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早晨的陽光在張揚器眼前揮灑著第一抹金色的時候,張揚器睜開眼睛,清晨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張揚器站起身,實在是不知道該去哪里。請:。
聽著河水靜靜流淌的聲音,張揚器帶著小丁向前走著,只看到在武橋那里聚了一群人,中國人就是看熱鬧的習慣,張揚器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擠進人群想一看究竟。
在人群中的土臺上,一位穿著長袍的金發洋人!這讓張揚器吃驚不小,這就是清末絕對名動四海的洋人啊,這就是中國官員見到都要彎腰巴結的洋人啊,這可是真的洋人,張揚器忍住想上去捏他兩下的沖動,尋思著什么時候太平軍也吸收洋人參軍?
只聽那洋人努力的擠出友好的笑容,不斷的向周圍圍觀的人群散發燒餅,一邊還不停的說:“收吧……收吧……我們……都是天父上帝的孩子,我們……我們是brother……兄弟!”可是無論他怎么說,周圍的人群也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會說話的猴子而已,圍在一起指指點點。看到沒有人響應,這個洋兄弟似乎很傷心,他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用手在胸前劃著十字,說出一串英文來。還好張揚器英文也算有點水平,只聽他反復的向上帝祈禱,“仁慈的主啊,原諒我的無能,請給我一點指引,我該如何讓您偉大的光芒照耀到這虔誠的土地上啊,啊門!”周圍顯然沒有人聽得懂,反而一陣哄笑。
原來是個傳教士,沒想到洋人這么快就跑來傳教啦,從歷史上太平軍對洋人的態度來看,應該還是比較友好的吧?也記得不太清楚了,最后剿殺太平天國有沒有洋人的關系?好像有個洋槍隊什么的,反正他們屁股也不干凈,不過這位仁兄好像穿著太平軍的衣服,似乎并沒有被排斥啊。
想到這里,張揚器推開人群,走到他的身邊,“上帝原諒你了,我的洋兄弟!”
顯然從一位太平軍士兵的嘴里聽到母語,讓這位英國傳教士非常的驚訝,雖然說得結結巴巴,但確定是英語無疑,他馬上驚一聲,“我的上帝,感謝您的仁慈!我親愛的兄弟,今天的天氣真是good,讓我在這里遇上了您!”
“當然,我也非常有幸能遇見您,教士先生,這都上感謝萬能的上帝!”張揚器努力擺出一個紳士的形象,在我們那個時代,什么都講包裝,只要你包裝的好,哪怕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也會有人爭先恐后的去上當。
果然,張揚器的彬彬有禮的態度讓這個傳教士非常高興,“中國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您是我在中國遇見到第一位會說我們語言的中國人,親愛的兄弟,您知道,這此之前我是多么的寂寞啊!我能夠很冒昧的問一下您的稱乎嗎?”
這一串英文一起涌來就讓張揚器有些吃不消了,特別最后一句,張揚器記得以前上課的時候問問姓名也就是一句“what誘rname?”就行了,可眼前這位說了一串明顯帶有中國客套語氣在內的英文,讓張揚器迷惑了好一會兒,看來眼前的這位在中國待的時間不斷了。
“哦,當然,我的名字叫張揚器。教士先生我可以請教您的名字嗎?”張揚器伸出右手。
看到張揚器竟然知道西方握手的禮節,這位傳教士幾乎站立不住了,在脹紅的臉上張揚器可以讀出兩個字“圣徒”:“天啊!,親愛的張,我太高興了”,他馬上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張揚器,“感謝上帝,我的名字是macgowan,您是從哪里來的呀?”
macgowan?那中文是不是叫馬可王?和那個歷史上有名的馬可波蘿是不是親戚啊?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張揚器尋思著這里可不是廣州、上海十里洋行,這里的老百姓八成都是抱著看洋猴子的心情來的,還是另外找一個聊天的地方比較好,不知道這里有沒有避風塘之類的地方?
“您的先祖波蘿先生,是我們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了,如今您追隨著他的腳步來到中國,我們非常歡迎你來到中國。教士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是否可以找個地方喝點什么呢?您看,這里人太多了,我們天國百姓對上帝的使者都是非常熱情的。”
“親愛的張,能邀請你到我住的地方去喝上一杯的確是我的榮幸!”馬可王生怕張揚器飛了,一直拉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馬可王住在花牌樓的邊上,掛著“龍門客棧”的招牌讓張揚器緊張了一會,也許看到了張揚器表情,馬可很自然的再次拉緊了他的手,沒辦法,遇上這么熱情的傳教士,張揚器也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了。
店里的人看和來馬可都很熟悉,看到他進來都熱情的打個招乎,而馬可也熟門熟路的把張揚器拉到靠窗的一張桌邊坐下,一個伙計馬上跑來,極度熱情的問道:“馬克爺,今天您要吃點啥!”
