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幾張照,司笙還特地耗費了點心神,見群里一個個都不領情,她干脆沒再管了。
靜音,手機一扔,該干嘛干嘛。
等吃飽喝足,又跟易中正聊了半小時,司笙才慢吞吞地撈出手機。
司炳徹底發飆。
司炳:拍得那么糊,故意的吧?
司炳:只剩下兩天半了,別到時候完不成找人哭。
司炳:人呢?!
司炳:艸。
司炳:司笙,你要是敢玩我,就算有你爸撐腰,這事也沒得完!
司炳:不要太得意,你爸沒徹底脫離司家,他還想讓你認祖歸宗呢!
司炳:司笙,到處得罪人,對你沒好處!
滿屏皆是司炳的消息,從按捺著怒火到爆發,也就半個小時,往后看下來,一字一句,皆燃燒著熊熊火焰。
再加把勁,他怕是能原地爆炸了。
司笙挑眉輕笑:可不就是玩你嗎?
錢,她要。
至于圖紙……
從一旁路過的蕭逆,覦見司笙那抹森然冷笑,不由得一個戰栗,遍體生寒。
依舊沒有回復司炳,休憩片刻,司笙拿著圖紙出去一趟,回來后,將掃描成圖片的圖紙扔到群里。
Z、:這是三分之一的設計圖。
Z、:你們按照10:1的比例制作模型。
Z、:用硬紙。
群里靜默片刻,似是對她突如其來的消息反應不及。
好半晌后,才有人在群里回應。
杭教授:不是還在研究圖紙階段嗎,這就開始制作模型?
這話問得算是委婉了。
因為這項設計的特殊性,零碎的機關需要互相牽制、引導、合作,從而化零為整,嵌合達成最終成品。因零件細小繁多,這其中需要耗費的心思,可想而知。
想要落實到位,必定會遇到一個又一個的難題,有時被解決的問題到后面,還會面臨新的問題,不得不重新回來修改。
這也是為什么會一次又一次地難倒他們。
按照他們的進程,能在兩個月內勉強設計完,但,接下來需要花費更多時間,一遍又一遍地證實其實踐性。
其中務必還會遇到問題。
沒有一蹴而就的事。
可是,司笙這樣的舉措,無疑是信心爆棚地告訴他們——我一遍就能成功,無需多費心思。
這項目的進程,從“無限期”到“一周”,又縮短到“三天”,本就引起專家們質疑、不滿了。如今,又生生被她從“一起合作”變成“打下手”,專家們心情都跟吞了蒼蠅似的,別提多難受。
Z、:嗯。
Z、:我的設計不會有問題。
輕描淡寫一句話,徹底把天聊死了。
片刻后,杭教授繼續發消息。
杭教授:您要知道,一邊設計一邊做模型,萬一出現一點錯誤,我們的模型就全白費了。
杭教授: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您現在的進度?好讓我們心里有數。
先前極力留下司笙,是杭教授覺得司笙許是真有本領,想見識一下她的能力,以及好奇她背后是否有機關術傳承。
完全沒料想,這位竟是如此自負,壓根不跟他們有任何交流,一整天都找不到人,當他們心急如焚之際,忽然弄出三分之一的圖紙,就讓他們大下手做模型……
難受、抓狂、懊悔。
可,就在這時——
司笙又來了一劑猛的。
Z、:我看過你們接手后的成果,很一般,想在三天內完成,跟你們討論只會拖后腿。
拖后腿?可去您的吧!
這下,多雙盯著群聊天的眼睛,終于控制不住爆發的小宇宙。
相對安靜的群,瞬間被消息刷屏。
我們拖你的后腿?小小年紀說話不要太囂張了!
仗著有點本事就狂妄自大,杭教授,老杭你們是不是搞錯人了。
我們可不是來陪你過家家的,你要逞強是你的事,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也不怕閃了腰!
消息嗖嗖地往上刷,一個接一個都跳出來,倘若字里行間的憤怒透過屏幕鉆出,怕是能將司笙燒成灰燼。
司笙優哉游哉地等了會兒。
見他們發泄得差不多了,又扔出一句話出去。
Z、:三天后沒做好,后果由我承擔。
隔著屏幕化做噴子的諸位專家,看到這句話,齊齊噤聲。
她的態度很明顯:反正是我說的三天,沒完成的話,責任由我擔著,礙著你們什么事了?
將他們撇得干干凈凈。
理是這么個理,他們可以退一步當旁觀者,可她的態度卻讓他們難以置身度外……真踏馬氣得他們肺都炸了。
Z、:一個建議。你們若不放心,可以繼續你們先前的研究。
Z、:模型由左佑項文達負責即可。
左佑:收到。
項文達:收到。
整天都保持沉默的左佑、項文達二人,在被艾特后,第一時間在群里冒了泡。
專家們:放著他們這些有經驗閱歷的人不要,去找兩個還沒畢業的碩士生?看你們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一種因被“瞧不起”而產生的憤怒感,讓專家們此刻全部統一戰線,恨不能當場看到他們三人慘敗后灰頭土臉的模樣。
與此同時,某工作室里,角落的倆位置。
因專家教授們的加入,項文達和左佑徹底淪為打雜的,問題討論他們旁觀,跑前忙后的基本都是體力活和沒技術含量的活.他們本來是合作關系,結果就因年齡、學歷等差距,成為他們呼來喝去的助理。
若非高教授強迫他們在這里學習、鍛煉,他們倆早就卷鋪蓋走人了。
然而,此刻——
被擠到角落的二人,心情特別的好。
刷著群里的消息,左佑忍不住笑罵了一句,“艸。”
旁邊的項文達一推眼鏡,偏頭朝他看了一眼。
腳往地上一踩,反方向用力,左佑的椅子滑到項文達身邊,跟他的撞了一下。
左佑探身過去,小聲跟項文達嘀咕,“上次真沒看出來,學姐竟然這么囂張!”
