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軍官的臉色也不好看,這一次進軍,常威等高層有言在先,可以用無限制的火力打擊敵人,意思就很明顯,要盡可能的多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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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記不可能做殺俘的事,這是底線,哪怕是事后甄別殺掉那些在呂宋服役過的西班牙人,也不可能有全部殺掉來的爽快。
“娘的。”估計又打死和刺死不少人后,頂樓的西班牙人都開始有人跳樓了,接二連三的有人跳下來,再打下去就成虐殺,對士兵心理不太好,盧大富罵了一句,說道:“要不是怕老子的兵都成獵騎兵,直接將他們殺光就好。”
在場的軍官無不贊同,獵騎兵可不必膽心士兵心理異化,原本就是嗜殺有性格有缺陷才挑進去,不過獵騎兵人數始終上不來,現在也有一些不是那么異常的騎兵被挑了進去,以后遲早也會正常化了。
在盧大富的示意下,進了樓的商團軍開始停止攻擊,頂樓的西班牙人傳來壓抑的哭泣聲,當然是婦人為主,也有一些男子精神崩潰了,發出慘叫哀嚎聲響。
過了一刻鐘左右,大隊的士兵押解之下,一百多西班牙人俘虜灰頭土臉的從樓里被押了出來。
大半是男子,果然還有十幾個婦人,還有五六個小孩。
盧大富看著那些小孩,沉聲道:“我們中國人講仁德,不忍多有殺傷。彼輩卻是不同,兩次屠我華人,都是全家老小一起遇難,那時他們可有絲毫的同情之心?”
眾人無不憤恨,但剛剛無視敵人投降,最少多打死十幾二十人,又有幾個跳樓的,加上此前殺掉的近百人,這一次算是打死了近三分之二的敵人,以兩邊武力對比來看,已經類似屠殺,再殺下去,就真的成了殺戮手無寸鐵的婦孺,這事情獵騎兵或是槍騎兵能干,普通的士兵還是不便出手。
而且西班牙人畢竟沒有直接出手,是用的土著動手,眾軍官眼里露出殺氣,到時候走著瞧罷!
“全部跪下!”
這時候商團軍人們也不會客氣,對西班牙人可是比對荷蘭人要恨的多了。
有人遲疑了一下,頓時就是一槍托過去,打的頭破血流。
這一下比任何語言都管用,百來號人全部跪在地下。
“從今日起。”盧大富全身的爽點都被點亮了,他昂首站在西班牙總督面前,沉聲道:“我和記商團軍接管西班牙在臺灣的殖民點,自此之后,任何西班牙船只不得再于此停靠,所有西班牙商船要接受我方的監管和征稅,西班牙人不得再踏足臺灣一步!”
通事翻譯之后,眾西班牙人無不垂頭,四周是明晃晃的火槍和刺刀,不少刺刀尖上還在滴血,這時候誰也不會傻到反駁這個和記軍官的話。
盧大富令西班牙人選出幾個使者人選,吩咐人立刻先押到帆漿船上,一會可能先有一艘船離開,回笨港繼續修理,這邊當然要派駐軍駐守,他這個營當然是肯定要留駐臺北了,接下來要清丈這邊西班牙人開出來的田畝,宣諭給這邊的各個土著結社,沒有武力彈壓是肯定不行的。西班牙人去年在圭柔社那里吃了大虧,死了十幾個兵。
此處是雞籠,也就是基隆灣里的一個小島,眼下這個大院子和幾幢樓就是西班牙人費半年時間建起來的圣薩爾瓦多城,西班牙人前年過來時極慘,在這兩個小島上缺衣少食,士兵只有一百多人,各地的土著社首都不服他們,西班牙人用買都買不到糧食,然后只能在這小島上抓老鼠吃,殖民者混到這種地步,在南美的前輩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后來西班牙人從呂宋補充物資和人員過來,派兵一百征服了圭柔社,然后沿著淡水河口征服了后世淡水區域的土著,又沿基隆河一路沿河而上,沿途土著紛紛投降。
臺北這邊的土著比臺南果然溫馴很多,荷蘭人淚流滿面。
在淡水建了圣特,多明戈城之后,西班牙人在臺北的統治漸漸穩固,也就是如盧大富等人見到的這樣,基地里有幾百號人,還有眾多土人開辟土地替他們種地產糧,同時也有來往于呂宋和中國沿海的帆船在這里停靠,修駐了簡易的港口用來停船。
西班牙人在這里的利益并不高,花幾百上千人來殖民主要為了停船補水和補充食物簡直太浪費了,在這里他們只有硫磺和鹿皮兩樣出產,后來在臺北的海岸山脈發現金礦,幾條淡水河里都有沙金,這叫西班牙人很欣喜,他們原本最喜歡的就是黃金,于是開始征發土著在河里淘金,剛淘了幾個月,得金不到三千兩,這一下老窩都被抄了。
商團軍已經開始搜索庫藏,果然所得讓人失望,只有兩艘船上有些中國沿海運來的生絲和瓷器等硬通貨,島上的庫房里只有一些硝制好的鹿皮和鹿角,鹿肉等貨物,另外就是淘了幾個月攢下來的三千兩黃金。
盧大富對這些財富毫無動心之處,他一年的股本分紅也有好幾千兩的收入了,犯不上為了這些黃金紅眼,軍法無情吶!
