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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繁華無比的安京城,張南只靜坐了半天,就幾乎都快成了鬼城。七殺尺的煞氣影響可不僅僅是皇城附近,十幾條街外的花花草草都蔫的快死了。大街上陰風陣陣,百姓全都閉門不出,城市那叫一個蕭條。除了巡街的士兵,基本看不到什么活人。
靜坐抗議通常都是比較溫和的,但張南這個跟溫和可一點都不沾邊。其實如果直接來的皇宮可能還好一些,說不定不少人都能穩得住。可張南先去轟了南唐武院的大門,無疑直接就打消了這種僥幸。
皇宮固然是一個國家的權力中樞,武院也同樣是一國的精神象征。連武院大門都轟成了渣,難道還怕多轟一個皇宮?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張南耍的手段,但即便是憤青如黃大寶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南唐皇室和朝臣們徹底沒招了,劍樓和妖魔們也終于有所行動。不行動也不行了,真讓張南這么靜坐幾天,就可以考慮遷都了。
安京城內,無門大宅院。
除了妖王月山和那邋遢書生,靜無音與剛剛傷愈的大妖巖鴻也都在座。巖鴻在那大發脾氣,其他幾個人臉色也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可惡,可惡,可惡!!!張南此舉,等于把腳踩到我等頭上!!!”巖鴻牙齒的咬的咯咯作響。
安京城早已被青州妖魔們視為自己的地盤,結果有人跑你家里靜坐還大放騷氣,擱誰都忍不了。今日五境大妖們齊聚,就是要拿出一個方案,來應對這件事。
“大人,讓我去!”巖鴻咬牙切齒:“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你的傷都好了?”月山問。
“好了八成。”巖鴻惡狠狠道:“我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但……”
“但什么?”妖王月山的聲音嚴厲了很多:“你是想毀了這安京城?還是想毀了我族在這北域青州的根基?”
巖鴻不再吭聲,但氣呼呼的明顯還是不服。
“大人,巖鴻話糙理不糙。”邋遢書生也是一臉怒色:“張南如此猖狂,根本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若是什么都不做,我等顏面何存?!”
“我為妖王,當考慮的是我族生存,而不是一時得失!”月山瞪了邋遢書生一眼:“張南現在擺明了是想激我們。一旦有所動作,你們當劍樓是瞎的?明面上來了個薛冰寒和肖雄,可暗地里又藏了多少人手有誰能知道?一旦大戰將起,我族在這北域青州將再無容身之所!”
邋遢書生也不吭聲了,但仍是忿忿。
月山耐著性子安撫道:“現在重要的是穩,要懂得隱忍。幾百年都忍過來了,還差這十天半月嗎?”
“可那張南,未必只會在那坐上十天半月。”靜無音開口:“張南想要司徒夏真,把人交還給他便是。那個女孩雖然調查一些東西,但也沒查到什么,對我們并無影響。”
巖鴻和邋遢書生也看向月山。
早前就已經提過這事了,既然張南打著尋找司徒夏真的旗號,把人交出去不就完了么。可月山完全沒有交人的意思,反而將人藏的更加隱秘。眾妖實在想象不出,一個女孩身上能有怎樣的秘密。
“司徒夏真交給他容易,但你我都知道,張南想做的事絕不會這么簡單。”月山再一次回避了這個問題,瞥了靜無音兩眼:“剛讓你去與他接觸,便出了今日之事,你是不是可以給出一個解釋?”
“大人說笑了。”靜無音似是很無奈:“我宴請他當日,司徒夏真便失蹤。這事真要追究,只能怪那個木合提無事生非。”
“對,都是那個雜種!”巖鴻惱怒道:“所有的事都是那小子害的,老子這就去撕了他!玷污我族血統的雜種,統統該死!!”
“夠了!”月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大人。”靜無音接口:“今時不同往日,張南現在等于一個人便封住了這安京城。南唐與我族利益息息相關,您更是南唐人心中的守護者。若是我們什么都不做,對南唐的掌控必然出現問題。就算不與張南正面開戰,您也總該出面去和他談一談。”
巖鴻和邋遢書生不約而同的點著頭,很認可這個說法。
月山心頭惱怒,但又發作不得。
他是真不想去見張南。
或許源自木合提帶來的某種危機,又或者是冥冥中的一種感知。他總覺得若與張南見了面,事情會難以收拾。但他同樣更清楚,靜無音的話并無錯誤。若是繼續回避,別說妖魔對南唐的掌控,只怕他這個妖王的權威也會大打折扣。
南唐一共有五境以上的大妖五名,現在只有四位在場。沒來的那一位,也是有資格繼承妖王名號的。雖然多年不見其蹤,可月山能肯定,如果自己沒了威望,那一位肯定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冒出來。
“也罷,老夫是該與那張南見上一面。”月山掃視眼睛精光四射的大妖們,補充警告道:“你們可與老夫同行,但有一點要提前說好。就算真要殺那張南,也決不能在安京城內動手,這是底線!!”
邋遢書生和巖鴻齊聲應是,靜無音也點頭表示同意。
月山做出了決定,但心中反而越發的不安起來。他還是覺得張南不能見,見面多半是要出事的。
妖王月山這邊躊躇不安,薛冰寒此時心情也好不了哪去,提劍去找張南拼命的心思都有。
知道司徒夏真出事第一時間,薛冰寒就毋定動手的人必是妖魔。因為南唐人就是窩里橫,自己家里打生打死都沒事,但很少敢跟外人呲牙。以司徒夏真的身份,也只有妖魔才有膽子動手綁她。
作為一名六境通法強者,薛冰寒其實很能理解張南的憤怒。
一個疑似輪回境的強者,之前已經被冒犯過一次,但為大局饒過了一位大妖的性命。可對方不知悔改,竟然又擄走了這位強者身邊之人。如此挑釁,顯然是觸及了容忍的底線。但問題是,你最起碼得有點理智吧。
跑人家皇宮門前搞這出是怎么回事?覺得這安京城礙眼,想把這給毀了?在劍樓眼里,一城甚至一國的存亡都不算什么,但牽扯到種族問題就不一樣了。
劍樓想借用張南的力量,但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將南唐妖魔誅盡。可現在準備工作還沒做好呢,真要在這打起來,南唐妖魔必然外逃。到時候怎么辦?再花上幾百年重新給妖魔們建個窩?
可薛冰寒越是惱怒,越得捏著鼻子給張南擦屁股。
得到張南在皇宮靜坐的消息后,薛冰寒第一時間就命肖雄去守住驛館。因為他擔心妖魔們也沒腦子,去襲擊驛館抓人質什么的。那樣一來,張南指不定還得發生什么瘋。有肖雄和冷虎兩大造化境強者坐鎮,驛館不說風雨不透,也不會出什么大亂子。
隨后又調動其他人手,封鎖安京城各個要道,防止有妖魔外逃。做完所有的安排后,薛冰寒這才動身前往皇宮,準備和張南好好談談這事。
可等到了皇宮,望見張南躺在軟塌上那懶散的樣子,薛冰寒生生止住了要過去質問的憤怒情緒。
因為薛冰寒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開始被張南牽著鼻子走了。不光是他,楚云、南唐、乃至妖魔,似乎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節奏當中。
不對,要出事。
薛冰寒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只是這個時候,貌似發現的有些遲。
一陣狂風呼嘯,皇宮前多了幾道身影。
大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