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3更。
不是薛冰寒想跟張南統一陣線,合作干點什么。只是張南現在就是一滾刀肉,強行綁架劍樓意志,不統一都不行。即便按照原本的計劃,薛冰寒都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和張南合作。更何況現在又出了別的狀況,無論如何都不能現在和妖魔們動手。
薛冰寒憋悶,月山更是氣的要死,繞來繞去怎么就離不開一個司徒夏真了。早知道這么麻煩,當初真不該綁她。
但月山就算現在想把人交出去,也不能這么交。在對方的逼迫下交人,妖王顏面何在?而且相對于這個,月山心中還是那種異樣的不安。總覺得這人就算交了,事情也未必能善了。
見月山一直青著臉不說話,張南不動聲色的打了個眼色,打給靜無音。
靜無音也挺郁悶的。
他是答應配合張南,可沒想到玩這么大。但現在戲已經開唱了,怎么也得順著張南的節奏走下去。
靜無音略一思索,低聲對身邊兩個大妖道:“兩位,你們真想在這與那張南和劍樓開戰嗎?”
邋遢書生黑臉不語,就連最好戰的巖鴻都沒表態。
能修成大妖,少說也是幾百年的閱歷,縱使性情再如何狂躁,也不會有幾個真正的愣頭青。來之前巖鴻故意做那種姿態,說到底只是想逼月山出面。而且即便之前真有些拼命的想法,見到張南之后也沒有了。
他可是真正領教過七殺尺厲害的,一看見張南那張臉,巖鴻就感覺渾身骨頭疼,哪里還會再有動手的念頭。
見兩大妖都不說話,靜無音又道:“今日困局,說到底都是那個半妖搞出來的。只是現在月山大人騎虎難下,放不下臉面。我等也不能光看著,需做些什么才好。”
靜無音這一提醒,兩大妖眼神閃爍。
“不錯,木合提為私利與人結怨,大人是被蒙蔽了。”邋遢書生道。
“都是木合提那雜種搞出來的事,為何要我們為他遮擋風雨?”巖鴻道:“我這便去將那小子抓來。”
巖鴻說做便做,轉身遁走。
一個五境大妖突然離去,在場許多人都是心頭一凌。
月山回頭,詢問的目光掃向靜無音與邋遢書生。
“大人。”靜無音道:“南唐上下皆知您心懷寬廣,凡上門者皆有教無類。可如此一來,難免有宵小之徒打著您的旗號,做一些不軌之事。巖先生已有察覺,現在回去調查。回來之后,定能給您和張先生一個交代。”
“你們……”月山眼中兇芒爆閃。
從表面來看,大妖們的舉動是為月山開脫責任。但在現在這種情形下,這樣的開脫顯然十分不合時宜。靜無音的借口太過小兒科,根本是欲蓋彌彰。在稍微有點腦子的人眼里,幾乎等于坐實了月山綁架司徒夏真的事實。
綁架一個將軍之女是小事,但張南隨后搞出的麻煩卻是大事。此時在任何人看來,都是月山因為一個芝麻栗豆的破事,惹來張南這個瘋子,將安京城至于這般險地。
“原來如此,看來張某是‘誤會’妖王大人了。”張南不動聲色的又狠補了一刀,將七殺尺順手插回腰間,覆蓋全場的壓力豁然一清。
南唐眾人再度舒緩很多,一邊急促的喘著粗氣,一邊厭惡惱怒的偷瞟妖王月山。
“張某便等上一等。”張南無視月山那想要殺人的眼神,沖薛冰寒招呼道:“薛兄,何不來小飲幾杯。”
薛冰寒收了氣勢,咬著牙走到桌案近前盤膝坐下,低聲道:“張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做什么,要個公道而已。”張南笑道:“薛兄還是不要這般竊竊私語,萬一讓妖王大人懷疑你我勾結,可就不美了。”
薛冰寒下意識的轉頭望去,果然看到月山正疑怒的掃視這邊。
由不得月山不起疑,光是一個張南,月山還真不信能玩這么大。想來想去,都感覺劍樓難逃干系。
張南又招呼月山:“妖王大人,也來坐一坐吧。”
“老夫等在這里便可。”月山也收了境界,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
不是他小心眼兒,而是怕過去萬一忍不住,一拳糊到張南臉上。
月山和薛冰寒都氣悶到極致,可南唐上下都輕松了不少。
巖鴻的行動以及靜無音的那番話,在他們看來無疑是月山的表態,想著妥協和平解決這件事。
見氣氛緩和了下來,躲在宮里的皇帝陛下,也小心翼翼的登上皇城,琢磨著要不要下去說點什么。畢竟是一國之君,這種場合不出面終歸不太合適。下面那幾位都是足以影響國運的人物,南唐人怎么都不能光看著。
南唐人開始琢磨善后事宜。但妖王月山和薛冰寒,精神都沒有松懈下來半點。