“這人就是他們的總督,也是當初過來侵占臺灣的艦隊指揮官,叫瓦德斯。”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狼狽不堪的跪在盧大富面前,西班牙人的長相與荷蘭人大有不同,褐色頭發和灰發黑發都有,皮膚顏色有些淺棕,不象荷蘭人白膚金發,身材也是中等,并不象荷蘭人都是牛高馬大的樣子。
盧大富看了幾眼,一臉輕蔑的道:“就這些豬狗樣人也敢強占呂宋,在馬尼拉等地殺我華人數萬,大明皇帝也真是他娘的夠無能的,打不過北虜和建虜,也打不過這些遠夷,日后漢家江山,還是要靠我們和記張大人來守護才是。”
這話說的如夏日飲冰,叫在場的人痛快無比!
眾人都面露驕傲之色,這些天來,痛打荷蘭人,也痛毆了西班牙人,眼前伏尸處處就是明證,看這些遠夷面無人色的樣子,叫人心里再痛快也不過了。
“瓦德斯并所有俘虜看押起來,婦孺帶回笨港安置,挑出來的人手先帶回笨港,著由荷蘭人幫著送到馬尼拉去送信。”
由于臺灣這邊無法自立,雞籠和淡水的兩個城市人員和食物補充都是要馬尼拉的幫助,還有武器,彈藥等也要馬尼拉來補充,商船和貨船來往不絕,不過十幾天前才剛有船來過,兩艘商船又被和記俘虜了,當然不可能交還,由前來談判的荷蘭人送消息是再穩妥不過了。
等諸多雜事處理干凈,連地面上的尸首也搬抬走了,盧大富大步走進主樓一間大屋,在正中一張椅子上坐定了,這里是西班牙總督瓦德斯接見土著首領的地方,果然布置的相當華麗氣派。
一個軍政官撫著桌子,笑道:“西班牙人最少用了三十艘船來往運送這些物資,是打算在臺北長期殖民對抗荷蘭人的,沒想到全便宜了咱們。”
另一個軍官道:“西班牙人征服了葛碼蘭社和圭柔社等大小會社好幾十個,開辟的土地有幾萬畝,這一下也算便宜咱們了。”
兩年時間,征服幾十個社好幾萬土著,算是把臺北平原近海少山的平原地方的土著差不多都征服了,用土著的人力來替他們開墾土地,如果發展的順利,臺北可能也會如臺南那樣欣欣向榮。
當然歷史上荷蘭人沒有給西班牙人機會,一直在打壓他們,并且在崇禎年間把西班牙人攆走了。
在此時和記控制了臺灣,更加不可能給西班牙人任何的機會,島上原本的三股勢力,和記來的最晚,當初是李旦和顏思齊最強,荷蘭人次之,西班牙人再次之,和記最弱。
經過三年發展,和記已經是一家獨大,顏思齊完了,李旦之子李國助等于是和記的分支,鄭家兄弟替和記效力,西班牙人的臺北被順利拿下來,荷蘭人可能會保有熱蘭遮城,但原本的勢力范圍會大幅度的消減退讓,不僅是這個海島,還有大片的海域,未來都是和記當家作主了。
“哈哈哈哈……”盧大富半躺在西式的椅子上,十分暢快的歡笑起來。
“見過大人。”
黑瘦的田季堂精神相當旺盛,進門之后,先向張瀚拱了下手,然后就自顧自的坐了下去。
田季堂已經四十多了,接近五十,但經常一天只睡三個時辰就起來工作,每天還是張瀚強迫他運動半個小時,否則這人會全天都伏案做事,連吃飯都是在辦公桌前吃。
財務工作相當的縝密繁復,伏案工作連續幾個小時是很正常的事情。
特別是和記這樣的家大業大,而且和記的財務部門可不是大明戶部,大明戶部完全沒有總收總支的概念,完全就配不上總掌國家財計的名頭。和記的財務部門不僅要記錄收入開銷這些最基本的事,還要通過圖表記錄等諸多手段來調節生產,平衡庫存,調配貨物,干涉物價,然后還有預算,支出,赤字等諸多的現代財會經營的辦法……不忙才怪了,進了財務總局就等于進了閻王殿,不熬出油來田閻王是不可能放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