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您好,加上服務費,總共215324元。”
司炳+杭教授:“……”
21萬?!
哪怕是見過世面的司炳,聽到這數字,也是悚然一驚。
“確定是21萬?”
杭教授適時發出驚嘆。
他們有吃這么多?!
“是的。逍遙游點的菜,還有三分之二沒做好。”前臺小姐帶著標準微笑,不卑不亢地回答,“本店不支持外送和打包,如果二位想吃完的話,可以回逍遙游繼續等待。”
剛緩了點的情緒,再次于心里翻江倒海,司炳氣得肝疼,指尖都在顫抖。
司笙!
抽了口氣,司炳的情緒在暴走邊緣來回幾次,最終強行忍住了。
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不用了,結賬。”
前臺小姐手腳麻利地結賬。
將卡和小票遞過去后,還甜甜地笑道:“歡迎下次再來。”
一把抽過卡和小票,司炳的教養和禮貌悉數喂了狗,看都沒看前臺小姐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杭教授頗為感慨地跟在他身后。
唉,21萬啊……
對司炳來說,不算特別多,但耗在一頓飯上,而且是以這種憋屈的方式……想想就不得不對司炳報以同情。
將近八點,司笙才回到胡同。
天降橫財,她在胡同口買了點小吃、零食,然后頂著呼嘯的狂風,優哉游哉地踱步回家。
剛到大門口,司笙就被寒風澆了個透心涼,停頓一秒,瞇了瞇眼,長腿就往里面邁。
偌大的院落里,不懼嚴寒站在樹下的二人,很快就吸引了司笙的注意。
秦凡,以及……昨天見的楚湘男友。
昨日在她和楚落跟前炫富的青年,此刻,卻對秦凡點頭哈腰。
“謝謝凡哥!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才好!”青年懷里抱著畫軸,激動得難以自制。
聽到這話,司笙眉毛一揚,懂了。
秦凡倚在樹干上,一派榮辱不驚的架勢,“小事。”
青年再次感激涕零。
等到秦凡擺擺手,委婉下達逐客令,他才止住洋溢的熱情,又感激了幾句,才識趣地告別。
轉身往門外跑時,他撞見站定不遠處的司笙,此刻也顧不得昨日的恩怨,他點頭沖司笙問了聲好,又喜笑顏開地走了。
那輕快喜悅的身姿,怕是能隨時興奮得飛起來。
“嘖。”
司笙一擰眉,揶揄的視線打向樹下的秦凡。
秦凡立即收起裝腔作勢的扮酷姿態,理了理衣領后,站得筆直,抬手虛空做了個“抓帽子”的動作,隨后手心貼到胸前,微微鞠躬。
“歡迎仙女下凡。”
一派做作廉價的偽·紳士作風。
司笙扔過去一截甘蔗,風聲赫赫,裹著狠勁,徑直朝秦凡腦袋砸去。
秦凡頓時破功,趕緊伸出手,將甘蔗撈住。
“不能配合一下?”
他瞪眼,下一刻,就將甘蔗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清甜。
司笙緩步往院內走,問:“就不怕被你爺爺知道?”
秦凡咳了兩聲,緊跟在司笙旁邊,訕笑道:“你不說,我不說。”
走過院落,拾級而上,司笙將滿手的東西都給他,問:“你真當不會被發現?”
捧著一堆吃的,秦凡一臉坦然,干脆破罐破摔,“沒事,被發現也不是一兩次了,老秦打不死我。”
司笙無語。
打小起,秦凡就很少做人事。
最“不做人事”的有兩個:一是到處招惹漂亮小姑娘,二是模仿秦融作品招搖撞騙。
在臨摹畫作方面,秦凡自幼就有特殊才華,加上秦融的精心培養,十歲以后,他就達到“一看就會”“一畫準像”的地步,青少年時期,就達到讓人辨認不出真假的地步。
但,這貨不做人。
他見常有人登門拜訪擾秦融清靜,不爽,就動起了歪腦筋。有一次,他趁著秦融外出,花了一周的時間,臨摹了秦融書房所有書畫,然后偷瞞著秦融,將這些作品以秦融名義全部送人。
當時秦凡的模仿技能就已經滿點,臨摹得出神入化,一兩幅作品,他是能蒙混過關的。奈何他空有天分,卻沒腦子,一下十幾幅送出去,很快露餡。
那一次,秦凡被秦融揍得半個月趟床上嗷嗷叫。
本以為揍一頓能有個教訓,秦凡不敢再犯,沒想,這只是一個開始……
打那后,秦凡就跟上了癮似的,隔三差五的,就得顯擺一下畫功,以作妖的方式“送爺爺作品”,在秦融跟前刷存在感。
秦融也是個護犢子的。
一旦有人識破秦凡的臨摹,他都會承認作品出自他之手。所以,秦凡如此作妖還沒被揍死,真是虧了他有個好爺爺。
總之——
這些年,凡是從秦凡手里送出去的“秦融作品”,就沒有一幅是真的,由來都是靠得他那欠抽的爪子。
“賣了多少?”