他們現在都確認了來之前的同一個臆測,只要和張南見面,準沒有好事。即便司徒夏真被送過來,事情也不會這么簡單的解決。現在他們只希望張南還有點理智,就算想索賠找面子什么的,也有點底線,別讓事情真的不可收拾。
巖鴻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半個時辰不到就返了回來,手里拎著兩個人,司徒夏真與木合提。
兩個人都昏迷著,司徒夏真看著是虛弱,木合提則是眼青臉腫口鼻流血。
“輕手輕腳”打一頓真是輕的,巖鴻真是撕了木合提的心都有,事的起因都是這小子搞出來的。
見到那兩人,張南的心情頗為復雜。不是因為木合提,而是司徒夏真。
司徒夏真看著沒有傷,但受了怎樣的折磨可想而知。張南心里非常清楚,對方必然會逼問跟蹤木合提的原因,以及幕后主使。可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拿這件事說事,可見司徒夏真沒有泄露半點。
巖鴻將兩人丟到地上,靜無音走過去檢查了下,手掌在司徒夏真頭部一撫,些許光華閃爍。
過了片刻,司徒夏真幽幽醒轉。掃視四周,表情有些茫然。
月山瞅了一眼,沉聲對張南道:“張先生,人帶來了。”
事已至此,眾目睽睽,月山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把這場鬧劇演完。
“司徒,過來。”張南招呼。
司徒夏真掙扎的起來,往四周看了看,掃到地上半昏迷的木合提。走過去拖住一只腳,艱難的往張南這邊走來。
雖然司徒夏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狀況,但她還記得自己份內的事。
張南要調查追殺某人,現在無疑確認那個人就是木合提。現在張南讓他過去,木合提也在,那就得一起過去。
月山眼睛閃了閃,沒有做聲。
司徒夏真還很虛弱,費力的拖拽著木合提,跟拖死狗一樣拖到張南面前。
“先生……”司徒夏真提了提精神,虛弱道:“司徒夏真,交令。”
“辛苦了。”張南幽幽嘆了口氣。
司徒夏真是投錯了胎。若是換個人家,哪怕只是平民家庭,也未嘗不是一個花木蘭。只是偏偏做了司徒闊海的孫女,方有這一世的悲劇。
現在她多半已知自己為家族出賣,只是尚還不知司徒闊海與妖王月山的種種。待真相全部揭開之時,對她只怕又是一重無法愈合的傷痛。
“暫且休息。”張南從懷里掏出小瓶,倒出一丸丹藥:“把這個吃了。”
司徒夏真接過去一看,頓時一驚:“四品丹藥?先生,這使不得。”
丹藥達四品會自生流光,任何人都能認得出來。雖然不排除造假的可能,但從張南手中送出,又怎會是假貨。
四品丹藥,氣神丹。
“無妨,小小丹藥而已。”張南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遠遠圍觀的南唐人也看的真切,各個兩眼發直,連先天強者都一臉羨慕。氣神丹,雖名為療傷所用,但對修為也大有益處。先天強者都會眼饞,可卻被張南隨手送給一個煉骨境的小丫頭。看那樣子,就跟隨手送人倆大錢似的,根本不當一回事。
一群人復雜羨慕的看著張南,只有薛冰寒一陣憋屈。
因為那丹藥,是他的。
那次見面,張南死皮賴臉從薛冰寒身上扒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這丸丹藥。現在張南拿著自己的東西在這刷存在,薛冰寒心里不郁悶才怪。不過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什么。
司徒夏真一臉感動的把氣神丹服下,張南終于第一次從軟榻上站起身來。
“張先生。”月山道:“人給你找來了,罪魁也交給你了,你該滿意了吧。”
“這些日子,看來妖王大人沒少關照我這小友。”張南目光灼灼:“單單一個小卒,妖王大人覺得就夠了嗎?”
“張先生有話直說便是。”妖王月山早有心理準備。方才的種種,對他乃是莫大的羞辱,心中早已怒到了極點。現在就算張南獅子大開口,也難讓他心緒再有波動。
可不管是他,還是薛冰寒,都小瞧了張南這張嘴。
“看來妖王大人已有覺悟,如此最好。按照慣例,無非割地賠款爾。”張南一笑:“張某大度,賠款就算了,只把這南唐國,讓出來便好。”
張南聲音不大,卻不亞于平地一聲驚雷。
劍樓薛冰寒、妖王月山、靜無音等大妖,乃至南唐君臣眾人,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