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湘君沒想到,姚湘汀會讓人來見她。
“讓她進來。”姚湘君本不想見那丫鬟,不過也想知道姚湘汀要說什么,沉吟片刻,讓人叫了那丫鬟進來。
“見過四姑娘。”丫鬟給姚湘君行禮后,不等姚湘君說話,便站直了身體,把姚湘汀讓給說的話,說了出來。
姚湘君面色一變,心跳加速。
她沒想到,當年祖母壽辰時候,她眼睜睜看著燕王被背進院子和沈采苡放在一起的事情,會讓人看到。
她以為自己躲得很好,卻忘了六皇子他們要做這樣的事情,可以說是非常膽大妄為了,參與的人,除了她看見的那幾個,暗中再有人望風,也是正常的。
姚湘君很怕這消息被傳出去,不過很快的,姚湘君就回味過來。
燕王與她已經沒了情意,就算是再過這么一樁事情,燕王也不會把她如何,畢竟還有叔祖父的面子在至于傳給外人呵,要把她袖手旁觀的事情傳出去,也就會把六皇子和姚湘汀暗中謀害燕王的事情說出來。
姚湘汀她敢承認自己謀害皇子么?
再給她兩個膽子,她也不敢的。
既然如此,她還怕什么。
故而姚湘君冷笑一聲,毫不畏懼說道:“那你讓她傳出去好了,看到時候,是誰先死。”
她只是沒去沒去救人罷了,到時候是姚湘汀自己了,便是整個姚家,都會被宗正府給拿下的。
宗正府可不是隆安帝,隆安帝還得權衡利弊,宗正府則是一切以皇族陸氏的利益為先的,不會妥協、沒有商量余地。
姚湘汀沒想到,姚湘君竟然不怕她做的丑事被傳出去,而且還又反過來威脅她,姚湘汀的眉心,便皺得死緊。
略微有些頭疼,姚湘汀干脆傳訊給六皇子,把決定權甩給六皇子。
六皇子如今不比從前,也不愿意讓慶安公主給自己搗亂,可聽姚湘汀的意思,姚湘君現在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他再三思忖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便告訴了姚湘汀,還把一張紙也給了姚湘君。
姚湘汀真的是大吃一驚,不過,卻又很興奮,與自己丫鬟說道:“我瞧這次姚湘君還能不能不在意。”
這次她沒有只是讓丫鬟去,為了瞧一瞧姚湘君憋屈的模樣,姚湘汀親自過去的。
姚湘君聽聞姚湘汀來探望她,冷嗤一聲。
她們自小互相看不順眼。
明明是同父所出,但是姚湘汀自小錦衣玉食,她卻早早就被送到叔祖父身邊,她哭著想回去,結果沒人在意她的想法。
后來她發現,當自己受到叔祖父的贊揚時候,便會讓父親和祖父重視關心她一點,她便知道,只有讓叔祖父喜歡她,她才能得到更多的關心。
小小年紀,她便要讓自己努力學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不敢放松,畢竟叔祖父需要的是一個聰慧的晚輩承歡膝下,可不想要一個笨蛋。
再到后來,過年時候,父親答應了接她回家,可是祖父為了讓她多和燕王親近,便不讓她回去,只讓她和燕王一起過年。
或者,也不一定是一起過年,也或許是一起做其他事情,總之,她在祖父和父親眼中,不是孫女、女兒,而是一個和燕王打好關系的棋子。
可姚湘汀卻什么都不做,就能受盡寵愛。
姚湘君握了握拳:“讓她進來。”
她們倆畢竟是親姐妹,長得有三分相似,不過看到對方之后,目中卻只有冷漠光芒。
姚湘君恨姚湘汀和藍氏奪走自己的一切,姚湘汀恨姚湘君逼迫自己母親在族人面前不得不下跪,丟盡臉面受盡屈辱。
相看兩相厭。
早就撕破了臉面,姚湘汀也不浪費感情,直接笑著把一張折起的紙推到
了姚湘君面前:“這是我偶然撿到的東西,本來是不想讓姐姐你傷心的,不過姐姐這般咄咄逼人,我也只好把東西拿出來了。”
姚湘君驚疑看了姚湘汀一眼,伸手要拿起那張紙,姚湘汀卻按著不放,姚湘君面色一沉:“妹妹不是說這是要給我看的么?后悔了么?”
