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軒腹部的疼痛漸漸麻木,身上泛起一陣陣的寒意。
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帶著冰塊的水里,冷的司徒軒四肢都沒了知覺。
“司徒軒,還不放手嗎?”
江一鳴沒想到,這副模樣的司徒軒還能死死扳著門框。
“我說了……除非……我……”死。
他的意識在一點點消散,心里愧疚萬分:親愛的,我似乎沒有守護好你啊……
江一鳴沒了耐心,他受不了此刻司徒軒還這么執著。
為什么會有人,真的連命都不要去守護安沐?
難道司徒軒就不怕死嗎?
既然他不怕死,那他就成全這個一直阻攔著他和安沐的絆腳石。
想到這里,江一鳴抬起穿著軍靴的腳,毫不留情狠狠踹在了面前男人的腹部。
司徒軒整個人一瞬間飛了出去。
砰——
他猶如一個破布娃娃,后背撞在了床頭上,隨后落在了安沐的旁邊。
司徒軒轉頭看著剛好在身邊的安沐,唇角露出了一絲笑。
她依舊“熟睡著”。
光潔白皙的肌膚被窗外緩緩升起的朝。陽照耀,看起來氣色好極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現在是神游太虛之外,恐怕司徒軒會錯覺她只是睡著而已。
“對不起,親愛的——”
司徒軒抬起手,想要最后再撫,摸下她的臉龐。
不過,手在快要碰到她臉頰時停住了。
他的手上全是污血,他不忍心因為自己的原因破壞了她的美。
“司徒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占姐姐的便宜!”江一鳴大步從屋外走了進來。
沒想到他那一腳,正好把司徒軒踹在了安沐身邊?
這床也真是,不偏不倚正對著大門的位置。
真是便宜了司徒軒。
司徒軒的意識漸漸模糊,帶著對安沐無限的愧疚和不甘閉上了眼睛……
“死了?”
看到床。上的男人沒了反應,江一鳴有些不敢相信。
他邁著步子,警惕的走到了床邊,準備俯身探下司徒軒的氣息,看看他是不是裝死。
“啊——”
誰知道,他剛剛彎下腰,安沐突然睜開了眼睛。
江一鳴被嚇了一跳,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才道:“你……你怎么醒了?”
“我不該醒么?”安沐冷聲問道。
她緩緩坐起來,盯著面前的江一鳴,面無表情的問道:“我如果沒記錯,這是司徒軒的別墅,你怎么在這里?!”
“我……”江一鳴沒想到安沐會突然醒過來。
剛才樓下動靜那么大,她和白雨都沒有醒來,怎么這會兒醒來了?
“姐姐,我是來找你看病的。”江一鳴想了想回答道。
安沐這會兒腦袋里亂極了,她身上也很冷,下意識的搓了搓胳膊打算拉一條被子先裹上再說。
可她手往后一摸,這才注意到床。上還有個人。
“司徒軒——”
安沐往后看了一眼,驚叫出聲。
“你——做了什么!?”安沐一把扶住了渾身是血的司徒軒,另一只手搭在了司徒軒的手腕上。
脈象十分虛弱,失血過多讓他這會兒出氣多進氣少。
江一鳴剛才還在猶豫怎么回答安沐的問題。
現在聽到她這個
問題,不由說道:“我來找你的時候,這里似乎被什么人襲。擊了,我進來時,他已經這樣了。”
“電話,電話給我!”安沐伸手命令道。
“姐姐,我看他這樣子怕是撐不到救護車來啊……”江一鳴十分不情愿的把手機遞了過去。
他根本不想給電話。
可如果不給,安沐肯定立刻就會知道司徒軒是他傷的。
真是矛盾啊……
安沐迅速撥了幾通電話,隨后冷冷說道:“他一定可以撐過來!”
“那么……姐姐能否幫我看下病呢?”江一鳴又問道。
“你病不是好了嗎?”安沐不解問道。
江一鳴的病是她親自和狄文覺聯手治療的,應該不可能復發的。
“是另外一種病,醫生說我血液里的血酸過高——”
“安……安總?!”
K渾身是血的突然出現在臥室門口打斷了江一鳴的話。
當他看到醒來的安沐先是驚喜,可一轉頭看到站在安沐面前的江一鳴,眼中立刻布滿了憤怒和寒霜。
“是救護車來了嗎?”安沐起身問道。
K點點頭,走過去才看到渾身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的司徒軒。
“軒少——軒少!”K忍不住喊道。
“K,立刻讓救護人員進來。”安沐迅速吩咐道。
現在沒有時間悲懷傷感,讓司徒軒得到救治和輸血才是最應該做的。
等到司徒軒被送上了救護車,安沐正準備上去時被江一鳴給拉住了:“姐姐,我生病了。現在我需要你。”
安沐看了眼手腕上的手,狠狠抽了出來,說道:“我要先確定司徒軒沒有事,才會幫你看。”
“姐姐!難道司徒軒死了,你就不治我了?”江一鳴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
安沐卻毫不猶豫的給了答案。
她眉眼微斂,認真說道:“他如果死,我不會再出手救人,尤其是你。”
“為什么——姐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江一鳴幽憤的問道。
“因為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安沐扔下這句話,直接關上了車門。
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遠,江一鳴望著消失在霧中的車子,只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的心里徹底流走了。
“就是這樣,江一鳴半夜時突然闖進了別墅,雖然軒少提前做了準備,可是在武。器上我們沒有優勢。”
K將昨夜的事情概述了一遍,說道:“我注意到江一鳴是自己上樓的,按照常理來說對付一個人軒少肯定綽綽有余,我萬萬沒想到少爺會被傷成這樣……”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司徒軒怎么會受了這么嚴重的傷。
要只道,他和司徒軒也切磋過幾次,兩人幾乎可以打成平手。
按照K的估計,司徒軒再不濟自保絕對沒問題,怎么可能被傷成這個樣子呢?
“因為他第一要保護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道門。”安沐垂眸說道。
他那個人,別說面對一個江一鳴了,就算是十個,以他的本事保護自己是綽綽有余的。
可他昨天為了守住那道門。
那道白雨說絕對不能進去生人的門,所以他根本沒把自己的命考慮進去。
K聽到這個解釋,頓時恍然大悟。
這就說得通了,要不然司徒軒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多正面傷口呢。
那個男人是根本沒想著保護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