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反擊!”城墻上,杜遠抄起一把長弓,彎弓搭箭,也不細看,卯足了力氣便朝著漢軍軍陣射去,同時對著慌亂的人群咆哮著。
只是一枚箭簇,這般隨意射出去,就算射殺敵人,也起不到震懾的效用,隨之而來的是一波密集的箭雨,嚇得杜遠連忙一個虎撲,狼狽的躲到了女墻下面,剛剛營造出來的一點點氣勢瞬間消失的蕩然無存,瓢潑而下的箭雨,讓本就慌亂的人群更加慌亂。
廖淳拾起一面盾牌,頂著箭雨沉聲道:“盾手,舉盾!列陣!”
有一些機靈的盾手連忙舉起盾牌,頂著箭雨開始按照廖淳的指示在城墻上面漸漸穩住陣勢。
慌亂的人群也隨著廖淳的指揮,逐漸平靜下來,弓箭手開始反擊,借著城墻的優勢,開始壓制弓箭手,隨后源源不斷的有援軍從城中調上來,才勉強穩定下來,開始跟漢軍對射起來。
滾木、礌石不要錢一般順著已經搭在城墻上的云梯砸下去,漢軍的傷亡開始加劇。
“嘎吱~”
沉重刺耳的聲音,即使隔著一百多步,都聽得清晰無比,廖淳面色一變,厲聲道:“趴下~”
“轟~轟~轟~”
隨著一聲刺耳的轟鳴聲,十幾架投石車同時咆哮,十幾枚石彈先后落在城墻上,地動山搖,一時間,整個城墻仿佛陷入世界末日一般,一名黃巾將領正在城頭四處游走,鼓舞士氣,突然聽得凄厲的呼嘯聲響起,來不及反應,便被一枚從天而降的石彈結結實實的砸在身上,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半邊身子被石彈直接轟飛,鮮血、碎裂的尸體還有內臟四處飛濺。
剛剛在廖淳的從容指揮下穩定下來的陣勢,再度陷入了慌亂,十幾架投石車,所能造成的真實傷害其實十分有限,石彈就那么大,加上很難做到精準打擊,平均下來,一顆石彈都未必能夠帶走一條人命,但對士氣的打擊卻是災難性的。
那恐怖的如同天災一般的威力以及那些被命中的將士慘不忍睹的死狀,讓這些還未完成從農夫到戰士轉變的黃巾軍在一瞬間,將廖淳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士氣滅的干干凈凈。
不少人直接丟掉了兵器慌亂的奔走想要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廖淳、杜遠接連斬殺十幾名逃兵都無法震懾。
“殺~”
攻城的漢軍趁著敵軍慌亂的這段時間,不斷順著云梯爬上城墻,一名漢軍將士嘴中叼著戰刀,爬上了女墻,正看到兩名黃巾將士不知所措的亂竄,虎吼一聲,摘下戰刀飛撲而下,一刀砍斷一名黃巾軍的脖子,鮮血噴了一臉,卻毫無所覺,反而露出興奮的神色撲向另一人。
旁邊的一名黃巾軍想要上前相助,另一名漢軍卻已經爬上了城墻,見狀直接將手中的刀脫手擲出,沉重的戰刀在黃巾軍愕然的目光中,齊根沒入其胸膛之中,只是還未等他跳下來,一名黃巾軍咆哮著抱著長槍沖上來,在漢軍猙獰的目光中,長槍噗嗤一聲刺進了他的胸膛,將他從城墻上推下去。
同樣的一幕,不斷在城墻上上演,越來越多的漢軍沖上了城墻,哪怕廖淳、杜遠等將領腳不沾地的各處補救,依舊無法彌補士氣低落帶來的損傷,黃巾軍越大越亂,反觀漢軍卻是在攻上城墻之后有條不紊的開始部署,從一開始的相互僵持,在不到一刻鐘之后,守城的黃巾軍便出現潰敗之勢。
投石車沒有再用,似乎遠遠地搬來就為了發一波十幾枚的石彈,但對黃巾守軍的士氣打擊卻是巨大的。
廖淳左右看了一眼,漢軍并不急著追殺守城將士,而是在不斷驅趕,將守城的黃巾軍將士驅趕到城樓的樓梯處,與不斷前來增援的黃巾軍擠在一起,不時有人被擠得從城墻上掉下去,這是在用黃巾軍沖擊黃巾軍自己的陣型,已經被漢軍殺的喪膽的黃巾軍,在面對漢軍時缺乏勇氣,但對前來支援的友軍卻是毫不客氣,一時逃不出去,甚至有人直接拔刀相向,場面之混亂,已經到了廖淳無法控制的局面。
城門在沒人防守的情況下,被漢軍用沖城錘撞開,大量的漢軍蜂擁而入,廖淳痛苦的閉上眼睛,城門一破,城中雖然還有黃巾軍,但士氣跌落,加上自己此刻被困在城墻上,城中守軍無人指揮下,廖淳幾乎可以想象,本就士氣低落的黃巾軍,加上無人組織統帥,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漢軍,根本就是一觸即潰。
事實上,也跟廖淳想的差不多,葉昭在蒙縣城門洞開之后,便迅速命令孟虎、典韋率軍入城,搶占要沖,城中的黃巾軍見漢軍攻破城門,士氣大跌,加上無人統帥,各自為戰的情況下,不是四處奔逃,就是跪地請降,偌大城池,近萬教眾,竟未能給葉昭帶來太大的麻煩。
而葉昭也并非只是一味殺戮,在入城之后,葉昭便命一些嗓門兒大的將士高喊投降不殺的口號,黃巾軍本就良莠不齊,不少人只是隨波逐流或是被裹挾加入,此刻城池被破,哪還有心思頑抗,紛紛丟掉兵器跪地請降,在這些人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黃巾軍選擇了投降,直到葉昭將城中的黃巾軍初步蕩平,城頭的戰事還沒有徹底結束,只是到了此刻,城墻的頑抗也已經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