馬克看了張揚器一眼,說道:“給我……那個……好菜……”
張揚器看著正在吃力的想菜名的馬克,心中不覺好笑,馬上說:“兩盤時蔬,一盤清蒸鯉魚,一盤紅燒魚塊,……嗯……可以了,去上菜吧!”
張揚器實在是沒有勇氣點與肉食有關的菜,現在兵荒馬亂的,誰知道是不是金老板開了分店?
“張,你現在太平軍里做什么呢?”馬可先開口問道。
“哦,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兵呢”張揚器心不在焉的回答,“倒是你,教士先生……”
“哦,親愛的張,叫我馬可吧,我的朋友都叫我馬可!”馬可王明顯暗示張揚器已經算是他的朋友了。
“真是榮幸,馬可!你怎么會去天京呢?要知道現在正在打仗,你的行動已經充份證明了你對上帝的忠誠,但是這里還是很危險的。”張揚器表現出了一個朋友應有的關心。
“我是和英國公使文翰一起去天京的,他走了以后我到杭州傳教,已經快一個月了。唉,我原以為兄弟們也是信仰天主的,沒想到傳教卻非常困難,嗯,語言并不是問題,親愛張,我發現你們的教義有問題……”
正說著,伙計端著盤子上來了,一邊把菜放在桌子上,一邊巴結的說:“二位爺要不要來點酒水?”
“大爺,咱們這家店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說到我們店,那鹵肥羊可是招牌菜啊,您可得嘗嘗……”
鹵肥羊?張揚器擺了擺手,讓伙計退下,轉頭對馬可說:“馬可,教義上的事情我想這個不是一兩句話說的完的,有機會我也愿意和你交流一下,但是請你想信,我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但是對于上帝我們是一樣的敬仰。”馬可一個勁的點頭,“你說英國公使……那個文什么的?哦,文翰,他現在還在嗎?”自從馬可流露出和英國公使有那么點關系后,張揚器馬上就意識到這個關系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哦,張,公使先生已經回上海了。”馬可很熟練的使用著筷子這讓張揚器感到很有意思,他甚至還給張揚器加了一塊魚。
“哈哈,馬克,你在中國待了很久了吧,筷子用的真好!”張揚器忍不住表揚了馬可一下。“那是,我來中國快十年了,之前在廣州,”馬可很得意的說,“公使沒有見到天王陛下,甚至連東王也沒有見到,是檢點(官名)賴漢英大人接待的,關于通商,東王倒是說只要不運鴉片,其他商務是保護的,而且關于開埠、訂條約的事情也說了將來再定,公使大人是很滿意的。”
“哦!”張揚器沉思了一下,這與張揚器在歷史書上看到的很接近,太平天國一直把洋人稱為洋兄弟,而且也有證據表明,太平天國的外交政策是非常聰明的,從頭到尾都盡量在避免把洋人和清廷推到一條戰線的,可以說對洋兄弟是極力拉攏的,“馬可,你覺得公使先生會將怎樣的一個太平天國介紹給你們的女王和議會呢?”
馬可顯然吃驚于張揚器說了女王和議會,在他看來,中國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我的上帝,張,你真的只是太平軍的卒嗎?你的英文說的這么好,對西方又這么了解,你是不是太平軍的外交大臣?你會說法語嗎?”
“不,馬可,我們是朋友,我不會騙你的。在中國也有很多人像我一樣,所以中國并不是一個在你看來落后、野蠻的地方,我們的歷史遠比歐洲要長,當我們的祖先在戰天斗地的時候,歐洲的很多人還生活在樹上。”張揚器說到這,馬克臉一紅,張揚器接著說道,“所以,我們非常希望平等的和我們西方朋友們交往,鴉片這不是好東西,我知道在英國吸食和販賣鴉片的人是要被綁在桅桿上用大炮轟死的,可是,你看,他們在中國卻被你們稱為英雄!”
告別馬可的時候他那種依依不舍的表情讓張揚器很擔心他是不是斷袖的癖好,但是有一點張揚器是很清楚,這頓飯我幫他省了不少錢。“龍門客棧”宰客的招術顯然有了升級,從過去直接屠宰往來客商做肉包子這種殺雞取卵的做法,升級到了現在這種以次充好,胡亂報價的新層次,但是這些小招術怎么敵得過我這個生活在滿大街都是“揮淚清倉”、“吐血跳樓”時代的小市民?幾個回合下來,伙計就乖乖的收下五十枚銅錢,招呼其他客人去了。馬可看著得意的張揚器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同樣的菜,他就要付上幾兩碎銀,搞得他資金拮據,只好吃了半個月的青菜、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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