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居南啞然,趕緊道:“王爺的面相,就是帝王之相啊!”
劉冶擺擺手,“你無需吹捧我,告訴我實話!”
謝居南卻是一驚,不敢言語。
洛陽君見狀,笑著看向謝居南:“如今天下,相士名流,居南大學士當列翹楚!”
謝居南冷汗直流,連忙跪在地上道:“回王爺,屬下只是學了點皮毛,不敢妄議!”
“你直說無妨,不論罪。”劉冶看著謝居南墨跡的樣子怒道:“本王只是想看天下英雄,何人有此福分!”
見劉冶已經生氣了,謝居南咬咬牙:“好吧,那屬下就將書上的東西說一遍,不是屬下的見解。”
謝居南將自己撇清后,才開口道:“古今異相有很多種。”
“狼顧之相。”
“有此面相者,能夠肩膀不動,頭能看向背后。這樣的人往往城府極深不同于常人,傳聞有帝王之志。”謝居南只說了一半,將此面相者往往心術不正,狼心狗肺的言論抹去了。
“重瞳之相。”
“云芨七簽卷六十五記載:且教有內外,故理有深淺耳。求之形體,則有鱗身四乳,重瞳彩眉之異。”
“水鏡集卷二記載:目有重瞳之明,皆王侯將相也。”
謝居南說起重瞳之相時,又將照瞻集卷下記載的,重瞳,卿相位,目大多貪愛的言論避而不談。
“雙手過膝,兩耳垂肩。”
“古有圣人出生時,身有異象。”
“史載其:龐眉文額,朱頂綠睛,隆準方頤,目有三角,伏犀貫頂,垂手過膝,使人望之肅然起敬。”
“重耳。”
“此面相者,龍髯長郁,然項上奇骨隱起至頂,威儀天表,望之如神。胡子如同茂密的龍須,項上有‘奇骨’隆起,隱然上行,直至頭頂,確乎一副駭人的異相,或更確切地說,這是一張具象的‘龍顏’。
說道龍顏時,劉冶微微動容。
“這幾種都是古今有名的面相,還有鼻息如雷、反骨不斷、氣擊長空、三寸之舌、睡不瞑目等等面相。”
“面相始終是心理作用,一切還得事在人為啊,王爺!”謝居南看著劉冶激動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劉冶仰天嘆息道:“雖然知道如此,但這也會成為我的心障的!”
“王爺,我有一計,可除您的心障。”謝居南突然開口道。
“什么辦法!”劉冶本已接受了這個現實,又見謝居南開口,連忙追問。
“王爺可曾見過親王涂墨平?”謝居南反問。
“自然是見過的。”
“可有以上面相?”
“沒有。”
聽到劉冶的話,謝居南掀起腿褲,半跪在地上:“還請王爺允許我出使西瑾,待我回來的時候,王爺就能收到好消息!”
“而這個好消息將會抹去王爺的困慮!”謝居南胸有成竹道。
“可是涂墨平盤踞西瑾多年,這么久了,我們沒有任何交集,該找個什么借口呢?”劉冶思索道。
謝居南微微一笑:“正月初二,乃涂墨平的壽辰,王爺派人去祝壽,想必不會唐突吧?”
聽到謝居南計劃這么詳細,劉冶疑惑道:“居南大學士究竟有何計策?”
謝居南回答道:“天機不可泄露,還請王爺勿要怪罪。”
見謝居南如此有信心,劉冶當下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過程中有何需求都可以向我提!”
“向親王祝壽,禮物可不能太寒酸了!”
謝居南拱手行禮道:“屬下自己會準備禮物的,這件禮物又會讓親王歡心,又不會讓王爺在眾多賓客中丟了面子的!”
“如此甚好,此行成功則賞,不論罪過。”
“多謝王爺!”
劉冶又看向洛陽君:“陽君,你剛剛回京,多休息幾日,前線的事情我已經交給姜沈將軍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姜沈?”洛陽君一愣,這個姜沈也是劉冶麾下一員大將,掌管的士兵沒有自己多,不過和自己的關系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有沖突過。
劉冶笑著道:“你無需多心,只是讓他代替一下,等到你恢復過來,再讓你掌軍。”
“屬下告退。”洛陽君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響之后行禮告退便走了出去。
“王爺,屬下也告退了。”
身后響起謝居南的聲音,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洛陽君便看見謝居南追了上來,和自己并肩。
“看來驍候此行真的不順利啊!”謝居南感慨道。
“居南大學士身處閨境中,又不知沙場之勢瞬息萬變,勝敗乃兵家常事。”洛陽君淡淡道。
“我說的并不是這個。”
“哦?”洛陽君瞥了一眼停下來道:“居南大學士似乎別有所指?”
“還請說明,本候只是個粗人。”
“三軍難易。”謝居南上下打量著洛陽君,“看驍候并未受傷的樣子,王爺卻讓驍候回去養傷。”
“王爺明知大戰在即,卻將邊軍讓給驍候的對頭姜沈掌管,驍候的處境似乎不妙啊!”
見謝居南說中自己的痛楚,洛陽君冷聲:“本候確實受傷了,而且傷及筋骨!”
洛陽君活動了與涂北山大戰時,震傷的雙臂,發出咯咯聲響。
接著冷哼一聲,便大步走了出去。
“哎,等等!”謝居南在洛陽君背后追趕道:“驍候的傷,只是怒火攻心,并無大礙!”
“稍后我會送藥到驍候府上,還請驍候與我多多走動!”
洛陽君聽到謝居南聲嘶力竭的聲音,“那就恭候大學士光臨了。”
洛陽君如今帶著兩肚子火回到了府上,就連蕭煉給他打招呼都視而不見。
蕭煉一邊疑惑著一邊拿著京都附屬的地圖走到洛陽君面前:“驍候且看,王碩陳兵天河,有天河作為后勤,這一仗,該怎樣打?”
“回去歇歇吧!不用我們操心了!”洛陽君冷聲道:“王爺已經交給姜沈安排了。”
“姜沈?”蕭煉一愣:“難道王爺不知道驍候與姜沈有仇嗎?”
“王爺怎么能這么做!”蕭煉為洛陽君打抱不平道:“王爺能有如今的成就,驍候的功勞可是功不可沒的!怎么能因為這次敗于小小的項城就不信任驍候呢?”
洛陽君端起旁邊的茶杯,雙眸冷了下人,茶杯因雙手過度用力而微微顫動,看著杯里的水波瀾起伏,洛陽君露出追憶。
“果然伴君如伴虎!”洛陽君冷聲道。
他自然知道劉冶并不是因為他在井嶺兵敗,折損了兩萬人馬的事情冷淡他。
而是因為他命屬將星,乃大氣運者,這點劉冶也是知曉的,要不然不會如此重用他,而如今因為剛才謝居南一番關于面相的事情,讓劉冶也開始防備他了,怕他取而代之!
洛陽君也不是沒有野心,不過自問對劉冶還是忠心耿耿的,如今落得這個下場,讓他十分心寒!
“稟告驍候,門外有一家仆,自稱是謝府的人,來給驍候送藥的。”
洛陽君聽到下人的通報聲,愣了一下:“這么快?還真的來了?”
本以為剛才謝居南只是一番戲言,沒想到還真的派人送東西來了。
“讓他進來。”
很快外面便有一謝府的家仆,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有一個茶壺,走到洛陽君面前跪下來呈上,恭敬道:“驍候請,我家主人說了,此藥可以治驍候的怒火。”
“一派胡言!”蕭煉看向那名家仆怒道:“驍候何怒之有?這茶壺又怎么可能做藥呢!”