剛坑蒙拐騙回來的司笙,在推門進客廳前,倏地問了一句。
“這個……”
話語一頓,秦凡跟司笙比了個手勢。
看清楚后,司笙唇角一勾,笑了。
真巧。
都是豐收的一天。
一進門,客廳里的暖氣就籠罩全身,寒涼被一點點驅散。
司笙換鞋時,驀地想到什么,問:“他們倆分了嗎?”
秦凡愣了下,才明白她指得是誰。
得意一笑,秦凡痞痞地一摸鼻子,挑眉反問:“不分能給他?”
“嗬,”司笙輕笑,“還挺果斷。”
才一天時間,就看清局勢,痛快分手……
楚湘這眼光,也是夠差勁的。
所以說,缺德事做多了,會遭報應。
將鞋子換好,司笙走進客廳,視線一掃,見到滿目琳瑯的物品,步伐微頓,有點懷疑來錯了地方。
“怎么回事?”
司笙扭頭問后進來的秦凡。
“哦,你男朋友的管家送來的。”秦凡趿拉著拖鞋,吧嗒吧嗒走過來,“說是料準你不會準備年貨,所以就一次性給你操辦了。另外,我們家、宋爺爺家、王爺爺家,都有份。其他的街坊鄰居,多少都送了點……據說主要是車子裝不下。”
司笙莫名其妙,“誰男朋友?”
“你啊!”
秦凡理所當然地回答。
司笙:“……”她什么時候承認的?
見秦凡一臉篤定的樣子,司笙懶得跟他多費口舌,視線落到堆滿角落的年貨上,嘴角狠狠一抽,止不住地嘀咕:“怎么不開卡車來。”
下意識掏出手機,司笙想要給凌西澤發條信息。
可,在點開凌西澤對話框的一瞬,司笙驀然意識到什么,又趕緊退了出去。
一點小事,有什么好說的?
摁了鎖屏鍵,將手機放回兜里,司笙踩著拖鞋往里走,同時難免又瞥了眼那堆積成山的年貨。
如果這就是凌西澤口中的“新年禮物”……
那她或許真要對凌西澤清奇的腦洞刮目相看了。
第二天,司笙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昨晚秦凡死賴著不回家,而蕭逆在玩某吃雞游戲時,以神乎其技的操作吸引到秦凡,秦凡來了興趣,硬是拉著蕭逆求帶,順便叫上了司笙湊數……三人一直玩到凌晨二點,秦凡憑借一己之力,把蕭逆生生拉下一個段位后,才算是罷休。
聞到阿姨在廚房做的飯菜香味,司笙睡眼惺忪地爬起床,洗漱整理一番。
離開臥室時,她順手拿過關機充電的手機,開了機。
半分鐘后。
手機持續振動,無數信息跳出來,直接抖完司笙百分之二的電。
司笙:“……”
將凌亂的頭發往腦后一抓,司笙窩在沙發上,懶洋洋地點開消息。
全是司炳、杭教授等人發來的。
他們聚集的焦點是——
你怎么還不開工?!
根據司炳一連串的信息來看,有威脅、警告、催促、焦慮……怕是這個上午過得很不是滋味兒。
“麻煩。”
咕噥一聲,司笙半瞇著眼,調出幾張事先拍好的照片,把其發到群里。
Z、:你們要閑不住,就把我的圖重新畫一遍。
整個工作群:???
不是,你倒是別把照片給拍糊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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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