“我也是第一次見,平時遇見都不這樣的。”項文達說,“不過,她在校那會兒,確實有傳聞,說她囂張、狂妄,誰都不放眼里。我看不盡然,她用什么態度對什么樣的人。不然,高教授怎么那么喜歡她?”
“這樣爽啊!”左佑朝某處看去,揶揄道,“瞧瞧,他們臉都被氣綠了。”
這評價是真的沒假。
自確定“一刻鐘解決難題”的司笙加入后,這群專家還挺期待合作的,但是,他們堅決不認為司笙能在“三天內”完成如此大的工程。
他們期待、質疑、好奇,所以,在諸多情緒交織下,大清早就聚集在工作室,想跟司笙來個遠程會議。
——集體開會,提出問題,探討解答。這是正常流程。
沒想,他們等到日上三竿,都沒等到司笙冒泡,各種消息都不回。中午扔給他們幾張糊了的圖紙,就又沒了人影。
現在一出來吧,人家直接挑明了——我單干,你們不行,用不上。
囂張、猖狂、自信。
把這群自命清高的專家教授們,氣得那叫一個吹胡子瞪眼的。
“大放厥詞!大放厥詞!”
“我教書這么多年,就從沒見過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三天?我們不夜不眠的幫她,她都不一定能完成,現在想一個人搞?她在做夢吧!”
“我倒要看看,三天后她怎么收拾殘局!”
專家們聚集在一起,憤怒、抱怨、不滿,在一句又一句的吐槽里,還夾雜著幾句臟話,可想而知都被氣得不輕。
而這一幕落到左佑和項文達眼里,則是無比的痛快。
風水輪流轉。
今日他們在司笙這里遭到的輕視,不就是當初他們一一給左佑、項文達的嗎?
——看他們的眼神,說話的語氣,對他們的態度,皆是透著不屑、輕蔑。
左佑興致勃勃旁觀一會兒,偷偷問項文達,“你說,學姐故意在群里氣他們,又將我們跟他們分開,是不是從高教授那里聽到我們的遭遇?”
項文達遲疑了下,囁嚅道:“不,不會吧。”
“也是,我們跟她都不熟。”
左佑點點頭。
就連微信,都是昨晚剛加上的,一句話都沒聊過。
學姐又怎么會幫他們?
手指旋轉著畫筆,頓了頓,左佑又忍不住問:“你信學姐能完成嗎?”
“信。”
沒有絲毫停頓、遲疑,項文達果斷且認真地點頭。
“哈?”左佑驚奇地一瞥他。
“她不是光說不做、只圖嘴上爽快的人。”項文達說道,“既然話都放出來了,她肯定有辦法完美收場。”
“啊……”
左佑撓撓鼻子,心下驚嘆。
他突然有點期待兩天后這群專家們的臉色了。
這時,剛還鎮定自若的項文達,忽然緊張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真當他詫異是否有急事發生事,項文達將手機拋過來。
“見鬼了?”左佑莫名其妙。
“學姐給我發消息了。”項文達局促地推了推眼鏡。
左佑:“……”純情的騷年。
嘆了口氣,左佑伸手攬住項文達肩膀,把他往跟前一拉,點開手機微信頁面。
“學姐正常跟你聊天,被你整得跟偷·情似的,你讓她老公怎么想?”左佑無奈道,“看看什么消息唄。”
“……哦。”
意識到反應過度,項文達老實將腦袋湊過來。
Z、:做模型熟悉零件構造,比研究圖紙容易上手。
Z、:遇到什么問題,隨時可以問我。
左佑+項文達:“……”
左佑:“我怎么有種抱上大腿的錯覺?”
項文達:“我也有。”
左佑:“她老公知道,不會找人暗殺我們吧?”
項文達:“……”有可能。
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二人僵硬地轉過頭,四目相對,然后,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
學姐囂張一下怎么了?
也不看看給她撐腰的老公有多恐怖!
成功激怒幾位專家后,司笙心情大好,回到臥室,把下面的圖紙一次性畫完。
對于專家而言具有難度的機關構造,在易家流傳下來的古機關術面前,就是一些小兒科的玩意兒。
有些機關構造,看似繁雜、困難,等融會貫通后,其實也就一條單一的線。
在腦子里過一遍,再復原畫出來,于司笙而言,絕對不可能出錯。
她畫圖速度快,待到夜幕降臨之際,已經收尾了。
畫筆一扔,司笙往椅背上一倒,舒展著僵硬的手臂,伸了個懶腰。
后方吱呀一聲,未閉緊的門被推開,司笙沒回頭,只是疑惑出聲,“霜眉?”
門口,安靜一秒。
“喵”
一聲模仿的貓叫,乍然在空中響起。
司笙赫然回頭。
凌西澤站在門口,單手揣兜,霜眉踩在他右肩,色調是偏清冷的,然這一幕,又透著絲絲縷縷的暖意,如同一幅彩鉛畫。
司笙一怔。
他輕笑,好整以暇地看她,“需要我撲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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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鎖碼字軟件了,沒爬出來。
下午還有一更。
→_→忘了說,機關術的書我找不到,機械工程的書我看不懂。
申明一下:全靠腦洞,邏輯喂狗,不要考究。
沒有什么問題是金手指解決不了的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