“只是有些猶豫,怕姐姐太傷心。”姚湘汀說了一句,便放開了手指,“既然姐姐執意要看,那妹妹也只好順了姐姐意。”
姚湘君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然而她如今已經這樣,還能有什么更壞的事情不成?她沒有猶豫,直接把折起的紙張打開。
面上便現出不可置信神色,接著便是恍然,而后還有無盡憤怒和氣惱和悲戚,因為太過憤怒,連面容都扭曲了。
姚湘汀靜靜欣賞姚湘君猙獰面容。
六皇子說,這是他的人在崔慧的屋中找到的。
姚湘汀沒敢深想,為什么六皇子的人會進崔慧的閨房,她不需要知道那么清楚,她只要知道,這個東西,可以威脅到姚湘君便可以至于崔慧,既然隆安帝都說是被楊德妃害死的,那就是楊德妃害死的。
至于來歷,隨便編一個便可以,反正姚湘君也不會信的。
欣賞夠了姚湘君模樣,半晌,姚湘汀才說道:“姐姐,若是你不為難妹妹,妹妹也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若姐姐執意要給妹妹找麻煩,那就別怪做妹妹的不義了。”
姚湘君還沒回神。
紙上的字跡她是極為熟悉的。
上面的字,她也認識。
甚至她還能說出大部分字的本意以及演變過程,然而,這些字合在一起,卻讓她頭暈目眩。
崔慧和聞家二公子?
慧慧和聞郎?
可笑,真是可笑極了!
像是聞家二公子,雖然已經訂婚,但她與對方接觸并不多,故而未曾發現問題,但崔慧崔慧那般靦腆,卻未曾想到,她竟然把自己瞞得死死的。
怪不得崔慧想讓自己死呢。
都怪她瞎了眼,到如今才發現崔慧的真面目!
憤恨氣惱過后,姚湘君又有些悲哀,若早知道崔慧和聞家二公子有首尾,她又怎么會答應和聞家的親事。
崔慧和喬冰茜,算是她最真心以待的兩個人了
“姐姐。”姚湘汀見姚湘君這么久還沒回神,甚至還隱隱有悲意,而不全是憤怒,有些詫異。
她倒是沒想到,姚湘君和崔慧,竟然是有真感情的。
姚湘君被她叫聲喊醒:“給我看這個,你想做什么?”
“想讓姐姐不要再為難妹妹。”姚湘汀微笑說道:“姐姐也知道,慶安公主有時候不大講道理,如此多事之秋,妹妹很希望慶安公主能安安靜靜守孝一年呢。”
“若是姐姐答應,此事妹妹便保密,若是姐姐不答應,妹妹也只好打破姐姐最后的希望了。”
姚湘君努力讓自己冷靜,思索姚湘汀的意思,倒也想明白了。
瞧崔慧和聞家二公子書信上的詞句,可知二人熟識已久,若是此事被人知道,那崔慧名聲掃地,聞家二公子和姚湘君之間,夾了一個崔慧,夾了姚湘君的手臂,必定難以再做一心人。
聞家本就想退婚,只是顧忌聞家聲譽,不好做出這等不厚道事情,這事情一出,聞家反正已經沒臉,也就沒了顧忌。
姚湘君懂了姚湘汀的威脅。
確實,這是要打破她最后的希望。
姚湘君冷笑:“這真是妹妹你撿到的么?”
姚湘汀鎮定自若,完全不在乎姚湘君信不信:“當然是我撿到的。”
姚湘君嗤笑,她明白了,姚湘汀根本不在乎她信不信,反正
楊德妃害死崔慧的事情人盡皆知,只是姚湘汀不想從她自己的口中說出這信箋是楊德妃讓人害崔慧的時候搜出來的罷了。
姚湘君面色變幻不定,最后,她緩緩點頭:“好!”
姚湘汀聞言,大大松了一口氣。
慶安公主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能讓她安分點,最好不過了。
等姚湘汀離開,姚湘君氣急,卻又無力,她不愿意向姚湘汀低頭,可這次,卻又不得不低頭。
然而不過兩日后,崔慧和聞家二公子有情意的傳聞,便在京城里泛濫開來,以至于有人舊事重提,說當時推了姚湘君摔倒的,明明是崔慧,而非是沈采苡。
眾人議論紛紛。
有認識聞家二公子的,便拉著他詢問,事情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聞家二公子怔愣許久,而后神情痛苦,說出四個字:“慧慧很好。”
圍在聞家二公子身邊的幾個友人,聞言嘩然!
慧慧很好。
這么親昵的稱呼,已經說明了問題。
聞家二公子果然是與崔慧有牽扯的。
“是我害了姚四姑娘,也害了慧慧。”聞家二公子大概是壓抑太久,如今把憋在心底的話說出來,情緒便有些失控,失聲痛哭。
斷斷續續傳出的消息,讓別人找出了事情的真相。
聞家二公子和崔慧早就情愫暗生,但是聞家覺得崔家門第有些低,故而不愿意,崔長青為人清高,既然聞家不愿意,他惱怒下,便也不允許崔慧再和聞家二公子聯系。
崔長青并不知道,崔慧已經對聞家二公子情根深種,還以為斷了也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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