
楊易懶得多說,拱手道:“恕不遠送。”
等禁軍一行人退離楊府,青龍從身邊走過來道:“公子,此人應該不會就此甘休,恐怕還會再跟你作對。”
楊易聳肩,無所謂道:“最好別惹我。”
青龍道:“聽說過幾日行宮里有一場聯誼會,公子可曾參加?”
楊易問道:“什么聯誼會?”
青龍嘿嘿笑道:“就是那些鄰國進貢的美男居住的地方,皇上要去應付他們。”
楊易對鄰國美男這幾個字眼特別敏感,現在要是不能要,更不能遣送回家,只有找個地方打發他們,人家皇上看不上眼也無可厚非啊,偶爾去看一眼算給足他們面子。
楊易憤憤道:“當然要去,這幾天正手癢。”
青龍以為他開玩笑,知道楊易這段日子有些身手了,出手必奪命,但也不敢在皇上的行宮打人吧。
楊易轉身往房間走,邊道:“好好看著外面還有沒有人聚集,盯緊點,下午我要陪兩個大丫頭去廟里還香,這幾天晦氣。”
少爺陪丫鬟,似乎是很不合常理之事,但楊易早就不當他們是丫鬟了,可以說是妾侍,雖然還沒有行房事,但在心里已經認同,這舉動也可以說是做給別人看。
在楊易走進房間那一刻,院外卻有一個鬼鬼崇崇的男人沒有離開,這人衣著光鮮,手持折扇,在那兒已經待了一段時間。
此人名叫方士伸,是兵部郎中之子,老爹是杜家的人,此次受杜濤之命哄動一些士子來楊易家門口搗亂,是話事人。
此人站在巷口墻邊,自語道:“杜公子這次托辦的事,看出沒有相信中的容易啊。”想起了方才杜公子的眼色,他察覺到后立馬把所有人遣散,一直留在這里等,等下一步行動。
此時突然見前面有一位路人走過,他不假思索,過了上去,其那路人擦肩而過,那人輕輕瞥他一眼,然后走遠。
事后他回到墻角邊,伸出手來,手中赫然多出了一張紙條,攤開后,掃了一眼上面的眼,嘴角露出微笑。
按紙條上述,準備執行下一個命令,既然此前的示威活動對楊易那小子起不了作用,就來陰的,杜公子看不順眼的人,從來沒有好過的。
昨天跟他在八里坉喝花酒時不難看出,杜公子從未試過這么重的醋味,本以為這個從小時候就已經被他內定的媳婦兒如今更加沒有人有能耐接近才是,他一直高枕無憂,聽到那個消息時,怒火如熾。
恐怕連摸帶親都被人搶了先機啦。他一定要讓此人的色膽包天付出代價。
想要讓一個男人付出代價,不外乎殺了他,整倒他,讓他半個月下不床,但這些都是野蠻人的做法,斯文人有斯文人的做法,不過就是陰損點,讓他那于玩意不能用,這簡直比殺了那個男人還要殘忍。
但現在還在等楊易外出,不然人家窩在家里根本無從下手,他把紙條揣進懷里,大步而去。
下午,楊易坐上馬車,緩緩向城西城隍廟使去,車上除了楊易還有綠紐和擷菊兩個丫頭,兩女從小受夫人薰陶,凡是遇到不順心之事便會想到去寺廟上香添香油錢,雖然對楊易來說難免有些自欺欺人,但風俗即如此,無可奈何。
行使了半刻鐘,才到達目的地。
下了馬車后,楊易跟在后面看兩丫頭先是去廟祝那兒買香買紙錢元寶之類的物品,再擠著人群進去大殿里,整個過程很無聊,很煩躁,楊易禁不住想要往外走。
今天是十五,人流太多,被擠了幾下,兩丫頭就脫離了楊易的視線,楊易本想擠上去,但還是無奈退了出來。
心想著還是到外面等吧,這里面實在不適合人待。他回身往外走,退出了門口,突然迎面撞上了一個柔軟的物體,對方受驚,倒在地上。
楊易定睛一看,發現一位身材單薄的少女倒在地上,身穿黃色羅裙,單眼皮,小檀口,頭發烏黑,皮膚白里透紅,小臉蛋還透著一股稚氣,被楊易一撞倒在地上,竟然爬不起來,可見嬌弱之極。
楊易大驚,連忙上前想將之扶起,但對方羞怯,沒讓楊易碰,喘過氣來自己爬了起來。
楊易歉意道:“這位姑娘,方才實在不好意思,有沒有傷著?”
那少女顯然很少跟陌生人說話,左顧右盼,下意識離楊易遠一點。
楊易也是后退一步,笑道:“姑娘,在下不是壞人。”但他這笑容也能令一些涉世未深的少女更加提防,但凡稱自己不是壞人的男人通常就是壞人。
少女縱然涉世未深,見楊易模樣,也不像是壞人,朝他投以微笑,又微羞垂下頭,想走又不是,想留下來又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不多時一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跑了過來,見到了少女,頓松了口氣,還沒注意到旁邊的楊易。
那氣喘吁吁的丫鬟跑過來,拉著那少女,將她全身上下看了個遍,見衣服上有灰塵,頓時懊惱,埋怨道:“小姐,可嚇死奴婢了,老爺早吩咐過不要亂跑的,這外面到處是壞人,萬一出事了怎樣?”
話一說完,才意識到旁邊有人,斜著眼睛看楊易,將他從上往下看了一遍,見此人眉清目秀,眼神十分平和,第一時間下了定義——衣冠禽獸。
那丫鬟警惕的問道:“你是什么人?”
楊易移開目光道:“你又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是什么人?”
那丫鬟微微皺眉,道:“那你為什么要纏著我家小姐。”
楊易覺得好笑,反問道:“你哪只眼見到我纏著你家小姐?”
“我……”
那丫鬟啞口無語,似乎覺得自己理虧,也的確沒有見到此人對自家小姐有什么不軌行為,這次出來本來只是買了胭脂水粉,小姐關在家久了無聊,也一起出來,可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她才同意,結果差點出了事,若被老爺知道還不打死她?
“哼,懶得理你,小姐我們走。”
這小丫鬟也牙尖嘴利,見這里人來人往,再留下來跟一個男人拉扯恐怕遭人指點,拉著小姐快步離開。
離開時,那少女回頭望了楊易一眼,便湮沒在人群中。
楊易靜靜站在原地,并不為方才那個刁蠻,有點喧賓奪主的野丫鬟的無禮而耿耿于懷,想起剛才那少女,似乎那丫鬟更像小姐多一點,隨即搖頭一笑,回身走進了城隍廟里。
兩丫頭在發現跟丟了少女,哪有心思在里面拜神,跑了出來尋找少爺,見楊易悠哉游哉,那模樣著實好笑,不由噗哧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