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數人的理解中,“不要臉”是一種非常下三濫的行為,但是有時候,“不要臉”是一種特殊技能,有些人就是能做出來大多數人做不到的事,而且還特別的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對他們來說臉面就和手里的左輪手槍一樣,只是個工具而已。
二十一世紀大多數房產公司會遇到的問題,十九世紀的房產公司也會遇到,李牧上輩子看過一張很有名的圖片,號稱是川普都買不到的房子,被認為是美國私人財產神圣不可侵犯的鐵證,其實這種證據共和國更多,只不過在共和國,這種房子一般被稱為是釘子戶,大家會用釘子戶來嘲笑政府的無能和戶主的貪婪,絕對不會成為人權發展的證據。
那個故事的結果聽上去很美好,川普沒有強拆,房主仍然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后來房主去世后,就把房子送給了川普,川普也沒有拆,所以那個房子就成了美國有錢人和窮人和平相處的典范。
其實都是假的,那塊地最初的開發商根本就不是川普,房子也確實是沒有強拆,但不是因為房主不賣,而是因為開發那塊土地的開發商破產,所以整塊地都被擱置,那個房子最終被房主的女兒拍賣了,從最初的500萬美元降到100萬美元后,依然無人問津,川普當時接手了那塊地,但對于那座房子,川普本人沒有任何興趣,那座房子最終的售價是58萬美元,比第一任開發商在19787年給房主開出的價格還要更低,所以,照片就是照騙,故事編的再好聽,假的終究還是假的。
和川普不同,春田公司在紐約,基本上不會遇到這種事,春田公司看上的房子,當然也會有人眷戀故居不愿意出售,不過春田公司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改變主意,而且價格通常還會比市場價低很多,司徒雷和楚無雙的主意是,不斷在曼哈頓購買土地,然后把原來的房子統統推到,在舊址上修建公寓樓或者是寫字樓進行出租,這是個長期的好生意,說不定過上幾十年,楚無雙和司徒雷可以把整個曼哈頓都買下來。
到那時,不需要李牧扶植,司徒雷和楚無雙都會成為紐約上流社會的一員,畢竟無論是誰,如果手里控制著數十萬甚至上百萬退休人員的退休金,那么也就等于是他們擁有了數十萬甚至上百萬家庭的保護,這個力量不容忽視,因為有能力購買退休金的人,基本上都是中產階級,這些人也基本上等同于選票,沒有人會和選票過不去,而且到時候共和黨和民主黨還會搶著和司徒雷楚無雙搞好關系。
李牧做事一向是抓大放小,一件事決定了基本的章程,然后李牧就放手不管,具體交給其他人去實施,李牧只要保證事情的發展不會偏離李牧指定的方向就可以,做得好是本分,做不好也沒關系,換個人繼續做。
現在看來司徒雷和楚無雙做的還不錯,所以李牧也就不再管這事,李牧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打通關系上,司徒雷和楚無雙現在都還沒有這個能力。
“社會保障,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由政府來負責嗎?”愛德華·杰弗里在聽完李牧的構想之后,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里面有著巨大的機會。
“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讓政府來負責駿馬集團十幾萬工人退休之后的保障,但是你覺得這可能嗎?我現在把錢給你,你能不能保證這些錢能夠合理投資,然后持續增值,一直到幾十年后,再逐步返還給那些需要退休金的人?”李牧倒是不反對政府負責社會保障,但是很明顯,政府沒有這個能力。
幾十年后的事,牽涉到一個政策延續性問題,如果是一黨專政國家,那么基本上不會有這個問題,但是兩黨制或者是多黨制國家,政府根本無法保證基本的政策延續性,哪怕是一件好事,也經不起多個黨派之間的互相拆臺。
很簡單的一個理由,比如現在的紐約,共和黨執政期間,哪怕做了某些看上去挺不錯的事,但是只要換成是民主黨上臺,那么民主黨就說不定會因為某些不能說出口的原因,把原本挺不錯的事搞成一件壞事,而且多半還會讓共和黨抓不到把柄,所以即便愛德華·杰弗里再想讓政府負責社會保障,李牧也不會把錢給愛德華·杰弗里,因為李牧不能確定,愛德華·杰弗里能不能做好這件事,或者說,哪怕愛德華·杰弗里能做好,那么愛德華·杰弗里的繼任者也可能把所有的錢都用在不該用的地方。
“沒錯,你說得對,這件事確實是不能交給政府負責。”愛德華·杰弗里有點沮喪,但也沒多失望,這事本來就是個陷阱,李牧不答應還好,萬一李牧真的把錢交給政府運作,那么十幾年或者幾十年后當人們開始需要錢但是拿不到錢時,那些憤怒的人們會把愛德華·杰弗里連同他的繼任者一起撕碎。
“得了愛德華,錢不能給你,但是榮譽可以給你,你要做的是,用政府的名義為公司信譽做擔保,這么這件事的好處就全部歸你。”李牧來找愛德華·杰弗里不是空手套白狼,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沒有好處的話,愛德華·杰弗里也不會為春田公司的社會大哥們背書。
“你是認真的?”愛德華·杰弗里簡直難以置信,李牧這么做,等于是送給愛德華·杰弗里一個天梯,有了這個光環,愛德華·杰弗里甚至都可以去競選美國總統了。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這件事做成了,那么必定會產生極大的政治利益,要知道此前的美國各級政府,從來就沒有考慮過社會保障這個問題,甚至就連“社會保障”這個詞組,都是聽李牧說過之后,愛德華·杰弗里才意識到這兩個單詞還可以這樣組合使用,所以可想而知,如果李牧真的把所有的政治利益都送給愛德華·杰弗里,那么這是個多大的人情。
