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執行部將抓捕重心轉移到夏伊年身上后。
原本用來搜捕秋晨化,卻因來自命運的干涉,總是與秋晨化擦肩而過的大批警司部成員,也將重心放在了夏伊年身上。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早上的那次打草驚蛇。
搜捕行動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全線撒網,可夏伊年卻如同突然消失一般。
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線索。
就連監控也沒有他的痕跡。
仿佛他整個人被用橡皮從魔都的版圖上抹去了一般。
“見鬼了,這貨難不成還能插著翅膀飛了?”
陸大為拍桌罵罵咧咧的,一旁的陸海雙手撐著桌面,濃眉緊鎖地盯著上午夏伊年最后出現的地方的監控錄像。
這家酒店無論前門還是后門都在監控范圍內,樓道內也都布滿了監控。
可夏伊年卻在早上被那位女專員驚動后,沖入了他自己的房間,然后離奇消失。
屋內整整齊齊、干干凈凈,根本不像有人居住過一般
現場甚至連一根頭發都沒留下。
只有廁所的燈光忽明忽滅,鏡子碎裂成無數碎塊。
陸大為湊到陸海身邊,低聲道:“哥,你說夏伊年的權柄到底是什么?”
陸海皺眉道:“檔案上不寫了嗎?蓋亞序列的地陷,臨安市那邊也確認過了。”
“原先的詛咒是他自己篡改的,你在懷疑什么?”
陸大為暫停了錄像,然后手指重重點著屏幕上昏暗的廁所,冷冷道:
“我懷疑這小子的權柄與鏡子有關!”
“整間屋子干凈得都不像有人待過,只有廁所內一片狼藉,鏡子碎的幾乎只剩下玻璃渣,連一塊大點的碎塊都沒有!”
“你難道就沒懷疑過?”
“這家伙總不能是打洞跑了,跑前還順帶填了洞?要不然就是瞬間移動?”
陸海默然。
六大序列之內并無空間的權柄,瞬間移動自然是無稽之談。
時空命運,這一直都被視為神靈的權柄,而非凡靈所能掌控的。
在人類掌握的殘缺古史中,只有第二紀元諸神中的領袖級人物,才有資格踏足時空,小幅度干涉命運。
“鏡子……”
陸海喃喃著,努力回憶與鏡子掛上勾連的權柄,卻無論如何也掛不上號。
要真如陸大為猜測的那樣,那豈不是穿鏡而過的權柄?
鏡中世界?
陸海搖了搖頭,將這個荒謬的念頭和想法從腦海中驅逐。
或許境外的未知天地里存在著鏡中世界,以及相對應的權柄,但在現世四境內絕無這等“奇跡”。
人類踏足的三重世界,除去當前的物質界,被奉為
序列源頭的原初世界,就只有那重堪稱“奇跡”的夢境世界。
若要他陸海在此刻相信夏伊年的詭異消失,是借助了第四重世界鏡中世界,他寧愿相信夏伊年借助的是來自地獄之眼的邪祭儀式。
驟然之間。
陸海勃然變色,撐著桌面的雙手猛地抓進了鋼鐵打造的桌面,留下十個清晰的手指坑印。
陸大為一愣,望著桌面上觸目驚心的指印,心悸道:“哥,咋了?你發現什么不對之處了?”
陸海深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嘶啞道:
“快讓警司部的人取廁所內的玻璃渣做化驗,看看上面有無血跡!”
“化驗血跡?海哥,為啥要……”陸大為忽然變色,聲音的調都變了幾分,聲音略顯扭曲道,
“你是說……地獄之眼的邪祭儀式?”
“我的親哥哎,你別嚇我!”
“夏伊年怎么說也是執行部的人,怎么也不會和那些地獄信徒走到一塊吧?”
玩笑般的話語沒有起到半點緩解氣氛的作用。
倉惶的語氣和微白的面孔,暴露了陸大為此刻勉強穩住,瀕臨破碎的心境。
陸海怒斥道:“快去!是與不是馬上就能出結果!”
陸大為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地快步走出監控室,直奔警司部周副司長所在的位置。
“怎么了,陸隊那邊有消息了?”
紀長安抬頭望向趙瑾瑜問道。
趙瑾瑜放下電話,鎖著眉頭道:“陸海詢問六名死者的序列途徑分別是什么,我查一下給他發過去。”
紀長安身子一震,目光定定地望著趙瑾瑜,道:
“不用查了,直接告訴陸隊,六名死者分別占據著六大序列的一條,無有重合!”
趙瑾瑜怔了一下,而后目色微變,竟是不顧紀長安在場,快速翻找出之前的資料檔案,一一查實。
等到確認紀長安所言不虛時,先前就意識到了些不對之處的趙瑾瑜面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快速回撥過去,嗓音冷硬道:“沒有一人的序列相同,六名死者分別占據著一條序列!“
“我知道了,通知大家下,我們恐怕又要召開一次緊急會議了。”
陸海那平靜到令人不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清晰傳來。
趙瑾瑜咬牙道:“你覺得是邪祭?你認為這起案件中有地獄信徒參與?”
電話那頭的陸海沉默了一會,平靜的聲音宛如幽靈般輕聲道:
“你還記得不久前守夜人論壇上的那兩則懸賞?”
“他們……”
“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