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疑似第六超級這個概念被明確下來,電話兩邊的人,腦子里都一樣嗡嗡在響。
因為超級,實在太難得了,何況這一個還是白撿的。華系亞方面軍現在明面上的超級戰力是五個,單是聽著就已經夠少了,而且其中……
邵玄手臂的傷沒有一年好不了。
花碧楦花帥在熊占里嘗試力挽狂瀾。
姜龍池上將人找不到,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會再丟,也不能交代他辦什么事。
軍團長是軍團長。
呂神呂墨逸一會兒假裝身在1所,一會兒假裝在2所,只給動靜,絕不露面,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在跟所有試圖窺探華系亞科研基地的敵人捉迷藏。
總之捉襟見肘,完全不夠用。
在這種情況下,龐經合的出現,就意味著太多了。
尤其對于議事會方面來說,這位龐同志,可能是華系亞方面軍現有力量中,唯一一個在成長過程中沒有受到陳不餓太大影響,或與之有任何交情的超級戰力。這遠比超級戰力本身更難得。
這樣倒也不是說他們已經有在思考,要對陳不餓做制衡,事實他們也制衡不了,只是如果議事會自己手里能有一個超級戰力的話,無論做什么感覺都會容易一些,也更有底氣些。
“但是,還是不能直接用啊。”電話那邊,長長的一聲嘆息,終究還是有所顧慮。
握著話筒,余思賢點了一下頭,先認同了,然后才說:“但起上概率很低。”
概率很低的意思,是說龐經合以超級戰力身份進入蔚藍當間諜,搞破壞的可能性很低,沒人這么奢侈;同時也是說,那七名各國蔚藍戰士全都被策反和蒙蔽的概率,很低很低。
而且龐經合的過去履歷雖然貧乏至極,但以蔚藍的力量,也并非一點都沒得查。
一個隱世家族庶出的子弟,母親身份低微加上早逝,自己一直不受待見。在這種情況下,他隱藏實力,置身事外,不愿意為家族效力,甚至內心一直更傾向蔚藍,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何況這次他實打實的戰績擺在那呢。這要說是投名狀,怕不得有一床被子那么大張。
電話對面“嗯”了一聲。
余思賢聽見,心里說你嗯個屁哦,現在的問題是我這應該怎么做啊,這可是超級……努力緩了口氣,他問:“那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議事會不是唯一目擊軍團,沒有陳不餓巋然如山鎮壓一切的底氣,要讓一個還存有疑慮的超級戰力戰力直接去總部面見高層,總歸不太合適。
那樣見面你重重防備,啟動防御系統或卸他裝置,容易從一開始就影響感情基礎。
而不嚴防,不卸裝的話,又難免擔心。
電話對面一陣小聲的議論……電話再次被拿起,“這樣,你先挑個離得近的單位,讓他過去待上一段時間。就以我們邀請加入的邏輯,說請他先熟悉熟悉咱們蔚藍……”
余思賢想了想,“也好。”
“總之尊重他,觀察他。”
“明白的。”
“我們這邊也會一直跟進”,對面笑著說,“比如先把銀質勛章準備一下……”
電話掛斷,余思賢站在原地,先點了一根煙,在煙霧繚繞中,思考了一會兒。
“要不干脆我把他留在我這兒,當天降神兵用吧?哈哈哈,拒絕者西南局七號基地,超級戰力殺到。”
真是想想就激動啊。
龐經合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房間布置很高級。蔚藍的特供香煙除了煙嘴外,是全白色的,沒有任何標記,但是很好抽。
外面并沒有人看著,龐經合可以隨處走動,甚至可以隨時離開,但是他沒有。
過往有過被人排擠的日子,也有過漂泊無根的日子,老龐扎根蔚藍的決心早就已經下定了。
另外說起來,他還挺想再遇到那群小子的,當然到時可能要震驚他們一下。
“不過,他們應該也已經發現我很強了吧?渠宗興的最后一搏啊,我就那么一刀給斬了。”
腦海中的畫面一遍遍回溯,龐經合如看電影一般看著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硬扛下溫繼飛的子彈,斷刀連殺兩人,再凌空一刀斬殺渠宗興……
“嚓嚓”的腳步聲出現在門外。
渠宗興連忙站起來,走到窗口,看向窗外負手而立。
“篤篤,龐同志?”
“進。”淡淡的一聲,龐經合甚至沒有轉身,因為他是高手嘛,很高的那種。
余思賢推門,看到一個后背。“沒事,超級嘛,性格孤傲點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說起來余思賢自身的年紀和資歷都不低,論軍銜也是堂堂中將,但是他畢竟歸屬文職系統,在蔚藍的特有體制中,跟唯一目擊軍團那種實戰部隊,是完全不同的兩條線。
所以要說這么近距離跟超級戰力接觸,今天還是第一次。
其實龐經合也就是不認識文職中將軍銜,要不然以他受到的傳統官場文化熏陶,多少得給余思賢一些面子。
于是,就這么一前一后的站著,余思賢把議事會審議勛章的消息先說了,接著傳達了他們熱切希望龐經合能夠留下來,邀請他就近先熟悉了解一下蔚藍的意思,最后謹慎猶豫說:
“我的意見,不知道龐同志愿不愿意……”
“我去個小隊待一陣吧。”龐經合轉頭看了一眼余思賢,主動說:“就1777好了,我聽那些小戰士說,那支小隊最近頂級戰力損失很大,我去看看。”
這一句的潛臺詞,老龐等于在說:我去給她們撐場面。
從內心的角度,龐經合還是挺在乎他跟韓青禹等人的情誼的,那群人雖然也“欺負”過他,可也是他第一撥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選擇1777,老龐一方面是為了下去裝逼,另一方面,也是給韓青禹他們的人情和面子。
“啊……好。”余思賢沒法反對,想了想說,“我這就去安排,不過程序上可能有點復雜,所以在此之前,還要請龐同志在我們這多留幾天。”
請龐經合多留幾天的意圖,余思賢心里其實盼望著能趕快遇到點事,然后第七基地超級出動一次,過個癮。
“又是山洞,韓青蛇……”銹妹故意含糊說:“你為什么總是能找到山洞啊?而且這么大。”
韓青禹懶得理她。
靠在墻壁上,不自覺又咳了兩聲,依然咳出血。之前渠宗興那一茶壺直接砸裂了他的胸骨,后續逃亡過程中和渠宗嚴對拼的那一刀,更加重了傷勢。
所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完全沒有跟超級正面硬扛的資本。
而且在事實上,依然處在一個被搜尋追殺的狀態,躲在這,也只不過是藏起來緩口氣而已。就是躲著,還得有一個爬外面樹叢里放哨呢,生怕被渠宗嚴帶人堵上。
這種狀態,用賀堂堂口不擇言的話說,有一種喪家之犬的感覺。
“說起來,這里其實離咱們小隊不遠。”溫繼飛說著笑一下,把手上地圖扔過來。
韓青禹接了看了,確實不遠。但是不能回啊,從隱情的角度思考不能回,從擔心把渠宗嚴帶過去的角度,更不能回。
“我得回去一趟。”溫繼飛抖了抖空空的子彈袋說:“我沒子彈了,得回崗哨摸點兒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