“當然,咱們是朋友,你當市長的這些年,對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和醫學院有很多幫助,我都銘記在心,所以有好處,我當然會想著你,要不然給誰?切斯特?那簡直是浪費。”李牧不是沒想起阿瑟,只是阿瑟都已經當上了總統,而且還不想連任,所以阿瑟已經是無欲無求,給再多的光環也沒用。
至于其他的共和黨籍政客,拜托,和李牧關系好的都不在紐約,在紐約的都沒什么前途,原本是爛泥,就算是和鋼筋混在一起也糊不上墻,愛德華·杰弗里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就算未來愛德華·杰弗里不去競選總統,當選紐約州長,也一樣能為李牧提供幫助。
李牧有時候也是很不要臉的,所以在說到幫助的時候,李牧說的是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和醫學院,而不是駿馬集團,如果愛德華·杰弗里真的想吞下這個餡餅,那么愛德華·杰弗里就會投桃報李。
“是的,咱們是朋友,所以里姆,我認為紐約市政府給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和醫學院的支持還是不夠,理工學院和醫學院已經成為紐約王冠上最耀眼的一顆明珠,我們不能讓人們一想起大蘋果城,就想起充滿銅臭的金錢,那樣的大蘋果是一個爛蘋果,不會勾起人們的任何,所以你覺得,如果建一座橋,把曼哈頓和紐瓦克連接起來,這個主意怎么樣?”愛德華·杰弗里果然明白投桃報李的道理,修橋的錢當然不會讓李牧出,而是紐約市政府出,算是城市基礎建設的一部分,工程肯定還會交給駿馬建筑公司來做。
哦不,現在已經不是駿馬建筑公司了,而是紐約建筑公司,甚至都不再是駿馬集團的一部分。
“這個計劃不錯,現在要往返于曼哈頓和紐瓦克之間還要依靠渡輪,這并不符合紐瓦克的定位,哈德遜河把曼哈頓和紐瓦克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部分,這是不正常的,我們要改變這個現實。”李牧當然同意這樣的提議,反正不用李牧出錢。
也不用愛德華·杰弗里出錢,紐約市政府會買單,而且所有人都樂見其成,哪怕是民主黨也不會反對這樣的提案,因為那會成為李牧的敵人,而李牧現在是民主黨全力拉攏的對象,公權力就是這樣被出售的。
“不得不說,社會保障絕對是個創舉,雖然市政府沒有能力為整個社會提供社會保障,但是我認為,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還是有必要加入社會保障的,這個社會保障要怎么加入?”愛德華·杰弗里繼續給好處,連最基本的保障金額都不問,估計這部分還是市政府埋單。
這種情況倒不是兩黨制國家獨有,紐約市政府不管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執政,都會想方設法為公職人員提供福利,這是拉攏人心的一部分,只有不斷擴大既得利益群體,才能保證統治基礎的穩固性,最好在共和黨執政期間,美國所有人都成為既得利益者,那么共和黨就會江山永固,永遠都不用擔心民主黨奪權。
好吧,以上只是理想情況,事實上人的永遠都是無止境的,二戰之后美國成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美國可以擼全世界的羊毛,為美國提供養分,這時的所有美國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但美國還是兩黨輪流執政,因為得到的好處,永遠都沒有許諾的多,等到許諾無法兌現的時候,那么也差不多該重新洗牌了。
“把錢交給安格斯·喬布公司就行了,每個月拿出來的越多,那么將來的退休金就會返還的越多,這樣做最大的好處是,不用為將來的生活擔憂,現在就可以在經濟允許的前提下盡情享受生活,哪怕沒有活到領取退休金的那一天,所有的錢也會作為遺產一次性返還給財產的繼承人,這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李牧不知道美國的退休金制度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但是另一個時空,全世界第一個實施養老保險制度的國家是德國,1889年,德國首相俾斯麥才確立了全世界第一個養老保險制度,李牧也不知道俾斯麥確立的那一套養老保險制度的具體細則,但是李牧可以肯定,俾斯麥確立的養老保險制度,肯定不如李牧設計的這一套更完善。
其實都是套路,養老保險這玩意兒對于富人來說沒用,對于窮人來說也沒用,甚至對于理財能力不錯的中產階級來說同樣沒用,只要稍微懂點理財知識,把準備用來買養老保險的錢用于理財,那么最后得到的回報肯定比保險公司給的更多。
當然了,如果只是稍微,那么投資還是需要謹慎點,資本市場從來都是大魚吃小魚,要選擇自己能夠承受風險的行業,投資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很好,那么就這么決定了,我回頭會讓杰姆斯和安格斯·喬布公司聯系。”愛德華·杰弗里不和李牧談細則,杰姆斯是紐約市財政局局長,至于安格斯·喬布公司,就是司徒雷和楚無雙成立的那家房產公司,李牧也不知道司徒雷和楚無雙為什么選擇這個名字,反正只要這家公司的控股權屬于美洲銀行和圣地亞哥投資公司就行。
如果拋開貨幣貶值,那么養老保險制度確實是一個創舉,當然未來的事誰都說不定,沒準貨幣還會升值呢,那就更合算了。
當然了,沒有必要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擔心,如果貨幣一定會貶值,那么放在銀行里也同樣會貶值,而且貶值更快,如果不擔心失去勞動能力之后的生活,那么人們就可以把更多的收入用來消費,全社會都會從中受益,政府受益更多,因為哪怕養老金成了遺產,那么政府也可以合理合法的征收遺產稅。
果然是死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