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舉官不究!
很簡單,很粗暴的破局法子!
但說實話,張忠是很不喜歡用這樣簡單粗暴的辦法,因為這樣做,無法把事情徹底的擺平,會留下很多潛在的隱患。
可張忠沒法,他只能這么做,因為嘉靖帝在圣旨上說的很清楚,請他務必在三月初一之前進京。
為啥要在三月初一前呢?
因為三月初三是真武大帝的生日!
朱元璋說他是真武大帝下凡,真武大帝又是道教大帝,嘉靖又癡迷道教,這個日子,在他眼里,無比的重要。
離著三月初三攏共也就半個月的時間了,為了能更好的忽悠嘉靖帝,張忠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所以不能在青州多耽擱。
但事與愿違!
從縣衙回去的路上,剛剛被他利用的完的白菲菲,突然跟他道:“我,我,我其實還有個弟弟!”
正在想著京城之行張忠,微微一愣,沒反映過來。
在行中這一愣之際,有些慌亂的白菲菲已經恢復了之前冰冷的樣子,并同時道:“我還有個弟弟,只要你能把我弟弟要回來,我可以真的不找你報仇!”
張忠有些吃驚的看著白菲菲:“你還有個弟弟?”
不知道怎么的,白菲菲突然咬緊了嘴唇,小臉也因為過度充血變的彤紅彤紅的,甚至眼睛也漸漸的變成了紅色。
這是內心活動過于劇烈了,極度羞恥、極度憤恨、極度掙扎等等心理活動,都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張忠默默的看著白菲菲。
過了好半晌,白菲菲終于平靜了下來,她冷冷的看著張忠道:“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張忠一下子笑了,很白癡的話,很白癡的手段,很白癡的傲嬌,但確實很符合她這個年齡,也很符合她‘老師’蘇瑾瑜的套路,蘇瑾瑜就是這么對付他的。
“看來你有在認真學習如何對付我!”
白菲菲畢竟不是真的蘇瑾瑜,她內心其實很忐忑,但她不敢表現出來,她怕張忠不答應,她小小的腦袋里也沒有多余的知識來應對張忠,所以她只有沉默,這是人類下意識的舉動,沉默是人類最好的保護色。
“你說你還有個弟弟,為什么這事兒別人都不知道?”
白菲菲還沒明白張忠這話里真正的意思,她只是以為張忠認為她在撒謊,沒想到張忠是以為她在用手段來報復他。
她有些急了,畢竟她本質上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女:“是真的,我沒撒謊!”
看著白菲菲急切的樣子,看著她不似作偽的眼神,這下張忠真的有些詫異了,這什么意思?莫非她真的有個弟弟?
擰著眉頭沉默了片刻,張忠忽然掀開了馬車簾子:“傻子過來!”
刀八聽到張忠叫他,一撥馬頭倒轉了回來:“少爺!”
張忠也沒藏著掖著,當著白菲菲的面就問道:“她有個弟弟,這事兒你知道嗎?”
刀八一下子楞住了:“啊?”
張忠一看這樣子就懂了,理也沒理刀八,直接放下了簾子,刀八有些懵逼的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刀二,老二聳了聳肩,表示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馬車里,張忠瞇著眼睛看著白菲菲:“你知道撒謊的后果是什么嗎?”
自打到了張忠身邊來,就從來沒哭過的白菲菲,突然哭了:“我沒撒謊,我真的有個弟弟!”
張忠很認真的又看了一會兒,這才道:“他在哪兒?”
白菲菲卻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張忠復又覺得這是白菲菲從蘇瑾瑜那里學來的給他添亂的手段了。
不過他沒生氣,就當陪小丫頭玩了,很平靜的道:“你怎么知道你有個弟弟?”
白菲菲的內心活動再次劇烈了起來,表情逐漸變的猙獰,眼神里寫滿了仇恨。
這讓張忠詫異不已,他小心的觀察著白菲菲,過了好一會兒白菲菲才開口道:“是我偷聽來的,那個老東西每次欺負完我娘,我娘都會哭著求他,求他讓她見見兒子,可那老東西每次都不同意,還打我娘!”
張忠沉默了,這次他信了,因為沒人會拿自己的母親開玩笑。
白菲菲見張忠不吭聲了,以為張忠不相信她的話,頓時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張忠輕輕的抬起手,放在了白菲菲的秀發上,輕撫著道:“我信!”
白菲菲一下子楞住了,她被張忠滿是愛憐的動作給弄的楞住了,她被張忠堅定的話語給弄的楞住了,小小的內心里突然迸發出了一種她自己鬧不明白的情緒,她不知道如何表達,她只是,想哭。
但她這次沒有哭,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讓眼淚從眼睛里掉出來,但眼淚還是倔強的沖垮的大堤……
張忠抬起另一只手,抹干了白菲菲臉上的眼淚,很平靜的道:“你說的那老東西,是誰?”
……
八房門前,幾個門子死死的低著頭,拼命的壓制著心中的恐懼,八房的管家趴在地上捂著臉不停的哀嚎,他面前有一大灘血跡,在血跡里,還有近大半口的碎牙。
誰也沒鬧明白,才回來的四房小少爺,怎么就突然發起了飚。
八房的三爺張涼得了下人的稟報,陰沉著臉走了出來,看到哀嚎的管家,還他面前那和著一口碎牙的血跡,臉色愈發的陰沉了。
他看著張忠冷冷的道:“張忠,你這是什么意思?”
張忠不想和張涼廢話,他這已經很克制,很給八房留臉了,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走之前徹底的把張家宗族收拾一番,什么亂七八糟的牛鬼蛇神,統統都打掃出去。
“我沒工夫跟你廢話,你進去跟八老太爺說,我要一個人,叫張冶!”
張涼心中猛的一驚,但他臉上還是強裝鎮定,道:“你在說什么,我們八房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張忠,你再跟這里胡鬧,我就要去找老太爺理論理論了!”
張忠已經很厭煩了,他冷冷的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張忠無情了!”
張涼仗著他也認識不少官面上的人,仗著他是張忠長輩的身份,并不怎么懼怕張忠,認為張忠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他冷冷的道:“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這么胡鬧,別怪我請老太爺來請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